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美好结局

　　晚间，子卿带着李墨铭走到了科瑞滋府邸的珠宝柜前，李墨铭睡了一半被拉起来，身上还穿着幼稚的睡裙，她迷迷瞪瞪道：“为什么来这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随着连环锁与瞳孔锁打开，李墨铭浓烈的睡意也被眼前场景冲散。
　　高耸的穹顶覆盖着整间库房，描绘着巴洛克风格的壁画——天使与仙女在云端嬉戏，撒下珍珠与宝石。但细看之下，仙女的面容带着东方的柔美，衣袂飘飞间隐约可见梅兰竹菊的暗纹。
　　穹顶中心垂下一盏巨大的、由无数水晶棱柱与镀金藤蔓组成的枝形吊灯，其核心却是一盏精巧绝伦的鎏金走马宫灯，缓缓旋转，将斑驳陆离、宛若星河的光影投射在满室珍宝之上。柔和的壁灯巧妙地嵌入墙体，灯罩是半透明的薄胎白瓷，绘有工笔花鸟。
　　这是子卿的珠宝阁。
　　阁子的主体是数排镶嵌在墙体中的、带有复杂机械锁的厚重紫檀木壁柜，柜门表面镶嵌着螺钿与象牙，拼嵌出洛可可式的花卉与中国山水小品——虽然达里安并不知道这上面到底描述的哪个画面。
　　柜门把手是纯金打造的凤凰造型。房间中央则矗立着几座独立的、玻璃顶的展示立柜，底座是精雕细琢的巴洛克风格镀金青铜，支撑着如同小型中式亭台楼阁般的玻璃罩，飞檐斗拱，玲珑剔透。
　　玻璃立柜和壁柜中，璀璨的钻石冠冕旁，躺着一顶点翠镶宝的凤冠或金累丝嵌玉的华盛；华丽的红宝石项链边上，是一串光泽柔润的东珠；欧泊与祖母绿的胸针旁，是一枚巧夺天工的翡翠透雕花鸟佩或羊脂白玉雕件。
　　从这些老物件中，也能看到子卿在家里的超然地位。
　　子卿领着李墨铭朝最深处走去，最深处，是一个独立的、体型稍小的保险柜异常醒目。它的主体是深蓝色的景泰蓝，上面绘制着传统的花鸟图案，边缘镶嵌着鎏金铜胎，锁孔位置是一个太极阴阳鱼造型的转盘密码锁。这显然用于存放主人最珍视的——文，文件？
　　“我找到了布朗妹妹的消息，但只是有点眉头。”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不告诉布朗？”
　　“怕等会没有查到，落得一场空欢喜。”
　　子卿拍了拍手，深处的小灯亮了起来。
　　李墨铭也将提灯放在一边，陪着子卿翻找文件。
　　“这里，乔尔玛琳-汉，海利索高中的年段长，同时也是个人贩子，海利索高中失踪的男生女生都经过她的手，布莱滋上学时，乔尔玛琳还在学校任职，布莱滋相貌美丽，不免会被盯上。”
　　“可为何……之前都没有消息？”
　　“乔尔玛琳已经退休，和我去年捣毁的组织藕断丝连，废了好大力气才找到她。但在我们找到她的前一天，她就接到消息，吞金自杀了。”子卿嗤笑。“为了钱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连死亡都要用金钱麻痹自己。”
　　“然后呢？线索断了吗？”
　　“断了，乔尔玛琳退休的居所前几个月糟了大火，调查后发现，这火是她自己放的，估摸着是为了销毁留下来的罪证。”
　　李墨铭瞧着文件上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不敢想象，这居然就是震惊全国的12.3拐卖事件的爪牙:而布莱滋——李墨铭第一眼，就被布莱滋绝世的容颜所震撼，她简直是小费雯-丽！如果这张脸出现在演艺圈，什么金狮，奥斯卡，都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这……太…这样的脸庞，落到人贩子手里……”
　　“想点好的，至少她不会受太多挫折。”子卿惋惜道：“听布朗说，布莱滋性格也是倔强，如果她能熬住这些挫折……”
　　“这……要和布朗说吗？”
　　子卿顿了顿，摇摇头道：“我不打算告诉他……有了希望又破灭的感觉，绝不好受，等查到最后，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我们再告诉他吧。”
