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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水神的历史〗
诺克提斯觉得，踏上旅途后遇见的，最顽强、最繁琐的敌人，就是面前这一摞厚厚的申请表。
哪怕算上跟父亲学习的时间，他都没见过这么多表格……
要是有人坐在他正对面，只能看见脖子往上的地方。
诺克提斯抵达阿格鲁德的首都奥尔缇西，大概有两天的时间——他和朋友们进入这座比威尼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水都时，正巧是深夜，这半天并没有算进两天的时间中。
好好休息了一晚上，诺克提斯第二天一早就前去拜访首相卡梅利娅。他的朋友们一听他要完成政治任务，就无情抛弃了他，各自散开玩耍去了。
诺克提斯：“……”
他身上还带着科瑞的“任务”，再考虑到他以前想进入位于其他国家的神殿时，每回经历的流程长度……
诺克提斯歇了先在城里玩两圈的想法，老老实实去跟首相会面顺道打申请了。
得益于路西斯王子的身份，以及这位首相女士与他父王的些许交情，卡梅利娅没有直言拒绝他。
只是，由于话题涉及到那座水神神殿，卡梅利娅表示没有更多通融的空间了。
“我们信仰水神，视其为精神寄托，但从不依靠水神的力量，并不祈求它的降临。”她说，“如果你是以找到召唤水神的方法为目的，并且有着一无所获的心理准备，那么……请遵循我们必要的审查环节。”
于是这两天中，他都坐在首相办公室外一间专门用于处理文书工作的偏厅里。
从基础的访客信息、身份担保，到详细的入境事由、访问目的……家族谱系——诺克提斯心想，难不成万一出了意外，还会讲究连坐吗——下两份表格就是紧急情况预案和需要盖上王室纹章签署的，关于不可预知后果的责任承担声明。
更恐怖的事大概是，水都政府有其自己的节奏，意思是不紧不慢，非常休闲，各部门要等到上午十点才会完全开始运转，十二点到两点半钟又会步入休息，并且会在五点半钟准时下班。
各个环节的官员们按照同样的风格处理文件，步调十分舒适了。
诺克提斯：不如让他跟水神打一场吧。
他双目无神地在缓和过头的水温中淹没了两天。诺克提斯以为接下来的时间依旧会如此，不过，凌晨紧急接到的科瑞的通讯改变了一切。
——最开始只是为了一次伪神事件稳妥善后的调查，怎么突然就加码成超级大危机了？
诺克提斯倒抽一口凉气，选择将卡梅利娅从睡眠中强行唤醒。查清水神的召唤方法，以此为依据去阻止奥姆成功，变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于是今日清晨，他接到首相女士的电话，按着她的指示再次来到政务厅后，就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同。
虽说距离正式上班还很有一段时间，但一些关键部门的工作人员已经被召集而来。他们脸上带着睡眠不足的困倦，手底递表格和敲章的速度却更利索了。
“殿下，请将这份以太亲和度声明补充填写一下。”
“殿下，关于您的随身物品，需要更加详细的说明，如果存在可能干扰神殿结界的物品，可能会禁止携带入内。”
“殿下，测试场地已准备完毕，请您先进行模拟——考虑到路西斯王室可能引发神之认证的现象，进入核心区后您需要稳定自身的以太立场，避免与神殿内产生共鸣，引发非预期的水神降临……”
诺克提斯：不能纯靠意志力控制吗？
他任命地埋头苦写、在各个设施来回跑动。
等最后一张纸的最后一个空格被填满，并被他用戒指按上印鉴，诺克提斯往后整个人靠进了椅子。
他看向对面墙上的挂钟，发现这会儿是水都政府部门正常开始上班的时间了。
诺克提斯：回去是不是可以跟老爸炫耀一下他的效率……
一位秘书官走了过来，面带微笑道：“辛苦您了。我们这就为您提至最高优先级，走加急通道递送。请您稍作休息，预计午前会有审核结果。”
诺克提斯：“……”
他点了点头。
……大概两个小时真的已经是水都最快的处理速度了吧。
有科瑞传达的情报，诺克提斯也没有了闲逛的兴致。他回到旅馆倒头就睡，为随时可能爆发的危机养精蓄锐——观光还是等到警报解除再来吧。
诺克提斯没想到的是，中午时分，前来唤醒他一同前往神殿的是露娜·芙蕾雅。
他的未婚妻，一位神使。
“露娜……！”诺克提斯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下床，“你怎么……”
他尴尬地整理睡得凌乱的衣物，觉得自己肯定脸红得不像样子。
像月光一样温柔美丽的露娜捂着嘴笑。
“毕竟要接待的是一位王子呢。”露娜说，将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仰着脸看他，“神殿方面说不定是认为，规格上由我来比较合适？”
“不要取笑我了……”
诺克提斯嘟囔道。
“所以，”他伸手将睡得有些凌乱的后脑勺上的头发抓顺，“我们这就出发去神殿？”
露娜微笑着点头，对他伸出手。她的手中是两张通行证，一张印着她的证件照，另一张印着诺克提斯的。
“手续已经全部办妥了。”她冲诺克提斯眨眨眼，“卡梅利娅女士还嘱咐我，作为向导时，有机会的话，务必要带领王子体验一下具备奥尔缇西特色的……高规格交通服务。”
片刻后，诺克提斯站在旅馆附近的码头，看着眼前那艘装饰着缎带与鲜花的、格外华丽的小船。
“……高规格的特色交通服务？”
露娜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笑。
她轻巧地踏上小船，船身几乎没有任何晃动。
“是我想跟诺克特一起坐船。”她稍稍侧过身，俏皮地说，“假借了卡梅利娅女士的名义……嗯，对不起啦！”
诺克提斯看着她狡黠的笑容，忍不住别开脸，下一秒又转回去，无言地踏上小船，挨着露娜坐下。
船夫熟练地操作船桨，载着他们沿着清澈的水道，向城市深处划去。
