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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雨棠一放假就会睡到中午，睁开眼睛旁边已经没人了，段雨棠穿上拖鞋走出房间，看到的是正在厨房做饭的男朋友。
“江今熠？”
段雨棠从他身后探过去，灶台上是陶瓷锅煲的汤。
“醒了？”
“你什么时候会做菜了？”段雨棠想起之前发烧时他煮的粥，“你不是连粥都不会煮吗？”
“你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学的。”
春节放假前江今熠科室的病人不多，比较闲，段雨棠就和他截然相反，期末考试结束后忙着改卷子还有质量分析大会，还要对班上学生做学情分析和心理疏导，还有春节假期安全问题、布置寒假作业等等，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所以江今熠前些天在家偷偷学做饭段雨棠也丝毫没注意到。
“江大医生真厉害！”
段雨棠给江今熠竖了个大拇指。
煲的鲫鱼豆腐汤的功夫江今熠又做了几道家常菜，不能说是山珍海味，至少味道都还不错的。
做的菜全都是按照段雨棠的口味，虽然用葱姜蒜提味去腥，但是已经把它们都挑走了。
“以后喝这个。”
吃饭吃得差不多了，江今熠把豆浆机里的豆浆倒出来，递给段雨棠。
段雨棠这才发现昨天买的放在餐厅桌子旁的两箱牛奶不见了。
“江医生，你作为医生不知道乳糖不耐受可以建立耐受吗？”
“建立了这么多年都没成功，还不放弃？”江今熠抬眸，打趣道，“这么有毅力？”
“随着年龄增长乳糖酶浓度和活性也会降低，想建立耐受就更困难了。”江今熠解释，“所以还是喝豆浆吧。”
怪不得煮鲫鱼汤——为了补充蛋白质。
“哦——”段雨棠佯装生气，“你是不是说我老呢？”
“怎么会呢——小段老师永远年轻。”江今熠揉了揉段雨棠头顶的头发，笑着说。
“那我买的牛奶呢？”
段雨棠指了指餐桌边空着的地方，那个地方原本放了两箱牛奶。
“换成豆浆机了。”
江今熠指了指桌上那台白色的豆浆机。
江今熠家本来是没有豆浆机的，段雨棠的搬家时也没带过来，这个应该是今天刚买的。
“看什么呢？”吃饭间，段雨棠瞅了手机好几次，江今熠很难不注意到，忍不住问。
“啊，没什么。”
江今熠收拾碗筷，段雨棠回房间换了身衣服。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段雨棠接到快递员的电话，下楼去拿快递。
是舒婉寄给她的。
明天二月七号，是江今熠的生日，虽然听医院的同事说江今熠这些年从来不过生日，他也不喜欢吃蛋糕一类的甜食，段雨棠还是觉得应该给他过个生日。
前些天，段雨棠给舒婉提起过这件事，问她应该送江今熠什么生日礼物比较好。
“那还不简单。”舒婉说，“你把你自己送给他不就好了？”
“你说什么呢！”
段雨棠性格不算内敛，但是听到这话还是觉得脸红。
舒婉大概是在国外呆久了，说起这些话来稀松平常，脸不红心不跳的。
“我给你寄几件衣服，”舒婉的语气还带着点小得意，“保准让你们家江医生欲罢不能。”
段雨棠当然知道舒婉说的是什么。
但是其实没有这些衣服，江今熠对段雨棠也是欲罢不能的。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段雨棠打开盒子的一瞬间还是被震惊了。
盒子里是两件衣服，一件黑的一件白的，黑的是蕾丝材质，白的是绸缎的，反正都很暴露，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舒婉的眼光很好。
除了这个，段雨棠还买了一块蛋糕和一份礼物。
晚上吃完晚饭，生日蛋糕就送来了，段雨棠打发江今熠去洗碗，然后把蛋糕藏在自己房间里。
大概到了十一点多钟，段雨棠穿上舒婉寄给她的那件黑色的睡裙，然后在外面穿了一件浴袍，拿着蛋糕去了江今熠房间。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江今熠还是靠在床边没睡，看到段雨棠手里拿着蛋糕，才想起他的生日就在一个小时后。
“生日快乐，我的——男朋友。”
当年江今熠给她过生日，说的也是“生日快乐，我的女朋友”。
段雨棠歪头笑笑，走到江今熠身边，坐在窗台上，把点着蜡烛的蛋糕递到他眼前。
江今熠这些年都不过生日是有原因的，七年前，段雨棠离开的日子，就在他生日的前一天。
段雨棠看了看时间，马上就十二点了，刚刚好。
江今熠轻轻摸了摸段雨棠的头，吹灭了蜡烛。
“你还没许愿呢。”
“我的愿望，就在我面前。”
江今熠神色温柔，看着眼前的女孩。
段雨棠放下蛋糕，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他：“礼物。”
江今熠拆开盒子，是一个玻璃瓶的香薰。
