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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鸳鸯阵
一晃十几天的时间便这般过了去,水湜那边也传来业已到了沙州卫,最迟明晚便能回到京都,吴谦那事情也顺利解决了,吴氏还好,只是水湛因着担着那些责任,被削食邑万户,封地却是没有任何事情,显然,并未有人真正要动水湛。至于食邑,这种只是好似得宠标志一样的东西,水湛从未真正在乎过,六万顺王军可无一人出自食邑。
水湛让绿云准备了些水湜素日常吃的点心放在栖霞殿里,绿云将东西端了上来道:“千岁便是回来了,合该也是先见太子妃嗣王,现在备下这东西何用?”
水湛道:“他回来定会先去父亲那边交差,而后顺道肯定会走建安宫回东宫。”
绿云道:“若是晚上回来呢?”
水湛斜了他一眼,绿云微微一笑,退了两步转身下去备茶水了。
晌午里用了饭,刚歇下不久,绿云忽而过来叫醒水湛,“太子已经入了城。”
水湛翻身向里道:“急什么,那得好一会子才会回宫,还得换了衣裳去父亲那边述职交差什么的,早着嘞。”
绿云道:“那好吧,您先歇着,我先去看看千岁回城谁人接了去。”
水湛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如何也睡不着,便起来去找了些沙石推演些大阵消磨些时间。古今大阵不过十种,而将领所用变化万千,问对兵法万千,所虑之道更是无穷,水湛推演了小半日,弄的头昏难涨的,便拿戚继光的鸳鸯阵又摆了一回,这个可操作性实在太低了,所对付之人又很为特定,扶桑那边业已过了战乱的时代,明朝之时出现大量武艺精湛好比特种兵的武士扰境之事已经不会出现,若是要渡海攻打扶桑,需要的也该是大批步兵,武士之流实则在扶桑本土也并非白菜萝卜之流遍地皆是,真正的对战要的还是绝对的战争优势。
自古游侠以武乱禁,这名震海外的鸳鸯阵也只能去处理那些犯禁的游侠了,水湛叹了一声,哪有多少游侠敢犯禁,还能同时出现,需要遣下士兵进行围捕,而非派遣府兵。鸳鸯阵也是飞鸟尽走狗烹,过些年月大约也只明史里会记载下那布阵之法了,已经无军可布此阵了。
水湛试了试将鸳鸯阵放在北部,或平原或山区或林中,各自推演了一回,遍也只能叹一声奈何。
忽然有人道:“试这个做什么?”吓得水湛一大跳,抬头见是绿云,便道:“怎么就忽然出现,吓死人了。”
绿云道:“你刚收拾了蛇阵之后我便在这边了,看了你一直推演鸳鸯阵,才出声提醒的。”
水湛啊了一声,问:“你过来做什么?”
绿云道:“告诉你太子已经去了乾清宫啊,估摸着再有一会子也差不多该出来回东宫去了。”
水湛道:“我倒挺可惜了这鸳鸯阵的,多好的配合阵法,以弱击强。”
绿云道:“那我先出去了,您继续推演。”
水湛颔首,绿云无奈,便真出了殿,搬了个棋盘,坐在院门影壁前摆其围棋来,刚将棋盘折腾好,便见石青原风风火火的往院中跑,绿云道:“青原,站住,过来。”
石青原面色急切,回头看了眼绿云,又不敢不理睬绿云,只好一脸不情愿的过了来,垂首恭立在绿云面前。
绿云等了一会子,连眼皮都未抬一下,问:“这要做什么去,急成这个样子?”
石青原让他晾了那么一会,气势也低了下去,道:“有些着急的事情,难免急躁了些。”
绿云原也不为了难为他,只是见他这般不满罢了,如今他低声下气的,也就没什么气可发了,便道:“往后里再不许这么莽撞乱跑,万一冲撞顺王殿下抑或是太子或者其他皇子皇孙的,不是你能担待的起的。”
石青原又低了低头,瓮声道:“知道了。”
绿云颔首,抬头问:“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石青原道:“有急事回禀吴监丞。”
绿云哦了一声,复又道:“告诉我好了,一会子我看见他的时候转达他就行了,或者我直接处理了也好。”
石青原道:“是蕊蝶公公。”
“唔”,听他这般说绿云才想起来,蕊蝶也是姓的吴,便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且说石青原刚退下去一会子,绿云连棋子还没摆好,水湜便已经过来了,绿云转身对身边的小太监道:“快去告诉殿下,太子来了。”便起身在外面候着太子过来。
自然,水湜不负所望,路过建安宫的宫门,便顺便转了个弯,到了栖云院门前,绿云正儿八经的跪下道:“恭迎太子千岁。”
水湜也没上心,随意道:“起来吧,你殿下呢?”
