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下凡渡我啦

作者:逢山问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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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祁添啊


      夜深人静,祁添躺在床上,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屋内摆设被染成了冰蓝色,好似这一切都同月亮一样,只是个梦,今晚是他醒来的早晨。在一起后两个人没分开过,他不习惯没有步晔的夜晚,步晔说得没错,晚上真的好冷。他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说。
      未知的见面什么时候能到来。
      第二天他找到成洲,希望有什么方法能和步晔说说话,成洲识趣地离开了。
      水牢的床上,步晔正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突然听见祁添相隔十万八千里传来的声音。
      “步晔?步晔?能听得见吗?我不是故意躲着你的,是因为当时脑子很乱,如果见到你,会更乱,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都会涌上来,感觉真的不好受。但,成洲说那些都是我和你的记忆。我怎么,这么傻。”
      “但我还是爱你,虽然最近的梦境并不好受,但我给我时间理清楚了。我对你的好是心甘情愿的,我知道你从小失去母亲,父亲忙碌事务很少陪你,所以我会陪在你身边,这样你就不会无趣了。未来的你,处理公务会很忙,可是我很我很清闲,我会无时无刻陪着你。这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
      “我知道你的性格是因环境所致,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为什么要怪自己?”
      “你要记住,我很爱你,我理解你。是我愿意的,不要有压力和愧疚,那会让我难过。步晔。”
      水牢环境恶劣,寒风裹着水汽呼啸,他怕传讯过去祁添听见这头的声音会担心,所以抬手写下“我也爱你”传了回去。
      他悲恸地想:祁添被捡来时是无父无母,生长环境与他相同,为何他变成这般,而祁添却总会善解人意?该怪自己的,该怪他。

      在水牢里的三天,步晔仔细想了想,虽然在猫界站在他这边的人并不多,但是权利大多在他的手上,况且先祖定下的规矩别说他,就连他父亲也无法更改——那就是神职的地位。
      连花清瘟为什么这么害怕他的父亲?
      不对,不是害怕,是忠诚。
      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忠诚。
      成洲之前也说,他要做的任务一开始并不艰难,是因为他的神职和自己的神职共通才变得艰难的。
      那就是说,只有连花清瘟忠诚于父亲。
      狗界的神职与猫界的神职管束人员并不一样,步晔怀疑猫界的神职全都忠诚于一人,那就是他的父亲。
      这个想法让他脊骨发凉。
      他试图召来连花清瘟,小家伙被裳道关起来了,他接连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鬼使神差地,他念了一句从没使用过甚至遗忘的咒决,登然感到胸腔载体灵流猛增,一只肥硕的老虎从半空中掉落下来,摔在毛毯上。
      “连花清瘟?”步晔把虎崽子拎起来,他现在的重量步晔一只手已经负荷不过来了,索性把他扔回床上。那团黄色不明生物Q弹地滚啊滚,滚到床边又弹回来步晔腿边,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君上……”
      “才多久没见,你出栏了?”
      “!?什么?”连花清瘟瞪大被挤没的双眼,愤怒道:“君上你一点也没有零时主人的气度,不像先尊每日坚果、鲜肉、水果、饭后甜点样样不落,我跟你的时候是我的颜值巅峰,现在是我的幸福攀登!”
      步晔探寻地眯起眼睛:“父亲?父亲缘何对你这么好?”
      “因为——”蹦跶两个字,连花清瘟住嘴。
      步晔不急,换个问题问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半撑腰半贿赂:“我是猫君,只要我不发话,我的父亲不会杀你,你不用害怕。”
      “不是害怕,”连花清瘟摆手,解说道:“我对先尊有着与生俱来的忠心。”
      沉吟片刻,步晔道出了猜测:“你是霄良伯伯造出来的吧。是猫界的,第一个神职。”
      适才说那道咒决,只是试验,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头部剥掉,虾肉就好取了,一切都有形可检。
      连花清瘟讶异:“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了,想必我父亲这般抵制我与祁添,真的与当年霄良伯伯有关?”
      “仙尊,仙尊他已经仙逝了。”
      “!!!什么?!!”步晔彻底怔住,声音回荡在旷远的水牢。
      连花清瘟低下头,掉了眼泪:“仙尊在造完我父亲之后,就仙逝了,是以,连花清瘟是猫界唯一一个经他手的神职。也是唯一一个,全心全力忠义于先尊的人。后面几批神职,都是其他仙君造的了。”
      过了很久很久,步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何此事,猫界无人知晓?”
      “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仙尊以闭关修炼为由,是以就算常年不出,也无人怀疑。”
      “为什么不宣告于众?”
      连花清瘟在兜里翻来覆去:“仙尊陨落前给了我这个,他说不可以给先尊看,但是你应该可以,我不懂仙尊说的意思,你看完要告诉我。”
      步晔接过泛黄卷边的纸,还粘着一颗小珍珠。
      纸上写着: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
      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
      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他一边读,一边把意思翻译给连花清瘟听,到最后,他已泣不成声。
      “霄良伯伯……是因为什么而死?”
      连花清瘟听完步晔的解释,哭得稀里哗啦,抽噎着答:“……是血亲咒。”
      “!!!”
      血亲咒,是古老的一种邪术,也是世上唯一一个能与亲人断绝血缘关系的法咒,迄今为止无人能练成。原来练成这么个邪术的人,已经陨了……
      所以王宁体内会残留邪气,而因为邪气,步晔从未想过她是天界的人。
      那她究竟是谁!?
      “究竟是为什么……”
      那些在凡间连花清瘟嘴里叨叨的仙尊就是霄良伯伯,那天雨打风吹,见到的……是否是霄良伯伯?
      怎会如此……他怎会时至今日才知道真相,怎会迟钝到如此地步。
      ……
      房间内没开灯,手机屏幕的光亮照全了祁添的脸,这几天他消瘦了不少,向一眠请了假,他也明白得振作起来。
      屏幕上,是步晔的照片,玩雪的、熟睡的,还有两人的合照,都没来得及打印放在家里。
      ……
      又过了四天,到了他从水牢里出来的日子。
      他仓惶地去找裳道,那人站在一刻终年不败的樱花树下,茕茕孑立,那只背影那么熟悉,仿佛与万年前的那抹背影交叠。
      “父亲。”
      裳道没有回头,声音没有往日平静:“嗯。”
      步晔喉咙跳突,他咽下一口虚无的空气,颤巍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霄良伯伯?”
      “讨厌?哈……我倒想知道,你为什么喜欢祁添?”
      两个人答非所问,一个看树,一个看人。
      良久,久得裳道眼眶有些湿润了才听见步晔的声音:“父亲,你和霄良伯伯,似乎都在否定彼此的感情,我一开始怀疑我不是您亲生的……就在前几天,我断定了我的想法。”
      “父亲,霄良伯伯不知道这件事,但我想,倘若他知道了,应该会很开心。”

