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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7
回到委托社也不过六点，但别墅里两人都已经起来。
那是由于一封信叩开了委托社的大门。
信里依旧不变的是署名“M”与“死亡通知单”几个大字，而内容却有些许变动。
“二月十七日，早上六点，南湖公园。沉鳞附体，溺于池塘，诅咒其拥有应有之罚”。
“那不就是今天？”苏乐葵翻两下道。
“是。”魏谨生一挥手，“带上东西，直接去吧。”
于是刚到家，沙发还没坐热的几人就又吭哧吭哧坐上车，前往南湖公园。
南湖公园正与名字相同，就在南边，倚着湖便建了公园，平日里总有老人家去锻炼，小孩子去玩耍，今日却特殊，几乎不见人影。
走近一问才知，是真的死人了，避而远之还来不及，谁又想去寻找真相。
一路打听就到了南湖边，往湖边一瞧，就见有一副漂浮在水面上的浅白脸庞，在仔细些就可发现藏在水面下若隐若现的“鱼尾”。
不用苏乐葵提，孟芜就已经提着相机开始不停拍照。从大到小，由远及近，各个角度都来了两三张。
云曙眼睛一撇便发现了角落的摄像头，干脆直接寻到了监控室去。
等孟芜拍完照，莫辰和魏谨生帮忙把尸体捞上水面后，便就离开盘问周围人。
“死者脸部被腐蚀，无法判断身份。”苏乐葵蹲在尸体边，遗憾道，“性别女，体长168，体重五十千克，年龄暂时有点难。”
苏乐葵这才看向了她的下半身，她的双腿完全被缝上了鱼皮，用的银白色丝线，闪出些许光芒，做出鱼尾的模样。
上半身又以贝壳为抹胸，倒是符合书籍里美人鱼的样子。
“找到了。”苏乐葵剪开鱼尾与抹胸，说道。
“找到什么？”孟芜端着相机凑过来问。
苏乐葵一指，道，“鱼皮上缝着X，这个签名行为可以判断两起案件是同一人所做。”
“并案调查，可以算是进展吗？”苏乐葵回头问。
孟芜立即把消息同步给魏谨生，回答，“应该算吧。”
说罢又检查一圈，苏乐葵就开始给殡仪馆打电话。
等着车的期间，苏乐葵特地取了湖水的样本，还有水草样本，把附近能搞到的全部放进物证袋。
“小苏法医，又是你们啊？”殡仪馆工作人员边走边打了个招呼。
苏乐葵点头道，“最近案子多，真是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还是你们比较累。”殡仪馆的人说，“快上车，捎你们一起。”
苏乐葵两人就跟着车去了殡仪馆。
而监控室里，人都还没上班，云曙一个人查着监控，眼睛都要看花。
她眨了眨眼，发觉监控被替换了个遍，且替换的手法与审判庭的如出一辙。
或许因为监控每闪两下，就会冒出小丑的大脸，还有他标志性的诡笑。云曙无语的皱了皱眉。
虽然百般不愿，但还是全部放进了U盘，等着带回去瞧。
一查手机，她就见到了苏乐葵发来的消息，“小云姐，标准发你了，查一下有没有失踪的。”
云曙扶额，感觉自己天天和失踪卷宗见面。
但还是打开电脑开始搜索。
最后看着整整三百页的结果，她又沉默了。
发去五人群里，整个群都沉默了。
“就没有更快一点确定尸源的方法吗？”莫辰转头问魏谨生。
“这就看小苏法医了。”魏谨生答道。
莫辰想了会儿又说，“我昨天把2568个结果看完了，还是有发现的。”她说着便有些骄傲。
“说来听听。”
“我发现小丑的地点大多是在我们委托社附近，不过也不全是，还有第一实验中学，艺术学院，南盈小区，还有几个我们也都去过。”
“你的意思是，他在跟踪我们，就像黑市里那样？”魏谨生反问。
莫辰认真点点头，她又问，“他会不会和我们之前办的那些案子有关？”
“有可能，但无法确定。”
“我只是猜的。”莫辰回道，“也可能关系不大，我想多了而已。”
魏谨生拍拍她的肩膀，说，“你说的很有道理，而且想多总比想不到好一些。”
莫辰又点头，跟在魏谨生后继续去下一个地方询问。
而事实证明，这些确实有极大关联。
这是苏乐葵的大发现，解剖完后她已然平静了许多。
“你看这是什么？”苏乐葵指了指台子上的东西，问孟芜。
“不就是手表吗？”
“这一块和刘時送姜晚的一模一样。”苏乐葵道。
孟芜推说，“可能只是款式一样。”
苏乐葵却摇头，“不可能，那是定制的，没有完全一样的。”
“所以这个人是……”孟芜道。
“姜晚。”苏乐葵接上。
“怎么可能？”孟芜震惊道，“我亲眼看见她被审判庭带走的。”
“审判庭可以失踪一个，就也能失踪第二个。谁知道呢？”苏乐葵道。
“我那天和姜晚待了很久，也聊了很多。这个身形我也就只能这么想了。”苏乐葵继续，“不过还要做个检测。”
说罢她又理了理笔记，对孟芜道，“我来说，你去给小魏姐发消息，顺便让她们去姜晚家看看。”
孟芜一边编辑短信，一边听苏乐葵说道，“死者推测为姜晚，性别女，年龄16，体长168，体重五十千克。”
“尸体瞳孔放大，眼黏膜出血，耳膜破裂，符合溺亡特征，但是肺部积液干净澄澈，有点像自来水，绝对不是现场的湖水，怀疑为第二现场，通过尸斑，尸温，尸僵等判断死亡时间大约在前天晚上十点到次日四点。重要的是第一现场在哪里。”苏乐葵道。
孟芜给魏谨生发完消息，苏乐葵又开始给云曙发，“这个鱼尾是用大量鱼皮缝制的，需要很多鱼，查一下购买记录。顺便这个贝壳也一起查了。”