只有这一小段距离。
诺克提斯想。
……稍微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
如他所想，轻松亲昵的时光转瞬即逝。
抵达神殿后，露娜直接带领他前往了外围的某间会客室。她叮嘱诺克提斯不要乱走，相关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会由她带来。
诺克提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大概也明白神殿方面为什么不准他进入核心区域：路西斯王室自有其传统，他要是不小心直接触发水神认证、直接引发水神降临给予他考验就不妙了。
那跟奥姆打算做的事没什么两样，说不定奥尔缇西就会变成新时代的亚特兰蒂斯。
他胡思乱想到。
露娜抱着满怀的书册再次出现在会客室。诺克提斯忙不迭上前接过。他们将书册堆放在桌上，一齐整理着，不多时就按着书脊上标注的年份排好了。
露娜按着顺序翻阅给诺克提斯看。
“最早的记录是出自密西迪亚塔……”她翻回封页，确信这正是一本来自魔法师之城密西迪亚的禁书，“水神利维亚桑——那时它还被认作是一种海怪，生活在密西迪亚塔所在的岛屿周围的海域中。”
密西迪亚塔中封印着记载了强大魔法的究极之书，利维亚桑不知为何守护着它，会吞噬掉所有试图前往岛屿的船只。
按照记录，被它吞噬掉的人并不会死亡，而是生活在其内部。
她对着其他书册看了看，抽出一本，很快找到了来源：“是很久以前存在的，巴隆王国的记载。”
巴隆王国赤翼军的龙骑士凯因·海温德，在他相关的记录中有提及，他父亲的朋友理查德，在寻找究极之书的时候就被吞进去了，逃脱后找到了作为他和母亲。
代替凯因战死的父亲教养他成为一位龙骑士的过程中，多次提及当初在利维亚桑肚子里的生活。这段经历会被凯因诉说给其他人、并被记载下来，是因为有一位老人甚至在其中生活了十年。
“……”诺克提斯说，“是我也会很惊讶地分享给其他人吧。”
露娜点点头：“从这个记录看，它还是海怪的时候，也不属于‘恶’。”
“接下来，首次提到能够被召唤……”她想伸手去拿另一本书，不过这回被诺克提斯抢先了。
“利维亚桑被诺亚封印了。”黑衣青年念道，“从此，大魔法师诺亚能够自由地召唤它。诺亚去世后，听闻它被养在群山环绕的湖泊中，前往那里通过考验，就能够获取召唤利维亚桑的资格。”
他检查了一下来源：“雷普利特村……这是哪里啊？”
露娜说：“群山环绕的湖泊，同样指向不明呢。”
下一本下一本。
“啊！又是来自巴隆王国的记录呢。”露娜说，“这一次是国王的朋友莉迪亚……以她的说法，利维亚桑是生活在一个名为幻界的地方，那里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不同，要更快，她去到幻界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她长大成人再回来，现实世界只过了短短一会儿。”
“这里说，她是因为具备相应的血脉，所以利维亚桑主动带她前往幻界，就是为了帮助她掌握召唤的能力。”
“嗯……这里更具体的提到了利维亚桑的来历，它是从北海出现的，被当时的人类认为是大海之主。”
诺克提斯：“所以，我们也要考虑到，亚特兰蒂斯有人有对应血脉、能够直接召唤的可能性……”
他感觉到了头疼：“最好不要，如果是用血来传承、能够本能使用的魔法，岂不是根本没办法阻止啊？”
露娜安慰他说：“不要担心，这里莉迪亚也提到了，利维亚桑有教导她，仅仅有强大的力量是无法打败邪恶的，她需要有把那份力量引入正道的更加坚强的精神——”
“——也就是说，利维亚桑本……神，更偏向将他的力量用在正道上啊。”诺克提斯稍微有被安慰到，“算是个好消息吗……以这些记载看，亚特兰蒂斯的奥姆王很可能不会成功，利维亚桑不会理会他。”
当然，要是先前在溶洞中遇到的那种，需要献祭生命的请神术，请一尊伪神就完全不需要为此担心……了。
“……”诺克提斯思考着，慢慢地，他感觉背后有冷汗冒出来了。
不至于吧？他情不自禁地否决这个想法。
从溶洞中“水神”的规模推算，想要召唤出具备淹没大陆实力的伪神，奥姆王得献祭多少条命啊？海底有那么多国民给他造作吗？一位国王也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国民吧？
另一边，露娜并未察觉到他的思虑，拿起了新的书册。
“这本是来自东方的藏书，幸好我的课程中有相关语言的学习，能够看懂呢。”她轻松地开了一个玩笑，“这个文字……哎呀，是来自日本？太好了，比我的中文要好一点。”
“……与主流的信仰豪神须佐之男（素盏呜尊）不同，利维亚桑是五台省崇拜的水神，是近代受到西方文化影响的结果，每年在位于五强塔的祭典上，会由五圣举行召唤仪式，祈求水神的护佑……”
露娜念完这段，睁大了眼睛：“诺克特，它提到了是近代！”
诺克提斯很快反应过来：“就是说，这个召唤仪式，是很方便调查到具体内容的！”
五台……是日本的一个省？
诺克提斯问：“神殿这边能打电话吗？”
露娜说：“嗯，没问题，神殿不方便进出，大家基本是通过打电话和家中联系。”
诺克提斯就给科瑞打了一个电话。
他记得凌晨那会她有提到，她就在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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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老板，二技能到处摔炮，太开心了忘了写更新……补昨天的，今天晚点再写一章（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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