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保罗·蛇影2

作者:鄯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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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有俄妻—珊瑚蛇(4)


      【苍鹰的自白2:第二次刺杀~断裂的刀锋与未泯的微光】

      菩提街的挫败像一块淬了冰的铅,狠狠砸在心上,寒意顺着血管蔓延,钻进每一寸骨头缝里。撤离的路线早已在脑海中刻成本能,双腿机械地交替,带着身体穿梭在后巷潮湿的阴影与安全屋隐蔽的入口之间,可灵魂的某一角,却像被那天台的罡风撕扯下来,永远滞留在了那面冰冷的镜子前,被镜面深处翻涌的黑暗一口吞噬。

      安全屋小得像口棺材,密不透风,连扇窗都没有。只有头顶换气扇不知疲倦地转着,发出沉闷的嗡鸣,还有墙角仪器待机时闪烁的幽蓝光点,在死寂里投下几缕微弱的光。我把那只装着狙击枪的昂贵箱子狠狠扔在地上,金属与水泥地相撞,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响,像极了此刻堵在胸口的浊气。耳机里,上峰暴怒的嘶吼仿佛还在耳膜震荡,可更清晰的,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沉重,混乱,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一阵阵反胃的恶心从胃里直冲喉咙……

      “废物……”我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低声重复,上峰的怒骂此刻倒像句精准的评语。嘴角不受控制地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带着自嘲,也带着绝望。是啊,我就是个废物。不仅搞砸了任务,连赖以生存的冷静心智都开始摇摇欲坠。

      可组织的纪律从不是用来讲情分的,冰冷得像手术刀。这场算不上休整的煎熬才刚过去没多久,加密频道的指示灯就再次亮起,幽绿的光在黑暗里跳动,像毒蛇吐信。新的指令简短得近乎残忍,没有任何解释,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目标进入‘银河国际购物中心’。监控显示她在三楼家居用品区。没有第二次失败的机会,‘夜莺’。清除她。立刻。”

      “银河国际购物中心”——那地方我知道,一个巨大得像迷宫的建筑,永远人声鼎沸,布满了无死角的摄像头和川流不息的人群。狙击?根本不可能。这意味着,必须近身。

      我换上最不起眼的一身休闲装: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灰扑扑的连帽衫,脚上是双旧运动鞋。镜子里的人,眼底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悸,像被雨水打湿的灰烬,可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麻木。我将一把小巧的陶瓷弹簧刀塞进后腰,冰冷的触感贴着皮肤,像条沉默的蛇,短暂地拉回了一丝熟悉的、属于“工具”的安全感。我是“夜莺”,近距离格杀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无声,高效,干净利落。只要手指轻轻一动,任务就能结束。然后……然后或许就能暂时忘记那面镜子,忘记那些该死的画面。

      购物中心里暖意融融,却让人喘不过气。暖气、香水、食物的甜腻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粘稠的、属于“和平日常”的氛围。明亮得晃眼的灯光,循环播放的欢快音乐,孩子们追跑的笑声,情侣们低声的絮语……这一切都构建出一个我极度陌生的世界,像一层浮在死水表面的油,光鲜亮丽,却与我脚下的黑暗现实格格不入。

      我很快在三楼找到了目标。

      她推着一辆半满的购物车,停在一排摆满精美餐具的货架前。依旧是那副从容悠闲的样子,指尖轻轻拂过一只骨瓷杯的边缘,拿起,对着灯光看了看,又轻轻放下,动作里带着一种生活的柔软。那件浅咖色的风衣脱下来,搭在购物车的把手上,露出里面一件米白色的毛衣,质地柔软,衬得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温和的气息。

      她看起来……很柔软。像捏一下就会变形的棉花糖,无害,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脆弱。

      胃里的恶心感再次翻涌上来,带着尖锐的刺痛。为什么是她?组织从不解释目标的背景,可这样一个女人,究竟触及了什么,才会被贴上“必须清除”的标签?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狠狠掐灭。质疑是软弱的开始,任务就是任务,不需要理由。

      我混在挑选商品的人群中,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目光像钉子一样锁定她。像一头潜伏在草丛里的猎豹,不动声色地评估着周围的环境——人流量、摄像头角度、逃生路线……这里人太多,直接动手风险太高。我需要一个更僻静的位置,或者……一个能创造机会的“工具”。

