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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后来的事,谢琼基本没什么印象了,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一家客栈的客房里。
沈郁城原本正在与阿青议事,见他醒了,立刻到他面前来问他:“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谢琼颈侧缠了纱布,手腕的擦伤也被包扎过了,他坐起来动了动手脚,感觉身体没什么异样,又试着调动内息,发现虽然有些虚弱,但功力还在,着实狠狠松了口气。
还是多亏身上的毒被祛的及时,谢琼下床,对沈郁城行了个礼,认真道:“大恩不言谢,这次的恩情我记在心里,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报答。”
沈郁城见他身体并无大碍,也松了口气,开玩笑道:“为什么要日后,你若真有心,现在就可以报答啊。”
谢琼皱了皱眉:“现在?”
“对啊。”’沈郁城笑着道:“为我效力,以身相许,便就算作是你的报答了。”
谢琼:...
若非对方如今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谢琼怕是会直接转身便走,不会同他多说半个字,此人实在是很莫名其妙,很不正经。
阿青原本默默的坐在房间的茶桌前,听到“以身相许”几个字,抬眸看向沈郁城,只是一眼,便很快便收回了目光,然后起身,默默的出去了。
顾及救命之恩,谢琼还是忍了忍的,没有立刻走掉,只是换了个话题:“这是哪里?”
“西樵镇,明义堂驻地隔壁的一个镇子,扬州城外二十里。”
沈郁城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听说你是潜逃出来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剑鼎阁惹出了什么事端,便没直接送你回去。”
谢琼恰好喉咙干疼,接过来两大口灌下,感觉好了些,将事情简单解释了下,最后强调:“我不是故意惹事,只是想出来找我师兄。”
“哦,我听说你那位楚师兄不是去哪都带着你吗,这次没让你跟着?” 沈郁城故意凑近了些,坏笑着问他:“怎么,他不要你了?”
“你会不会说话!”
谢琼属实无语,原本他就是因为沈郁城才被禁足的,内心对此人怨愤颇多,对方非但没有丝毫反省之意,还说了他最听不得的话,他特意忍了忍,都没忍住火气:“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若非你到阁主面前招摇过市,我也不会被禁足!”
“哈哈。” 沈郁城觉得他被惹毛了的样子十分有趣,直接笑出了声。
谢琼忍不下去了,打算先离开这里,报答的事以后再说,免得恩情没还上,倒是先跟救命恩人打了一架。
只是他刚一动身,沈郁城便拦在了他身前。
“好了。”
沈郁城担心将人气狠了,笑了个过瘾又来哄:“我又不是故意,原本想着去示个好,看能否与你们剑鼎阁结交往来,拉进关系,将来好正大光明的同你做朋友,谁知道你们家林阁主,堂堂剑鼎阁当家人,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心眼居然会那么小,我只是在他面前提到了你,他便罚你禁足。”
谢琼瞪着他:“你还说我们阁主坏话!”
“好好好不说。” 沈郁城忙道:“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你让一下。” 谢琼道:“我要去找我师兄了。”
“不用找,你就在这里等着。” 沈郁城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师兄了,他应当很快便会来接你。”
谢琼一愣:“那怎么行!我师兄还要祭拜他父母的,哪里有空来找我!”
“还是活着的人更重要。” 沈郁城道:“若是你失踪了他不寻你,日后你也不必喊他师兄了。”
谢琼不以为然,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问沈郁城:“你让人通知我师兄时,说我中毒的事了吗?”
“没有,只是让人告诉了他你在这里。”沈郁城瞧着他:“怎么了?”
“今天的事不要同他说。” 谢琼道:“我不想他担心。”
“哈?”沈郁城不太理解:“你知不知道自己今天差点儿被人害死?这已经不是担心不担心的问题了,即便剑鼎阁不是为你出头,只为维护宗门的脸面也得替你讨个说法,这种事你怎么能隐瞒?”
