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小筑

　　第48章：爱
　　姜仔鱼再一次从非洲回来，戚缬草突然想起离他生日也不远了，“今年生活想怎么过？”
　　姜仔鱼想了想，突然笑了，“想跟你出去走走，哪里都好。”
　　戚缬草一愣，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热带文化节，眼前这个人，满脸希冀地看着他。
　　他抬手将人揽入怀中，笑着说：“好，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姜仔鱼将脸埋在他肩头，满脸笑意，“我们去看极光吧？”
　　戚缬草轻抚他的后背，“好，去看极光。”
　　行李箱关上又打开，姜仔鱼蹲下身去翻东西。戚缬草坐在沙发上，笑着摇头：“你要带多少东西？”
　　“多检查检查，总没问题。”
　　这是他们计划了很久的北极之行，姜仔鱼特意查了北极光的最佳观测期，订了挪威特罗姆瑟的极光小屋，力求过一个完美的生日。
　　可刚到机场，第一个乌龙就来了。姜仔鱼拿着护照去换登机牌，柜台工作人员看了半天，指着护照上的名字笑：“先生，您这护照照片是多久前拍的？跟现在差太多了。”
　　姜仔鱼摸了摸自己剪短的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去非洲之前为了方便打理，他学着戚缬草剪成了寸头。
　　戚缬草站在旁边，憋着笑给工作人员看两人的合照：“您好，这确实是他，只是头发剪短了。”折腾了十多分钟，总算拿到了登机牌，姜仔鱼擦了擦汗：“看来以后得每年更新一次护照照片。”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两人抵达特罗姆瑟。来接他们的向导是姜仔鱼的老熟人，是个叫埃里克的挪威大叔，穿着红色的冲锋衣，看见他们后，立刻从车里拿出一双防滑靴：“姜，好久不见！冰原上滑，穿这个安全。”
　　“好久不见。”姜仔鱼道完谢，埃里克又拿出两顶帽子。那帽子上绣着一只北极狐，毛茸茸的，刚好遮住他的耳朵。
　　“这是特制的极光观测帽，保暖又防风。”姜仔鱼给戚缬草解说道，接过帽子戴上帽子，转头看向戚缬草，眼里闪着光，“像不像北极探险队？”
　　“像极了，队长。”说着将围巾绕过他的脖颈，系好最后一道扣，又轻轻拉正他的衣领。
　　“哇哦，你男朋友很棒！”埃里克竖起大拇指，操着生涩的中文笑道。
　　姜仔鱼耳尖微红，攥紧戚缬草的手，踏上了通往极光小屋的雪径。
　　夜幕渐沉，远处雪原泛起幽蓝微光，姜仔鱼不是第一次来拍极光，一路上都在给戚缬草分享极光的美。
　　到了极光小屋，戚缬草听说看极光要在黑暗里等，特意拿了个手电筒，结果刚打开就被埃里克按住：“先生，手电筒的光会影响眼睛适应黑暗，而且……”埃里克指了指窗外，“今晚的极光预报是‘强烈’，不用等太久，咱们现在就去冰原上等着。”
　　戚缬草：“……”
　　姜仔鱼站在一旁乐得不行，戚缬草跟着埃里克往屋外走，姜仔鱼跟在后面，偷偷拍了张他举着关掉的手电筒、一脸茫然的样子，存进手机里。
　　冰原上很冷，呼气都能看见白花花的雾。姜仔鱼把带来的厚毯子裹在戚缬草身上，又打开保温壶，给他倒了杯热可可：“快喝，暖暖身子。”
　　戚缬草喝了一口，“甜了点。”
　　两人依偎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忽然，不远处有人跳起来，指着天空喊：“来了来了！”
　　抬头望去，绿色的极光像绸带一样，在黑夜里缓缓铺开，一会儿变成弧形，一会儿又散开成碎片，像是有人在天上挥舞着画笔。
　　姜仔鱼举着相机，却没急着按快门，他轻声问：“好看吗？”
　　戚缬草点点头，“很震撼。”
　　按下快门的瞬间，光带如潮水般涌动，整片天幕被染成流动的翡翠色，他的爱人在他的镜头中仰起脸，眼瞳映着极光流转的影，仿佛盛满了整个宇宙的星河。
　　那一刻，时间如冰原静默，唯有心跳与光影共舞。
　　姜仔鱼嘴角上扬，轻轻将相机放在一旁，双手环住戚缬草的肩膀，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望着极光。
　　极光像是被他们的所染，变换得更加绚烂多彩，一会儿是梦幻的紫色，一会儿又夹杂着明亮的黄色，如梦如幻。
　　周围的人们都沉浸在这绝美的景色中，发出阵阵惊叹声。
　　姜仔鱼把头靠在戚缬草的头上，轻声说：“以后每年生日，我都想和你一起看不一样的风景。”
　　戚缬草转过头，在姜仔鱼脸颊上落下一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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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收拾行李时，戚缬草盯着姜仔鱼塞进箱子的遮光眼罩，“去看极昼带这个？难不成你想在大太阳底下睡懒觉？”
　　姜仔鱼拍了拍眼罩上印的北极熊图案，理直气壮：“你忘了上次在北极看极光，你说‘要是白天也能看见星星就好了’？极昼的白天虽然没有星星，但能体验‘顶着太阳睡觉’，多稀奇！”
