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失踪后，权倾天下的丈夫疯了

　　顾言深去世后的第二十一天，苏晚终于鼓足勇气推开了那扇厚重的红木书房门。
　　这个房间她刻意回避了太久，久到门轴转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都显得陌生。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深色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还残留着那股熟悉的雪松木质香氛，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她站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步走进这个充满顾言深气息的空间。
　　书房保持着原样，一丝不苟得令人心疼。红木书桌擦得一尘不染，文件整齐地分类摆放，笔筒里的万宝龙钢笔按照使用频率排列，连镇纸的位置都分毫不差。她仿佛还能看见顾言深坐在这里低头签署文件的样子，听见他温和的嗓音说："晚晚，这个方案你怎么看？"
　　苏晚的手指轻轻抚过桌面，感受着木质温凉的触感。这里曾是他们深夜讨论商业计划的地方，也是顾言深无数次在她疲惫时递上一杯温水的地方。她记得有一次她在这里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身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而他还在灯下工作，只为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她开始整理抽屉，动作缓慢而郑重。第一个抽屉里是分类整齐的商业文件，每一份都标注着日期和主要内容。第二个抽屉里放着一些私人物品，她发现了一本皮质封面的相册。
　　相册很厚，翻开第一页，苏晚就愣住了。
　　里面全是她的照片。
　　有她在商业活动上的抓拍，神情专注而自信；有她在花园里读书时的侧影，阳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有她深夜在书房工作的样子，眉头微蹙；甚至还有几张她睡着时的模样，安静得像个孩子。
　　每一张照片下面都用顾言深那熟悉的笔迹标注着日期和简短的文字：
　　"2018.3.12 晚晚今天笑了三次，因为项目顺利推进。"
　　"2019.7.28 她喜欢这个牌子的红茶，记得多备一些。"
　　"2020.11.5 又熬夜了，明天让厨房炖点补品。"
　　"2021.4.17 她皱眉的样子，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
　　苏晚一页页翻过去，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视线。她从来不知道，顾言深在背后如此细致地记录着她的点点滴滴。这些照片跨越了整整二十年，从她刚接手苏氏时的青涩，到后来独当一面的从容，每一个重要时刻都被他悄悄珍藏。
　　在相册的最后一页，她发现了一张泛黄的旧照片——那是她和陆霆骁大学时的合影。照片上的她笑得明媚灿烂，陆霆骁的手臂自然地搭在她肩上，两人看起来那么年轻，那么相爱。
　　照片下面，是顾言深沉稳有力的笔迹：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从未遇见你，这样你就不会因为他而痛苦。但我又多么庆幸遇见了你，哪怕只能以这种方式守护你。"
　　苏晚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这张照片，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知道她心里始终有个角落装着另一个人，可他从未说破，只是用他的方式默默守护。
　　她继续整理抽屉，在最底层发现了一个上锁的紫檀木盒子，上面精致地雕刻着顾氏的家徽——一只展翅的雄鹰。她记得这个盒子，是顾家祖传的物件。
　　钥匙就在旁边，用丝带系着一张小卡片："给晚晚"。
　　苏晚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封密封的信，信封上是他熟悉的字迹："致晚晚"。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整整三页信纸，每一行字都像在诉说一个深藏已久的秘密。
　　"晚晚：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我已经不能陪在你身边了。请不要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有些话，当着你的面总是说不出口。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心里始终有他的位置。记得我们结婚那天，你在睡梦中喊了他的名字。那一刻我就明白，我永远无法完全拥有你的心。
　　但我不怪你，因为爱情从来不由人控制。我选择用我的方式爱你，守护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关注着陆霆骁。我知道你会惊讶，但我必须告诉你真相——'星火'就是他。
　　从他在码头扛包开始，到他创立'星火资本'，每一次他暗中帮助你，我都知道。我派人调查过他，也曾经出于嫉妒打压过他的事业。但后来我发现，他是在用生命赎罪。
　　还记得三年前你在巴黎遭遇的那场车祸吗？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你的车。他因此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却要求所有人对你保密。我去医院看过他，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别告诉她。'
　　还有去年你在纽约被绑架，是他单枪匹马闯进那个废弃仓库，身上中了三枪，却坚持要先确认你的安全。医生说再偏一厘米就伤及心脏，他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半个月。