　　李墨铭点点头。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了，小铭，这个项目牵扯各方利益，难度较大，我想讲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我来办？把这件事交给我当做历练吗？可若是我办差了，这不是活活的去搓磨那些受害者的时间与生命吗？”
　　“自然不是，我不需要你亲自的走街串巷稽查，而是跟进底下的技术人员，现在大多数受害者已经被我们转移到了妇联协会，只是一直没有布莱滋的下落，我方猜测，她凭借着聪明的脑力和外貌，已经成功打入了敌人内部，但知道的越多，被灭口的概率也就越大，所以这些一定要私下里进行，你不可以跟任何人讲。”
　　子卿郑重道。
　　“这的确是一个历练的好机会，可在历练之前，我们首先要考虑的是这些受害者的人身安全，我方已经和鳄鬼达成了合作协议，一经发现受害者立刻救出，发现加害者，只要有证据，即刻……”
　　子卿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意思就是我在其中担任小组长的职位，跟着他们跟进。”
　　“是的，这件事的耗时较长，可能十天半个月不会有一丝消息，你一定要稳住心态，扛得住这些压力好吗？”
　　李墨铭就差里军令状，立马答应子卿的请求。
　　“好了，接下来你要认真听好。这个组织的代号叫斯柯，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里头分为三个部门。基层的人贩子，转送中枢，还有高级的服务对象；我们国际妇女儿童协会捣毁的是其中的中枢纽带，获得的资料甚多，但毕竟牵扯多，时间久，这些失踪的妇女儿童有许多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现在着手去做的，第一是逮捕基层的人贩子，所有有资料的人贩子，都要抓回。第二就是收集好所有的证据，把高级的服务对象一网打尽。
　　而在其中，布莱兹在中枢纽带的所有资料全部都被销毁了，所以我更倾向于，布莱滋自如今已经在高级买家的圈子中获得了一定地位，并且她的地位是无法代替，独一无二的。
　　一般来说，出现这种情况，有且只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她很聪明，她在这个组织中做到了骨干的地位。”
　　“但稳固的地位同时也预兆着高风险。如果我们贸然的去想要将她从泥沼中拉出来，只能被泥沼反噬。当务之急的该是先去寻找布莱兹究竟被转手到了哪一个组织名下……”
　　“据我所知的雅尔维加斯的这些组织就有十几个，能有权有势掌握所有人生杀大权的不过五六个。”
　　“那我合该是两边都查，既从那些组织上下手，又从这边追查。”
　　“按照我们的预期，最多不过3～5年时间就可以彻底解决这个事件，但其中不知要付出多少努力。周六那天晚上，鳄鬼的部长和我组了个饭局，到时我也带你去。”
　　“嗯嗯。”
　　李墨铭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烦躁的揉了揉脑袋。
　　“怎么了你？”
　　布朗办公室内，布朗正仔细地检查蜜瓜的眼球恢复状态，温丽莎坐在李墨铭旁边，紧张地扣着手。
　　“呃，没事。“李墨铭一直将资料伪装成活页笔记本，温丽莎和布朗都不是会揪着别人的本子看的人，自然没有发觉。
　　“你最近是不是学习学傻了？感觉都有不太聪明了。”温丽莎撑着头道：“下午就是最后赛了，你……还觉得难受吗？”
　　李墨铭点点头，道：“还是觉得泛恶心。”
　　早上角鲸基地出了鲸类传染性皮肤病——水葫疹子，鲸类表皮生出水葫芦似的红色真菌，像严重的痤疮一样，甚至会在表皮生出球型结石——李墨铭本就觉得生肉类恶心，看到或闻到土腥味就能反胃，更别提看到这个场景了。
　　因为这事，早上的比赛被推到了下午。
　　早上去看到李墨铭还被恶心的干呕了半个小时。
