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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往事
“我听说你和那位卧底被人发现了,但是硬生生逃脱了困境,真的假的啊?”
江尘一时不知这个狱警究竟是没情商还是没智商,聊个天句句话戳人心窝子。十句话里有九句在江尘雷点上蹦迪。她假笑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狱警惊讶地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将江尘上上下下观察了一遍,啧啧称奇道:“厉害,是个高手!”
说这话时,狱警还比了一个大拇指。江尘不知如何回应,随口回了一句谢谢。
“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狱警认真地问道。
江尘不明白这位狱警究竟想要做什么,勉强地点点头:“问吧……”
“你一个人在洪沙瓦底呆了这么久,不会很难熬吗?”
“……”
江尘活了二十八年,见过蠢的见过没情商的,独独没见过这样又蠢又没情商的。简直就是两者结合后的pro max版。
“不是一个人。”江尘假笑两声,凭借着良好的素养与高超的演技稳住了即将崩掉的表情管理。
狱警隐隐看出了江尘的排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提问一直在猛戳对方心窝子。当即双掌合并饱含歉意地笑笑,说道:“哎呀妹子,你看我这张嘴,净说些不该说的!我给你道个歉啊!”
江尘礼貌地笑了笑,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房间内的气氛尴尬无比,江尘心里已然有了点怨言,只想让陈国强快点到见面室,自己好完成最后一次任务早早回家。
“咔哒。”
另一名狱警推开房门,将陈国强推到座位前,不耐烦地说道:“行了,有什么屁话赶紧说!人都给你找来了!”
陈国强被抓后的日子显然不好过,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憔悴到了极点,无神的双眼里遍布红血丝,原先染黑的头发也暴露出了原先的枯黄。
见到江尘的一瞬间,陈国强瞪大了眼睛。积攒了许久的怨念在此时彻底爆发,他猛地将身体向前倾,指向江尘的右手剧烈地颤抖:“你……你居然没遭报应!”
还不等江尘出言嘲讽,盯防陈国强的狱警先有了动作。他用力将陈国强按在座位上,怒斥道:“老老实实坐好!不要惹是生非!这里是监狱不是你的一言堂!”
狱警年轻力壮,自然不是陈国强这个体弱的老人可以比拟的,更何况打狱警只会加重罪行,陈国强不得不服从。
他强压下心里的怒火,看向隔板另一边的江尘,眼神里满是怨毒:“哈,没想到你居然还活到了现在,真是奇迹啊。”
江尘微微一笑:“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命中注定该死一样。”
陈国强嗤笑一声:“难道不该死吗?”
江尘心里一阵发笑,面上却不显:“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该死?”
或许是因为自己早已锒铛入狱,陈国强此刻也破罐子破摔了,坦然说出当年拐卖江尘的事情:“按照原计划,把你送去福利院的应该是陈光耀才对。然而陈光耀却在此时没了踪影被迫由我顶上。
陈光耀没有离开村庄也没有留在哪个女人屋内,村里人找了好久才在后山上找到他的尸体。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坑洞,残留着你那堆破烂没焚烧干净的残渣。
陈辰,送你出去的人为什么死在山上,你比谁都清楚吧?”
江尘丝毫不畏惧陈国强的质问,坦荡地回答道:“你不会想说是我把陈光耀杀害了吧?”
一听见“杀害”二字,两位狱警那点瞌睡虫顿时消散地干干净净,什么困意都没有了,全神贯注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陈国强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江尘被气笑了:“当初的我不过是一个瘦弱且营养不良的六岁小孩,你说我杀了一个体格健壮的成年男性?你被关出妄想症了吗?”
陈国强没有理会江尘最后一句嘲讽,而是继续说道:“你有一把小匕首,是你爸陈闻天送给你防身的吧?”
江尘没有说话,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当年我们花大价钱购入了一种剧毒物质,克数只有500克,共计25包。然而我们清点仓库时,却发现数量变成了24包,在此之前进入过仓库的人,只有你妈陶若鱼。”
“我们在第一时间找到陶若鱼,逼迫她交出那包药。然而我们搜遍了整个破茅草屋都没能找到那包药,现在想一想,我们独独没有搜的地方不就是你的玩具堆么?”
