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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祈承昀刚踏进院子便听到陆毅在求饶,想来是他又惹事,便放慢脚步听听,直到“试药”一词钻进耳中。
他挥手斥退下属,转头问:“月儿在研究什么药?”
南宫翎月白了祈承昀一眼。
府中后宅出事,本应该由她出面处理,但涉及到杨向安这个外男,他这个一家之主理应出面,但最近他早出晚归,也不跟南宫翎月说在忙什么事,根本没法及时找他回来。
而且,母亲生病,他这个当女婿的也不陪她回娘家看望,不合礼数,甚至没把她侯府放眼里。
祈承昀喝了一口茶,微微挑眉:“怪我没跟你交代事情?”
南宫翎月把那口气咽下,淡淡道:“所以,你去哪里鬼混了?”
她记得祈承昀常去酒楼喝酒,或者是去马场骑马,但最近探子说他都没有去这两处地方,他突然行踪不定,明显就不安分。
祈承昀笑着摇了摇头,又很快严肃起来,“非也,最近京城不太平,让你的人都小心点。”
他很少对她说这样的话,南宫翎月不由得好奇,“可是周国使臣来访一事?你怀疑他们不安好心?”
说完,她觉得后面这句话太过多余。
大祈以北是蛮夷人,西边是周国。蛮夷人长年游历在大祈边关一带,对大祈境内的万顷国土虎视眈眈,幸好有父兄在边关镇守,蛮夷人多次攻打也从未成功过。
而周国对大祈和蛮夷的对战一事,向来保持中立态度,但这并非自愿,每年周国都会派使臣过来索取好处,只是今年来得太早了。
祈承昀深深地看了南宫翎月一眼,把最近收集到的消息告知她,最后又提醒:“周国来些寻常使臣倒还好,但这次同行的还有大祭司,这个人,很危险。”
能得大魔头如此高的评价,南宫翎月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最近皇帝身体状况如何?”
她嫁入摄政王府已经有些时日,皇帝安插在王府的眼线还没对她出手,就已经够奇怪了,现在周国提前拜访,还带上从不离境的大祭司,难免让人联想到大祭司为周国国君炼药成名的事情上来。
“前段时间时好时坏,不过最近三天,他没有上朝,均是安常山通报龙体有恙。”祈承昀拿着茶碗的手顿了一下,“月儿只想到大祭司过来给他炼药?”
“只怕炼药不简单。”南宫翎月叹息,“传言大祭司炼药常常以生灵精血为药引,我听父亲说过,此人阴邪,曾经采集上百名女子的处子血来炼制奇香的媚骨丹。”
不知道想到什么,南宫翎月脸色突然一变,心头窜起的想法狠狠压住,还是止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试着咬唇,利用痛感让自己冷静下来,“承昀,留意京城最近的童男童女,我怕他为了给皇帝炼药,残杀无辜稚子。”
祈承昀见她表情如此害怕,立刻应允下来:“别担心,有我在。只是近日我要去郊外猎场提前布置好春猎事宜,若宫中有传召,你能拒便拒了,搞不定就派人寻我或者母亲。”
南宫翎月听到这话安心许多,没想到祈承昀居然主动告诉她那么多事情,便又把给杨向安纳苏姨娘为妾一事给他挑明了,免得他忙完事情回来才发现,觉得不被重视。
闻言,祈承昀僵着脸,刚喝进去的茶水哽在喉咙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妻子把他的妾室嫁出去,第一个居然是嫁给自己的表弟。
前有替身陆毅,后有表弟给自己戴绿帽,合着肥水不留外人田啊!
祈承昀气得脸色发白,眉峰耸起,“他愿意?母亲也同意?”
“正想明日去拜访母亲,顺便把这事一道说了。”南宫翎月拉住祈承昀的衣角,“你说过不生气、不介意的,现在是舍不得吗?”
祈承昀被这话气笑了,他甚至说:“府中还有那么多下人府兵,不如都双双配对,省得王妃当媒人的活。”
“王爷若是做主,我倒是乐意,连嫁妆都不用给她们备下了。”南宫翎月低头道,见祈承昀面色沉沉的样子,适才放软态度,“承昀,今日炖了你爱喝的鸡汤,我陪你用晚膳。”
短短几秒,祈承昀脸色恢复如常,他握起南宫翎月的手,“做了便做了,我又不会怪罪你,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
听着声音比日常冷淡,南宫翎月就知道他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她反客为主,反手拉着他往偏厅走,感受到手里暖暖的,她觉得脸有点热。
很快桌子上摆满了饭菜,中间放着一锅汤,正用炭火煨着,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南宫翎月盛好一碗汤,放到祈承昀面前,“尝尝,很好喝的。”
白色的汤水上飘着油花,汤勺拨动一下,还能看见新鲜的蘑菇和厚实的鸡肉,是小鸡炖蘑菇汤。祈承昀记得妻子来到王府后,凤栖院的厨子隔三差五炖给她喝。
不过现在冰雪还没完全消融,这蘑菇看着又不像是干蘑菇,难道她有什么保鲜法子?