　　“恢复的倒是不错，这周末我带她去完朋友的医院做个科技眼球移植，但要说一点，丽莎，这个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七十，还是有概率出问题，后期维护也要注意。”
　　“我能接受的。”温丽莎从他手中接过蜜瓜，轻轻哄着她，叫她不乱跑。
　　“闺女，中午吃啥。”
　　布朗已经开始习惯性地喊李墨铭闺女（当然也有避嫌的成分在）。
　　“能不能吃点简单的。”李墨铭合上活页本，叫脸贴在本子上道：“感觉还是反胃，吃点水果好了。”
　　“要不吃柠檬虾，还有凉拌的土豆粉？”
　　“我想吃丝瓜蒸肉片。”温丽莎兴致勃勃地点餐：“还有冰淇淋，我之前节食没胃口的时候，医生说过可以吃冰淇淋，我点个给你吧？”
　　“好。”
　　“姨丈下午有回家吗？”温丽莎咬着肉片道。
　　“我盯着你们打完比赛后回去。”
　　球场像一口逐渐煮沸的锅。看台早已被汹涌的人潮填满，密密麻麻，不留一丝缝隙。此刻，距离开场哨响还有十分钟，空气凝滞得如同实体，每一寸都饱胀着滚烫的、迸裂开来的期待，焦灼。
　　好在专门用来打比赛的角鲸和普通角鲸的水池是分隔开的，比赛脚筋并没有感染水壶疹子。但早晨的时间还是给他们做了一次全面消杀，正如同往常比赛赛前准备，但不一样的是，柯兰高中队打进了最后一轮比赛，对手是鹅岭高中队，如果打败了鹅岭高中队，那么柯兰队也是正式的打进雅尔高中前十足球队伍了。
　　虽说乔纳森校长对于体育事业并不抱太大的期望，可柯兰高中对的情况也真超出他的预料。他本以为高中队会在第一轮就淘汰的。
　　李墨铭和温丽莎相互打气，在裁判吹响号角的一瞬，跳入湖面。
　　“开球！”
　　柯兰队的克里斯汀和伊丽莎白，主将与副手之间的配合默契非常，克里斯汀的角鲸一个深潜加速，伊丽莎白则在海面直线压迫。克里斯汀从水下将发光球顶出，伊丽莎白瞬间摆尾抽射。
　　球像邓稼先射线般飞向红队球门。对方的主将也不是吃素的，反应神速，调转角鲸一个侧扑，用角鲸胸膛将球抗下。角球由伊丽莎白开出，克里斯汀凭借角鲸强大的跃力高高跃起，力压防守的副手，一记有力的角鲸头槌，直线进球。
　　“好的，现在比赛评分来到了1:0，克里斯汀-安德森的表现超群，看来今天他的状态不错，天呐！珊瑚共鸣已经开启!终极赛的珊瑚共鸣，除了可以给一定范围内的队员及角鲸带来非凡的增益外，还增添了新的功能——那便是可以通过队员来连接新的珊瑚礁，从而产生一整条的珊瑚增益链，不知道柯兰队打算牺牲谁去占这个位子呢？哦，居然是杰夫-布莱克！自然，杰夫的身材体型，怕是正常人难以将他搬下。”
　　“哦不！鹅岭队升起了潮汐屏障，最后一场比赛，潮汐屏障升起后，队员们从正面射击的阻力便变得更加强大，柯兰队要怎么应对此次危机呢？哦，居然是采取缓降政策，硬生生熬过一分钟吗？”
　　“看得出来，双方的寻金者都拼了命的去搜寻，但也许是柯克队的两位寻金者身手敏捷，鹅岭队显然跟不上柯兰队的增益触发效果。”
　　“天呐，教练们开始抽取第一次的大规模事件了，让我们拭目以待！”
　　“教练对抽取的事件是——迷幻水母群！这是一个新引进的负面效果，准备好迎接一群半透明水母的阻挠了吗？天呐！卡卡列夫绊倒了！杰夫能够迅速补位卡卡列夫吗？显然是不行，角鲸们显然对这种情况不知所措，最后一战的随机性拉的极高，这次并不是水母群滞留90秒便会自动离去，而是水母群自行决定什么时候离场。”
　　“可以看出，这次比赛的制定方为了整出花活，已经魔改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鹅岭队趁着这时迅速展开反扑。中场的刘鑫展现出高超的控球技术，角鲸做出急停变向，晃过了柯兰队的克里斯汀。
　　他看准时机，一脚精准的长传，找到了前插的米娅。米娅心领神会，瞬间加速冲刺，迎着来球，在姐姐跃出水面的最高点，完成了一记标准的倒挂金钩。
　　可惜角度偏了些，被柯兰守门员莫里斯稳稳防住。莫里斯一个尾鳍大力拍击，球飞跃半场，直接找到前锋伊丽莎白，形成单刀！
