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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姐
几天后周小姐登门了,石介溜完狗回来,在门口遇上独自等着的她。
并非刻意怠慢,石溪没讲具体时间,他以为会是下午,或者晚上。
“家里有人。”石介说着不解的问,“你没敲门?”
周培温婉一笑,礼貌客气的一句:“我也刚来,看见电梯数字在跳,想说等等看。”
石介也跟着笑了笑,周小姐谈吐气质都挺不错的,衣品也不错,妆容清淡,手上拎着一个并不显眼的包。石溪送的,要两千多万,都上新闻了,虽然没直说买家,也没说受主,但同圈层的都知道。
进门换鞋,脚上的鞋也是石溪送的,也许她现在的吃穿住行都是石老板了。
石溪女朋友的身份可能并不代表石家未来女主人,但能成为第一个,就已经很令人啧叹了。
何德何能的疑问会在瞬息被查个底掉,年轻的艺术家,投行行长的女儿,这样的标签不过是表面文章,就像石介,是不是真少爷,大家心里都有数。
有人感叹周小姐命好,逛个不成调的艺术展偏就看上了她的灯。也有人戏谑是真爱,挑来挑去,真千金看不上,情愿去扶贫,连带鸡犬都升了天。还有人洞明摇头,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自己扶上的太太,只能视他为天。
以石溪的条件,哪怕是找个职业妻子,都叫人趋之若鹜,周小姐也许真是幸运的,因为她太需要脱离原生家庭,跨越新阶层了。
石溪没跟她说太多,但她自己能懂,在她们这个圈层的女孩,从出生就很清醒,爱情和尊重都没那么重要,就像皇帝的妃子,求的从来不是君王的宠,而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两千多万的包算什么!
周小姐没有空着手来,一束宫灯百合的切花,橙黄橙黄的一朵朵小灯笼挂在嫩绿嫩绿的枝叶上,配合灯光的照射嵌在墙柜里,仿若一幅画,且充满鲜活力。
普通的玻璃瓶,简单的修剪,但经过石介一摆弄,就是不一样。
“你很有艺术天赋。”周培说。
石介摸摸狗头:“别这么夸我,太假了。”
“我其实是个伪艺术家,如果不是石总,根本没人认识我。”周培盯着花说,“那盏灯是我抄袭了别人的理念,而且之所以呈现出高品质,只是那个师傅的手艺了得。”
石介转脸冲着周培笑了起来,问她:“那你要看看我给它做的灯罩吗?”
灯放在了书房,就是第一感觉,跟沉闷压抑的书房很适配,但书房是禁地,连石介都很少踏入。
周培很谨慎的就站在门口,石介去里面给通了电,绿色的光投射下来,顿时生机勃勃。
“装饰用干花差了些。”周培点评并给出意见,“可以用绒花。”
石介说:“我在网上看到过教程,但感觉太难了。”
“看着难,其实很好上手,练几次就能唬人了。”周培扬了扬下巴,“我还学过绢花,等哪天有时间叫你一起去。”
石介应付的笑笑,小姐们的聚会,他不喜欢。
“是个老师父,急着找传承人呢!就算凑热闹,也能帮忙给宣传宣传。”周培很懂的说,“我也不喜欢那种,电视剧里大小姐身边的跟班,无脑无品的衬托,谁高兴一直演傻子。”
石介有些意外:“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周培说:“直觉,我们是一类人。”
石介昂了昂头,傲娇道:“我才不是!”
“我自己做的海盐卷。”周培去打开了另一个盒子,“今天早上刚做的,要尝尝吗?”
礼尚往来,石介就问她:“那你要喝奶茶吗?”
“可以。”周培说着睁大了眼睛,仿佛在说我们这还不是一类人吗?
石介撇撇嘴去做奶茶了。
周培很会,她忙着给狗狗弄点零食加餐,石介忍不住又多瞅了两眼。
“我也养过狗,是一只观赏类的灵缇,秦蔺从国外带回来的,养了两天她嫌烦就给我了,后来她又想起来了,就给要走了。要走她又不好好养,我两次没见到它,第三次实在没忍住,她轻飘飘的一句,死了。”
“细犬善跑,遗憾没有大草原,就连牵着它逛个公园都要避开人群,它那么昂贵,却活的悲哀。它不懂人类的无奈,肯定很恨我。”
石介“嗯”了一声,淡淡的说:“我家的桔梗还算幸运,但也不一定就幸福。”
“它又不是桔梗,为什么叫桔梗?”桔梗不接受陌生人的投喂,周培把做好晾凉一盘食物给石介。
石介张了张嘴,他都没想到有桔梗犬,那小溪又把他当傻子了!