      视线扫过货架:成套的瓷器,亮晶晶的玻璃制品,不锈钢的锅碗瓢盆……然后,停在了日用品区的尽头。那里有个开放式的厨具展台,摆着各式各样的刀具。其中一把寿司刀格外显眼,造型简洁,刀身狭长,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像一弯凝结的月光。它被单独放在一个木质刀架上,旁边还贴着价格标签。看起来那么无辜,像件精心打磨的艺术品,可我知道,一旦到了我手里,它会变成什么。

      机会来了。

      我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不是因为紧张,而是那种捕猎前的本能兴奋正在试图压过那些不合时宜的杂念。拿起那把刀,掂了掂分量——很轻,平衡感极好。不是陶瓷的,是高碳钢,刀刃开得极薄,对着光看几乎能看到刀刃的虚影,锋利得让人心头发紧。足够了。

      恰在此时,她推着购物车,转向了通往紧急疏散通道的那条相对安静的过道。大概是想去卫生间,又或者只是想避开主通道的人流。

      天赐良机。

      我握紧寿司刀的刀柄,冰冷的金属迅速被掌心的温度焐热。连帽衫的帽子拉得更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脚步加快,无声地缩短着与她之间的距离。

      十米。五米。三米。

      购物车的轮子碾过光洁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她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轻快得像林间的风,对身后的危险毫无察觉。

      就是现在。

      只需要一个箭步上前,手臂从她颈侧绕过,刀锋精准地切入颈动脉,然后借着人群掩护迅速撤离。一切会在三秒内结束,干净利落。她甚至来不及感受到疼痛,或许还带着那点哼歌的余韵。

      肌肉瞬间绷紧,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像点燃的引线。脑海里那面镜子的影像似乎被这即将到来的杀戮暂时驱散。我是工具,不是人。我只是在执行命令。

      意志如铁,手臂已然抬起——

      就在那锋利的刀尖即将探出、堪堪要触碰到她米白色毛衣领口的那一刹那!

      “咔!”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在这相对安静的过道里清晰无比的脆响。

      不是金属撞击的钝响,也不是刀刃割裂织物的轻嘶。

      是断裂的声音。

      来自我手中的刀。

      冰冷坚硬的触感还残留在掌心,可重量却骤然一轻。我眼睁睁看着那狭长锋利的刀刃,就在距离刀柄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像被无形的手斩断一般,齐刷刷地断开!

      它像一片失去了生命力的银色柳叶,无声地坠落,“叮”的一声轻响,掉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甚至还因为惯性弹跳了一下,然后静静躺在那儿,反射着顶灯冰冷的光,像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狼狈。

      我的动作彻底僵住。抬起的胳膊悬在半空,姿势可笑得像个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手里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毫无用处的刀柄。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空气都变得粘稠。

      她似乎听到了那声轻微的“叮”响,哼歌的声音戛然而止,下意识地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似乎扫到了地上那截异常的金属亮光。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成冰。暴露了?!

      但她的目光并没有停留,也没有看向我这个方向。她只是略显疑惑地眨了眨眼,仿佛以为是什么小物件不小心掉了,并未在意,随即又转回头,推着购物车继续向前走了几步,拐进了旁边的女性洗手间。

      通道口只剩下我。

      像个傻子一样站着。手里还攥着那个可笑的刀柄。

      第二次。

      又是失败。

      以一种更加荒谬、更加难以置信的方式。

      一股极其荒诞的感觉猛地攫住了我,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又像是被按在地上狠狠嘲笑。不是愤怒,不是沮丧,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想对着这空旷过道放声狂笑的冲动。狙击被镜子莫名其妙地挡住,近身刺杀居然遇到刀自己断裂?这他妈是什么该死的黑色幽默?命运是觉得玩弄我很有趣吗?

      陶瓷刀或许会因为脆硬而断裂,可这是高碳钢!就算是陈列品,质量再差,也不至于刚要用力就齐刷刷断成两截!这根本……根本不合逻辑!

