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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的遗嘱—2
草地上暖风拂过，所有人都看着赫敏手里的书，神情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我想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卢平首先说，“毕竟，我们知道魔法部肯定会检查这些东西，他不可能选择太暴露的东西。”
“可是这会不会太隐晦了呢，”唐克斯喃喃地说，“我都糊涂了。”
大家看起来都很赞同这个观点。
赫敏左右看看，决定继续读下去。
【斯克林杰掏出那个胡桃大的小小金球，它的一对银翅膀有气无力地扇动着，哈利看了不禁一阵扫兴。
“邓布利多为什么要把这个飞贼留给你呢？”斯克林杰问。
“不知道，”哈利说，“大概是为了你刚才念的那些理由吧……提醒我只要毅力，还有那什么……就能得到怎样的收获。”
“这么说，你认为这只是一个有象征意义的纪念品？”
“我想是吧，”哈利说，“还会是什么呢？”
“我在问你呢。”斯克林杰把椅子挪得离沙发更近了一点儿。外面暮色真的降临了，窗外的大帐篷高耸在树篱上方，白得使人害怕。
“我注意到你的生日蛋糕是一个飞贼的形状，”斯克林杰对哈利说，“为什么？”
赫敏大声发出嘲笑。
“哦，不可能是指哈利是个出色的找球手，那太明显了，”她说，“糖霜里肯定藏着邓布利多的一条秘密情报！”】
“我知道了！”德拉科马尔福突然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马上放低了声音。哈利发现他看了自己一眼。
“大家都知道了。”小天狼星没好气地说。“别一惊一乍的。”
“你们都知道了什么？”哈利忍不住问，他觉得自己啥也没知道。
“你是个找球手，”赫敏说，“你居然不知道吗？”
“什么？”哈利震惊地说。赫敏格兰杰要告诉哈利一条他不知道的魁地奇规则，他简直惊呆了。
“伍德一定会哭的，”乔治露出一个坏笑，“他的黄金找球手欠缺了一条重要的基础知识。”
【“我倒不认为糖霜里藏着什么东西，”斯克林杰说，“飞贼本身就是个藏小东西的绝妙地方。我相信你们知道为什么呢？”
哈利耸耸肩膀，赫敏却做出了回答。哈利觉得，正确回答问题是赫敏的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她无法克制这种欲望。
“因为飞贼有□□记忆。”她说。
“什么？”哈利和罗恩同时问。他们都以为赫敏的魁地奇知识少得可怜。】
“拜托，”赫敏说，自己停下来翻了个白眼，“我虽然不喜欢打球，但是我读过书啊。”
“合情合理。”罗恩说，哈利差点笑了。
【“正确，”斯克林杰说，“飞贼被放出来前，没有被裸露的皮肤触摸过，就连制造者也没有摸过，他们都戴着手套。飞贼身上带有一种魔法，它能辨认第一个用手触摸它的人，以防抓球时产生争议。这个飞贼——”他举起小小的金球，“——会记得你的触摸，波特。我突然想起，邓布利多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魔法技艺却十分高超，他大概给这个飞贼施了魔法，只有你才能打开。”
哈利的心怦怦狂跳。他相信斯克林杰的分析是对的。他怎么能避免当着部长的面用光裸的手接过飞贼呢？】
“这么说，”卢娜问，“所有比赛使用的飞贼都是一次性的？它们一生只飞一次？未免太可怜了。”
没人回答，不过哈利不由地分神想了想这个问题。
“你也许可以使用一个魔法，”小天狼星建议说，“我知道一条咒语，经常用来消除指纹。”
“然而你并不能现场教给他。”金斯莱说，“而且斯克林杰就坐在他面前，他对这类勾当可是了如指掌。”
“我也想到一个。”穆迪深思地说。
“这个嘛……”格林德沃说，看起来很有兴趣。哈利怀疑不管他想出的是什么方法，都可以让自己被关进阿兹卡班。
赫敏继续读起来，她的眉头紧皱，看起来急于知道如何在魔法部长的注视下瞒天过海。
【“你什么话也不说，”斯克林杰说，“难道你已经知道飞贼里藏着什么了？”
“不知道。”哈利说，仍然想怎样才能假装碰到飞贼、实际上并不真的接触它。如果知道并且精通摄神取念咒就好了，就能读到赫敏的思想。他简直可以听见赫敏的大脑在他旁边呼呼旋转。（“真遗憾，”赫敏懊恼地低声说，“我也想不出来。”）
“拿着。”斯克林杰轻声说。
哈利碰上了部长的一双黄眼睛，知道除了服从别无选择。他伸出手去，斯克林杰又俯身向前，把飞贼慢慢地、慎重地放在哈利的手心里。】
赫敏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所有人都一脸凝重。突然地，哈利明白了。
“啊。”他忍不住轻声说。赫敏责怪地看了他一眼。哈利只好先把话憋在了肚子里。他一扭头，发现马尔福和斯内普都在看着他。最奇怪的时刻莫过于此，在所有人中，居然是马尔福和斯内普最先和他心有灵犀了。
