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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
其中一位警察看见了周扬的正脸,很惊喜:“周扬?你是周扬吗?”
周扬抬头看过去:“是我。”
那警察走过来,连带着其他两个人也一同走过来。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那警察拍了下周扬的肩膀:“我冒昧的问一下,你妈妈许郁女士目前在哪里?我这边有封信要给她。”
提到许郁,许明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不是对警察的不满,而是对自己的厌恶。
周扬很平静的说:“抱歉她去世了。”
“对不起。”年轻的警察顿时满脸愧疚。
“没关系。”
那封信始终被年轻的警察装在身上,本来以为总有一天他能见到许郁的,可是没想到意外来的这么突然。
那封泛黄的书信被递到周扬面前:“这是我同事带回来的,我不认识写信的人,但是你应该认识。”
周扬接过信看了一眼封面的字体,瞬间就明白了这个是谁写的。
他也不认识这人,但是他认识这个字体,妈妈的小柜子里有很多她的照片,背面的字体就是这个样子,照片下面总是会放着一个小盒子,正好是装信封的大小,很多个深夜,他总是能看见妈妈拿着信,坐在梳妆台前看,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知道妈妈是在想念在那个在祖国西南方向当警察的叔叔,他们两个一个在东北方,一个在西南方,哪怕是按照直线距离来说,中间也隔了五个省。
但是那时候他不懂,他问妈妈为什么要哭。
妈妈说:“在人不能见面的时候,对方留下的文字就是爱强有力的证据。”
现在他好像明白了。
“谢谢警官。”薄薄的纸隔了几年才到了他手上。
……
“等一下周扬。”许明叫住了他:“不请我去你家坐坐吗?”
周扬回头看他,似乎是在发觉一件好笑的事情:“凭什么?”
祈白就站在周扬旁边,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种磁场很压抑,他能感受到周扬身上流露出来的痛苦和疲倦。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周扬的睡眠能好一点了。
“你……”
祈白话还没说出口,许明就上前一步站在周扬面前。
“你不用对我这么防备,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我还有个姐姐,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我没办法了。”
“我也没说什么。”周扬盯着从树上掉落的一片叶子,很疲惫的说:“你,我还有我妈妈,我们之间只有委托和被委托的关系,以后没什么事的话,不要来找我了。”
说完,转身朝着回家的方向走。
许明的明,是明天的明,许郁的郁是阴郁的郁,从名字就能知道外公外婆对许郁的态度。
重男轻女这个事情每个地方都会有,但是这么明晃晃的摆出来,他接受不了。
“所以你今天不开心是因为他吗?”祈白在马路边问。
“祈白,我惊叹于你感知痛苦的能力。”周扬说:“确实不开心,但是我没必要因为不相干的人去影响我一天的心情。”
祈白挠了下自己的脸,他没有什么能力,只是从小就学会看人眼色行事,会比别人想的多,所以只要察觉到不对劲,他首先想的是自己做错了。
只是每次都有人给他脸色看,所以他只能感觉,但不会说不来,但是周扬不会说他,所以他可以问,他可以随便问。
好像自从许明出现,他开始把之前拼凑出来,缺了一角的周扬补齐了。
他开始想,要是他真的小时候就在北城的话,那一定可以见到小时候的周扬了。
他想抱一下周扬,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的抱在一起,肯定会被人谈论的。
想想还是算了,于是又把手装进口袋里。
“你吃饭了吗?我去的那家店挺好吃的。”祈白抬头问他,明亮的眼睛看着还带点水光。
“可是我昨天买的鸡蛋饼还没吃呢。”周扬低头看他:“你的烤鸭打包了吗?”
祈白才突然想起,他是因为什么才到的警局:“呀!还没有,我们快去买,一会卖完了。”
说着快速的往前走,周扬跟在他身后笑了下:“别急,注意红绿灯。”
身后的小饭店里,两女一男的面对面的坐着。
孟培叫他俩出来本来就是想吃她给祈白推荐的那家店,结果来迟了,人家卖完就收摊了。
所以来了另一家她觉得不错的店。
“吃呀,怎么了?不好吃?”孟培看着宋源一直沉默,吃也不吃,话也不说,以为这孩子怎么了?