      我的手指死死攥着那光滑的木头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把那木头捏碎。失败的寒意和这种超现实的荒诞感交织在一起,像两只手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头晕目眩,胃里的痉挛再次袭来,带着一阵强烈的眩晕。我猛地蹲下身,不是为了捡那截断刀,而是单手撑在冰凉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试图压下喉咙口那股直冲脑门的酸涩。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截躺在地上的断裂刀刃上。

      它像一面微型的、扭曲的镜子。

      就在那光洁的钢质表面上,我倒映出的脸是破碎的、变形的,像被揉皱又展开的纸。但在那破碎的影像深处,我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仓库外的自己——扣下扳机后,手枪“哐当”一声脱手掉在地上,少年瘫坐在泥泞里,那双彻底崩溃、空洞得只剩下绝望的眼睛。

      刀断了。

      就像那年,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也彻底断裂了,碎成了齑粉,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而现在,这断裂的刀锋,冰冷地躺在地上,反射着惨白的光,仿佛在无声地问我:还要继续吗?

      还能继续吗?

      洗手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她快要出来了。

      我猛地惊醒,像被针扎了一样弹起身,迅速捡起那截断刃,连同那可笑的刀柄一起塞进外套口袋。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我拉低帽檐,转身快步离开这条安静的过道,重新汇入楼下喧闹的人群中,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震得肋骨生疼——这一次,不是因为任务的紧张,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无法言喻的迷茫,像浓雾一样将我笼罩。

      耳机里一片死寂,但我知道,上峰冰冷的声音随时可能再次响起,带着足以将人碾碎的怒火。

      而我,站在这人潮汹涌的购物中心里,被无数陌生的面孔包围,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那断裂的,似乎不只是那把寿司刀。还有我赖以生存的信条和那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

      【苍蝇的自白3:第三次暗杀~横亘的钢铁与迟滞的杀意】

      口袋里,那截断裂的寿司刀刃像一块冰,隔着布料硌着我的皮肤,不断提醒着我上一次行动的荒谬失败。购物中心里的喧闹人群像潮水般推着我向外走,阳光刺眼,让我一阵眩晕。耳机里是死一般的寂静,但我知道,这寂静意味着什么。风暴正在酝酿。

      第二次失败,组织绝不会容忍。

      我没有回安全屋。那里现在更像一个等待着审判的囚笼。我在购物中心外围一条嘈杂的小巷口停下,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墙,试图整理几乎要沸腾的思绪。错过的镜子,断裂的刀……这些画面疯狂撕扯着我作为“苍蝇”的那层冰冷外壳。

      “银河国际任务二次失败。原因?”加密频道终于亮起,声音冷得能冻结血液,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反而比之前的怒骂更令人窒息。

      我喉结滚动了一下,发现喉咙干涩得发疼。“工具意外损坏。……目标进入安全区域,失去时机。”声音出口,自己都觉得苍白可笑。工具损坏?一把崭新的陈列刀凭空断裂?

      那头沉默了几秒,仿佛在评估我这拙劣借口的可信度。“‘苍蝇’……你的效率令人极度失望。你的状态令人怀疑。我很失望”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目标现在的位置,菩提街西侧路口,预计将穿过斑马线前往对面公园。这是最后的机会。没有第四次。清除她,或者你自己消失。”

      通讯切断。

      最后的机会。或者消失。“消失”的意思,我比谁都清楚。

      一股冰冷的决绝强行压下了脑海里那些翻腾的杂念。没有退路了。要么她死,要么我死。很简单,不是吗?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我深吸一口污浊巷口的空气,将帽衫拉得更低,快步向菩提街西侧走去。体内的某个开关似乎被强行扳回了“杀戮模式”,那些不该有的情绪被硬生生塞回黑暗的角落,只剩下对生存的本能渴望。我必须完成任务。必须。

      很快,我看到了那个路口。车流不算密集,但速度不慢。红绿灯规律地变换。她果然在那里,站在路边等候,看着对面绿灯的倒计时牌。风衣又穿上了,手里提着那个商场的纸袋,微微歪着头似乎在看公园里嬉闹的孩子。

      一个计划瞬间成型。不需要武器,不需要复杂的准备。制造一场意外车祸。最简单,最直接,也最难以追踪。这条街的车速足够。

      我快速移动到路口上游方向,找到一个视觉死角,靠在一辆停泊的厢式货车后面,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计算着车速、距离、时机。我会在她走到马路中间时,加速冲出去,不需要撞实,只需要一个恰到好处的惊吓和碰撞,让她失衡,倒向另一侧正常行驶的车道……一切就会结束。

      心跳再次变得冰冷而平稳,呼吸放缓。我是观察者,是计算者,是即将推动骨牌的那根手指。

      红灯亮起。横向车流停下。她面前的绿灯亮了。通行提示音滴滴响起。她迈步走上了斑马线。

      就是现在!

