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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
当!篮球砸到篮筐上,砰地一下被弹开,竟是没投进。
唐浔看着弹落在地的篮球,一时间晃了神,在他的认知中,只要池萧出手,篮球定是百发百中,但这次却没有。
“你赢了,看来我不得不签了。”池萧连看都没看那飞走的篮球,转身径直朝物品存放处走去,虽然他的话语听似有些不情不愿,但语气却很轻松自然,拿起审批单签字时的动作也是一气呵成。
等签完字,池萧走到唐浔身前,将审批单递出,“给,你的战利品。”
唐浔看向池萧递来的审批单,意识逐渐回笼,抬手接过,轻声道了句:“谢谢。”
池萧没对这句感谢表示什么,转而问别的,“这些年,是有练过打篮球,还是说,十年前你谦虚了?”
唐浔眼眸一抬,眸光中闪过几分震惊,他没想到十年过去,池萧竟还会记得那样无关紧要的一句话。
继而坦白:“上大学时有练过一段时间。”
“上大学?”池萧微微皱眉,反问道。
话说出口后,唐浔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但事已至此,也断无收回的可能,便道:“从M大退学后,我又重新参加了高考,在广深那边念完了大学。”
池萧拿出他的毛巾擦汗,同时递给唐浔一块新的,闲聊似地问:“在那边还是读的经济学?”
唐浔点点头,“嗯。”
池萧接着问:“宿舍有几人?”
唐浔:“也是四人。”
“平日里,你们也一起去上课吗?”
唐浔有些心不在焉地用毛巾擦擦手,“嗯,偶尔会。”
“哦。”
池萧应了声,沉默将近一分钟,就在唐浔以为不会再有下文时,池萧又开口了:“图书馆也一起去吗?”
“啊?”唐浔反应过来,答:“也偶尔吧。”
话音落下,池萧将用完的毛巾往旁边一扔,面色比方才阴沉几分,丢下一句:“提前铺货的成本、风险点即规避方案,下班前交到我桌上。”
公司运营不是解数学题,各种方案都要结合实际情况,几小时内出方案,显然有些刁难人,唐浔尝试争取宽限时间:“明天上午可以吗?”
池萧离开的脚步没停,不留任何情面:“不行,干不完就加班!”
唐浔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招惹了这人,但甲方直接下了死命令,身为卑微乙方的他,只有服从的份。
下午,池萧依旧没来办公室,唐浔自己一人忙得昏天黑地,各项数据查询、往年指标评估、未来趋势预测,事情来得太急,只能他亲自上阵。
人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唐浔手里的方案还没做完,外面的天色就暗下来,他仰头转转脖子,随后起身去开了灯。
两个小时过去,时间已是晚上八点,公司里的人已经走了七七八八,只剩下极少部分需要加班的可怜打工人,和被临时加派活计的唐浔。
其间,助理小张有进来问他要不要帮忙点餐,被他婉拒了。这些年,唐浔一忙起来就没什么胃口,非得等忙完了才吃得下去,渐渐地也就养成了习惯。
转眼又是一个小时,唐浔的方案终于赶完,他将文档转PDF,用邮件发给池萧一份,后又打印一份放在池萧桌上。
做完这些,唐浔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他随手关上灯,推开办公室的门,谁知,他刚迈出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总裁办公室外的沙发上还坐了一人。
这人倚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拿着本书,正在垂眸阅读,沙发前的矮桌上放着一大袋东西,里面看着像是一些塑料盒。
听到开门声,坐在沙发上的人抬起头,与唐浔对上视线。
“萧总,你还没下班啊?”唐浔走出办公室,“方案我发你邮箱了,纸质版也放你桌上了,等你看过,有问题我再修改。”
池萧将书一合,放在矮桌上,后伸手去拆那袋东西,边拆边说:“过来坐下。”
唐浔看清包装袋里装的是各式菜品,婉拒道:“不用了,我吃过饭了。”
池萧手中的动作停下,抬起眼眸,“怎么?怕我给你下毒?”
这人将话说到这份上,唐浔不好再拒绝,走过去坐到旁边沙发上,与此同时,他看清了池萧刚读过的那本书——《遗憾》。
一时间,他像是被窥探了心事,顿时有些坐立不安。
“你在紧张?”
池萧的话幽幽传来,唐浔回过神,矢口否认:“没,没有,我能紧张什么?”