江月给孟培夹了个葱油饼,孟培这人奇怪的很,吃葱油饼,不吃葱花饼,说是两个饼的葱不一样,葱花饼的葱是大葱味道太重她不喜欢。
听见孟培喊他,宋源才回过神来,想说什么来着,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他又闭嘴了,摇了摇头,低头去喝那没加糖的豆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周扬和祈白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但是两人之间又很正常。
周扬对他也就那样,祈白对他也就是那种,但是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就变样了。
从什么时候不一样的,他追本溯源也想不起来。
手机上猛地弹出条消息,宋源看了眼发消息的人,把手机举起隔开了孟培好奇的眼睛。
依照往常回消息的话术回复:“没有阿姨,祈白一直都在好好学习,他上次还是年纪第一。”
说完他又觉得奇怪,紧接着问出了这么长时间来的第一个疑惑:“阿姨,是祈白有什么事吗?”
那边也很快回复:“钱我会照常给医院,别问不该问的。”
宋源没再回复,他家有钱,但是钱只够他开销,他爸不允许他给医院转一分钱。
“祈白家里是不是想让他找个门当户对的?”
提起这个孟培就来气,筷子一放,就开始生气:“我说句难听的,祈白就应该和祈落哥一起生活。”
这话没那么难听,但是如果冯女士和祈先生任何一个人在这,那都是对他们教子的一种否定。
要说在孟培视角来看,哥哥就是比父母好,祈落能坐两个多小时的飞机来看祈白,当父母的就不行。
每每想到这,孟培就气,祈白快死了都没来看一下,她敢肯定,那对夫妻到现在都不知道祈白胳膊上的疤。
宋源没说什么,只是垂眸沉默的吃着包子,很久很久他才抬头:“原来等我想了解他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
临近高考,整个校园里都是和高考有关的内容。
门口的巨大的LED屏上不停的滚动着剩余倒计时,整个楼道上也铺上了新的数学公式,上下楼的时候不管那个年级的同学都会多看两眼。
南中被设置为高考考点,所以他们学校全校学生放假。
贺安还算好,他的考点正好是在隔壁一中。
等到真的到了考试这天,周扬和季逐在前一天晚上贺安的请求下一同陪他考试。
孟培也想参与下考试氛围一同跟着去了。
贺安要求聂女士和贺先生不要来,一定要留家里给他做话梅排骨,所以目前就只有他们五个。
“今天就要考试了,我好紧张。”孟培在一旁紧张兮兮的说。
“不是我考试吗?你紧张什么?”贺安正看着裴晏给他整理好的作文。
“没事的,我们也快了。”祈白在一旁安慰她。
孟培在此时此刻突然没那么想和祈白说话了,真的和好学生说不通。
在场的五个,只有她的成绩最不好。
时间差不多到了,考生陆陆续续的进考场。
六月份的天已经开始热起来了,他们几个都穿着短袖,站在树荫下,排成一排。
手里一人拿一个小扇子,在那里扇风,祈白始终用左手,因为右手只要一抬起来,那个疤就会被人看到。
裴晏没来,周扬还觉得奇怪,结果人家是第二天的下午来的。
最后一门考完之后,贺安出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裴晏,激动的上前一把抱住他:“裴老师,我都会写,我可以和你上同一个学校了。”
裴晏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真厉害,那我在政法大学等你啊,贺同学。”
这算是他的第一个学生,第一个学生就有这么好的成绩,真厉害,他们两个都厉害。
“耶!”贺安把他又搂紧了下。
裴晏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搂搂抱抱的多少有点别扭,左看右看发现周扬他们都在校门口站着,克制住嘴角的笑往他们那边过去。
“裴老师,我们打算出去玩,你和我一起。”
裴晏想起他还要去实习就拒绝了:“我有点事去不了,等你回来告诉我。”
“好,你可不能不接我电话的。”贺安委屈的看着裴晏。
“不会的,我先走了,你和你朋友玩。”裴晏临走的时候又摸了下贺安的头发。
一起往贺安家走的时候,季逐和周扬走在后面,吹着湖边的风,他突然问:“他这个脑子真的能分得清喜欢和感谢吗?”
周扬看着和祈白勾结搭背贺安,说:“之前分不清,可是现在不一定了,他比你我都勇敢的多,这个事情他一定会告诉叔叔阿姨。”
被指责了不要紧,重要的是他敢说,他们不敢,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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