　　这次他们去的是冰岛北部的阿克雷里小镇，六月的极昼时节，太阳几乎不落山，凌晨三点的天空亮得像国内的黄昏，连路灯都懒得睁眼。
　　出发前一周，姜仔鱼就开始“倒时差”，白天故意拉着窗帘睡觉，睡不着就嚯嚯戚缬草，直到筋疲力尽。
　　晚上两人又精神抖擞地研究拍摄计划，但戚缬草有时候很忙，经常被他搞得日夜颠倒，项目组的没少调侃他。
　　刚到小镇民宿，民宿老板娘是个金发阿姨，看着他们拎着行李进门，笑着问：“需要准备晚餐吗？现在可是‘晚上’七点哦。”
　　姜仔鱼抬头看窗外，太阳挂在天边，把云朵染成金红色，明明是正午的光景，却被称作“晚上”，“要的要的，麻烦您了！”
　　等晚餐端上桌，戚缬草两眼一黑。盘子里摆着煎鳕鱼、烤土豆，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热巧克力。
　　姜仔鱼舀了一勺热巧克力，忍着笑说：“别愣着了，出门在外，不要挑食。”
　　戚缬草食不知味，没好气地说：“我吃不饱，今晚可没力气喂你。”
　　姜仔鱼锐评：“流氓！”
　　饭后两人去小镇上散步，凌晨一点的街道上，孩子们骑着自行车追逐打闹，老人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看书，连便利店的店员都精神饱满地整理货架，只有姜仔鱼和戚缬草像两个“异类”，频频看手表——国内这个点，他们早就睡熟了。
　　路过一家冰激凌店，姜仔鱼突然停下脚步：“你看，凌晨一点吃冰激凌，算不算‘叛逆’？”
　　戚缬草挑眉：“那得试试。”
　　两人各买了一支朗姆酒葡萄干冰激凌，坐在街角吃，阳光洒在冰激凌上，化得飞快，姜仔鱼吃得急，沾了一嘴角奶油，被戚缬草用纸巾擦掉。
　　姜仔鱼抽空还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在极昼小镇的‘凌晨’，吃冰激凌吃到满脸奶油。
　　第二天计划去米湖拍极昼下的火山地貌，姜仔鱼定了凌晨四点的闹钟。说是闹钟，其实根本没用，窗外的阳光早就把房间照得透亮。
　　两人收拾好相机出门，开车路过一片草地时，突然看见几只绵羊站在路中间，慢悠悠地啃草，完全不怕车。
　　姜仔鱼停车，拿出相机想拍，结果绵羊像是故意捣乱，集体转过身，屁股对着镜头。
　　“嘿，你们还挺有脾气！”姜仔鱼笑着下车，从后备厢里拿出之前准备的胡萝卜干，“本来是给北极狐准备的，便宜你们了！”
　　他把胡萝卜干撒在地上，绵羊们立刻围过来，低头啃食，姜仔鱼趁机抓拍，拍着拍着，突然感觉腿上一痒，低头一看，一只小羊羔正用头蹭他的裤腿，像是在要吃的。
　　戚缬草站在旁边，举着手机录视频，笑着喊：“姜仔鱼，你现在像个‘牧羊人’！”
　　到了米湖，极昼下的景色更奇妙了。火山岩呈现出深褐色，湖水泛着淡淡的蓝绿色，阳光没有明显的照射角度，整个世界像是被打上了一层柔光，没有影子，也没有明暗对比。
　　姜仔鱼举着相机拍了一会儿，突然放下相机，拉着戚缬草坐在湖边的石头上：“你看，这样的光线下，连拍照都不用找角度，怎么拍都好看。”
　　戚缬草只好充当起模特，任他摆弄姿势，任他镜头上下翻飞。
　　傍晚的天空依旧亮得很，两人回到民宿，老板娘端来一碗冰岛特色的羊肉汤，笑着问：“今天去米湖了？有没有看见‘午夜太阳’？”
　　姜仔鱼：“看见啦。不仅看见了，还遇见了一群‘傲娇’的绵羊，不给吃的就不给拍正面。”
　　老板娘哈哈大笑：“那些绵羊是附近农场的，经常跑到路上‘拦车要吃的’，你们没被它们堵太久吧？”
　　“堵了一会儿，但喂了胡萝卜干就放行了。”姜仔鱼说。
　　老板娘笑着摇头：“它们可精明了，比人还懂讨价还价。”
　　睡前，姜仔鱼果然用上了遮光眼罩，可就算蒙住眼睛，也能感觉到房间里的光亮，翻来覆去半天，还是睡不着。
　　姜仔鱼烦躁地把眼罩摘下来，把迷迷糊糊的戚缬草摇醒，“哥，我们去屋顶看‘午夜太阳’吧。”
　　戚缬草：“……”
　　姜仔鱼又心血来潮，搬了两把椅子到屋顶，太阳挂在远处的山边，迟迟不肯落下，风里带着青草的气息，还有远处湖水的味道。
　　姜仔鱼握住戚缬草的手，深情款款地说：“以前我总想着拍遍世界的风景，现在才发现，最好的风景，是不管白天黑夜，身边都有你。”
　　戚缬草对浪漫过敏，“嗯，有你是我的福气。”
　　“哈哈哈哈哈。”姜仔鱼知道他吃不好睡不好正闹脾气，于是安抚道：“以后出门给你带瓶老干妈吧，或者带点辣条？给那些绵羊尝尝辣条，看它们还傲不傲娇。”
　　姜仔鱼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抬头看着永不落下的太阳，心里暖暖的。
　　极昼的白天很长，长到可以慢慢聊天，慢慢看风景；而他们的未来更长，长到可以一起去体验更多新奇的事，把每一个“第一次”，都变成彼此最珍贵的回忆。
　　“哥。”
　　“嗯？”
　　“太阳永不落下，我爱你的每一天就永不会结束。”
　　你就是我永不落下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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