      我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就要从车后弹出——

      吱嘎——!!!

      一声极其尖锐刺耳的刹车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街口的空气!

      不是一辆车,是几乎同时好几辆车发出的惊恐摩擦声!

      一辆巨大的、黑色的、擦得锃光瓦亮的豪华SUV,像是完全无视了交通规则,从一个诡异的角度猛地加速然后急刹,庞大的车身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打横着,精准无比地甩停在了斑马线的前端!

      不偏不倚,正好彻底挡住了我冲向目标的路线!也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子!

      那巨大的钢铁车体像一堵突然升起的黑色墙壁,隔断了我的视线,也隔断了我所有的行动可能。我甚至能闻到轮胎摩擦地面产生的刺鼻焦糊味。

      我的动作硬生生卡在半途,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厢式货车后面,只有瞳孔因为震惊而急剧收缩。

      怎么回事?!

      意外?车辆失控?

      不!那动作太精准,太刻意!那根本不是失控,那更像是一种……拦截?保护?

      她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愣愣地看着这辆几乎怼到她面前的庞然大物。

      SUV漆黑的车窗贴着完全不透光的膜,像怪兽深不见底的眼睛,冷漠地对着外界。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绿灯还在读秒。滴滴的提示音显得异常遥远。

      后面的车辆被这辆横亘的SUV挡住了去路,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刺耳的鸣笛声此起彼伏。

      那辆SUV却纹丝不动。

      几秒钟后,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了一小半。看不到里面的人,只能看到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随意地搭在窗沿上,似乎对外界的混乱毫不在意。

      然后,那只手漫不经心地挥了挥。

      像是在示意她过去。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惊魂未定,但还是抓紧了手中的纸袋,快步从SUV车头前绕了过去,小跑着穿过了剩下的斑马线,安全抵达了对面的公园入口。她甚至回头疑惑地看了一眼那辆诡异的黑色车辆。

      SUV等她完全安全后,那只手收了回去,车窗无声升起。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它猛地倒车,调整方向,丝毫不理会周围司机的怒骂和喇叭声,汇入车流,迅速消失在街角。

      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街道中央短暂的混乱和逐渐平息的喇叭声。

      还有僵在原地、如坠冰窟的我。

      绿灯熄灭。红灯再次亮起。

      车流重新开始移动。一切恢复原状。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幻觉。

      但我知道不是。

      那辆车是冲着她来的。或者说,是冲着我来的。

      它不是在杀她。它是在……阻止我杀她。

      为什么?

      一股比失败更深沉的寒意顺着脊椎疯狂爬升,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百骸。

      那面镜子……断裂的刀……还有这辆恰到好处、蛮横拦截的黑色SUV……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三次……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

      目标已经消失在公园的树荫里。第三次机会,在我眼前,以这种完全超乎我理解和控制的方式,再次溜走。

      我没有感到愤怒,也没有感到沮丧。

      一种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缓缓淹没了我的头顶。

      我背靠着冰冷的车厢,缓缓滑坐到地上,手指插入头发,浑身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失败的杀手。失控的任务。无法理解的干预……

      “消失……”上峰的最后通牒在耳边回响。

      但我此刻恐惧的,似乎不再是组织的清理。

      而是这一切背后,那巨大的、我仿佛刚刚窥见一角的、深不见底的迷雾。

      那辆黑色的SUV,它是谁?它为什么保护她?它知道我的行动?它和那面镜子……有关联吗?

      杀意第一次,没有因为任务的紧迫而燃烧反而像被这接连的诡异浇灭的灰烬,只剩下冰冷的余悸和一片茫然的无措。

      我呆坐在车来人往的街边,像个迷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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