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当那虹色浸染天边

　　贝克兰德常年被雾霾遮掩，很少能够见到阳光。赫卡特睁开眼时，房间内还是一片灰暗，没有透过一丝光亮。
　　打开房门的时候，赫卡特就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思维一下子变得清醒，几步就走到了拐角楼梯处，探头向下看去。
　　还没蓄气胡须的克莱恩听见了楼上的动静，向后退了几步，正好退到了赫卡特的视线范围内。他还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一把锅铲，笑吟吟地抬头望着赫卡特。
　　“早上好，今天早上吃三明治，我自制的那种。”
　　“早上好！我现在就去洗漱！”
　　赫卡特眼眸微亮，立马就向着不远处的盥洗室跑去。
　　盥洗内，克莱恩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新的牙刷、牙膏、杯子和毛巾。赫卡特的神色不由柔和了下来。
　　要不是形势和身份不允许，她真的很想直接在克莱恩这里长住。
　　不过赫卡特并没有用那支全新未拆封的牙膏，而是抽出了克莱恩经常用的那一支。
　　一点小小的私心。
　　自从成为了欢愉魔女，赫卡特觉得自己似乎比以前要大胆了很多，这也许和欢愉魔药自带的人体构造的知识有关。
　　想到这儿，赫卡特不由感叹了一句魔药的可怕。
　　难怪普遍认为欢愉魔女的扮演跟性有关，就看魔药附赠的知识，都很难联想到其它的方面。
　　但是归根结底，欢愉魔女的扮演守则都只有一个核心：极致的欢愉也是一种痛苦。
　　冰凉的毛巾覆盖在脸上，一并洗掉了赫卡特脑海中纷乱的想法。
　　克莱恩对时间的把控十分精准，在赫卡特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一楼的餐厅时，克莱恩已经一手端着一个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除此之外，桌上还放着两杯色泽好看的咖啡。
　　“食材有限，只能做这些了。”
　　三明治被切割成了小块，方便食客使用叉子叉取，咖啡还冒着热气，散发着浓浓的咖啡香气。
　　不过属于克莱恩的那一杯，色泽明显要比赫卡特杯中的色泽淡去不少。
　　想起克莱恩是一个甜食爱好者，赫卡特暗自猜测起来这一杯咖啡被放了多少奶和糖。
　　克莱恩曾不止一次强调他是全口味者，但赫卡特明显并不相信，一直到现在都不相信。
　　鲁恩的三明治做法和他们家乡的做法不太一样，认为这些时日已经习惯了鲁恩如同白人饭一般口味的赫卡特，在咬下三明治的第一口后就激动得有些想哭。
　　她已经好久都没吃到正常的、有不同口感和味道的饭了！
　　咖啡依旧是速溶的，但这丝毫无法影响赫卡特吃到正常食物的欣喜，反正她喝速溶咖啡早就喝习惯了。
　　相比起赫卡特，一直都是自己动手做饭的克莱恩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在喝了一口口感依旧偏苦偏涩的咖啡后皱了皱眉，决定下次换一个品种购买。
　　吃饱喝足后，克莱恩按照预定的计划，继续跑贝克兰德的公立图书馆，赫卡特则在中途离开，前往圣塞缪尔教堂进行日常报道。
　　今天是周一，赫卡特并未在教堂多留，正常询问过这些天有没有非凡案件和前几个卷宗的后续后就直接离开了。
　　下午两点三十分，赫卡特敲响了夏洛克·莫里亚蒂家的大门。
　　知晓是赫卡特来了，克莱恩并未做夏洛克的伪装，直接打开了大门，把赫卡特迎了进来。
　　下午两点四十分，克莱恩和赫卡特提前进入了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
　　赫卡特再次落座最后方属于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克莱恩坐在青铜长桌最上首，具现出了假人“世界”，开始熟悉操作的感觉。
　　下午三点，一道道光芒腾起于巨人居所般的宫殿内，“正义”、“倒吊人”和“太阳”分别投影出了染着微赤光芒的模糊身影。
　　“下午好，愚者先生，下午……”奥黛丽正要像往常一样向每一位成员问好，视线突然扫到了最在最末端的陌生身影，和连续两周都未曾出现的女性身影。
　　“女祭司”小姐回来了，这是事情已经解决了？最下方的那道身影，是新成员？佛尔思，还是休？不，不对，身高不符。
　　思忖中，奥黛丽有些疑惑又有些欣喜地望向愚者先生：“这位是？”
　　克莱恩悠闲地后靠道：“这是新的成员，‘世界’先生。”
　　“你好。”“正义”奥黛丽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接着就好奇地审视起了“世界”。
　　作为观众，奥黛丽比其他人更能从肢体语言和动作上读出对方的信息。不过她并没能从“世界”的身上读出更多消息，反而是最下方的“女祭司”小姐，似乎和“世界”先生是认识的。
　　赫卡特并没有掩饰自己认识“世界”这件事情，或者说她根本就是有意的在向“正义”小姐传递这个消息。
　　等克莱恩晋升为序列5的秘偶大师后，“世界”这个身份必然会有他自己来扮演，与其前期装不熟后期被人撞破，还不如一开始就给其他人他们互相认识的感觉。
　　在“倒吊人”阿尔杰、“太阳”戴里克分别和“世界”打过招呼，而那位新晋成员相当冷淡地作出回应后，克莱恩望向“正义”道：
　　“你提议的两个人选，还在考察中。我给你一个简单的任务，你以你的名义委托给他们，这是考察的一部分。”
