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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岚·小
“这个是维克多,我们俩的弟弟,周末放学回来了。”李岁跟躲在自己身后的巴普洛娃介绍道,“他特别特别好,你不用害怕他。”
“这个是李岚,你的姐姐。”
“姐姐好!”维克多朝巴普洛娃甜甜地笑起来。
经过一个暑假的朝夕相处,巴普洛娃很快有了第二个朋友。
“吃桃子不,姐给你摘。”
“姐姐,那是伯伯种的仙桃,那仙桃可比他亲儿子还亲,我们摘了肯定要挨打。”
巴普洛娃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看向李岁,甜蜜蜜地喊:“哥哥……”
李岁起一身鸡皮疙瘩,别过脸无情地拒绝:“你俩想挨打别拉上我,喊哥哥也没用。”
“真不想吃吗,哥哥?”巴普洛娃拉着李岁的手摇来摇去,眨巴着葱绿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李岁。
李岁沉默了一小会儿,最后无奈地叹口气:“我来掩护。”
晚上李昭和陈芳泽坐在院子里,这俩不爱数星星,就爱数桃子。
李昭一数,一、二、三、四……
“怎么少了两个?”
“数得明白吗你?”陈芳泽打了一下李昭,自信满满地数起桃子。
一、二、三、四……
“怎么少了三个?”
“什么?!我的大仙桃啊!我再数……”
“别数了大傻帽,肯定有人把你桃子偷了!”
李昭和陈芳泽对视一眼,李昭郑重其事地道:“陈大人,小的对毛贼一事,已有猜测,现去逮捕?”
陈芳泽摆摆手:“罢了,明早升堂。”
第二天,三个小孩拉拉扯扯地进了李昭和陈芳泽的房间,一人领了一鞭子,灰溜溜地走了。
“少爷你别哭啊!”巴普洛娃轻轻拍了拍李岁,“小维克多都没哭呢,你个当哥哥的咋还先哭上了。”
维克多关切地问:“哥哥,你没事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仨……一样……一样地偷桃,打我这么狠……”李岁又痛又难过,悲伤地大哭起来。
巴普洛娃正准备安慰一下,李岁愤慨地道:“都怪你要吃什么桃子!到头来桃子没熟还挨顿打!”
巴普洛娃赶忙辩解:“没熟但也挺好吃的呀!其实算起来也不太亏……”
“你挨得最轻你肯定觉得不亏啊!我都快被打出血了!”
维克多看架势不对,赶忙上前劝架:“哎哟算了算了……”
“你瞎说!哪有那么严重嘛!”
“明明就有!”
“你撒谎!”
“诶呀!别吵了!”维克多挤到两人中间,把两人拉开,“我们三个不是说好了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吗?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
“我再也不要和她当朋友了!”
此话一出,维克多和巴普洛娃都愣住了。
世界上嘴残忍的话也不过如此了吧!
维克多赶紧转头去了拉巴普洛娃,他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巴普洛娃喊道:“我也不要和你当朋友了!”
喊的时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为了不让呜咽声溢出,不得不格外提高音量。
巴普洛娃喊完,不等维克多调和,立马往自己的房间冲去,边跑边哭。
“姐姐!”
维克多正准备追,被李岁一把拉住:“你不准和她玩!”
“那个……我……我还有暑假作业要写,我先回房间写暑假作业了。”维克多轻轻松开李岁的手,帮李岁擦了擦眼泪,朝他笑了笑,“哥哥笑起来才好看嘛……不要哭了哦。”
维克多往自己的房间跑去,跑到李岁视线不及之处,便用传送魔法传到巴普洛娃房间。
巴普洛娃正趴在床上哭,她越想越气,恨自己刚刚吵架时脑子一片空白,属于是发挥失常。
“姐姐你别哭了。”
维克多的声音从巴普洛娃背后传来。
“呀!”巴普洛娃猛地坐起来,“你吓我一跳!”
“姐姐你别难过了,哥哥他说气话的……”
“我不难过,就是有些后悔,后悔没骂他两句再走。”巴普洛娃气瘪瘪地擦掉眼泪,恶狠狠地对维克多说,“你以后不准和他玩!”
维克多一下子急哭了:“你们……你们都不准我和对方玩……我……不就……不就没朋友了吗?”
“你别哭呀!李岁也跟你说不准和我玩了?他咋这么坏呢!你可别听他的,听我的就行。”
“可是……可是……”
巴普洛娃拉住维克多,怒气冲冲地说:“还是说你觉得他比我好?”
维克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除了哭也没别的办法。
等中午吃饭时,陈芳泽和李昭便看见平时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一起的三个小孩谁也不跟谁说话,个个都哭红了眼。
陈芳泽看向李昭,朝李昭眨眨眼:你打得这么狠吗?
李昭微不可查地摇摇头:陈大人明查啊!
午饭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了。
陈芳泽派出鸳鸯去三个孩子那儿打听情报。
“岁哥儿嫌自己挨得格外重,埋怨岚姐儿不该出主意偷桃。俩人吵起来,都喊着维克多少爷不允许跟对方玩儿。”
李昭忍不住笑出声:“我还以为团伙作案后要感情升温呢,没想到才干一票就翻脸了。”
陈芳泽瞪了一眼李昭,掐了他胳膊一把:“你打李岁格外重吗?”
