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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龙女转世小赵国君王罗烈(卷三)
第二十二回龙女转世小赵国君王罗烈
卷三 十年宦海解君恩,篓里观蟹悟人心。
有诗曰:
山河如篓
十年宦海解君恩,篓里观蟹悟人心。
草缠龙衮终成劫,天地万物诉天机。
暗访方知仁义弊,樱花树下送知己。
自此寡人千秋月,世俗人心断生机。
常自忠说着不由得想起自己年幼时经历,回忆着说:“幼年时,北坞地区三年大旱,草根树皮都被吃尽,奴婢家乡曾有孝子易子而食、割肉侍亲。哪怕是奴婢家富裕,也撑不下去,送了奴婢净身入宫当差。只是奴家父母,均难幸免,被更穷的邻人充了肚腹。”说着眼神黯淡下去。
罗烈今日意外的在朝堂上得到了揭开那梦两个的含义,只是那杂草蕴含的意思,还不是太明白。此后常常望月,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得知了。或许不能明白这杂草的寓意,那山峰和木桶的寓意,他也只是解得了一半。于是便把那梦里杂草的情节,说与了太监常自忠听,常自忠也不能明白。
但哪怕只是这明白了的,就足够他不去一叶障目,有所偏倚的因小失大了。他想要明白更多的道理,只是余后十年里,那道人再没有梦中出现过。
话说令华堂赴任时,携带着家传的孔孟牌位,三年后偶然发现牌位内还有一个夹层,查看之下,竟然是失传很久的道德经最古早帛书,上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令华堂做县令期间,日见辖区子民种种,不由得反复诵读道德经。
六年后,令华堂上书:
罪臣令华堂,诚惶诚恐,顿首再拜,上书陛下:
六载之前,臣以愚钝之姿,妄陈管见,蒙陛下天恩,不罪反教,远赴凤岩,以践其言。初至之时,心怀怨怼,犹携孔孟牌位,以为万世不易之真理。
然,六载亲民,方知陛下圣明,烛照万里。臣日见民情,夜省己身,昔日之见,无异于夏虫语冰,井蛙窥天。今臣所悟,非从经卷,乃从泥泞;非闻圣言,乃见血泪。方知陛下当年金殿之言,字字皆是雷霆,句句尽是慈悲。
陛下赐臣以“木桶”,臣初不以为意,奉命而行。然,长短板硬凑一处,日日汲水,其盛不过短板之限。未及两载,长板先后不堪闲置,竟先开裂损毁,沦为无用之朽木。臣见此,夜不能寐,毛骨悚然!
臣曾计算,若将长板另聚为一桶,所盛之水,竟比此破桶多出七成!陛下!为求一木桶之“齐”,竟废七成之用,更损数块良材!此非治国,乃自戕也!
臣惶恐难安,愧悔无地。昔日所信之儒学,口称仁义,实为枷锁;言必中庸,实则斫伤良木,以就朽株。此等学说,以“和同为美”,实则扼万物之生机,令强者不得展其志,优者不能尽其才,终至同归于“庸”,同坠于“贫”。真真害人不浅,误国误民!