“陈辰,你妈把那包药塞你手里了,对吧?”
江尘没有否认:“是,我妈留给我自保用的,你有意见?”
陈国强拍案而起:“那为什么陈光耀的指甲缝里会留有那种药的粉末!陈诗一家四口为什么会死于非命,死状和中毒迹象一模一样!陈辰,你还要否认吗?你就是杀人凶手!”
两位狱警的神色逐渐惊恐,来回打量着两人。其中一名狱警拿起对讲机,准备呼叫其他人通知市局。
江尘看出了他的意图,抬手制止道:“不用,别打电话。”
“可是这不符合规定,而且……”
“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市局的政审?”江尘眸光一凛,寒意逐渐蔓延。
狱警并不清楚江尘的过往,思索再三,觉得江尘这样做定然有她的道理,默默放下了对讲机。
江尘重新将视线放在陈国强身上,说:“所以,你真心实意地觉得,我在六岁时杀害了五个人,是吗?”
陈国强冷哼一声:“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事实,你自己心里门儿清。”
江尘笑了笑,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说道:“证据呢?”
“陈光耀的小腿有一条又深又长的伤口,并且伤口也有毒直接接触伤口留下的痕迹,这条伤口是你造成的吧?”
入狱过后,陈国强的神智便很少有清楚的时候,此时数落起江尘的罪行时却异常清醒,几乎达到了亢奋的状态。
“不仅如此,陈光耀头上有明显的砸伤,是被石块砸伤的。力道并不大,然而每一下都瞄准了太阳穴。这些伤痕也是你造成的吧?”
江尘微微偏头:“所以你要拿你的推论来做证据?”
不等陈国强说话,江尘率先笑出了声。她很少笑得这么开心,而且是发自真心的笑。
笑过之后,江尘呼出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首先,你单方面的论述并不能作为证据,不然谁都可以在犯罪后甩锅给别人了。
其次,陈光耀的尸体表面究竟有什么样的伤痕,除了你们就没有人知道了。你拿着莫须有的伤痕在这里凭空捏造杀人罪,我相信乐于查阅法律条例的你是清楚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吧?
所以,如果你想指控我不存在的故意杀人罪,请先拿出物证,好吗?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时间太过久远,陈家村也没什么保留证据的意识,自然是一分一毫都没有留下。
陈国强哑然,他心里清楚,自己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江尘进行指控,算是凭空污蔑。就算江尘不是市局在职人员,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陈国强在此刻终于明白,江尘太聪明了。她知道陈家村不敢报警,所以敢于做出这些事情,她知道这种毒物的存在不能被警方发现,所以敢于用这种毒物杀人。
没有人能证明这一切,更别说在陈家村众人心里,那个废物小孩陈辰早就应该死在那所福利院中,而不是和平芜市公安局的人站在一起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
江尘见陈国强不再说话,关切地问道:“所以,除了污蔑我以外,你还有什么事情想说的吗?”
陈国强缓慢地抬起头,眼里不再有先前疯狂的怨毒,反倒是平静了不少,甚至有些超出了江尘的预料。
良久,他再次咧开嘴:“有啊。”
“你究竟是怎么从红太阳福利院里逃出来的?这所福利院的院长和背后的人手段相当狠辣,所有妄图逃走的孩童全部死于他们之手。啊当然,没逃走的也死了。
24小时无间断的监管,丝毫不畏惧闹出人命的惩罚手段,以及葬送所有人性命的黑色交易。我不信你一个六岁的孩子真的能够逃出那样的地方。”
“就像我也不相信六岁的我自己能杀害五个人一样。”江尘笑眯眯地补充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在路途中就跑掉了,根本就没被你送到福利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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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强所说的全部属实,是的,江尘也不是什么好人。和谢无灾唯一的区别是,她天生就是这个性格,清除敌人时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而谢无灾是后天被逼出来的坏,做起坏事来还是没有江尘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