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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
-47.
冷空气持续蔓延,城市上空几乎不见晴天。
高三的时间不紧不慢,换教室、搬书、和低年级交接工作这些都是基本。
一班也还是那几个老师,像是追求某种节省,省下和新教师打交道的时间,同时彼此也足够拥有信任与羁绊。这在学习路上是一条史无前例的道路。
只是每一年班级人数都会无规律变更,就像今年,高三理一班一为十二人,但平日里实际到校只有十一人。
“那谁又没来?”在连续半个月后,向江折问了又问,可班里却没人对其有印象,接过也只是摇头。
国庆假期后,秋意渐浓,风吹过时,耳边是轰隆大雨如往常般在窗外暮色中滂沱,高空低垂灰云压顶便为违规拆建的下场。
无形狂风与冰冷空气一同呼啸着喧闹,夏旻缩着双腿窝在教室内那个贴着墙的座位上,笔记本电脑里屏幕映现出北美洲阿蒂斯肯小镇的景点风景照,放眼望去是一片风和日丽,和此时窗外的电闪雷鸣形成正比。
高中阶段要讲的所有教材几乎都在高二阶段全部结束,高三一整学年只堕落题海。他们数着倒计时不满五百日,想着苦尽甘来。
“但却没想过苦是苦日子的苦、尽是尽数咽下的尽、甘是泔水的泔、来是来都来了的来。”
教室内,向江折高昂诗歌,这文科天赋在理科班内少有。
“哈哈,你很幽默吗?”329起初被当做娱乐项目带到教室,纯被强迫者。而也因此被某人分解出更小的娃娃模样,约莫还没食指高。
向江折歪头看着从自个抽屉探出半个脑袋的小机器人,没好气地弹了一下它的脑门儿:“对我说话礼貌点。”
“滴——关·机。”
显然后者选择回避无理取闹,慢慢缩回脑袋,在关机的前一秒,将自己移向抽屉最角落。傻子说话机器人听了都摇头。
秦帆被逗笑了,他还继续着手中清点座位的动作:“文艺克数码,相冲啊。”
“你是化学和英语相冲。”叶倾潇洒地朝他脸上甩了张成绩条,瘦长的白纸上只有两个红圈,一个圈内写着【98】,另一个圈内写着【52.5】。
少年毫不关心,随手揣进兜后便继续着手中的要紧事,随口答道:“双十一打三五折。”
“那化学咋回事啊?满百减二这优惠未免太掉价了吧?”向江折迫不及待地想呛回去。
“NO,”秦帆终于放下笔,淡笑道:“是满六十赠三十八。”
“邪恶资本家。”夏旻前脚刚路过,闻言又往后退了几步,随手拿过秦帆递来的花名册,大步离开,赶着急事——高考及网络合格考报名人数统计报告。
没人在意这句玩笑,三为高雅男性念着临近周考,一个接一个双手合时对拜,这主意起初是叶倾提起。
指针转过几秒,秦帆抬头一笑:“哎,你说咱仨刚才像不像夫妻对拜?”
“更像桃园三结义吧?”向江折直脑筋。
叶倾没去在意,反而看着手机问道下节啥课,半晌身后有人答道数学。
眼神连接话语一同划过窗外,那儿冒着雷雨,楼下是高一高二生参加运动会。第一届运动会本该青春洋溢但却恰巧碰上毫无征兆的雷雨日,未免过于巧合。
林暮寒坐在窗台上扭头看着台下冒雨狂奔的学妹,笑着摇摇头。身旁,南榆雪扭头对着路籽微微颔首,后者则挽起白衬衫袖子,黑色小开叉长裤随着步伐将红色底面尽数上交,只抬眸笑笑。
她拍了拍林暮寒的肩,在对方回头后才看着两人问:“有个国际地理赛你们去不去?奖学金八位数。”
林暮寒那不算太清醒的脑袋骤然开朗,她先是挑眉看向南榆雪,问她去吗。后者含糊不清地哦了一声,初步判定为:你去我就去。
路籽对着跳下窗台站在眼前的林暮寒,她又补充:“这次不写题目,我听说是到南极那边搞数码系统,几年前研发的项目来着,开发团队的领头羊还是咱学校上一个理科天才——她和你一样,理科全满分,至今我们学校史册还有她。说来那个团队也和你们挺有缘,同样三女三男六个高才。”说到这儿,路籽还笑着和南榆雪对视,也只换来后者面无表情。
林暮寒这个人直接:“不是说地理赛吗?说这人是怎么?”
“……一时嘴快。”路籽漫不关心地耸了耸肩,像是早已料到答案,但她又问:“那你们去不去?”
南榆雪嗯了一声,说知道了,林暮寒也平静地按下同意键。
默契心照不宣的感觉,很微妙。
只可惜楼下那运动会热血沸腾却没有高三身影,可惜有那么一批人不能在临近十八岁时淋一场大雨。
“垃圾袋卖我这来了啊这么能装?”
