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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往事
从丰臣家离开,不二心神不宁,幸村和白石安慰他迹部不会有事,可是看着小助明显有些神志恍惚的样子,不二终于还是打算去找迹部。
迹部离开丰臣宅的时候那张苍白的脸,的确让人放心不下。对于一个王者来说,告诉他你这么多年认定的事一直是错的,那该是多大的打击。
虽然不知道为何丰臣明泽要让迹部崩溃,迹部终究是小助的父亲,所以不二不能让迹部出事。
“周助,花孔雀他······”
不二小助在丰臣家已经听说了过去所有的往事,他想花孔雀既然害的周助那个惨,受点惩罚是应该的,可是,可是,他无法否认的是,看到那个父亲由一个骄傲的王者变成落魄而逃的人,不二小助的心轻轻地疼了。
血缘,真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小助,不用担心,以前的事,都是以前了。”
不二想,他和迹部的事,总应该说清楚的,当年的事他不追究,也希望迹部也不要在意,这样,小助才不会为难。
“周助,你······”
幸村对迹部绝对没有好感,想要告诉不二迹部活该,可是白石却阻止了他要说的话。
“小助是迹部的儿子,更何况对周助来说,放下了也就没什么了。”
白石想,只要不二想干什么,他支持就是了,不二是个多么剔透的人,这些往事由当事人自己解决,比其他的办法都好。
幸村和白石没有阻止,眼看着不二走远。
不二将小助交给两个人看管后,独自一人找到了迹部家的老管家,看着当年站在迹部老爷子身边看着自己卑微的乞求帮助的老人此时祈求的看着自己,不二突然觉的好笑了起来。
仇恨什么,不过是捆缚自己的枷锁罢了,他和迹部没有夺妻之恨,没有杀母之仇,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说到底,真不知是谁的错了。
跟随者老管家的脚步,不二来到了迹部家的墓园,远远地,就看见迹部跪在迹部老爷子的墓碑前,双手抓着墓碑,不住地咆哮。
“爷爷,为什么,为什么!”
除了问为什么,迹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恨了那么久的人,伤害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就有人跑来说你不该恨他,应该他恨你才对,你才是真正的恶人。他的骄傲和自信瞬间崩塌,他在想,这么多年,他究竟,做对了什么?
而自己那个无比尊敬无比相信的爷爷,又做了什么。
迹部彷徨无助,迹部满心的羞愧却无法让自己去道歉,迹部想,整整浸透了恨意的十个年华,不过是一个笑话。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真相这种东西。
迹部景吾怎么会做错了,怎么做错了!
迹部恸哭,墓园突然起了风,轻柔的风力吹开了迹部的双眼,送来了他种在墓园中的玫瑰的香气,于风中,他听见老管家的声音。
“少爷,不二少爷来了。”
少爷,不二少爷来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那个迹部猛地转头,视线中,那个蜜发纤细的少年站在风中,仿佛要走来,仿佛要随风而去。
两人的视线交汇,迹部看到了那一抹冰蓝,眼神一颤,他恍惚的记的,很多年前,他站在玫瑰园中,也是老管家跑来说。
他说,少爷,不二少爷来了。
那个时候,他兴奋地抬头,就看见小熊似的不二周助抱着一盆小小的仙人掌而来,蜜色的发纤细的小身板,眉眼弯弯的少年就那样闯入了王者的生活。
他记得,很多年以前,他七岁闲着无事参加钢琴比赛,遇到的那个可以和他抗衡的小少年,那一日,小少年穿着别着小熊胸针的小西装,笑眯眯地,蜜发柔软的让人想触摸。
那一场比赛,小少年赢了,自诩为王者的自己记住了小少年,然后两个人在网球场再度偶遇,那个时候他准确的叫出了小少年的名字。
“喂,不二周助,记得本大爷吗?”
那个时候,他和小少年离得很近,听到他这话,小少年略微睁开了眼睛,冰蓝色的光一闪而过,却是他年少时见过的,最美丽的颜色。
然后,他听见小少年说:“当然记得,小景。”
“不要叫本大爷那么不华丽的称呼!”
他不喜欢这个弱气的称呼,可是叫不二周助的小少年却叫的高兴,最后,他妥协了,每次听到小少年用软软的声音叫他小景,他就感觉自己胸口的某处地方涨涨的,暖暖的,有一种忍不住翘起嘴角的感觉。
他想,他是喜欢这个小少年的。所以,两个人成了朋友,他处处领教小少年的恶趣味,每次都威胁他要是再恶作剧就揍他,可是直到十几岁,他都没舍得动过小少年的一根汗毛。
他想,如果不是一个名叫手冢国光的人出现,他和小少年的生活,是不是就不一样;他想,如果当年他执意让不二到冰帝读书而不是去青学,那么他后来是不是不会那么辛苦;他想,如果当年,他没有看到不二和手冢牵手,他是不是就不会冲出去揍了手冢一拳,然后和手冢产生了纠葛;他想,如果当年,他没有相信丰臣明泽的话,而不二没有每次和他在一起声声不离手冢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一步错,步步错。
可是,如果只是如果,那个拔了他玫瑰园的玫瑰种上仙人掌的小少年已经被他恨了那么多年;那个总喜欢软软的叫他小景的小少年早已遍体鳞伤的走远;当他的生活中再也没了那一抹蜜色,当他发现再也没有人有那种冰蓝色的温暖的目光之后,他觉的自己的生活突然间空空落落。
当仙人掌抛弃了玫瑰去荒漠独行,可知娇艳的玫瑰在一夜风雨后瞬间凋零。
如果没了爱,那么人生能不能用恨来支撑?
那个叫不二周助的小少年,你怎么忍心抛弃那个名叫“小景”的少年?
那个名叫“小景”的少年,你怎么忍心,伤害不二周助那么多年?
迹部的发被风吹乱,蓝灰色的瞳孔中,男人的蜜发在风中轻轻的飘,眉眼弯弯的脸宛如当年。
然后,迹部听见男人低淳的嗓音响起。
“呐,小景。”
小景,我来看你了。
小景,哭鼻子是不对的。
小景,不要说愿不原谅的话,我没怪过你,谈何原谅。
小景,我不回来东京,我还是要留在大阪,因为小琳在那儿啊。
小景,你要说小琳的坏话我可是要生气的。
小景,你看天很蓝啊,
小景,小琳打电话了,我得回去了。
小景,你是大人了,不要任性了。
小景,我不能让小琳等得太久,我走了。
不二周助离开,轻轻地不带走一片云彩,迹部景吾站在风中就这么看着他消失,在转过玫瑰园的时候,不二终于舍得回头一次。
回头,迹部景吾仿佛依旧是那个花孔雀,依旧耀眼的让所有嫉妒,却再也掩饰不住他的悲伤。
小景,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叫做不二周助的小少年在很多年前亲手种了一盆玫瑰,只是在还没送出去的时候,却听到了爱玫瑰的那个人让人心碎的语言。
小景,那个叫不二周助的小少年从不怨迹部老爷子,因为是他自己实力不济,被掌控怪不得别人;可是小景,不二周助却是怨过那个叫“小景”的少年,你或许不知道,在被朋友背叛的那一刻,不二周助心中的痛,你更不会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痛,痛的只会笑了。
小景,可惜了,那个扔了那盆玫瑰的小少年;可惜了,那个花孔雀一般的少年。
岁月青葱,是谁站在漫天的玫瑰花雨中,迷失了双眼;
是谁于时光剪影里,错付了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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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048】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