就是因为差点被人害死,谢琼才不想让楚云岘知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不想让楚云岘再平白承受一轮后怕和难过,而且楚云岘不知道会有多生气,到时候定会去明义堂为他讨说法,届时无论剑鼎阁想不想为他出头,都得对明义堂发难。
谢琼本就不受待见,从小被扣着“惹祸精”的帽子,若是为了他,引发了两个门派之间的仇怨,那此事便就算坐实了他这个名头。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这里面还掺杂了侗月教的人。
裴寂宵行阴暗之事,不会主动张扬,自然也就不会将沈郁城救他的事说出去,可若是剑鼎阁对明义堂发难,明义堂自是抵挡不住,届时若裴寂宵狗急跳墙,污蔑构陷剑鼎阁与侗月教有牵连,那事情就大了。
剑鼎阁如今被奉上尊位,本就处在了高不胜寒的位置,多少人眼红嫉妒,恨不得将其从神坛上拉下来,若是被构陷与邪教有染,那必定会被推向风口浪尖,遭千夫所指,成为了有心之人的靶子。
虽然谢琼在剑鼎阁没有归属感,但天阙山是他的家,出了乱子他的家也会受影响,因而谢琼宁愿默默忍下这个委屈,求一个安稳太平。
“反正你不要同他说。” 谢琼对沈郁城道:“算我求你。”
沈郁城不太能理解他的做法,但也没固执己见,尊重了他的选择,耸耸肩答应了:“好吧。”
这时门外传来阿青的声音,似乎在禀报楚云岘已经到了,谢琼听到之后,心下一喜,立刻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客栈是个两层的木制小楼,一楼作酒肆,二楼是客房,外面天已经黑透,客栈里早就掌了灯,很亮堂,谢琼从楼梯上跑下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楚云岘。
常年平静淡然的一张脸,挂着很明显的急色,常年雪白洁净的衣服,下摆处也脏了一块,怕是急的不轻。
“师兄!”
谢琼从楼梯上飞奔过去,直接扑到了跟前。
楚云岘看到他的人,立刻松了口气似的,面上的急色缓和了几分,可等谢琼扑到身前,楚云岘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纱布,眉心忽的一下便又蹙了起来。
谢琼连忙解释:“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但楚云岘显然并不信,捏着他的下巴,拇指轻轻发力,将他的脸别向一侧,揭开他脖子上的纱布,蹙眉问:“是刀伤?”
“嗯。”谢琼含糊应了声,又道:“不过没事,很浅,都没流什么血。”
楚云岘松开他的下巴,又捏起他的手腕,看过他手腕上的伤,又将双指搭在腕脉处,片刻后眉心更紧。
虽说谢琼体内的毒已经祛除了,但毕竟伤过经脉和肺腑,短时间内并没有恢复的那么彻底,楚云岘一试就试出来了,只是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毒,有什么后果的伤害而已。
“怎么回事?”
楚云岘靠近,看着他的眼睛:“谁伤的你?”
楚云岘性子本就不是和善的,只是平时比较淡漠,懒得动气而已,此刻冷下脸来,直视逼问,压迫感还是很强的。
谢琼知道,生了气的楚云岘是很难糊弄的,此事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楚云岘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实话是不可能说的,谢琼大脑疯狂思考,试图编篡一个完整的事件,恰好此时,他的余光里出现了沈郁城的身影。
“是他!”
谢琼回头指着沈郁城:“师兄,是他伤的。”
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沈郁城闻言,脚步一顿,看向谢琼:哈?
“不过他不是故意的。”
注意到楚云岘眸子一瞬间便冷了下来,谢琼怕他对沈郁城动手,连忙抓住他的手臂:“我们比武切磋来着,这些伤都是不小心弄出来的,我不怪他。”
楚云岘更蹙了下眉:“不怪他?”
“是啊。”这种时刻,谢琼倒是很能稳得住心神,说谎脸不红心不跳,很真切:“切磋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因为那日在擂台上我没打过瘾,今天正好碰上了就过了几招。”
楚云岘盯着他,盯了片刻,又问:“毒呢?”
谢琼眼睛眨了下:“他的刀上正好有毒。”
沈郁城:...
“谢琼!”
门外传来喊声,段小六随后而至,看到谢琼,立刻瞪大了眼睛:“你受伤了?”
谢琼没立刻说话,第一时间往他身后看。
“别看了,我是追着云岘师兄来的,就我一个。” 段小六问他:“你这伤到底怎么回事啊?”
谢琼松了口气,把刚才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段小六比楚云岘好糊弄,对谢琼的说辞深信不疑,但不理解:“你又找人家切磋做什么,又打不过。”
“谁说我打不过!” 谢琼道:“那日擂台上若非他不正经比试,还用毒,我必定不会落于下风。”
“咳咳...”
沈郁城听不下去了,主动过来道:“行了,这事算我不对,那这样吧,为了表达我对小谢公子的歉意,我请你们师兄弟几个吃饭。”
说到一起吃饭,这事儿楚云岘必定不会同意,谢琼随楚云岘的意思,没人搭沈郁城的腔。
段小六原本也是不答应的,可不经意间瞥见了站在沈郁城身后不远处的阿青姑娘,便又立刻转变了态度,笑嘻嘻的回道:“啊,吃饭啊,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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