倪枝对挑衅恨得咬牙切齿,却被生理驱赶着连打好几个喷嚏,额头上蓝色退烧贴明晃晃地彰显着运动会时她和某人在某个无人有多疯狂。
“没有啊,”赵薇毫无所谓,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去后便连人带椅后撤好几米,嬉皮笑脸地,“别恨我这么明显嘛,一天一Apple,医生远离你。”
话音刚落,方厌恰巧拿着药走到她身边,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体温计,是三十九度六。
:“注意节制。”
而卧龙凤雏都笑着应好,明明毫无悔过之意,明明下次还敢。
方厌嗯了一声后便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她们都是一路人。
毕竟左耳进右耳出才是人生常态。
“高考型压轴题你都做出来了现在你告诉我这送分题选氧气你选氢气?!眼睛拿着买二手了吗啊连大小都分不出!你家米奇一氢二氧小头大耳啊!拿着卷子给我滚后面学习角学习去!现在立刻!”
被骂也是。
上午第三节课,化学科复习进度不算快,目前恰好讲到高考新型题。
可是每个班都有老鼠屎,例如此时乖巧听话的叶倾小哥哥。
他淡定地推了推眼镜,在听到“小头大耳”四个字时登时虎躯一震,又露出一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后便跑到教室后黑板旁,头顶上方明晃晃写着【学习角】,而白板处贴满了荣誉。
南榆雪皱着眉转头,睡脸悄然扭向林暮寒。后者沉默不言,褪去身上拉到高领的校服外套披在她肩,自己独穿短袖。说实话,确实有些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怕她受寒。
莫名其妙想着,她扭头在玻璃上哈了口热气,伸手一笔一画地写下“南榆雪”三个字后又满意地淡笑,像是在欣赏自己的神作。全然没去注意在玻璃上映照出的某人也正看着她,二者在同一扇玻璃去看不到同一块儿去。
隔着几个桌子,夏旻听闻那振聋发聩也只睡眼惺忪,抬眸顺着某股气息看去,只见柳茼婪手里的薄荷糖。她伸出手想要一颗清醒,还没开口却感着手心一沉。
是她静静地把手搭在自己的手心,歪头问:“要牵手吗?”
薄荷清凉随着口腔散发至耳畔,夏旻哦了一声,熟练地十指相扣。到底是不要遇到沙漠就忘记绿洲的存在。
她就这么牵着她的手接着睡,也不在乎那颗没要到的糖。
后者波澜不惊,换成左手拿笔,字迹依然端正。
前几日素描统考时亦如此,左手拿笔。
那考题图里的石膏雕塑是个卷发女人,她仰头双眸望天下,颌线与高耸鼻梁清晰明显,衬得周遭七扭八歪的布料尤为透明。就像美人戴宝石,无论钻石多大,人们第一眼看的总是脸。
柳茼婪抬手摘掉眼镜,转了几圈手中铅笔后便在心里定了型,一开始先是画了几个毫无作用的圆,到后来几乎整张画都是以繁复排线呈现。
画完了,举手提前交卷,收拾完东西她便大步走人,毫不在意身后乌泱泱的人群,在寒冬里手中端着热拿铁。
抬眸看向夏旻:“你来干嘛?”
“我好像没有不来找你的理由,不,也许有一个。”
夏旻这人好生奇葩。
柳茼婪这样想着,也是这样看着。
“我想你了。”后者很坦白。
正主很满意,淡淡点头,脸上的黑眼圈却怎样都遮不住。
在这美好宁静中,总有人会拿一把小锤,敲碎玻璃后装作若无其事。
一句“Hi,Excuse me.”过去,杨瞬臻摘下墨镜,头微微一点,伸出手。柳茼婪礼貌性地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无声询问。
“我看了你的考卷,你有兴趣吗?关于集训。”
闻言,柳茼婪眼眸亮了亮,这不算易得,毕竟她对外一直是书呆子形象。“真的是我吗?”她喜笑颜开时,脸上有两个小酒窝,可第一时间是在想求证。
“是。”杨瞬臻松开手,眼神看向她身后面露欢喜的夏旻,笑道,“既然夏旻在这我就不过多介绍了,我是国际美院招生部部长杨瞬臻,半个圈外人。”
夏旻淡淡瞥了一眼她一眼,并不打算说什么。柳茼婪则疑惑地歪了歪头:“半个?”
后者嗯了一声,看向她身后的夏旻,莫名将公事话调到了私聊哑迷,“原来她那小课代表是说你啊。”
柳茼婪淡笑着,“嗯,我是物理课代表,第三年了。”
“天长地久无时尽。”杨瞬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身后。
某人微不足道地上扬了嘴角。
上了一个像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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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出来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