【什么也没发生。（哈利听到响亮的出气的声音。）哈利用手指团住飞贼，飞贼疲倦的翅膀扑扇几下，就不动了。斯克林杰、罗恩和赫敏继续用急切的目光盯着被哈利握住的金球，似乎仍然希望它会有所变化。
“很有戏剧性。”哈利冷冷地说。罗恩和赫敏都笑了起来。
“完事儿了吧？”赫敏问，挣扎着想从沙发上站起来。
“还没完呢，”斯克林杰说，他此刻显得有点烦躁了，“邓布利多还遗赠给你一件东西，波特。”
“是什么？”哈利问，心情再一次激动起来。
斯克林杰这次没有去看遗嘱。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他说。】
几秒钟的沉默后，所有人都开始说话。
“什么？”麦格教授激动地说，“这是学校的公有财产！”
“我相信它是的。”小天狼星说，“但是打倒伏地魔一定比保护古董重要得多。”
“然而邓布利多可能没有将宝剑作为私人遗赠的权限。”金斯莱说。
“如果他们不给的话，”弗雷德说，“我们是不是还得把它偷出来？”
“你还知道几条留着的密道？”乔治问。
“你们的密道可以通往校长室？”韦斯莱夫人问。
“哈利曾经抽出过它，是不是证明了它选择了哈利？”罗恩问。
“那仍旧不足以支持哈利可以是宝剑的拥有者，”卢平说，“当然，我对这个壮举感到钦佩。”
“你抽出了格兰芬多的宝剑？”小天狼星问。
“据说只有最勇敢的格兰芬多才可以被宝剑认可！”唐克斯说。
“那个传说是真的？”马尔福问。
“等一下，”哈利说，“我觉得关键是我拿宝剑干什么，我是说，用它去捅伏地魔吗？”
他问到了点子上，所有人都停下来眨着眼睛。
“也许它能给你增加勇气。”卢娜说，“就像拉文克劳的冠冕能带来智慧一样。”
“宝剑上附着着强大的魔法，”邓布利多说，“世界上只有很少的武器可以像它一样斩断邪恶的魔法物品。”
当邓布利多打算说清楚一件事情的时候，他显然能做到言简意赅。所有人都立刻明白了。
“它是用来消灭魂器的！”弗雷德和乔治异口同声地说。
“太酷了！”纳威说。
“想一想那场面，”罗恩说，“哇！格兰芬多的宝剑！刺穿神秘人的——我是说伏地魔——”
“嘿，伙计们，”赫敏说，她注视着石板上的文字，“这件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赫敏和罗恩都呆住了。哈利扭头寻找那镶着红宝石的剑柄，但斯克林杰并没有从皮袋里抽出宝剑，而且皮袋子太小，根本不可能装得下宝剑。
“在哪儿呢？”哈利怀疑地问。
“很不幸，”斯克林杰说，“邓布利多没有权利把宝剑赠送给他人。（“果然如此。”金斯莱说。）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是一件重要的历史文物，它属于——”
“它属于哈利！”赫敏激动地说，“它选择了哈利，是哈利发现了它，它从分院帽里出来找哈利——”
“根据可靠的历史资料，”斯克林杰说，“宝剑会呈现在每一个出色的格兰芬多学生面前。”斯克林杰说，“那并不能使它成为波特先生的个人财产，不管邓布利多怎么决定。”斯克林杰挠了挠没剃干净的面颊，审视着哈利，“你说为什么——”
“——邓布利多想把宝剑给我？”哈利说，拼命克制着自己的火气，“他大概认为宝剑挂在我的墙上会很好看吧。”
“这不是开玩笑，波特！”斯克林杰咆哮道，“是不是邓布利多相信只有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才能打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波特，他希望把宝剑给你，是不是因为他像许多人一样，相信你注定要消灭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
韦斯莱夫人叹了口气。
“斯克林杰并不是个坏人。”她说。
“有些时候，好人比坏人还难对付得多。”穆迪阴沉地说。
“但是这不代表我们不可以向他们寻求帮助。”她说，“我知道邓布利多的意思，也许只有哈利能完成这件事情……但是也许这不必那么困难。”
哈利看着她。他知道韦斯莱夫人的说法有许多漏洞。他可以想出一打理由证明为什么不能和魔法部合作。但是他无法说什么去反驳她，因为她是真心实意地关心着哈利。
“总之，我们拿不到宝剑了。”罗恩说，“那可怎么办？”
“去魔法部偷它？”哈利不确定地问，他马上收到了不少不赞同的目光。
“我不这么认为。”卢平说，“邓布利多教授肯定知道斯克林杰不会把宝剑给你，我认为他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信息，知道宝剑对你是有用的。”
哈利觉得卢平是对的。不过他有个悲观的想法，他觉得书中正在面对挑战的那个哈利并没有得到这条信息。
