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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湿疯批
“真的啊?”
沈疏桐从谢临舟手中夺过奏折,上面清清楚楚地批红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粮运一事搞砸了,她以为沈记牙行会和自己的小命一起下线呢。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是有利于大尧发展的事情,陛下都会接受”,谢临舟笑道,“陛下还说了,不仅要让天下人都学习汉语,我们也要学习别国语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沈疏桐脸上的笑容一僵,看来后世还得考四六级啊。
谢临舟又拿出一卷圣旨:“陛下有旨,朝廷拟在京城、通州两地设置翻译学堂,一切事物交由沈记牙行负责,所需款项均由朝廷支付。”
“竟然还有钱!那我们......”沈疏桐话音一顿,她都忘了,人家如今是三皇子,“还有我们吗?”
“当然有啊,小脑袋瓜瞎想什么呢”,谢临舟用扇子敲了敲沈疏桐的额头,“陛下如今对我有两个期望,一是与太子相互制衡,二是尽快铲除燕王。”
“据我所知燕王作为陛下长子,不仅早早出去自立府邸,甚至还豢养私兵培养了自己的势力,至于私兵到底在哪,我们还没查到。而太子居于东宫多年,在朝根基深厚,陛下若想用我,必须让我变得更强大。”
沈疏桐的心稍稍安了一些,看着圣旨上【所需款项均由朝廷支付】几个大字,嘴角是压都压不下来。
“既然通州和京城的费用朝廷包了,那我们牙行账上还有一点钱,正好可以再开一家分店。”
谢临舟又跟老板要了一碗面,“可以啊沈老板,商业版图扩这么大,一下子开三个分店,另一个打算开在哪啊?”
沈疏桐脱口而出:“临昌!”
谢临舟点点头:“我和陛下说了临昌的事,陛下不日便会派出一部分官员去重建,到时候可以让你们牙行的人跟着一起,一路上有个照应。至于满州的疏勒人已经全部驱逐出境了,陛下将玉门关的流民安置在那了,那边设施什么的都是现成的,环境差异也不大,应该很快就能适应。”
从临昌出来以后,谁也没有再提过老伯,没有提过那里面的故事,但是大家都不曾忘记对他们的承诺。
沈疏桐吃完面就启程回了云京,翻译馆和分店的事情得尽快着手开干,至于谢临舟,他如今已是三皇子了,自然不用再干御史,陛下虽任由他自己发展,但大部分时间还是要待在京城。
回到云京的第一站,沈疏桐并没有回牙行,也没有去看小吃街,而是直奔云京鬼市。
蚀盟驻云京办事处的杀手们眼睁睁地看着沈疏桐单枪匹马地冲进顶楼,二话不说就扇了他们老大一个响亮的耳光。
砚辞正与手下围在案前,指尖按着卷册上标记的杀人订单低声商议,沈疏桐这记猝不及防的巴掌便狠狠落在他脸上。
清脆的响声在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的室内炸开,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半边脸颊迅速泛起红痕,眼神里满是怔忪的茫然。
周遭的手下也齐齐住了声,握着刀的手忘了收,探向案牍的指尖悬在半空,一个个如泥塑般呆立着,目光齐刷刷地钉在沈疏桐身上。
他们都认得沈疏桐,也了解自己的老大,自家老大从小就是个不肯受一点委屈的主,但却又在沈疏桐的事情上屡次留手,搞得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替老大把这一巴掌还回去。
砚辞呆愣了几秒,他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半边脸,眼神中竟然生出了几分痴迷。
“小桐桐,自我出生起还没人打过我,这感觉还挺好玩的,你再打一巴掌。”
沈疏桐连忙退后半步:咦~竟然还是个阴湿疯批!
周围的手下:还好刚才没动手!
沈疏桐指尖仍带着方才掌掴的麻意,胸口因盛怒剧烈起伏,字字如冰锥般砸向砚辞,“你竟敢在军粮里掺毒!玉门关百姓本就苦守残冬,你好歹也是大尧子民,连这等丧尽天良的事都做得出来?”
砚辞看着沈疏桐,眼中是手下们未曾见过的真诚:“我若说此事与我无关,你可愿意相信?”
“相信?” 沈疏桐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眼底淬着失望与鄙夷,“你拿孩子配阴婚,制造船难让那么多无辜之人惨死,你砚辞就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变态,现在你让我相信你?你配吗?”
