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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亲人
当年成国公府虽然对霜华不满,却还是保存好了这些“石头”。
这一切,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萧狐笑意真切起来,“替我谢谢你祖母,这些我都收下,算我欠老夫人一个人情,等过段日子方便了,我们可能会去趟成国公府。”
“太好了!姑姑,父亲很快便到这里,明日您和我们一起回京吧?”尘谨行激动道。
奉旨回京,成国公不好耽误,只会住一晚,明日肯定得启程继续赶路。
一同回去,岂不正好,但他似乎没有考虑到一旁的康王。
武裴旻解释:“表弟,我暂时还不能动,圣意不明,等舅舅在京城安顿好后,我才好回京。”
尘谨行一拍脑袋,“是我考虑不周!”他怎么忘了这茬,康王如今在京城人眼中,还是个不能出行的病秧子,要是与祖父一同回京,还不知会被如何揣测呢。
父亲自愿上交兵权,圣上眼睛都不眨,直接同意了。终究还是防着呢!
这几年,圣上有意培养太子,但他同时也把其他皇子扔进了各部,几个岁数大的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兄弟表面和睦,私下底,抢权的,使绊子的,敛财的,互掐的,挖坑的,阴阳人的,什么都有。
太子仁孝,性情温和,要不是他听话,有皇帝指点,皇后帮忙,还不一定被算计成什么样呢。
就是因为他无过错,武裴旻才迟迟没有对他动手,在一干皇子皇孙中,太子居然还是他看得最顺眼之人,大概皇后本人也没想到,他的儿子里外都正,并不像她,表里不一,皇后心思藏得极深,连枕边人都没发现。
皇后很聪明,她一直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宠爱在她眼里,不值一提,当年皇帝宠爱皇贵妃,她没有吃醋和不满,反而照顾有加,宫中妃嫔,皇子公主,都认为她很宽厚贤良。
她不是不动,而是会处理重点,会在该动手的时候动手,她心思缜密,让人找不出把柄,怎么查都不会是她,而那关键时刻致命的一击,才是最毒、最恨的。
前太子出事,皇贵妃不就差点一尸两命,大皇子出事,她又恰巧怀孕,德贵妃进宫前,就一不小心中了西域寒毒,都没活过四十岁岁。这一切看似无关联,可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很多事情其实都是人为的。
只要有威胁皇后和她儿子的人出现,她的布局可以又早又长,能忍、能等的功夫是真的少有,换谁自己的嫡长子不被重视,其他女人的儿子早早立成太子,风光无限,还能十几年都心平气和。
皇后利用皇帝猜疑的性子,不动神色配合打压着康王和成公国府一脉,她唯一没想到的,便是德贵妃竟生下皇子,而如今因为萧狐三个外来人,康王还有能康复的一天,这也是她在不久之后,会很震惊的事。
武裴旻如今再想这些,情绪已相当稳定,成为修士后,过去的事情不会沉浸其中,没有那么执着和恨了。
玉家人也告诫他,该报的仇可以去报,但不可制造太多杀戮,伤害无辜,更不能插手朝堂,改变大周既定的走向,于往后修行不利,他都明白!所以,他让手下撤了针对太子的布局。
太子如何,往后他不再参与!
成国公此行经过武都县,在别人看来,是放心不下外甥,特意来看的,他对外也是,让尘谨行到处寻找名医,替外甥治病。
尘谨行也不复众望,对外宣称带来了医药谷的朋友,也就是萧狐四人前来为康王诊治。
别苑很大,原先有几十个护卫,如今护卫大多打发回京,连崔回在内,主子和手下只剩下八人,成国公一行人到达这里后,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堂堂一个亲王,还是康王,居然只有这么点人照顾。
舅甥两个这样,也太令人唏嘘了。
康王身子不便,还躺在床上,外头成国公腿脚也不便行走,由尘谨行和崔回扶着进屋。
待成国公进屋后,崔回很快退了出去,与护卫宗师一同守在院门口。
萧狐一挥手,隔绝了此处的声音。
成国公见到康王便要行礼,被从床上的跳起的武裴旻一把托起,扶着他坐上椅子,“舅舅,快请坐,您不用行礼,这里没有外人。”
成国公沙哑着:“好。”他抬头注视着武裴旻,见他脸色苍白,眼底都是关切,“你的脸色,身子可好了?”
武裴旻尴尬地把脸上的妆容抹掉,“舅舅,我身体好着呢。”他见一旁的林云逸手指画了一个圈,瞬间心领神会,在成国公面前转了两圈,表示自己身体无恙。
这小子是变得开朗许多,“好,那就好。”说着,他眼神看向萧狐,成国公瞬间愣住,眼前之人与他父亲年轻时,何其相似。
他差点要站起呼喊父亲,饶是有准备,也被这张脸吓到了,他父亲本就男生女相,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她就眉毛细点,脸柔和点,皮肤白皙。这压根不用怀疑,她就是父亲的女儿,他的妹妹。
武裴旻从舅舅的眼神就能看出,姨母应该最像外公,他介绍道:“舅舅,这是姨母。”
成国公一声,“妹妹!”脱口而出!