　　伊丽莎白冷静推射，但鹅岭队的克劳德做出世界级扑救，用手指尖防下飞球！
　　“犯规！观察水底画面，鹅岭队的水下寻金者特拉米索索斯奎，与李墨铭抢夺海神祝福晶石时，对李墨铭进行了推搡。裁判们会做出什么处理呢？好！黄牌警告！
　　鹅岭队队员需要面临的是随机两人遭受海藻缠绕的负效果——获得效果的是主将和守门员，这无疑是巨大的破绽，并且现在迷幻水母群也逐渐离去，柯克队能否趁着这时进行破线呢？”
　　“虽说水下的晶石藏匿在各种夹缝中，水下队员们互相缠斗的情况也不少见，可从没有哪一个人队员要在对方队员马上要将晶石放到海神柱上时，再进行抢夺的。”
　　“鹅岭队还是操之过急，但柯兰队也不见得有多好，鹅岭队触发了逆流漩涡，漩涡地点位于柯克队半场正中心，柯兰队必须进行绕路。”
　　比赛进入白热化。
　　双方你来我往，水花四溅。
　　伊丽莎白又一次凭借速度突破防线，但她的射门被克劳德用腿挡出。鹅岭队快速反击！米娅在中场得球，面对柯兰队克里斯汀的逼抢，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动作：
　　她轻拍角鲸的背，角鲸心领神会，猛地向斜前方跃出水面！就在跃起的瞬间，米娅用脚背外侧：轻轻一撩，球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越过仓促回防的柯克队后卫杰夫头顶，精准地落向球门远角。
　　这球速度不快，但角度刁钻至极！蓝队守门员提利姆骑着角鲸奋力回追飞扑，指尖几乎碰到球，但球最终还是擦着漂浮海草门柱的内侧，飘进了球门。
　　“上半场！2:3，鹅岭队险胜！”
　　李墨铭觉得心里闷闷都，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场比赛打的激烈，李墨铭被推搡一次，后背撞在柱子上，下场的时候还好，在陆地上缓了一会，就开始发红。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李墨铭这后背痒极了，难道水体不干净吗？
　　“天呐!”帮着她抹药的戴安娜尖叫道：“你后背起水疹子了！”
　　这句话犹如一个惊雷，姑娘们走进隔间瞧她，小子们在担心之余，也不忘瞧瞧自己身上有没有伤；尤其作为前锋副手的几位，他们更是免不了擦碰，都在互相检查自己挂伤碰伤的地方有没有起疹子。
　　“不应该啊。”检查完自己的伊丽莎白疑惑道：“我划了个口子都没起疹子，李墨铭比我还皮糙肉厚呢，怎么撞一下就有了？底层水没有过滤干净吗？”
　　“布朗先生！”克里斯汀立马冲出去找布朗。
　　“唉！这不是我的活吗？”杰夫拉住他，将他扭着过去陪李墨铭，自己跑出去找布朗先生。
　　“等等，我也有了一小片。”温丽莎指着手肘关节处道。
　　可伊丽莎白将秦教练叫过来，看了眼两人身上的疹子后，大惊失色，慌乱道：“这哪是什么水体不干净啊，这是水葫芦疹!肯定是哪只角鲸身上带着，传染给你们了!”
　　此话一出，比赛就已经不甚重要了，水葫芦疹具有较强的传染性，依附在被寄生者磨损的表皮，对人体危害不大，在脱落前也会发红发痒好一会。
　　“快，你们去角鲸处看看，哪个孩子身上有和你们一样的疹子。”
　　秦教练指挥道。
　　“休息时间还有十分钟，快去叫总裁判把净化器开到最大。”
　　众人忙作一团，布朗知道事，在质问乔纳森和看顾李墨铭中，毅然决然选择后者；好在李墨铭起疹子的地方是左后肩，布朗可以查看整个创面，他大学时期也是拿过生物科技双学位的，几乎不用思考，这就是角鲸馆爆发的大规模传染性皮肤病。
　　“我倒不觉得这是水体的问题，这是接触性皮疹，类似接触性荨麻疹，问题大概出在小白米身上。”
　　“痒地好痛。”倒霉熊小铭伸手就想抓，布朗护着她的创面，不让她抓。
　　“闺女，忍一下，乔安已经回去拿药了。”
　　李墨铭皱着眉，怎么自己老是受这些莫名其妙的伤，直到走到角鲸馆，爆发皮肤病的角鲸馆总萦绕着一股土腥味，吹不走的味道刺激着李墨铭的鼻尖，她几乎要吐出来。