石介的奶茶还没好,阿姨过来接手,每次喂狗吃东西,石介都要在旁边盯着,直到吃完,摸摸狗头夸一句:“good boy!”
周培笑了:“它明明是个girl!”
石介又惊讶了:“啊,它是母的呀!”
周培抬了抬眉,也跟着摸了摸狗头:“这种狗肯定不舍得绝育的,不然损失太大了,给钱人家也不高兴卖。”
石介一怔。
“赛犬级的伯恩山,还是职业犬,也就石总了,不然几个人能有这本事!”周培抬起桔梗的下巴,“你看看它这品相,精品中的精品。”
石介:“……”
喝着奶茶,吃海盐卷,味道都挺淡的,感觉很健康。
周培直言石介煮的奶茶不好喝,自己带来的海盐卷也差点意思,又问石介:“你知道为什么自己做饭经常不好吃吗?”
石介“啧”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做饭不稳定,小溪跟你抱怨的?”
“我是说我自己。”周培说,“石总怎么可能跟我说这些闲话,他们大人物都是惜字如金,要别人猜他心思,又忌讳别人揣度圣意。”
石介抿了抿唇,低头想笑又忍住了。
“就是这不好不能放,那不健康要少放,还总时不时的突发奇想,理论赶不上实践,结果就成了灾难。”周培说,“做菜挺难的,还不如做手工,我其实很适合当个手艺人,并不适合艺术家。但艺术家很有面,手艺人上不了台。”
石介没提自己也喜欢做手工,他说:“那我确实有艺术天赋,经常天马行空。”说着他一指墙柜里的宫灯百合:“它们在吵架了。”
周培好奇的问:“在吵什么?”
石介还指着手:“这个说自己顶着光,太热了,想躲到下面,这个不同意,让它不要动,这个说它底下的枝干只喝到一半的水,很费劲,旁边的怪它矫情,一直叫疼很烦人,大家都被割了梗,怎么就它忍受不了。”
周培立刻开了玻璃挡板,把里面的花瓶拿了出来,然后放到了窗边的阳光下,斜切的梗一半露出水的那支给往底下压了压。
“现在呢?”她问石介。
石介问她:“你不觉得诡异?”
“还行,这世上有异能的人也不少。”周培说,“植物是有能量的,它们会说话很正常,只是我们普通人听不见。”
“不,我需要吃药了,不然家里的桌子凳子也会说话的。”石介说,“它们还会唱歌呢,超级难听。”
周培问:“它们会变形吗?像毕加索的画一样,狰狞,扭曲,恐怖……”
石介说:“不全是,有难过也会开心,就是跟正常人一样,椅子会说,噢噢,我已经十天没人坐过我了,是不是要被扔掉了?”
“也能理解啊,这椅子是黄花梨的,生长周期长,说不定能量也强大,它可能真有自己的思想。”周培说。
石介又指着墙上的画问:“那这个呢?它也有生命吗?”
“怎么不可能有,这是宋徽宗的画,到现在都快一千年了,你想想,一千年啊,真以为只有一眨眼吗?多漫长的岁月啊,又经历了多少啊,从皇帝之手辗转挂到了你家的墙上,依然栩栩如生,震撼人心,它怎么不会有灵气呢!”
石介:“……”
“算了,我去吃药了!”
周培拉着石介:“等一下嘛,听听它说什么。”
“它在骂人。”石介说,“骂的很脏。”
周培:“……记下来,这就是灵感,我最擅长偷窃灵感了。”
石介:“你也有病,分点药给你吃!”
石介吃了药就犯困,在沙发上躺着了,桔梗趴在脚边,狗头压着他的腿。
周培说她来准备晚饭,让阿姨先回去了,他们聊天的时候阿姨始终没有掺和,走的也是无声无息。
石介不是一犯困就能睡着的,已经有抗药性了,周培不像阿姨,她的动静太大,走路声都是“啪嗒啪嗒”的,果然不是正经名媛,有欠素养。
“石总喜欢吃什么?”她过来把石介拍醒了,连桔梗都抬起脑袋,皱起脸的样子有点嫌她烦。
“家常菜。”石介闭着眼迷迷糊糊地说,“少油少盐要清淡。”
周培说:“那肯定很难吃啊!”又问,“你喜欢吃什么?”
石介睁开眼,想了下说:“我喜欢吃有滋有味的。”
周培也想了一下,拽起石介说:“别睡了,起来帮忙。”
石介可怜兮兮起来:“我头晕。”
周培来一句:“等会儿晕,等石总回来再学西施。”
石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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