他尝了一口,果真是鲜蘑菇,“很鲜美,月儿,这蘑菇是你自己种的?”
南宫翎月弯唇一笑,“侯府里有花房,入冬前我让下人往枯树杆种上蘑菇,等天气冷了再往里面添柴火,温度保持在蘑菇适合生长就成了。”
母亲经常喝汤药,喝多了就反胃,长年累月的苦涩味导致舌头不如从前灵活,当吃不进去任何东西时,她便让李嬷嬷做这道家乡菜,母亲总会吃进去一两碗。
所以,在采集不到新鲜蘑菇的季节里,她便在花房种上一片备着用。
两夫妻算是和和美美吃上一顿晚膳,到了明日,祈成昀大清早便出发去郊外的皇家猎场,他离开时南宫翎月还没醒来,他叮嘱丫鬟们照顾好她便带着一队人马出了京城。
皇家猎场平日有士兵们守着,春猎开始还会加重防守和巡逻,但无一例外,以往春猎那段时间都会发生意外,无论谁负责猎场的安保,只要出问题,少不了抄家流放或是杀头。今年皇帝特意安排他去布置,明显是挖好坑给他跳。
南宫翎月约莫半个时辰后醒来,她梳洗完后正挑些首饰戴上,见婆母不用太奢华,但也不能太朴素,她最终挑了玉簪子和粉色珠花,又把婆母送的玉佩别在腰间。
刚要出门,却听到玉屏通报:“王妃,李嬷嬷派人传信过来,说夫人身子不适,请您过去一趟。”
李嬷嬷跟着母亲多年,她如此传话便是母亲病重,当女儿的哪能放心得下,当即让玉珠安排马夫改路,火急火燎地赶到侯府。
南宫翎月走到床边,安佳怡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指尖落在手腕处,脉搏时常有力,时常无力,这是心律不齐的迹象。
大概率是母亲听了什么话,被惊吓导致的,她问:“李嬷嬷,近日母亲是否有传唤探子和影卫?”
李嬷嬷因为侯府东院大半下人被关押起来,大多数事情都是她亲力亲为,所以经常忙起来便忽略了夫人的一举一动。
李嬷嬷跪在地上请罪,把事情缘由都一一道来,南宫翎月知晓是自己疏忽,便把她扶起来,“嬷嬷,是我考虑不周。”
召见府中影卫和探子才得知母亲是被大哥生死不明的消息给吓到,南宫翎月带着迁怒的眼神看向众人,冷声道:“尔等不得再向母亲传父亲和大哥的消息,若被我发现,格杀勿论!”
父兄长年在边关,所以有任何消息,他们第一时间都会往春煦居传,前几日她明明截下大哥的消息,但为何还会传到母亲耳中?
南宫翎月:“最近还有谁送拜帖过来?”
李嬷嬷不是在熬药就是做膳食,夫人入口的东西都经过她的手,所以她每日有一段时间不在春煦居,但每晚都会唤丫鬟们汇报夫人的状况。
她回想着丫鬟们的汇报,察觉到有问题的地方:“二爷那边的下人曾送来请帖,说是大小姐后天出嫁,请夫人过去观礼。”
南宫翎月心中了然,她吩咐李嬷嬷去外面挑些聪明伶俐且本分的仆从,又把地牢里关押的下人尽数卖出去,等安排完事情,她往安佳怡额头、指尖、胸口都扎上几针。
片刻后,安佳怡醒来,瞧见女儿着急的样子,她顿时哭了出来。
南宫翎月替她擦掉眼泪,安慰道:“母亲,大哥无事,王爷早已派兵支援,传来的消息不实,也是大哥的谋划之内。”
安佳怡听了安心,这才止住哭,又跟女儿说了些心里话,都是对丈夫跟儿子的担忧,真诚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来埋怨的意味。
南宫翎月抓住母亲话里的期盼:“母亲可想过去边关跟父亲一起生活?”
大祈武将不得携带家属前往边关的任职营地,顾名思义是边关苦寒,让家属留在京城好好享福,实际上就是把武将家属当人质,避免武将拥兵造反。
出于这等安排,安佳怡长年见不到南宫瀚和南宫凌霄,虽然面上一副他们安好便知足的模样,但心里其实非常思念,恨不得只身前往边关,可女儿还在京城。
安佳怡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拉着女儿的手想问问昨日王府的事情,却意外瞥见女儿腰间的玉佩,“月儿,这玉佩哪里来的?”
“婆母送的。”南宫翎月摘下来,放到安佳怡手里,玉佩通体莹白,篆刻着不知何意的符文。
安佳怡仔细端详一下便惊觉发现玉佩来头不简单,“长公主可有告知此玉佩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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