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半窗

　　第五章自己

　　温珑的眼睛急速地眨了眨，然后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瞪着崭衡，吭吭吧吧了半晌才理直气壮地道：“我出去做事了！你一个人留在在荒山僻壤的又孤单又寂寞，所以我想带你一起去！”
　　崭衡冷哼：“所以你——扒了我的坟、掘了我的墓、烧了我的骨、藏了我的灰？！”崭衡正义凛然地说着，说着说着就挂了一脑门的黑线：这是说我自己么？！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
　　温珑小心地陪着笑脸，拉了崭衡的手，道：“你自小就被困在咫尺见方的地方，现在又被困在这里，难道就不想出去看看大千世界？”
　　崭衡往下撇了撇嘴：“你没听说过‘入土为安’这句话么？！”
　　温珑眼皮一跳，心里忐忑不安，抓着崭衡的手又紧了紧，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崭衡抿了唇，浅浅地冷笑，眼神却灼灼地订在温珑身上——温珑，你要如何骗我？！
　　温珑踟蹰了一会，飒然笑道：“浩宇，你大约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蕲浩宇——但是我知道！”
　　崭衡一振，怔愣起来——其实他并不明白温珑的意思，然而心底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
　　“什么？”崭衡讷讷地蹙眉：“什么叫我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蕲浩宇？！”
　　温珑揽着他的肩，笑得如沐春风：“浩宇，你想过自己么？你为过自己么？你知道你自己喜欢什么么？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么？！你用自己的眼，看到过什么？你用自己的心，接纳过什么？！……”
　　崭衡不知道！他木然地发觉有什么根深蒂固的东西在动摇——你有过，自己么？！

　　青石台上，两个人各自抱着自己的腿，背靠背地讲述往事。
　　“我娘亲很坚强的！”崭衡迷蒙着，缓缓地开口：“她照顾四位老人，直至他们都去世了之后，守满孝期，才收拾了细软，沿进京的路线，一路找来！”
　　温珑仔细地听着——听，属于蕲浩宇的故事。
　　崭衡温吞吞地笑着：“我不知道娘亲吃了多少苦，娘亲也从未告诉过我，我只知道，她最终还是来到了京城——而那个时候，蕲驸马已经和翠长公主有了一子两女。娘亲到了京城，很久都没有找到她想找的人，直到……直到蕲驸马的第二个儿子出世后，直到蕲欣杰摆百日宴时，娘亲和几个同乡去帮忙掌灯……”崭衡抱紧自己，他感到自己在发抖，也许是因为冷也许是因为伤怀，他摇摇头，依然可以笑得温柔和善：“其实娘亲并没有想上前相认的意思，当她打听清楚，当她知道一切之后，她只是想离开……可是，蕲驸马知道了，蕲驸马不肯放她走。那时候，蕲驸马还没有什么自己的权势心腹，还一切依仗着翠长公主，所以他把我娘亲藏了起来！”崭衡捂着脸，那上面已经一片潮湿：“娘亲一直说，她对不起我，对不起御宇，她说什么苦她都吃的，可是为什么要让我们诞生下来接着受苦？！……”
　　温珑及时地回身抱住崭衡：“浩宇，你，恨么？！”
　　崭衡声音有些喑哑：“我以为我是不恨的……”
　　温珑把崭衡的刘海拨到耳后别好，又轻轻地擦了擦他的脸，温言软语地浅笑：“那，便是委屈吧？”
　　“我也要坚强才行啊！”崭衡迷糊地道：“怎么能委屈呢？！娘亲已经不在了，我再不坚强怎么行呢？！……”
　　温珑柔柔地笑：“那是两码事！委屈和坚不坚强，是两回事！”
　　崭衡苦笑：“委屈有什么用？！”
　　“以前没有！”温珑笑，猛地在崭衡脸颊上香一个，前额相抵：“以后有我！委屈向我撒便是！”
　　崭衡愣愣地摸摸脸上的口水，傻傻地问：“你亲我？！”
　　温珑笑得狡狡猾猾、小小心心地：“嗯！”
　　崭衡纳闷地连瞅了温珑好几眼，才疑惑地自言自语：“我还以为只有女人才会亲娃娃呢！”
　　温珑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你当自己是娃娃？！”
　　崭衡笑意盎然，故作诧异：“难道不可以？！”
　　温珑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旋即严肃地道：“就算可以，也不能随便让人亲的！”
　　崭衡指指：“你刚才，岂不是‘随便’了？！”
　　温珑笑笑地拧他的鼻子：“我是例外！”