今臣幡然醒悟,愿余生负荆前行,不负陛下天恩,不负家族灵魂之高贵,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叩请陛下,治臣昔日之罪,容臣今日之悔。
罪臣令华堂,泣血顿首。
十年后,一日老太监常自忠,依旧怀揣着两卷翻烂的《列子》、《道德经》,在御厨房嘱咐陛下的饭食要另外加一些时鲜时,见到小太监拎着一写着“刍”字的篓子走过身边,眼见的有一只螃蟹在篓口上爬着。一时起心,便叫停了小太监看,只见那螃蟹狠命的往篓外爬着,但其它的螃蟹脚,却被底下的一群螃蟹钳子夹住,那只螃蟹再是力大,也禁不住那么多螃蟹夹着,终于体力不支,又重新跌了下去。
老太监常自忠见了,从衣袖里拿出杂草,又看了看篓子里的螃蟹,又去看了看地面上杂草丛生的景象,一路边笑边说:“老奴我知道了,老奴我知道了……”细步慢跑往御花园而去,找陛下罗烈去了。
罗烈在御花园听了老太监常自忠说完,分外开心,说:“那高山、大树、杂草,还寓意了谁能看人事物更加高远了。杂草就好比普通的子民,而流氓就象是吃草的暴羊,大树就是官和富商,朕便是那高山。当高山、大树不安分守己,妄念四起之时,以着“我为你好”的善良之名捐助时,便是天下大乱之始。
因为妄念一起,就会让自己因为容不下对方,自己去缓慢的成长内心的认知,而陷入犹如杂草一般的境地。草都是一堆堆拥挤在一处生长的,极少看到孤零零独处一地的草。于是乎在成长中,不免相互之间茎叶交错,根系交融着,于是形成了做什么事,哪怕随风摆动一下,都会触动到别的草,而别的草亦是如此。
也就彷如底层的老百姓的家庭之中,做父母的总想要自己的孩子如何如何,自己的配偶要如何如何。唯独不会去想着自己要去如何的做到,总是一心想着要个体之外满足自己的什么,附庸自己的意志才好。如此下去,大家只会拥有无穷的焦灼和痛苦。
每个人都陷入在活很多人的想要自己如何做,唯独没有去活自己,就象两棵树,长歪了,形成了依靠在一起而活,那只会是两棵树的一生都不自由、都累。也象两个人不去站直了,非要歪在一个人身上走路一般,岂不知歪倒依靠着他人的那个人,也不会舒服了,你说,是不是,自忠?
这一层层的,就如同这天下的万物一般,各自看待事物的角度高远度不同,所以就会有了局限性。而杂草那个层面,很容易就和篓子里的螃蟹一般,在手足之间,要互相帮助、兄友弟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仁义礼智信等儒家思想束缚的父母理念层出下,成为了谁也别想独自过得好的—— 一起坠下悬崖的局面。
这个天地间,哪里有什么可以一言定之以形的标准定义呢,你越是倡行什么,就越没有什么,这就是天道,就是自然之道。
一家的父母,也就似朕的位置,去均了贫富,用所谓的善良和我为你好,助长了我弱我有理,而造成了整个家族一代不如一代,整个王朝滑向灭亡。
自忠,朕好象是摸到了天道的一点什么,那就是子民中流氓群体,当控制在所有子民数量的一成内才是,如今,朕已经有了初步的治理雏形了。自今后,就让这天下的‘君臣士农工商艺兵流’各自岁月静好吧,哼,哪来的道理去拉着朕的天下子民去低就这流氓、杂草认知和想要的道理!
自忠,你今天,真是大功一件啊,让朕明白了十来年都无法明白的天道,朕要赏你,就赏你三品内侍监吧,另外赏你黄金两千两,白银三千两。”
“谢主隆恩呐”,常自忠一听,赶紧下跪谢恩。
自此后,罗烈越发喜欢看山看水看天下万物,他觉得,治理王朝的秘密,其实全在此中。某一年,罗烈对常自忠说:“自忠,我感觉到,我在触摸天道的时候,天道也在感受到了我。”常自忠看着陛下罗烈望月时,那月光仿佛在地上映出“山河如篓”的倒影。突然间老太监常自忠在悟道时,袖中算盘珠子突然崩散落在地上,成“天下如篓”四字。
这年罗烈带着老太监常自忠和亲兵护卫,悄悄离了京城,去了各地暗访,却见到自己的治国之策,被一层层的儒官扭曲,反借控流氓之名,大肆的在民间敛财,子民生活的更不如前。“自忠,朕突然觉得很孤单,天下人熙熙攘攘,却只有你能与朕谈心一二……,朕这寡人啊……”。
“陛下,夜凉了”,常自忠为罗烈披上衣服,说:“陛下可是已然决定了?”