　　“好的，请您颁布任务。”奥黛丽立马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关于奥黛丽提议的那两名人选，克莱恩有跟赫卡特讲过，她本打算找个时间亲自去一趟看看究竟怎么样的，结果一回贝克兰德就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跑，根本没能抽出时间。
　　克莱恩右手前伸，按到了桌子上，具现出一张描绘有兰尔乌斯长相和打扮的图画。
　　“打探画上之人的消息，他就在贝克兰德。”克莱恩让那张肖像画闪到了“正义”小姐的面前。
　　见赫卡特望了过来，克莱恩右手再次抬起，也具现了一幅一样的肖像画给了她。
　　“兰尔乌斯？”赫卡特低呼一声，随即皱起了眉头，“愚者先生，这本该是我的任务，交给亟待考察的新成员去完成，是否有些过于严苛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反驳愚者先生的意志。
　　“正义”奥黛丽和“倒吊人”阿尔杰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那位很少发言的“女祭司”小姐，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位于最上首的愚者先生，祈祷着祂不要因此而生气。
　　克莱恩轻笑一声，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恼怒。
　　“打探他的消息并不难，等找到他了，接下来才是你的任务。”
　　赫卡特眸光微凝，旋即低下了头：“是，愚者先生。”
　　“我会委托给她们的。”
　　奥黛丽脑海中思绪纷呈，过了几秒才开口回应。
　　克莱恩当然知道赫卡特也想要找到兰尔乌斯，想要报仇，但是她官方非凡者的身份极大地限制了她。有时候，拥有很多关系网的野生非凡者的身份，在找人方面比官方非凡者要有用的多。
　　在场景再度恢复安静，克莱恩故意操作着“世界”环顾一圈，嘶哑着嗓音道：
　　“‘愚者’先生告诉我，可以在这里颁布任务和收集材料，是吗？”
　　“是的。”“正义”奥黛丽优雅颔首道，“但你必须耐心等待，接下来属于‘愚者’先生的阅读时光。”
　　随着奥黛丽的话音落下，因为来了一位新成员，始终保持着沉默的“倒吊人”阿尔杰才站起身来，谦卑地行了一礼。
　　“这次还是六页，最后的一页下次给您。”
　　“可以。”克莱恩轻轻颔首道。
　　克莱恩的阅读速度并不快，巨人般的宏伟宫殿内一时间只剩下时不时响起的翻页声。
　　赫卡特百无聊赖地盘算起了接下来准备去做的事情。
　　她会回到贝克兰德，一方面是因为克莱恩在这里，另一方面是因为克莱恩占卜出，兰尔乌斯和因斯·赞格威尔都在贝克兰德。
　　现在想杀已经是半神的因斯·赞格威尔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但是要收拾一个序列8的诈骗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作为一名天生的“教唆者”，赫卡特很期待和“诈骗师”碰一碰，看到底是兰尔乌斯会被她教唆，还是她会被兰尔乌斯诈骗。
　　当然，作为现在的序列6，她可以肯定，只要她愿意去魅惑兰尔乌斯，他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她编织出的“欢愉”。
　　观看完罗塞尔日记的克莱恩此刻险些失态，他强行压制下那些纷杂的情绪，挥手让那些日记消失于掌中，随后敲了青铜长桌边缘一下，望向侧方道：
　　“‘正义’小姐，你做得很好，不到一周就解决了贝克朗。按照约定，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报酬？”
　　“倒吊人”阿尔杰震惊于“正义”的速度，同时也为自己未能参与而懊恼了一阵。
　　赫卡特并没有什么反应，她知晓贝克朗的事情时，不仅贝克朗已经死了，他的那位副手罗萨戈还死在了她的面前。
　　不过接下来“正义”奥黛丽的话就让赫卡特有些震惊了。
　　“不，应该是我还欠您，不，欠您的眷者报酬。”
　　奥黛丽整理一下语言，诚实地说道。
　　“‘飓风中将’齐林格斯的悬赏总共是3万金镑，我该分给您的眷者15000镑，其中，刺杀贝克朗花费了1万镑，我还需要额外支付5000镑，不过，因为贝克朗的事情，我最近的财政状况不是太好，这笔报酬需要等待几个月，愚者先生，可以吗？”
　　“飓风中将”齐林格斯死了我倒是知道，但是这竟然和塔罗会、和这位“正义”小姐有关？杀掉齐林格斯的时克莱恩的眷者？克莱恩什么时候有眷者了？
　　赫卡特听得眼皮直跳。
　　克莱恩也在同一时间陷入了头脑风暴中。
　　他单知道阿兹克先生杀了齐林格斯，但是齐林格斯的悬赏竟然有3万镑！
　　最上首的愚者停顿了三秒，对着“正义”奥黛丽轻轻颔首道：“可以。”
　　赫卡特并未过多关于这位曾被“倒吊人”挂上塔罗会交易的海盗，也就没去问过克莱恩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盘算了一下克莱恩的交际圈，能够做到瞬杀齐林格斯的大概只有那一位——死神途径的绝对高位非凡者，阿兹克·艾格斯。
　　所以，其实是“正义”小姐发现了齐林格斯，然后齐林格斯在离开的时候一不小心招惹了这位死神后裔，被对方顺手清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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