李昭摸摸鼻子:“李岁毕竟嘛……”
毕竟是亲生的,打起来没心理负担。
“而且他最大,又是男孩儿……”
“两个孩子交到我们家,我们就该一视同仁,那两个孩子才会真正把这个当家。而且你这样干,长期以往,李岁肯定和其他两个孩子合不来,难免出事端。”
李昭朝陈芳泽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夫人教育得是。”
“你等会儿去哄哄他,让他去给阿岚道个歉。他俩好了,维克多那边问题就不大了。”
“你们俩能和好真是太好啦!”维克多紧紧抱着李岁和巴普洛娃,开心地笑起来。
“哥哥姐姐!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呀!”
快乐的暑假总是短暂的,陈芳泽和李昭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让李岁和巴普洛娃天天待在李府,得有人治治这俩上房子揭瓦的混世魔王。
俩人被送到了剑门关,在李岁爷爷奶奶那里学习,一周接回来一次。
李岁十二岁那年,大街小巷的人都躁动着,大家都说——新神诞生了。
连续好几周维克多都没有回来了。
陈芳泽和李昭向匠神殿的人询问,他们只说是神君的课程安排有变,不用担心。
“他们说的新神……是维克多吗?”巴普洛娃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搅着碗里的汤。
“伴君如伴虎,成神以后……他还是他吗?”李岁也放下筷子问。
李昭叹口气。
陈芳泽摸摸巴普洛娃和李岁到脑袋:“先吃饭吧……”
不久,李府接到通知,新神的加冕礼将在明天举行。
陈芳泽和李昭带着闷闷不乐的李岁和巴普洛娃,给他们换上最郑重的衣服,在匠神殿跪拜着新生的神明。
或许外人感受不到,但他们能读出维克多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紧张和不安。
“我回家了。”加冕礼结束当晚,维克多从空间缝隙中走出来,一进门便跌坐在地上无声地流泪,嘴里还呢喃着,“我回家了。”
李昭把维克多抱回房间。
维克多看起来精神很差。
“你脖子上的……是拿金颜料画的吗?”
李岁小心翼翼地触碰着维克多脖子上的符文。
“是金线……”维克多看起来很疲倦,“缝上去的。”
“这……”李岁举起手,上面是刚刚触碰符文后粘着的金色液体。
“神明的血液是金色的。”
屋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巴普洛娃坐在他身边,轻轻问:“不会……死掉吗?很疼吧……”
“普世的方法杀不死神明。”维克多的声音很低沉,染上些呜咽,“但是好痛哦……好痛……我不想当神明……我的脑子里住了别的人……祂……”
陈芳泽把维克多抱进怀里,声音有些沙哑:“我的好孩子……”
陈芳泽不明白为什么世界的重量会压在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她更不明白怎么这个孩子刚好是她家的孩子。
“这里永远永远永远是你的家……要是痛了、累了……就好好地……哭一场吧……”
维克多一直哭到昏昏沉沉地睡去,第二天一早,前任神使艾依尔便接他回了圣城,那之后他们很少见面,只有敬神日能隔着群臣遥遥相望。
在李岁十四岁时,他和巴普洛娃在剑门关结识了十二岁的齐绩和冯老二。
四个人各有各的偏科。
李岁擅长道法、巴普洛娃擅长剑术、齐绩擅长数学、冯老二擅长法器。
四个人结成团伙后再也不为作业发愁。
“我还以为关系户不用写作业呢。”齐绩抄李岁的道法作业已经抄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一视同仁这一块。”巴普洛娃也在奋笔疾书抄冯老二的法器理论。
冯老二和李岁已经抄完作业了,毕竟数学抄起来比道法和法器理论好抄多了。
冯老二突然问李岁:“你们真的是兄妹吗?”
“毋庸置疑好吧。”
“李岚比你高一个头呢,看起来完全就是姐弟。”
巴普洛娃嘚瑟起来:“哎呀呀,李岁小朋友,要不要叫声姐姐来听听?”
李岁的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冯老二我恨你。”
巴普洛娃有一天无意间看到有师妹给李岁送小香囊,一种说不上来的奇妙感情翻涌在她心里,让她浑身难受。
那天趁小师妹把李岁约到树林谈人生,巴普洛娃找到了冯老二和齐绩。
巴普洛娃上下打量着冯老二和齐绩,突然问齐绩:“你最近有谈恋爱的打算吗?”
“啊?!”齐绩起一身鸡皮疙瘩,他赶忙说,“后宫禁止对食你知不知道?!”
“你想多了!我对你没任何意思!单纯问问你,有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尤其是师门内。”
看齐绩犹豫起来,冯老二脸色变得差了些:“不会吧?你真有啊?说好了好兄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呢?”
“行吧行吧,没有没有!”在巴普洛娃和冯老二的两面包夹之势下,齐绩只好摇摇手。
巴普洛娃满意地笑了笑,离开了。
“她啥意思啊?莫名其妙的。”齐绩嘟囔着。
冯老二笑了一声:“她人还怪好的,干大事前还做风险评估。”
齐绩歪起脑袋看向冯老二:“啥意思?”
“你肯定很快就知道了。”
不久之后,师门内沸沸扬扬地传着李岁喜欢齐绩但爱而不得的流言,喜欢李岁的师妹只好对李岁敬而远之了。
谣言中心的李岁甚至不知道自己陷入了谣言危机。
妇女之友齐绩已经被追着问和李岁谁上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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