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效应

　　“姑姑这次来的突然，没想到你们还这么欢迎我。”

　　文嘉珊笑盈盈地，拢了拢风衣领子：“不过小虞，卡温前几天不是去苏氏了，处理了吗？”

　　文嘉珊对送来咖啡的店主姑娘点头致谢，同意了对方激动的拍照请求，苏虞成为摄影师。

　　春日天气依旧晴朗，拍立得成像出几张明星打卡照，两道倩影后是店铺外摆剪刀手的围观粉丝，不仅有文嘉珊的老粉，还有苏施映的。

　　苏施映坐回位置上，笑容收了回去：“姑姑，您也知道小虞在处理卡温没时间……现在是五一假期，您来福琅寺前还不带个帽子口罩什么的，等会恐怕得签名拍照个半天了。”

　　今天的文嘉珊打扮的比见亲家还精致，风衣挺括利落，衣领立在下颌边修饰轮廓，脚踩低跟高筒靴，鳄鱼格纹飒爽奢华，不过看着会走的很累……

　　“那怎么啦…我还不容易来人多的地方，要是真有粉丝，我还能漂漂亮亮地拍照。”文嘉珊喝了口拿铁，咂吧咂吧嘴，“况且，我明天都要走了，让让我怎么了？”

　　“当然得让您了，姑姑。”苏虞手掌轻抚被牵连的苏施映。

　　等喝完咖啡，三人一同检票进了福琅寺。

　　这座寺院是若北最具盛名的祈福地，进寺院需要提前三日预约，因此粉丝在她们进场后少了很多。

　　香火楼阁和人群的低声一样，虔诚悲悯，文嘉珊神情也立马换了样，苏虞和苏施映不信什么，只在她身后默默跟着。

　　文嘉珊把刚买来的线香分了两捆过来，自己则拿着红香烛，三人一起对着香炉点燃，苏虞对着缭绕檀香先拍了个照。

　　藏在墨镜里的那双眼看见，苏虞手机上的聊天框显示——白肃。

　　苏施映：“……”

　　“你们站在这别动，先让我给你们驱驱魔。”说着，文嘉珊便认真地绕着香炉走了圈，嘴里阵阵有词地说了什么，香烟往两人身上绕。

　　苏虞手机在此时叮咚一声。

　　“好了，姑姑帮你们向神仙求过了，包你们今天顺风顺水顺财神，良配良缘跟着来。”文嘉珊迈步去旁边奉烛台，让她们把线香安稳插上。

　　苏施映眼神黯了下，同时用余光瞥见苏虞把手机微微露出一角，拨下静音键。

　　“你和白肃好上了？”苏施映直接问。

　　这一声冷不丁地钻进苏虞脑子里，一个没注意线香上快要落下的香灰掉到她虎口上。

　　“嘶——”
　　苏虞吃痛，手一抖，几根香歪歪扭扭倒在灰烬里。

　　“手还好吧。”苏施映握住她，赶忙吹了吹，用最冰凉的指尖捂住红印，“这就被吓着了，你是怕我说不行？”

　　“没有，没跟谁好……”苏虞有些变扭，把手机给她看，“我这还算是因为你才这样的。”

　　苏施映脸往后缩了下，眨眨眼，手指往上翻翻——

　　4月27日 21:21
　　白肃：【在干嘛？】

　　4月28日 8:10
　　白肃：【今天要干嘛？】

　　星期三 10:12
　　白肃：【我在和律师聊股权转让，你在公司吗？】

　　10:58
　　白肃：【在福琅寺干嘛？】

　　苏施映唇角微微颤了下，脸上的墨镜都挡不住现在的无语，她之前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合伙人是个复读机……

　　“……好吧，没想到为了Sying，还得委屈你这个苏氏珠宝董事长来帮我。”苏施映尴尬笑笑。

　　理想总是过于丰满，遥想短短几月前Sying还是冉冉升起的新星，现在却屡屡因合伙人而如履薄冰。苏施映势单没后路，只得听从苏虞建议——

　　拿回股份，重回最厌恶的苏氏集团。

　　“没关系，我说过了，你能回来也是在帮我。”苏虞把手机放回口袋，跟着文嘉珊继续往深处走，“不过，你确定不考虑和许旬再谈谈？”

　　这件事是在那场饭局后苏虞第一次提，毕竟苏施映从那天之后看上去总不太愉快，就像现在的墨镜脸一样。

　　“算了算了。”苏施映不耐地摆摆手，“谁想和他合作，粉丝那么多，要是今天宣布和Sying合作，那明天不知道是公司流水先涨，还是我黑粉先涨。”

　　“因为黑粉？”苏虞被她逗笑，“真的吗？你知道的，佛前不能说假话。”

　　苏虞凑近她，想看透墨镜下的那双眼，问：“你偷偷告诉我，是不是对许旬有感觉过？”

　　“那你呢，是不是也对向白肃汇报日常，乐在其中？”