　　“我啊！……”温珑皱着眉，很是思考了一番，才叹息：“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呢！我甚至连自己是温乔的儿子，也是听你说的！”
　　崭衡摸摸皮囊：“我倒是并不特别在意——可是，你不觉得很怪异么？！”哪有随身带骨灰的？！
　　温珑从袖子里伸出手，替崭衡暖了暖小脸：“我不觉得，不就行了！现在粮油被官家垄断了，我只能跑跑盐货和皮毛的生意！等到外海的盐货送过来，我会随货向东北内地去，在边关把盐货卸了，然后从那边采购好的皮毛回来！沿途，我们可以看很多地方的风景呢！等到，你看中了什么好地方，咱们住下，我便把它好好安置了！”
　　崭衡歪歪头：“人鬼殊途！你，图的什么？！”
　　温珑把崭衡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听到了么？！”
　　崭衡诧异：“什么？！”
　　温珑笑着道：“因为这是我，心里想要的！”
　　崭衡不太敢直视那个滚烫的灵魂：“但是，我还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还不知道我不想要什么！你……”
　　“我会等！”温珑眉眼含笑：“你现在已经开始想了，不是么？！我不怕等！”我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地等！温珑看了看皮囊——我很有耐心的！我也相信，我可以把握住你！浩宇，除了我，还有谁是你可以考虑的？！只要你肯想，我就已经算赢了！
　　崭衡璀璨的眸子明灭不定，他想起了蓝蕴峰！他想起了那个只会让别人等待的少年！崭衡不想成为他，可是，他真的没想过自己什么……
　　崭衡的声音很低：“你会，等多久？！……”
　　温珑低沉迷乱的嗓音中满是难以言喻的诱惑：“我的心，想告诉我，它愿意等到天长地久！”看见崭衡看过来，温珑柔柔地笑了笑：“相信我——至少相信我这一刻的真诚！”
　　还未抓住这一刹那，哪里有空管将来？！
　　崭衡叹息，然后轻轻点头——我并不是不懂情爱，只是，千余年，以看客的身份淡眼看别人的故事，即便回来，也从未，当自己是故事的主角……
　　给我一点时间！至少，也要先找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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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般兵器”之称是从“十八般武艺”一词演化而来。“十八般武艺”始见于南宋华岳编的兵书《翠微北征录》，华岳曾中过武状元。此书编成于南宋嘉定元年(1208年)：他在书中自称“臣闻”，可见“十八般武艺”的说法实际上还要早。可惜宋代的兵书多毁于兵燹，今传者寥寥无几，“十八般武艺”的原始出处和内涵今天已无从查考。
　　谢肇浙《五杂俎》中对“十八般武艺”的具体内容作了记述：“一弓、二弩、三枪、四刀、五剑、六矛、七盾、八斧、九钺、十戟、十一鞭、十二简、十三挝、十四殳、十五叉、十六把、十七绵绳套索、十八白打。”前十七种都是兵器的名称，第十八般名目“白打”，就是“徒手拳术”。
　　《水浒传》写到的十八样是：矛、锤、弓、弩、铳、鞭、锏、剑、链、挝、斧、钺、戈、戟、牌、棒、枪、扒（这东西某眸也不知道是虾米东西……>_<……）。
　　还有谓十八般武艺是指九长九短：九长是枪、戟、棍、钺、叉、钅党、钩、槊（whatwhat）、环；九短是刀、剑、拐、斧、鞭、锏、锤、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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