绿云起身道:“在栖霞殿。”
水湜颔首,便率绕过影壁进了栖云院,直往栖霞殿,绿云跟在其身后,暗自嘀咕,这都什么与什么啊,看这急切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是他爱子,谁知道是弟弟啊。
水湛仍旧在殿中摆着沙石,推演着些小阵法,水湜见其中并无侍从,便抬手示意他们停下,自己悄声进了去,猫着身子,绕道水湛身后,忽而将水湛抱了起来,转了一圈子,放在边上,自己却坐了水湛的椅子。
水湛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直将手中的石子砸向水湜,水湜连忙抬起右臂,左手拉住朝服袖口,将脸遮了住。自然,那石子正中袖子之上。
水湛伸手便要再拿小石子,水湜连忙拉住他道:“别别,我过来有事跟你说,你先坐下。”
水湛一想他来的那态度,估摸着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也就乐得跟他扯皮,便道:“若我坐下,你便起了来啊。”
水湜指指左边的椅子,示意水湛可以去坐那边。水湛道:“那是客位,你在我家为客,自得去坐那位置。”
水湜道:“你是我亲弟弟,我怎么在自己家成了客了,你还是抓紧过去坐下才是正经。”
水湛道:“这就成了你家了,你怎么不说普天之下皆属你所有,完了之后我也成了无尺寸之地的人了。”
水湜笑道:“合该如此,合该如此。”
水湛瞪了他一眼,便转身走到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道:“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千岁亲自跑一趟,恩,这得多大的事情哟,快说来让我见识见识。”
水湜眯了眯眼睛道:“那章槿实乃旷世奇才,天赋之高,实在难以想象,孙荇之的奇谋在他面前简直与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幼稚,而且,此人甚是无情,对己对人皆是狠辣无比,比之骠骑大将军更胜一筹。”
水湛道:“对人对己皆狠辣?莫不是一般的严苛?”
水湜点头。水湛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水湜端起茶杯,匆匆饮了一杯,复又自己提起壶又斟了一杯,约莫饮了一半才放下杯子,水湛见之道:“如何就渴的这么狠了?”
水湜抽出帕子,搽了搽嘴角道:“刚从乾清宫那边过来,跟父亲说了那么多事儿,父亲连杯茶叶不肯赏我,朝服都未及换了,路过建安宫便过来了,可是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水湛将手边小几上的茶点端了过去,递给水湜,道:“那想必也是饿了,先吃些垫垫胃。”
水湜吃了几个小汤包,又食了两块绿豆糕,才想起道:“你素日不是最讨厌这豆腐皮的包子么?今日谁混掺了进去的。”
水湛道:“给你备下的,照着你往日里的喜好做的!成不?”
水湜端起茶,小啄一口,眯着眼睛道:“给我备下的啊,妄我以为会是绿云爱吃这个。”
水湛斜了他一眼,“你以为绿云跟你一样,会将自己爱吃的东西放在我盘中啊。”
水湜淡定了捻起一枚小汤包,站起来道:“我还没回东宫,这便走了啊。”
水湛颔首,水湜离了开去,水湛复又坐回自己的太师椅上,弯腰将掉在地上的那枚石子捡了起来。
再提水湜刚到重华殿,便有人禀报太子妃来了,水湜便让他在后殿等着,先换下朝服,磨磨蹭蹭的换了个圆领衫坐了一会子,才往后殿过去,但见尚欣起身向他福了福身,水湜颔首,走了去上座道:“这是做什么?”
尚欣转身结果宫女手中捧着的托盘,奉起,端到水湜身前道:“臣妾想来殿下一番奔波忙碌的,宫人未必照顾周全,饮食上难免有些偏差,便特意备下了殿下素日爱吃的茶点。”
水湜颔首道:“确也是实话。”便将那茶点端了放在小几上,捏了块百花糕细细的品着,与尚欣闲谈些关外见闻。又提了下,章家送了个娈童,顺道让尚欣着人安排下。
尚欣心中虽不高兴,面上却也没做什么表示,只是遵了令。又坐了一会子,水湜道自己乏了,尚欣也自然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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