　　“小白米!”李墨铭蹲在水池边，喊着小白米的名字，远处深水池中的小白米听到声响，立马从里头游过来，划上浅水台，睁着大眼睛朝李墨铭撒娇。
　　布朗和驯兽员戴上手套，把白米拉过来，想检查他的身体。克里斯汀在旁边搭把手，几人把白米台上架子，布朗第一眼就看到了白米小腹上的疹子。
　　“果不其然，白米和小铭一起做了很多托举动作，怪不得能感染到。”驯兽员将白米安全地翻过来道。
　　“这儿是什么？”布朗指着一处缝合道。
　　“定位器，手术留下来的。”
　　但布朗还是有些顾虑，他熟练的吩咐克里斯汀道：“小汀，去把我的x光仪拿来。闺女，你离远点。”
　　可还不等克里斯汀跑出去几米，布朗的耳朵就听到了滴答声。
　　如果是其他人，听到滴答声说不定会凑近听听究竟是什么，但布朗接触的科技物品太多了，一秒钟分辨出这是什么声音——定时炸弹，并且快爆炸了。
　　“退后！”
　　布朗瞬间推开驯养员，自己转身握住李墨铭的肩，带着她飞扑离开爆炸区。
　　刹那间，哼哼唧唧的，还在疑惑为什么朋友们都跑开的白米，离开了。血肉飞溅在离得较近的人身上，布朗无比庆幸自己在军队中被训练过听炸弹的声音，也庆幸时间来得及，能拉着他们离开。
　　“白米！”
　　李墨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搭档离去，下意识地想要上前，肩膀却被布朗死死地扣住。
　　“别动。”布朗拦着李墨铭，叫秦教练扶着她。
　　布朗掏出随身带着的口罩手套，立马开始检查白米的遗体，他翻开白米的血肉，瞧见里头的□□，却是眉心一跳，心头一惊。
　　这是一种名为“灵犀之眼”晶石感应定时炸弹，厚重的灰色金属外壳，配有电子计时器。凭借烧毁的外壳可以看出，这比布朗当年的版本还要高端，上嵌有一块拳头大小、内蕴流动能量的多面体检测晶石，预先设定特定目标，布朗当时的版本是检测生命特征，但似乎现在已经改成了检测能量波动。
　　激活后，晶石持续进入被动探测周围。当目标进入探测范围，晶石会瞬间爆发刺目红光，内部能量狂暴闪烁。晶石变色后联动计时器，立即将倒计时跳至极短时间。倒计时归零即引爆内部□□。依赖晶石感知目标、并在目标出现时急速索命的“感知型猎手炸弹”怎么会出现在这？
　　“莱德？”接到消息的乔纳森校长立刻赶来，喊布朗。
　　布朗愣愣转头，对着乔纳森校长道：“校长，快报警…出大事了…”
　　灵犀之眼的晶石，凭借布朗的经验判断，这是冲着李墨铭这种能力波动强大的人去的，换句话说，是有人想要暗算他们；在比赛时，白米与其他人接触不多，没有触发能量波动的判定条件，可刚才，李墨铭和克里斯汀在他旁边待了三十多秒，显然达到了判定条件，倒计时跳转至极断时间。
　　布朗闭了闭眼，天爷啊，哪个小崽子敢伤害他家孩子，等会就被砍成血雾了。
　　这种妄图刺杀继承人的丑闻一出，别说比赛能不能继续下去，柯兰高中和角鲸驯养场都逃不了干系，少则斥责，多则倒闭，都是常有的事。
　　乔纳森校长垂头掩面，缓了好一会才脱力道：“结束吧，不能继续比赛了，莱德，我得和鹅岭校方商议结赛。”
　　“我理解，您去吧，这儿有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讨厌腥味的李墨铭缓过劲，抱着垃圾桶，吐的就差把肝也呕出来。
　　两年的搭档以这种方式离去，血肉横飞，她夸赞的胖宝宝的身体，如今挂在她的身上，心里的冲击和鼻尖的刺激，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免。
　　“呕！”
　　秦教练拍着她的背，从包里翻嗅盐出来给她闻，用更刺激的气味试图冲散李墨铭的反胃感。
　　“乖乖，这怎么了？”
　　闻讯而来的鹅岭队队长盖尔加朵虽不知发生了什么，瞧着达李墨铭呕吐，也顾不上什么七的八的，帮着秦教练把她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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