“我去店里自己调的，”段雨棠说，“感觉你总是睡不好，我选了几种能安神助眠的香，希望这个味道能让你睡好一点。”
江今熠打开香薰放入藤条，把香薰放到床头柜的台灯旁，香味清淡舒心，让人安神。
“看来我今天晚上能睡的很好。”
江今熠起身吻了一下段雨棠的额头。
“你今天可能睡不好了。”
“什么？”
段雨棠顿了一下：“三十岁的江今熠，生日快乐。”
段雨棠解开浴袍的带子，浴袍从肩膀滑落，眼前的景色立刻暴露在男人面前，一览无余。
虽然江今熠早就见过段雨棠的身体，但是黑色真丝和薄纱若隐若现下的性感实在让人大脑缺氧。
“还有一件白色的，”段雨棠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件，就先穿了这件。”
“那都试试。”
男人一把搂住女人的腰，另一只手覆上女人的后脑，将她压在身下亲起来。
香薰的香气填满房间，蛋糕放在窗台上无人理会，一直到漆黑的夜晚泛起鱼肚的白色，一切才恢复宁静。
女人在男人怀里睡得香甜，江今熠眸色深沉，只觉得眼前的女孩胜过世间一切美好。
“棠棠，怎么样啊？”
第二天起来，江今熠在厨房做早饭，段雨棠还懒得动弹，在床上和舒婉打电话。
“不想和你说。”
段雨棠都不想回忆昨天晚上，反正是比以往都要狠得多。
“看来效果不错啊。”舒婉语气透着得意，“要不再给你寄几件？欧洲这些东西很常见的。”
“不要。”
段雨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再来几次还得了！
明天就是回祁湾的日子了，段雨棠的父母很开明，在山上的时候虽然总催她回家看看，但是没阻止过她支教。虽然这么多年她还是一次家也没回过。
段雨棠家还算富裕，父母身体也健康，段雨棠还是挺放心的。
“想什么呢？”
江今熠收拾完碗筷走出来，看见段雨棠把行李箱摊开，坐在地上发呆。
“啊，”段雨棠回过神来，继续收拾东西，“没什么。”
“就是，我都还没告诉我爸妈我谈恋爱了。”
严格算下来，他们当初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短暂了，热烈地告白又惨烈地分手，就像一场暴雨，雨下时轰轰烈烈，但是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骤然雨停，立刻恢复寂静。
“如果你还在犹豫，就再考虑考虑。”江今熠的语气变得严肃，“我等得起。”
等得起。
这是真的。
他暗恋了她这么多年，分手后又等了她七年。
他一直在等她。
“可是，阿熠，”这是段雨棠第一次这么叫他，“如果等待没有结果呢？”
“你好像永远都在等我。”段雨棠扯了扯嘴角，有些感伤，“这么多年，你没想过放弃吗？”
“因为我非你不可。”
男人语气凝重又坚定，眸色深邃又温柔。
女孩仰头，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相信我们最终会站在一起。”
就像当初他说的，他始终坚信他们会重逢。
江今熠在段雨棠面前蹲下，和她一起收拾东西。
“谢谢你，江今熠。”段雨棠说着抱了一下眼前收拾东西的男人，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不想让你等了。”
“我们结婚吧。”
江今熠怎么都没想到，这句话竟然就这么被段雨棠说了出来。
没有正式的约会，没有鲜花和戒指，甚至只是坐在客厅的地上收拾行李。
江今熠和段雨棠都不是注重仪式感的人，但是江今熠认为这种事还是在正式一点的场合说出来比较好，而且正如他当年表白时所想——这种事还是男生主动比较好。
“段雨棠，我希望你的这个决定不是带着一时的情绪所作的，这是关系到你一生的决定。”
“我说过，我等得起。”
江今熠知道今天段雨棠的情绪应该是有些激动的，他希望她是在完全冷静且理智的状态下作出这个决定的，所以他希望段雨棠能再考虑考虑。
“如果你认为婚姻对你而言是一种束缚，你甚至可以选择不结婚，我们可以谈一辈子自由的恋爱，我们在一起，并不是只有结婚这一条路。”
“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宝贝。”
江今熠了解段雨棠，她是不愿被任何东西束缚住的，他不知道婚姻对她而言是不是一种束缚，如果是——他愿意和她谈一辈子自由的恋爱，随时放她离开。
而他会一直等她回来。
“婚姻对我而言不是束缚。”段雨棠倾斜身子靠在江今熠怀里，手里拨弄着男人手腕上戴着的檀木手串，“它是我们相爱的见证。”
“一张纸和束缚不了我。”
“所以，江医生，”段雨棠坐直了身子，“你愿意以后一直陪着我吗？”
“以家人的身份。”
“我愿意。”
这一天，三十岁的江今熠和二十九岁的段雨棠许下了成为家人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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