刻薄的话如利刃般扎进心口,砚辞喉间滚过一声闷响,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指节泛白。可下一秒,他喉间忽然溢出低低的笑,起初是压抑的、带着痛楚的气音,渐渐便成了放声的、近乎癫狂的大笑。
笑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碎成无数尖锐的回响,他眼底的清明被疯狂吞噬,染血般的红意从眼角漫开,连嘴角的弧度都透着几分扭曲的狠戾。
“是我演技不好吗,一点都骗不过你啊。你都说了我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变态了,变态怎么会长良心呢?”
砚辞笑着凑到沈疏桐耳边:“看着那么多对你满怀感激的将士和百姓因你带来的粮而痛苦死去,这画面多好玩啊,你不觉得吗?”
“沈娘子!我有急事找你。”
沈疏桐抬手又要来一巴掌,被匆匆赶来的宋七强行拉走。他的力气不小,攥着她的手腕时带着急切,额角还沾着汗,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沈娘子,三殿下让我来云京保护你,我这刚到就听人说你来鬼市了,还把砚辞给打了,吓得我心跳都要停了。那砚辞可是变态中的变态,你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没法跟三殿下交代啊!”
【蚀盟顶层】
自沈疏桐走后,砚辞就像一尊雕像一样,保持着刚才那个挨打的姿势一动不动。
手下们面面相觑,你怼我一下我怼你一下,终于是把一个倒霉蛋怼出来做出头鸟。
“那个老大,要不我们继续呢?”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们继续。”
话音未落,砚辞已经原地消失了,手下们的八卦之魂瞬间燃起:
“你们说老大干嘛去了,是不是找沈娘子解释去了?”
“我看不能,刚才都那样了,咱老大这么好变态的人,不把沈娘子凌迟了都是他克制了。”
“对啊咱老大可是全大尧第一变态,你说会不会去玩囚禁、掐脖、强制爱了?”
——————
【云京——燕离府邸】
“是不是你让那什么许昭昭在军粮中下的毒?”
燕离身着素色长衫,正伏于案前作画,砚辞一把将画夺过,虽然作品尚未完成,但从衣着轮廓和发簪样式可以看出,画的是沈疏桐。
“你屡次对沈疏桐留手,既然你狠不下心,那我只好亲自动手了,只是没想到谢临舟竟然真的肯为沈疏桐做到如此地步,我们这位三皇叔当真是有些不简单呐。”
砚辞将画卷狠狠砸在地上,软剑祭出直抵燕离咽喉,“我警告过你,沈疏桐是我选定的玩具,在我玩腻之前任何人不准动她!”
燕离漫不经心地收起纸笔,顺便给自己沏了一壶好茶,仿佛脖子上的剑并不存在。
“阿辞,被女人打了来找哥哥撒气,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窝囊了?”
砚辞的剑又逼近了半寸,剑尖几乎要划破燕离的皮肤:“若不是你有意算计嫁祸于我,我今日何至于出丑!”
“呵”,燕离轻笑了一声,指尖拂过茶盏边缘,“毒是我让人下的没错,但我可没有嫁祸你,是她自己觉得是你所为。你今日跑到我这里发脾气,究竟是在气自己在手下面前出了丑,还是气她不信你?”
砚辞瞳孔骤缩,握剑的手不自觉颤了颤。他确实在沈疏桐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憎恶,那眼神比当众被她掌掴更让他难堪,像是有根细针,一下下扎在心上。
“我才不会在乎一个玩具的看法!”他嘴硬道。
燕离将沏好的茶推到他面前,茶雾氤氲模糊了他的神色:“你在乎与否无关紧要,要紧的是她如今成了谢临舟的助力。谢临舟曾驻守边关时训练出一只龙虎军,能力不输蚀盟,如今又得陛下宠爱,恐怕日后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威胁。”
砚辞端起茶杯猛灌一口,烫得舌尖发麻却浑然不觉:“那你为何还要动她?”
“不动她,如何试探谢临舟的底线?”
砚辞猛地将茶杯摔在桌上,他收了剑但剑柄扔指着燕离,“试探够了就收手,沈疏桐只有我能杀,我也不想参与你们那些无聊的争斗,你若再对她下手,别怪我跟你翻脸。”
燕离抬眼,嘴角的笑意渐渐消散,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燕辞,我们已经给了你足够的自由了,你已经玩了太久,别忘了你始终是皇家子女,是父王的儿子。”
“父王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阶段,绝不能出一点差错。”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这一次沈疏桐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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