　　苏施映单挑下眉，把问题轻飘飘反击，苏虞被噎，没注意到身前漫步的文嘉珊眉头紧锁。

　　逛完寺院花了三人四个小时，其中两个小时是用来祈福，两个小时是用来被路过的粉丝认出拍照的。

　　苏施映负责取下墨镜，脸上换笑；苏虞负责接过粉丝手机为两人拍照；文嘉珊则负责感叹今时不同往日。

　　照以前，寺院里哪会有这么多年轻人，一个两个地只认出小辈，哪还记得小时候电视老转播的港台剧叫什么……

　　苏虞在旁安抚姑姑，直说时间会磨平记忆这很正常，说完回过头，在心底又念叨了句——

　　不过，许旬是例外。

　　苏虞不知是帮第几位粉丝拍照了，说起喜欢苏施映的原因，竟都是因为许旬的某次广告女主角是她，苏虞彻底无话可说。

　　待到第二天，苏虞空出时间，让韩菡开车和她到文嘉珊的酒店门口等着送她去机场。

　　今天苏施映忙着拍戏，只有她来。

　　十分钟，二十分钟……

　　等到苏虞开始替她着急时，文嘉珊出现了，没推行李箱，反倒带上墨镜坐上后座道：

　　“走吧，送我去见见白肃。”

　　“我不回港岛，谁说要回去了？”文嘉珊绷直身半躺在后座，眼神瞟向韩菡道，“小姑娘，赶紧踩油门开车啦！”

　　“啊？”
　　韩菡透过后视镜看老板，明显的为难。

　　“怎么了小虞，不想让我见白肃？”文嘉珊放松下来，把墨镜拨下来，“我做姑姑的，帮我多开拓几个客户还不行啦。”

　　苏虞拒绝的话在嘴边停住，文嘉珊要把她的灵魂盯出来，似乎她越说不出话越是心底有事。

　　“当然不是了。”苏虞蹙眉摇摇头，“只是他还不够格当您客户而已，您不知道，他在苏氏集团的股份马上就转回来了，他就是看着有钱而已……”

　　“那我更得见见他了。”文嘉珊打断她，“要是他破了产还能从用基金养老。”

　　白肃已经四个小时没和苏虞发信息了，时间快到中午，现在问她在干嘛的话，说不定能收获张她吃饭的照片。

　　会议上，白肃突然往椅子后躺了下，拿起手机敲字，惊得正在发表的项目组长咬了下舌头。

　　【吃饭】

　　还没打完，苏虞在对话框那头发来信息：
　　【吃饭了吗？没有的话一起吃午饭，我姑姑也在。】

　　组长轻咳了下，注意到白肃看手机的眼睛已经开始涣散了。他心里想：这该不会是老板体贴员工，专门去看手机不盯他，好能正常发挥吧！

　　这样想着，头次当组长的男员工抿了下唇，要继续说时——

　　白肃起身，对身旁的经理耳语两句，推门无声离开了。

　　组长张着嘴，愣是把场子晾了十秒……

　　谁能想到，白肃在短短二十分钟内不仅接到了两人，赶往他带她去过的别墅餐厅，还专门换了身正装，喷了让人感觉沉稳的木质香。

　　苏虞有些无语，他把这顿午餐当什么了……

　　待到走进别墅包间，三人对立而坐，保持高傲的文嘉珊暗下咬牙，白肃目前的行为举止还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真是有些头疼。

　　白衣服务员推门走进来，给客人递上菜单，“白先生苏小姐，你们上次在这存的酒，需要我们为你拿出来吗？”

　　“拿吧。”苏虞没想什么，手指扶了扶太阳穴，想要用酒精缓解下头疼，“拿那瓶……”

　　苏虞拖长音，想不出那两瓶酒挑哪个好。

　　“拿那瓶霞多丽就好。”白肃帮她决定，温柔轻声，“度数低一些，还是你喜欢的白葡萄酒，其他的更适合晚上。”

　　“哦…好。”
　　苏虞被说服了，同时有些奇怪，其他的这三个字，原来可以只代指一瓶吗？

　　文嘉珊在旁轻咳两下，开始从最简单的地方挑刺，“这只有西餐吗？”

　　“这里还有中餐，如果需要还有法餐，日料，您喜欢这里还接受外带。”白肃微笑，把手边另本菜单递给文嘉珊，“这里不是唯一选择，但这儿是您侄女最喜欢的。”

　　苏虞张着嘴，愣愣地看着白肃。
　　他刚刚是不是故意把声音压沉了？

　　苏虞再抬头看眼服务员。
　　确定服务员小哥不会为这段说辞多送盘水果。

　　“我只问一句，你倒是回挺多。”
　　文嘉珊简单在菜单上点了几道菜，合上递了回去。

　　白肃接过，专注着为自己和苏虞点好餐，保持那低声问她还需要什么……

　　苏虞确定了，他在装深沉。

　　餐食很快上桌，苏虞没吃几口便开始喝酒，可能是冰凉的白葡萄酒也不适合白天，或是在针锋相对的两人中间坐着，这杯酒就是不太好喝。

　　不过苏虞还是把它一饮而尽，神经刺裂了下。

　　“慢点喝，小心喝醉。”白肃为她又倒了杯浅的，“真喝醉也没关系，我能送你回去。”

　　“白总。”
　　文嘉珊比苏虞先听不下去。

　　“尽早放弃吧，小虞已经是许旬未婚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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