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将军其罪:为虎作伥(3)
李拓云止步,扭头看向地上的贺世怜。
饿了两日,又晒了一个时辰,此时的贺世怜仰躺在地,喘着粗气,像一只被遗弃的可怜小狗。
姜又春说贺世怜也出席了婚宴,并且主动要求为她上美人妆,且不说李拓云记不记得以前的事,一个男人突然向一个女人献媚,不是图钱,就是夺命,李拓云并不认为自己有吸引男人献媚讨好的美貌,何况是在婚宴上,贺世怜能不顾自己名声主动勾引献媚,除非他知道公主活不了多久,他在宴席上所作所为传不出去。
可惜贺世怜送来的妆匣找不到一点证据。
贺世怜还不能死,李拓云给仁德递去目光,仁德上前施针,取出袖子里的药瓶对准贺世怜的嘴滴出一滴药水又从三月手里倒上一碗糖水喂给他,“公主,贺公子已无大碍。”
李拓云:“府中有道湖,莲花朵朵,甚是好看,贺公子再坚持一会儿,赏完湖我们就回家,贺公子,起来吧。”
贺世怜不知道李拓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他是阶下囚,手撑着地站起,步履蹒跚跟在后面。
往西走上五百米,的确看见一道湖,岸边柳叶茂密,透过柳叶可以看见湖中小舟,以及等在岸边的人,是裴凤眠、贺岁安、王佛灵、谢神爱四人,贺世怜顿时清醒。
四人望着小舟,似乎在等小舟靠岸,小舟里的人忙着吃瓜果,看不见岸边的四人。贺世怜认得他,是前几天刚见过的张寿。
贺世怜了然,这里是公主的府邸,张寿是公主的官员,他能在府中游舟吃瓜,只能是公主授意。张寿官位从六品,还不敢让裴凤眠等他,只能是四人被公主设计诓骗,被迫等在这里。
柳叶下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贺岁安抬手擦汗,“公主要玩到什么时候?”
声音清晰传到湖对岸,李拓云微笑,这只是开始而已,她捡起地上的石头用力扔进湖中,溅起的水花砸在张寿脸上。张寿抬眼看向李拓云,立即放下手里的菜瓜,摇桨划向岸边。
“不是公主!是张寿!”贺岁安看着摇奖的人大喊,他们在这儿等了一个半时辰,船里的人居然不是公主!王八蛋,被耍了。
四人朝小舟驶向的地方看去,看见柳叶后站着几人,中间被簇拥的人衣服鲜艳,柳叶遮住她的脸庞,从张寿收不停的摇桨也能猜到她是谁。
李拓云透过柳叶看向四人,四人的面孔李拓云都在姜又春的笔记里看见过,不说和画像里长得一模一样,和画像里有七分相似,足以李拓云确认每个人的身份。
船停在岸边,张寿爬上岸行礼,李拓云不看他,“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张寿尴尬站在原地,公主回去了,那我呢?是回去还是跟上去?他向郝南风投去目光,郝南风倒吸一口凉气,这人是个蠢货,她不耐烦的挥手,让张寿赶紧走。
四人眼睁睁看着李拓云离开,贺岁安问,“我们就干站在这儿?”
“蠢不可及。”王佛灵数着佛珠,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公主明显是不想见他们,追过去也无用。
“死光头,你说谁蠢!”贺岁安怀疑王佛灵在骂他,扭头询问。
谢神爱、裴凤眠分别扫了他一眼,跟上王佛灵脚步。
贺岁安看着三人的背影数落:“一个两个,装什么装,你们不去,我亲自去问。”
贺世怜身体底子不好,贺岁安可不敢像其他三家一直等,他绕着湖追过去,远远看见贺世怜慢慢跟在公主身后,双腿加快速度,快步追过去。
听到脚步声,李拓云回头,“南风将军,此人私闯府邸,抓起来,好好审问。”
贺世怜回头,看见贺岁安,一个有头两个大,他来干什么?
贺家子弟中只有两人来了拓云州,两人都被关起来,没有主事的人,要想离开拓云州,得靠下人传信回皇城搬救兵,一来一回,至少等上三个月,时间太长,变故太多,贺世怜不敢赌,他快步走到李拓云面前,说,“臣知道是谁给公主下的毒。”
李拓云读懂他的意思,贺世怜是想以此来换贺岁安。李拓云想得很清楚,四大世家和整个大虞盘根错节,她知道下毒的人是谁也没用,她不可能直接杀了四家子弟,真想已经不重要,她要钱。这种时候不回答是最好的回答,她摆出意味深长的眼光扫过贺岁安,继续往前走。
眼角余光看见郝南风已经抓住贺岁安,贺世怜别无选择,只能跟着走。停在寝房前,眼前是公主的寝房,公主带我来这儿干嘛?
贺世怜心中忐忑不安,他已成年,知晓男欢女爱,来女子闺房于情于理都说不通,更何况对方是公主,况且贺家支持的是七皇子,这时候和公主牵扯不清,于贺家不利,他不敢进屋,只敢在外面站着。看着仆从走来走去,搬来木桶,灌上热水,放上浴袍,点上蜡烛。
烛光照亮整个庭院,李拓云坐在檐下,望着天上的月亮,等着姜又春搬来笔墨纸砚,收回目光,看向贺世怜,“脱衣服。”
虽然已经猜到要做什么,听到李拓云说的话,贺世怜瞳孔依旧放大,他心中有廉耻,在这么多人面前去衣,和剥皮无异,他不愿意脱衣,“公主,我不需要沐浴。”
李拓云拿起笔放在砚台里蘸墨:“三月、九月,帮公子更衣。”
三月、九月快步上前,快要走到面前时,贺世怜怒问,“公主这是何意?”