说的差不多，该汇报的内容也都说完了。两人记的笔记也都写下，“你自己搞尸检报告。”孟芜道。
说完却没听见回应，她回头就看见苏乐葵脸色惨白，身形飘忽，像是一下子就要倒下去。
“你怎么了？”孟芜起身让她坐下，又开口问。
苏乐葵笑笑，摇了摇脑袋，“不知道，以前不这样。”
孟芜一看钟，才发觉已经过了中午，而苏乐葵和她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先跑去了现场。
她拉着苏乐葵就往外面的摊子跑，“你就是没吃饭，低血糖了。这个久了可是要得胃病的，赶紧去吃饭。”
“你很了解哦。”苏乐葵道。
“我吃饭可都是好好吃的。”孟芜答，“小魏姐以前总是这么搞，所以现在你要扼杀在摇篮里。”
“知道啦。”苏乐葵只觉脑袋晕乎，眼前一片黑，索性闭上眼，任孟芜拉着，“不要像我妈那样，一直叨叨叨好不好。”
孟芜便不再说话，把她按到座位上，往她嘴里塞了颗糖就开始点单。
点了菜，再看了眼表，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两点。
魏谨生的消息发来，“我们到了。”
“到哪里？”孟芜开始犯了迷糊。
“姜晚家。”
姜晚家早几月就来过，模样还没变过，一样的恢宏，一样令人震撼。
树木郁郁葱葱，树梢还挂着一个秋千，这是上次来没见着的。
上次离开时还荒芜的花园，也种上了花草，花园中还摆着画架，画架前坐着一个乱涂乱画的小男孩。
“这不是姜晚家吗？”莫辰透过栅栏看见了男孩，问道。
魏谨生也只是摇头，“不知道，先去看看。”说着便按下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低调却高级的妇人，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着，脸上还挂着笑。
“请问你们是？”她问道。
“我是227-323委托社的社长，叫我小魏就好。”魏谨生微微低头，说道，“请问这是姜晚家吗？”
妇人显然一怔，后又点头，“是的。我是姜晚的母亲。”
“我们疑似发现姜晚被谋杀，需要进行调查。”魏谨生礼貌道。
妇人还没反应过来，道，“里面坐吧。”
进了熟悉的大厅，她又说，“晚晚她不是已经……”
“我们也这么以为，但发现了她的尸体。”魏谨生道。
“她活该！”一个男子从楼上走下，“我们姜家不要一个杀人犯女儿！”
“先生冷静一点。”魏谨生平淡道，“我们并不确定她是不是姜晚。”
男子大声道，“那你们来干什么？”
“确认一下。”魏谨生说。
“确认什么？”男子继续，“告诉全世界我家有这么一个败类吗？”
“不是的……”莫辰抓紧解释。
声音又被妇人压下去，“够了，你少说两句！”她说道。
“要不是我们不关注她，不见她，会变成现在这样吗？”妇人歇斯底里的呐喊。
男子也回道，“难道是我的错？我已经努力弥补小阳了。”小阳指的便是屋外画画的男孩。
“不是你的错吗？”妇人含泪，“要不是你非要个男孩，我怎么会离开晚晚！要不是因为照顾小阳，又怎么会这么多年见不到她！”
抱着画开门的小阳僵在了原地，泪水开始打转，“妈妈你不要我了吗？晚晚又是谁？”
小孩稚嫩的控诉令一片寂静炸开。
妇人赶紧抱住小阳，碎碎念道，“没有，妈妈没有不要你……”
男子自觉无趣，便走上楼。妇人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上次来的时候没见过你们。”魏谨生微微一笑。
“上次？”
“姜晚的案子是我们查的。”魏谨生答。
妇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也是最近才回，回来才知道□□了错事，被带走了。”
“这是我们的错，没有教好她。所以决定仔细弥补给小阳，不步他姐姐的后尘。”妇人说。
“我们和晚晚不常见面，你们的问题也回不上来。”她说，“抱歉。”
“你们没收到过姜晚失踪的信息吗？”魏谨生问。
“没有。”
问了一圈，还是没什么线索。魏谨生两人取了属于姜晚的DNA样本，便就告别。
出姜晚家时，大约是五点左右，夕阳已经挂上了天，晕开变成一片的橙黄。
莫辰轻声问，“他们对姜晚做错了事，为什么补偿给小阳？”
“没法补偿给姜晚了啊。”魏谨生仰头看天，说道。
“这不公平。”
“哪有那么多公平的。”
两人随口聊着，一边坐上车给苏乐葵她们送样本。
同时，委托社里云曙还在查苏乐葵发来的鱼皮和扇贝的照片。
顺便和殡仪馆写报告的两个人连着麦。
“这到底是什么贝壳啊，这么大，能当抹胸穿？”唯一清闲着的孟芜问道。
“这是汤森维尔海扇，一种扇贝，直径可达十八厘米，是不是差不多大？”云曙把网页发给孟芜，说道。
“你查到在哪里买的了吗？”苏乐葵一边在电脑上打字写报告，一边问云曙。
“查到了”
“哪里？”孟芜问。
云曙看着电脑屏幕，顿了顿，好像是不知道怎么念出来，最后还是道，“哈哈哈海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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