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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柱通天?法则重构
“别闭眼。”
秦无痕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扎进云昭的意识里。
她睫毛颤了颤,没睁眼。手还在他手里,血还在流,那条由阵纹凝成的红线没有断。光柱还在冲天而起,头顶的裂缝已经合拢,星门悬在半空,纹路流转,像活过来的星辰。
她的呼吸越来越浅。
指尖冰凉。
手背发麻。
——这是谁的声音?
不是从耳朵传来的。是直接撞进识海的震荡,带着千年的回响。
光柱变了。
不再是纯白,而是泛出淡金色。符文如河,在空中缓缓流动,一串串从未见过的文字浮现在虚空,像是某种法则的本来面目。
秦无痕瞳孔泛金。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是开始。
铭心玉简在他胸口剧烈震动,像是要破体而出。他咬牙,任它撕开皮肉,一道淡金细链从他胸前抽出,缠绕向空中那枚旋转的铜钱。铜钱底部三角刻痕与云昭肩上胎记完全一致,此刻正发出微弱共鸣。
细链嵌入凹槽的瞬间,整条光柱猛地一震。
天地静了一瞬。
紧接着,符文长河奔涌而下,直灌两人识海。
剧痛。
不是□□的疼。是脑子被撕开,灵魂被塞进不属于此世的记忆。秦无痕眼前炸开无数画面——千年前的祭坛、燃烧的藏书阁、阵法师与巫族先祖并肩立于星门前,签下血契。
“阵法即天道……”
这句话不是他说的。是从记忆深处冒出来的。
他想起来了。
不是人创造了阵法。
是阵法本就是天地运行的痕迹,被人记录下来,才成了术。
可后来,有人篡改了它。
萧氏先祖烧毁真典,伪造血脉谱系,把真正的守护者推入虚渊。
——为什么我能看到这些?
他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不能晕。
不能断。
云昭突然咳嗽,嘴角溢出血丝。她的灵目虽闭,感知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那些信息对她来说,像刀子一样锋利。她听见了远古的低语,看见了被抹去的历史真相。
“混血启门……双命同契……”她喃喃,声音微弱。
秦无痕低头看她。
她脸色苍白,几乎透明。
生命正在流失,不是因为伤,而是被这股法则之力同化。
他想切断连接。
动不了。
意志刚起,胸口就传来刺痛,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
——法则在选容器。
不是他们掌控它。
是它在挑能承载它的生命。
他不能再等。
咬破舌尖,鲜血喷出,在空中画出残缺星图。那是前世最后记住的一笔,也是重启阵法的核心咒言。他用尽力气喊出来:“混血启门,双命同契——今非献祭,而是共掌!”
云昭笑了。
手指轻轻点在他唇上。
“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星海。”
下一秒,她主动催动残存本源,让血脉与铭纹彻底交融。
光柱顶端裂开一丝缝隙。
两缕星光垂落,分别烙印在他们手背。
星纹成型的刹那,天地一静。
所有符文归位,灵气流动轨迹悄然改变。北境的雪停了,中州的风转向,西漠沙丘下露出古老的阵基轮廓,南疆火山口腾起清气。
东荒大陆,第一次恢复了千年前的呼吸节奏。
——我低头看手背。
星纹还在发烫,形状和空中星门边缘的纹路一模一样。它不是装饰,是印记,是证明。他们成了新法则的初始节点,就像两颗被点亮的星辰。
云昭靠在他肩上,气息微弱。
但她还醒着。
眼睛没睁,手指却收紧了一下。
秦无痕没动。
也不能动。
他们的血还在空中连成红线,注入铜钱中央。祭坛沉入地底,只剩他们站着,像两根撑起天地的柱子。
风从地底吹上来。
带着铁锈味和尘土味。
他闻到了。
——口袋里的铜钱。
那枚从小井边捡来、一直藏在怀里的旧铜钱,突然发烫。
不是轻微的热。
是烧。
他想掏出来。
手被握着。
动不了。
只能盯着空中那枚悬浮的钥匙。
它缓缓停下,正面朝上,底部露出一行小字。
他不认识那字。
可他的魂在抖。
——有些东西,不是捡来的。
是命里该来的。
影子拉得很长。
投在龟裂的地面上,像两条缠绕的蛇。
心跳一下,又一下。
和他的脉搏不一样。
和云昭的也不一样。
是第三种节奏。
来自地底。
来自星门。
来自那枚正在旋转的铜钱。
云昭忽然睁眼。
左眼闪过一丝金光。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嘴唇动了动。
秦无痕懂了。
她在问:你还记得萤火虫吗?
他点头。
那是她第一次笑得那么干净的时候。
在北境寒潭边,她追着光点跑,跌进水里也不怕。他把她拉上来,两人湿透地坐在石头上,看漫天飞舞的小光。
她说:“要是星星也能这么近就好了。”
他说:“会的。”
——现在,星星真的下来了。
可代价太大。
大到他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光柱依旧贯通天地。
星门静静悬浮。
法则在重塑,缓慢而坚定。
他们的身体还是僵的。
血还在流。
手还扣在一起。
云昭的头慢慢偏过来,靠在他颈侧。
温热的呼吸擦过皮肤。
她没再说话,但那股暖流还在,顺着血脉传给他。
秦无痕盯着空中铜钱。
它又开始转了。
三角刻痕对准东方。
那边是赤霄山。
萧天澜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
——他还活着。
这个念头刚起,胸口就一阵剧痛。
不是玉简的反应。
是警告。
他张嘴,想提醒云昭。
可声音卡在喉咙里。
风停了。
铜钱碰撞声从地底传来,一下,又一下。
像有人在轻轻敲打祭坛根基。
云昭的手突然抽搐。
她睁眼,瞳孔缩成一点。
她看到了什么。
秦无痕顺着她的视线抬头。
光柱顶端,星门内部,九个断裂点已修复八处。
最后一个,正在缓缓闭合。
但就在那缝隙之间,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不是人形。
是扭曲的轮廓,像被强行塞进光里的残念。
萧天澜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
“你真以为……这局是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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