看着比他年龄小的人喊她妹妹,萧狐嘴角抽了抽,到底没有反驳,她这容貌摆着呢,反过来说,她是姐姐,也不合适。
她嗯了一声。
“父亲和前辈可好?”成国公热切地看着这位妹妹。
“还行吧,不过你是见不到了,他们不会再回来。”萧狐把话先说了,省的得他围着父亲问个不停。关于父亲,父女都没相见,她能说出啥来。
成国公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又问起萧狐的事。
有武裴旻在一旁,好多事情都是由他解释,其实差不多的说辞,成国公早就知道,他就是想来见见亲人。
萧狐心情看着很平静,并没有成国公那般激动,成国公说他以前的事,听着听着,她唇抿起,眼底闪过一丝羡慕和落寞。
玉清月察觉出萧狐的心情低落,打断了成国公的回忆,“成国公,昨日之日不可留,明日之事未可知,往事如烟,浅笑而安吧。”
这话也是说给萧狐听的,她自是知道清月在安慰他,同是南赤剑尊的孩子,成国公无疑还是幸福的那个,他有整个家族,母亲一直在,父亲在他十几岁时才离开,而萧狐子出生后,便没见过父母,整个童年都只有师父和山里的动物为伴。
前往地球后,还是在山里长大,根本就没有享受到父母的关爱和照顾之情。在她眼里,亲情自然是比不上同门之情,战友之情。
所以,当成国公提出让她回京居住时,她委婉拒绝了,只说过些日子,方便时,会去看看。
萧狐的性子比霜华要平和多了,看着也和普通人一样,不是特立独行的人,但也能让人感觉到她说一不二,成国公不再勉强。
就是外甥的选择让他沉默了好久,但最终也只是叹息了一声。这样也好,当初他的妹妹就不该进宫。
成国公腿疾严重,坐久了会疼,尘谨行想让姑姑帮他父亲看看,萧狐自然答应。
常年打仗,总会受伤,战场上医疗条件不够,成国公的腿关节错位,骨头长歪,所以落下了病根,左脚无力,不能跑也不能跳,普通的走路也会疼痛,这是长时间伤上加伤导致的,不知他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想要治,必须打断,矫正后,萧狐用异能治疗,但他这种情况,至少需要几天功夫,成国公不能久留于此,外面有他的手下,还有京城派来接他的人,耽误不得,成国公本也是想回京再治。
圣上定然会派御医替他诊治,他此时留在这里医治,很不妥。他要治,也得过个一年半载。
尘谨行有点担心:“爹,可是你的腿会痛啊。”
成国公不在意:“这点疼痛算什么,无须再说。”
于是,萧狐先帮成国公治好他的暗伤,此次回京他是一定要拖着病腿回去的。
武裴旻暗暗握拳,他知道舅舅这么做是对的。唯有这样,才能让他的父皇放下戒心,只是他心有不忍,他望着萧狐:“姨母,可有缓解疼痛的药物。”
“有,一会我会配置,其他的药我也会准备些,小尘,你父亲一但严重,就立刻派人通知玉家。”
玉清月过不了多久便要筑基,萧狐他们暂时还不能离开大古村,而且,武裴旻也没开始“恢复”,需要时间。
尘谨行恭敬道:“是,姑姑。”
成国公抱拳:“小妹,幸好有你,多谢了!”
萧狐立马抬手,“兄长客气了,裴旻他体质特殊,本就有修炼根基,与我无尘派有缘,故能救之。”
成国公拉着萧狐的手:“小妹,这次见面太过匆忙。等过段时间,你们一定要回家,我等着你们,”
萧狐答应:“好!我会的。”
成国公第二天便启程离开武都县,尘谨行被留了下来,成国公让他在这里侍奉萧狐姑姑,反正他无官职在身。
尘谨行倒也没有不乐意,就有点担心他父亲,不过,萧狐送了不少好东西给成国公,连人参都是一串一送,还有很多药丸,有解毒的,镇痛的,消炎药等等。
这些都是成国公所需要的,成国公离别时,步子走得格外拖沓沉重,眼底满是不舍,万千话语化作了无言的凝视,他望了眼别苑,挥了挥手,出发。
京城接他的人只当成国公是不舍七皇子。其实,他难受的是,亲人不能相认团聚。他终究只叹息了一声,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他的父亲尘亿南了。
回京后,成国公便先面见了圣上,交出兵权,君臣默契,龙心甚慰,皇帝因成国公战功赫赫,忠诚可见,赏赐黄金千两,特封成国公为本朝唯一的正一品国公。
大周朝自建立后,国公均被列为从一品,而成国公此次回京,品阶为公爵第一等。成国公世子勤勉尽职,从六品文官擢升为五品官,边城的武官将领,有战功者都官升半级,尘家二郎也在其中。
成国公跪谢隆恩,圣上亲自扶起成国公,留他在宫中用膳,之后又派御医给成国公治疗腿疾。
之后,成国公便安心在家养病,他一贯谦逊内敛,与其他勋贵不同,鲜少与他人交往。成国公府如此低调,皇帝对此是相当满意。
三月后,大泽山深处,乌云凝聚,云霄隐现紫雷。
萧狐和林云逸,还有武裴旻都紧张地看着不远处的山头,天地间骤然昏暗,玉清月此刻正在筑基。
一道惊雷乍起,玉清月周围灵气疯狂聚集,金色雷光如同粗链,划破天空,缠绕在一起,似乎在低语,威压让整个山林都在颤抖。
萧狐眼神凝重:“果然,在这里的雷劫要比天钜更甚!”