　　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他为你挡过刀，为你挨过子弹，甚至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他曾经跪下来求我好好照顾你。那天雨很大，他就跪在别墅门外，说：'顾总，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请求您的原谅。但请您一定要保护好她，我愿意用余生来赎罪，只求您别告诉她我做的一切。'
　　我知道你恨他，恨他当年的背叛。但晚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来弥补当年的错误，这份执着，连我都为之动容。
　　我写这封信，不是要你原谅他，而是希望你能放下过去的包袱。恨一个人太累了，我不希望你的余生都活在仇恨里。
　　去看看他为你走过的路，受过的伤。然后，遵从你的内心做出选择。
　　最后，请允许我再说一次：能爱你，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如果有来生，我依然会选择遇见你，守护你。
　　言深绝笔"
　　信纸从苏晚手中滑落，她跌坐在顾言深的椅子上，整个人都在发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选择用最温柔的方式守护着她的任性。原来这二十年来，她一直活在两个男人用爱与谎言编织的保护罩里。
　　盒子里还有一个银色的U盘。苏晚颤抖着将它插入电脑。
　　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命名为"他走过的路"。
　　点开文件夹，里面是数十个视频文件，每个文件都标注着日期和地点。苏晚随手点开一个：
　　画面中，陆霆骁浑身是血地躺在病床上，医生正在为他缝合腹部的伤口。他虚弱地问："她...安全了吗？"
　　"苏总没事，只是轻微擦伤。"助理回答。
　　陆霆骁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随即陷入昏迷。视频标注：2020.11.3 巴黎圣安娜医院
　　另一个视频里，大雨滂沱的夜晚，陆霆骁跪在顾言深面前，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
　　"顾总，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请求您的原谅。但请您一定要保护好她...我愿意用余生来赎罪，只求您别告诉她我做的一切。"
　　顾言深撑着伞，沉默良久，最后轻声说："起来吧。"视频标注：2019.8.15 顾宅门外
　　还有一个视频明显是偷拍的，陆霆骁在一个简陋的出租屋里，对着她的照片自言自语：
　　"晚晚，今天是你生日。我买了你最喜欢的那家蛋糕，虽然知道你永远不会来...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下去。"
　　他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块蛋糕，对着空荡荡的座位说："生日快乐。"视频标注：2021.5.20 城中村出租屋
　　苏晚一个个视频看下去，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凌迟着她的心。她看到陆霆骁在工地上扛水泥，肩膀被磨得血肉模糊，只为了攒钱买通关系保护她；看到他在黑市上卖血，脸色苍白地数着皱巴巴的钞票，只为支付情报费用；看到他一次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却始终把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其中一个视频让她特别心痛：陆霆骁被人围殴，却死死护着怀里的文件袋，那是能为她洗清嫌疑的证据。等他爬起来时，文件袋完好无损，他却满脸是血。
　　最后一个视频的日期，是顾言深去世前一周。
　　画面中的陆霆骁站在她的公司楼下，仰望着她办公室的窗口。雨水打湿了他的全身，他却浑然不觉。
　　"晚晚，"他对着空气轻声说，"顾总说要给你自由...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
　　"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没关系...只要你能幸福，我愿意永远站在阴影里守护你。"
　　视频到这里结束。
　　苏晚瘫在椅子上，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她拿起手机，手指悬在陆霆骁的号码上方，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窗外，夕阳西沉，金色的余晖洒满书房，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她仿佛听见顾言深在耳边轻声说："放下吧，晚晚。"
　　最终，她收起手机，将信件和U盘小心翼翼地放回紫檀木盒子。盒子里还有一枚素戒，是顾言深一直戴着的婚戒，内侧刻着"W.W"——她的名字缩写。
　　这一刻，她心中的坚冰开始融化。不是因为原谅，而是因为理解——理解了一个男人二十年如一日的赎罪，理解了另一个男人至死不渝的温柔。
　　但有些路，终究要一个人走。有些决定，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沉淀。
　　她轻轻合上紫檀木盒子，就像合上一个时代。月光不知何时已经爬上窗棂，清冷的光辉洒在她脸上，照亮了未干的泪痕，也照亮了前路。
　　书桌上的台灯忽然闪了一下，就像顾言深在时那样，每晚这个时候都会提醒她该休息了。苏晚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原来，他连这样的细节都为她考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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