      “小布偶,你知不知道你的父亲真的是一个很美的人?”霄良眉目隽秀如画,一双桃花眼一掀一合犹如风雨中的花瓣。
      步晔从霄良手中拿起一颗珍珠,放到阳光下,问道:“美……可以用来形容男子吗?”
      “当然可以。”
      “那伯伯你也很美。”似乎在替父亲回应赞美。
      “不不……”霄良又递给他一颗珍珠,“把这么珍贵的赞美留给你未来的妻子。”
      步晔不懂:“父亲又不是你的妻子。”
      霄良戳他的额头,收回一颗珍珠,似是不高兴:“你的脑袋瓜子想什么呢,收回那句话。”
      “哪句话?”
      “‘父亲又不是你的妻子’这句话,收回去,再也不许说。”
      “哦……”
      霄良奖励般地把珍珠都给他,走之前摸了摸步晔的头,说道:“你也可以夸赞你的父亲很美,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是事实上我觉得他更可爱,但你不许说他可爱。乖哦,下次伯伯给你带好吃的。”
      步晔想都没想,答应了那次的“贿赂”:“好!”
      回去他就夸了裳道成千上万遍的美。被裳道揪住后脖子拎起来,训斥道:“跟谁学的?”
      贿赂里不存在保密,步晔高兴地大叫:“伯伯!”
      裳道即刻放了他,眼睛半阖着似是痛苦似是不舍。
      与万年前的霄良一样,步晔在离开前回头说:“父亲,你真的是个很美的人。”
      在替谁说呢。
      裳道眼眶血红一片,抬头望向萧索纷飞的不落樱花,眼尾粘上一片花瓣,他学着当年那人捻下来,笑了一声。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雨暮。
      祁添已经睡着了,但习惯性地给他留大半位置。其实平时祁添抱着他睡两个人只占床的一半。
      步晔爬进被窝里。
      祁添动了一下,顺势搂住他:“回来了?”
      在水牢的木板床上呆了七天,四肢百骸都冻僵了,被窝里暖和舒适,还有被热气暖热的沐浴露香味,体温回暖,步晔亲了他一下,小声抚慰:“睡吧”
      祁添从后面搂着步晔,额发全蹭人后颈。步晔先醒了,盯着窗外微敞的窗帘发呆,夏天的蝉鸣逐渐替代春天里的鸟语,步晔翻过身,自欺欺人地捂住祁添的耳朵。
      焦忙几天,相安无事太好了。
      祁添毫无征兆地把他往怀里拢紧,问:“我对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么?”
      “嗯?”
      祁添一夜没睡,早早醒透了。此时眷恋地吻他的发,约法一章:“我爱你,爱死你了,一辈子都愿意做那个只为你付出的人。但你不能把我放在第二位,我得是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
      “这就够了。”他的唇游移到步晔红润的耳廓,含着耳垂呢喃,步晔听到的却震耳欲聋。
      鼻尖充斥着太阳的味道,他贪恋地陷进那片柔软强大的胸膛,拥抱他:“猫界我会守,父亲和伯伯披荆斩棘也会相见的,成洲和一眠也会修成正果……祁添,你已经是最重要的了。”
      祁添轻笑着啄他的侧脸颊,嗓音沙哑温柔:“我信了,但你要怎么执行呢?”
      步晔不回答了,他没想好,根本没有两全的方法,他有守护猫界的责任也要履行对爱人说出口的承诺。
      一个当了几天的猫君说:“我现在是猫君……应该不会比之前忙。”
      祁添挑眉看他:“嗯?”
      步晔多希望祁添能心照不宣地给他多点时间,于是献祭般的决心凑过去吻他,把他刁难人的话堵回肚子里。
      祁添抚摸他的腰际,大掌滑到胸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问:“是不是早就预谋好的,所以这七天还养胖了一点?”
      步晔被摸得软下来,蹭他的鬓角,短声短气地:“什么?”
      “没什么……”祁添兜住他的后脑尽情亲吻,稍一倾身将人扑倒床上,前戏短而急促,比步晔吐出的气还要喘。
      直到步晔昏睡,祁添把人捞起来清洗干净,心里那点阴霾烟消云散,他俯下身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像万年前他们初见时那般对睡梦中的人笑了笑。
      “步晔,我愿意为了你去死,怎么会怪你孤被难寝的千年呢。”他像是对爱人说,也像自言自语。
      或者说给裳道听吧。
      真正的同病相怜根本做不到感同身受,双方只会不断放大自己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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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我是祁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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