“是吗?”池萧将包装盒一一揭开,后递给唐浔一双筷子,“我以为和我坐一起吃饭,会让你紧张呢。”
唐浔接过筷子,没回应池萧这句话。
似是为了能让唐浔安心吃饭,动筷以后,池萧就没再开口,直至唐浔将碗里的饭吃完,池萧才又问道:“现在还住那家酒店?”
唐浔将自己用过的餐具整理好,“不在那了,我搬家了。”
闻言,池萧收拾碗筷的手一顿,过了几秒才又道:“搬去哪了?”
唐浔:“葵花园小区。”
听到这个名字,池萧转头看了眼唐浔,后状似随意地问:“那里有很多葵花吗?”
唐浔想了想,不太确定地答:“好像有的吧。”
池萧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几分钟后,两人将分装好的厨余垃圾扔完,共同走进电梯,唐浔伸手按了一层和负一层,池萧垂眸看了眼,伸手过去在某个按键上按了两下,随之数字一上的灯暗了。
见状,唐浔疑惑地看向池萧。
“顺路,一道送你回去。”池萧主动解释。
唐浔眨眨眼,反问:“你的公寓不是在相反方向吗?”
池萧:“今天我回老宅。”
路上,唐浔看着车窗外的夜景,不知是刚吃饱喝足容易犯困,还是今天赶工太累了,他只觉双眼发沉,没多久就没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他脖子一歪倚到车窗上,一股微凉透过肌肤传来,唐浔才从睡梦中醒来。
他睁开双眼,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只觉得自己身上被盖了什么东西,随后他迷迷糊糊地往旁边看去。
驾驶座中,池萧双目微阖,看样子也像睡着了,而他的上身只穿了件衬衣,外套不知所踪。
看到这,唐浔忽然意识到什么,扭头看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登时清醒了。
他赶紧坐直身子,将盖在身上的衣服拿下,许是他动静有些大,又或是池萧根本就没有睡沉,他刚想把衣服盖回到池萧身上,坐在驾驶座中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两人面对面对上视线,相距不过十几公分,顿时两人都是一愣。
唐浔像是做错事被抓包了,急忙把衣服丢给池萧,坐回到自己座位上,“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走了。”说罢,就想伸手去开车门。
“等等。”池萧一把将人按住,“刚睡醒,出去一吹风,若是感冒发烧了,工作谁来做?”
说完,池萧把衣服重新丢给唐浔,带些命令的语气:“要么把衣服穿上再走,要么就在车里先缓十分钟。”
唐浔左右权衡几秒,若是选后者,还得拉池萧在这陪他耗着,与其这样,还不如穿上衣服滚蛋,于是他乖乖将衣服穿到身上,转头又对池萧说:“衣服我洗好还你。”
言罢,就赶紧转身下了车。
等唐浔进到电梯时,他人还是有些懵的,许是因为那个近距离的对视,又或者是他此时正被池萧的气息包围。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唐浔晕晕沉沉地走出电梯,刚准备掏钥匙,就发现自己家的门把手上挂了一个塑料袋。
楼梯道的窗户没关,外面刮进一阵风,吹得塑料袋左右摇摆,发着嗤嗤拉拉的声响。
唐浔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瞬间醒了。
他下意识地左右瞧瞧,此时夜深,楼梯道里空无一人,随后他走到门前,把塑料袋从门把手上拿下,开门进了屋。
回到家,他换好鞋走到客厅,将塑料袋中的东西拿出,又是一个浅棕色信封,寄件人信息同样为空。
唐浔坐在沙发中,垂眸盯着茶几上两张一模一样的信封,左边是新收到的,还未拆封;右边是他来燕都前收到的,其中装的是一张写有字的纸和一份旧手稿。
信封的样式都大差不差,遇到一样的也不足为奇,但唐浔总觉得这两封信是来自同一人。
只是,如果事实真如他猜想的这样,那这人该是对他十分熟悉,不然的话,怎么他刚回燕都不久,这人就知道了他的新地址。
但令唐浔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在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号人,一是他平日里多独来独往,与他熟识的人实在不多,二是就算有那么几个关系密切的,他也不认为那些人会这般偷摸地给他送信。
越是想不通,唐浔对桌上的这封信就越感到奇怪,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唐浔找来一把小刀,沿着粘合缝一点点揭开,伴着信封被完全打开,其中的东西也呈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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