林云逸握拳:“师兄,他可以的。”
武裴旻第一次见这恐怖的雷电,浑身都有些发颤,他深吸了口气,手脚还是忍不住在抖。
萧狐:“他能让灵气聚集,应该没事。”
一道道雷劈下,玉清月直直地站着,他衣衫漆黑,嘴角溢血,但眼神坚毅,用护体灵力对抗着天雷。快了,只剩最后一道,他的几道雷劫,每一重气势倍增,他咬紧牙关,周身灵气再次汇集,气海扩展,天空中紫色的雷云中忽然涌现出龙的虚影。
萧狐:“我去,龙象之力。”果然他有着坚韧的根基,是幸运之子。
这一切太震撼了,天地间翻涌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周围的灵气瞬间增加,武裴旻睁大双眼,这就是修炼者的洗礼吗,从凡人蜕变成修仙者的传奇时刻,他听师兄说了,只有筑基才是真正的跨入修仙行列,炼气者只不过百年光阴,只有筑基方可有二三百年的寿命,是修仙的重要关隘。
随着灼烧感渗入骨髓,玉清月不断淬炼这股刺痛,骨骼嘎嘎作响,雷光没入经脉,他灵力流转不停,吐出一大口鲜血,慢慢地见云层退去,他终于露出笑容,筑基成了,这下再也站不住,晕死过去。
萧狐立刻御剑到清月身边,他浑身光着焦黑一片,她从储物袋中拿出披风裹住他全身,抱起他,飞了回来。
萧狐笑容满面,“清月他已是筑基修为。”
林云逸一拍手:“太好了!”
此刻的清月还躺在萧狐怀里,没醒,武裴旻心还提着,道:“姨母,三师兄他没事吧?”
“没事,只是晕了过去,稍后他便会转醒。”
“那就好,适足以惊人!”武裴旻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这威压,恐怖如斯!
林云逸说道:“筑基期,才能让灵气在丹田形成一个稳固的法力基础,小九,要想离开这里,我俩必须有一人筑基才行,要努力了!”
武裴旻郑重地点头,“是,六师兄。我定然勤加修炼。”
林云逸摸了摸鼻子,“你还是叫我林师兄吧。”老六实在不好听。
等玉清月醒来后,换上衣裳,四人便回到玉家,看到萧狐几人都从飞剑上跳下,黄柏眨了眨眼睛,赶紧进屋帮他们倒茶端饭。
原摄在后院练刀,听到他们回来,立即露出笑容,多亏了玉家,这两年他武力突飞猛进,内力成倍增长,他隐隐感觉自己似乎要突破至宗师了。要是真在今年突破,他可是大周朝最年轻的宗师。
这怎么不令人激动!
得知玉郎君修为进阶,他对玉家人越发恭敬,帮着黄柏一起把烧开的热水弄到木桶里。
林云逸是每日都要洗澡的,现在武裴旻也学他,但他会自己动手,如今康王干起家务活是相当的熟练,连做饭、烧菜都学会了。
偶尔去山里挖矿也是一把好手,反正是父皇的江山,他挖起来一点都没有负罪感。
就是尘谨行整天耷拉着脑袋,他这段日子很不开心,父亲让他侍奉姑姑,他便只能留在玉家,还不如留在武都县自由,这玉家一个个都是祖宗,完全不把他当贵公子看待,他的地位恐怕连个下人都不如。
每天连轴转,除了干活便是练功,一日都不让他停歇,他真的快变成山里的村民,脸晒得黝黑,恐怕回到京城,家里人都要认不出来。
更过分的是,每日都要卯时起,上午要跑步拉伸,桩功训练;午间要练习刀剑,劲力锤炼;晚上还要套路演练,被不同的人摔打,隔几日要背诵心法,学习针灸,药浴调理,这浑身上下,从脑子到身体,全都要训练,这日子简直苦不堪言。
他不想这么自律,也不想变成什么武林高手,只想做个翩翩佳公子,可现在肩膀都宽了,手臂、腰、腿上全是肌肉。
就这,姑姑都不满意,说她没有力量,没有健硕的体魄,缺乏灵活性,都不如黄柏有毅力,黄柏每日要做家务,还不忘练功,现在他都成为高级武师,他练了几个月,居然还只是个武者。
天哪,他压根没想在二十岁之前就晋升为武师,他这般刻苦练功,居然在玉家人眼里不值一提。
“表哥,什么是废柴?”尘谨行问。
这是林云逸送给尘谨行的新词,武裴旻当然知道,他笑笑:“就是不够努力的人。”
“我还不够......努力?”尘谨行愁眉苦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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