【“有趣的理论，”哈利说，“有人试过用宝剑去刺伏地魔吗？也许魔法部应该安排一些人去做这件事，而不是整天把时间浪费在拆熄灯器和封锁阿兹卡班越狱的消息上。原来你是在干这个，部长，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绞尽脑汁想打开一个飞贼？到处都在死人——我差点儿也死了——伏地魔追着我过了三个郡，他杀死了疯眼汉，可是魔法部对这些事情只字不提，不是吗？你还指望我们跟你合作？”
“你太过分了！”斯克林杰大喊一声站了起来。哈利也一跃而起。斯克林杰一瘸一拐地跳到哈利跟前，用他的魔杖尖狠狠戳了戳哈利的胸口：魔杖像点燃的香烟一样在哈利的T恤衫上烧了个洞。
“嘿！”罗恩大叫，跳起来举起自己的魔杖，可是哈利说：“别！你想让他有借口逮捕我们吗？”
“你想起了不是在学校，对吗？”斯克林杰说，他粗重的呼吸喷到哈利的脸上，“想起了我不是邓布利多，不会原谅你的无礼和放肆，对吗？你可以把那道伤疤当成王冠，波特，但是还轮不到一个十七岁的毛孩子来告诉我怎么干我的工作！你该学会尊重别人！”
“你该学会赢得别人的尊重！”哈利说。】
格林德沃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我喜欢这孩子。”他说。
这句出乎意料的夸赞导致了一阵冷场。哈利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回应。成长是一件好事，但他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这个愤怒又尖锐的，和魔法部长对峙的哈利。至少绝对不喜欢他的处境。赫敏似乎也这么觉得，她直接往下念了。
【地板在颤抖，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接着客厅的门突然打开，韦斯莱夫妇冲了进来。
“我们——我们好像听见——”韦斯莱先生看到哈利和部长几乎鼻尖碰着鼻尖，一下子惊呆了。
“——听见高声喧哗。”韦斯莱夫人气喘吁吁地说。
斯克林杰从哈利面前退后几步，扫了一眼他在哈利T恤衫上烧出的那个小洞，似乎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懊悔。
“没——没什么，”他粗声粗气地说，“我……我为你的态度感到遗憾。”他又一次盯着哈利的脸说道：“你好像以为魔法部的愿望和你的——邓布利多的——愿望不一样。我们应该共同合作。”
“我不喜欢你的方式，部长，”哈利说，“记得吗？”
他第二次举起右手，给斯克林杰看他手背上那些泛白的伤痕：我不可以说谎。斯克林杰的表情僵住了。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间。韦斯莱夫人急忙跟了过去。哈利听见她在后门口停住脚步过了一分钟左右，她喊道：“他走了！”】
又是一阵沉默。小天狼星响亮地叹了口气。
“好啦，”他说，听起来也有点忧虑，“现在我十七岁的教子在拯救世界的中途和魔法部长闹僵了，当我决定做某人的教父的时候，这类问题可没有在手册上读到过呀。”
哈利笑了。随即感到一阵悲伤。小天狼星没有预料到的未来太多了。
“如果我真的要去寻找魂器，”他说，“你一定会陪我去的吧？”
“只是担心你更愿意和朋友们一起玩，”小天狼星说，像一条大狗一样露出牙齿笑起来。
“你们谁也不用去。”麦格教授说，“邓布利多还在这儿呢。”
【“他想做什么？”韦斯莱先生问，转头看着哈利、罗恩和赫敏，这时韦斯莱夫人又匆匆回到他们身边。
“把邓布利多留给我们的东西给我们。”哈利说，“他们刚把他遗赠的东西拿出来。”
来到外面的花园里，在晚餐桌上，斯克林杰给他们的那三样东西从一人手里递到另一个人手里。每个人都为熄灯器和《诗翁彼豆故事集》发出惊叫，都为斯克林杰不肯把宝剑传给哈利而感到遗憾，但是，至于邓布利多为什么要送给哈利一个旧的飞贼，谁也说不出所以然来。韦斯莱先生三番五次地仔细端详熄灯器，韦斯莱夫人试探性地说：“哈利，亲爱的，大家都饿坏了，我们不愿意在你缺席的时候开始……现在我可以上菜了吗？”
大家都吃得很匆忙，然后草草唱了一首《祝你生日快乐》，三口两口地吃完了蛋糕，晚会就散了。海格被邀请参加第二天的婚礼，但他块头实在太大，在已经挤得满满当当的陋居里睡不下，只好自己在旁边的田地里搭了个帐篷。
“到楼上找我们，”他们帮韦斯莱夫人把花园恢复原样时，哈利小声对赫敏说，“等大家都睡了以后。”】
“这是什么意思？”韦斯莱夫人问。
“哦，是这个。”哈利说，宝剑的故事太震撼，他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那个飞贼。我知道邓布利多教授是怎么把信息留给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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