“嗯,这些臣子,不过是长的高大了一些的杂草罢了,一旦得势,只知道疯狂揽财,是为更危险的衣冠鲜鲜暴羊。哎,废除科举,还不是时候。
朕要的是,至少是大树,能够更接近天道的大树,朕缺少这般容得下的人才。改天,我们再去寻访吧,自忠……”
“自忠?……”罗烈再次唤着,依然不见回话,回头看去,却见常自忠依着樱花树而坐,怀中露出一卷书,一动不动,身上落着一些樱花,上前一摸鼻息,已是驾鹤西游了。
罗烈拿出书来,看着翻烂的《道德经》那行“天地不仁……”流下泪来,任由泪水落,喃喃说:“自忠,从今后,朕真的是寡人了……”。
罗烈静静地抱着常自忠,像抱着一件易碎的瓷器。良久,罗烈抱着常自忠放在卧榻上,从慌做一团的小太监手中接过了温毛巾,亲自为常自忠擦净身体,换上最好的衣冠,将他葬在樱花树下。他不哭,不语,只是将那本翻烂的《道德经》日日放在自己枕边,守着入睡,好似常自忠的气息,依然在身边,和过去没有什么分别。
半年后,他看到案上放着的蟹黄点心,拿起咬了一小口,当那蟹味沾上舌间味蕾的那刻,记忆如潮水,裹挟着久远翻涌而来,罗烈在无人空旷的花园里,发出那声压抑已久的,犹如狼受伤后绝望的惨叫,而后痛哭出来,深夜里回荡着这声音,好似一哭是千年之悲怆。
此时一仙鹤飞过宫殿,飘落下三片写了字的翎羽
第一羽:暴羊食草终食人。
第二羽:削峰不如渡人心。
第三羽:草缠龙衮日,篓翻蟹横行。
罗烈拭泪时,忽见泪珠在月光下凝成冰晶,内映星图流转。脑海里仿佛响起道人缥缈之声:“草缠龙衮是劫,篓翻蟹行是运,陛下可知二者本是一物?”拭泪后定睛看去,却是眼前的琉璃珠。
半年来,罗烈常在深夜批阅奏折时,无意识呼唤“自忠……”,半天发现无人应答后,不觉怔忡,今夜又在唤了“自忠”后察觉过来,在小太监乔翠烟的随行下,来到宫殿外,伸着沾到经书残页上的批注墨迹的指腹,抚摸那日樱花树上老太监常自忠依靠的位置。
仿佛常自忠还在一般,蹲了下来,展开那本道德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字迹被泪迹晕染,旁有朱批小字:“万物安自生,故能勇。君王慈,举天地之容,化流民之祸。以身作则,言传身教,教化万民,绝兵匪盗之源。
导万民效天地之万物共生,不以己喜好,殊待倡行一物属及言行认知;不以己心恶,灭杀一物属。行自然之道,不以人之妄尊,欺天地万物之生存意志,尊万物以共生,效法万物之繁衍有度,此则方为天下大同。”
多年后自然之道开科取仕,状元入宫,见宫中有几棵相距甚远,树干上长着蕨类、苔藓的参天松树,虽然大树之下寸草不生,但大树上有无数鸟儿做窝,在跳跃着唱歌,甚至还有不知名的小虫和跑动的松鼠和猴子。再细看时,树上居然还有少见的茯苓隐约可见,而大树的最高处,停着歇脚的老鹰。廊下小太监拎着“刍”字篓。篓中无蟹,也无根须茎叶缠绕如网的杂草。
偏远处,有各类的花在杂草中脱颖而出,草丛里有一些猫和兔子在玩耍和进食。还有蜜蜂和蝴蝶在花丛里翩翩起舞着。一条小河水在草丛中若隐若现,泛起一片水雾,在晨阳下好似仙境。
这个天地间,从来不只是杂草的……人群里,和这万物的类属划分也是一样的,没有谁迁就、低就谁的道理。而此时,君王罗烈站在殿外,正对着晨阳,吐出一口胸中之气,畅快的吼了一句:“去尼玛的为万民谋生计,谋万世福祉,君王的不扰不偏倚,便是万民之福祉!”
预知下回如何,请看 第二十三回龙女转世梁国青龙城塾师之子谢庭桂 卷一 万物皆有种,人亦难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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