“婚宴当日,你说要给我上美人妆。”李拓云笔不停的在纸上勾勒,“我们从不相识,你却主动勾引,今日我备好浴桶,给你机会你不要,却问我是何意,贺世怜,你既然学了勾栏样式的把戏,就要有勾栏样,扒了他的衣服,丢进去。”
贺世怜有口难辨,他当日献礼是为毒杀公主,不是喜欢公主,现在坦白,只会承认自己下过毒,不坦白,就是顺了公主的意。贺岁安还在公主手里,公主不像想象中软弱,她不怕死,她可能会以牙还牙。
三月、九月上前一步,抓住贺世怜的衣服正要撕开,贺世怜咬牙闭眼,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自己来。”
三月、九月松手,贺世怜解开腰带扔在地上,脱下外衣,咬住下嘴唇,微微睁开眼,解开里衣腰带脱下,光溜着站在众人面前,转身踩着木凳,走进浴桶里,水花溅出浴桶。
李拓云手不停的勾勒,纸上出现一人躺在浴桶里的画面,她说,“贺公子,你不愿意动手洗,我可以让人帮你洗。”
贺世怜看着水中月亮,右手勺起水浇在肩上。
纸上的画面愈加丰富,李拓云画完最后一笔,上墨染色,浴桶里的人猜不透猜不透她的心思,只是泡在水里,皮肤已经泡得发皱,公主没喊停,他不能出来。
李拓云终于放下笔,她把画递给姜又春,姜又春在三月耳边嘱咐几句,三月带着画离开。
厨房端来一碗鸡汤面放在李拓云面前,面很香,勾得贺世怜腹部鸣叫,刚拿起筷子的李拓云抬头看向贺世怜。
贺世怜垂着头,抬手打散水中的月亮。
李拓云挑起面送进嘴里,故意吸出声音。贺世怜的肚子再次鸣叫,他收回手,用力捂着肚子,防止鸣叫。
李拓云看着他嘲笑,放慢吃面的速度。
贺世怜努力思考其他事情,扰乱面香。公主为何不问我下毒的事,她真的只想讹钱,不想追问背后凶手?
李拓云咕噜咕噜喝面汤的声音扰乱贺世怜的思绪,她是公主,吃东西一连串的声音,没规没矩。
李拓云放下碗,看向浴桶里的人,“夜深了,贺公子,出来吧。”
贺世怜想到等会要发生的事居然脸红,他不想做床奴,眼下情形,却不得不做,他站起身,跨出浴桶,接过三月递来的衣服披在身上,光着脚走向屋。
李拓云笑出声。贺世怜抬头,迎上玩味的目光,他确信,公主在嘲笑他。世家子弟有仇必报,今日之辱他日必报。
走进屋内,李拓云回头盯着他看,贺世怜浑身不舒服。
“跪下。”李拓云开口。
贺世怜与她对视,床奴才跪着伺候,床奴身份低微,他不要做床奴。
九月上前,踢在贺世怜膝窝上,贺世怜腿一软,跪在地上,他望着李拓云,袖子里的手握成拳,轻叹一声,双手又松开,从袖子里伸出来,伸向李拓云的腰带。
李拓云往后移,贺世怜摸空,他抬头望着李拓云,公主是何意?
李拓云只想羞辱贺世怜,报下毒之仇,不想共寝,她低头与贺世怜对视,“贺公子这么着急,当真是做床奴的好料子。”
这个女人…该死,贺世怜快速收回悬着的手:“公主若不喜欢我,可以换成裴将军,他与公主共寝多日,深知公主喜好。”
李拓云回忆在牢中见过的人,想不起以前的事,她只知道裴景和做过她的床奴,她和裴景和是什么关系,也容不得一个无官无职业的世家子弟置喙,她伸手掐住贺世怜的下巴,“等城中商业恢复,我会把你送进极乐台,让你好好学学如何待客。”
极乐台是城中妓院,世家子弟沦落到妓院,传进皇城,会被人笑掉大牙,贺世怜嘲讽,“我来的路上,附近城池的百姓吃不饱饭,挖出尸体煮食,拓云州粮田被毁,今年秋收无望,年底要交税粮,公主的粮库能撑到什么时候?百姓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物价比天高,公主还想着恢复商业,重开极乐台,异想天开。”
“你说得对,拓云州是穷,秋收无果,百姓无钱。”李拓云手上加力,捏得贺世怜下巴泛白,“明日太阳升起,你若想不出办法改善拓云州,我就把你弟弟送进军营当男妓。”
贺世怜威胁:“贺家扶持大虞,公主是要寒世家的心。”
整个大虞都靠世家扶持,皇帝要动世家,都要三思,偏偏李拓云不受任何人威胁。是世家先要杀她,争夺拓云州州督职位,她不动手,也要被杀,动手,也逃不过一死,何必忍气吞声,“贺岁安细皮嫩肉,涂上胭脂唇蜜比女人更迷人,军中将士整日操练,精力无处泄,他去了正好慰问将士,你说,他可以坚持几日?”
大虞男妓不少,世家也养男妓,贺世怜自然知道男妓是如何伺候人,男妓身体再好,也承受不起整个军营的人,他双眼充满血丝,心中直骂,公主歹毒。
“明日天亮,我会派人送旨皇城,告诉贺家,我把他送去军营,等你家人来,刚好给他收尸。”说完,李拓云甩开贺世怜,走到屏风后,找出姜又春记载往日旧事的书,写下今日发生的事,再去洗漱,躺回床上休息。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