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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外面太冷了。
虽然车就停在外面,但总要走出住院部的。
我把拉锁帮他拉好,看了看他的白嫩的脖颈,上面青筋都特别明显,便又开了衣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白格的围巾,给他围了上去。
这围巾已经旧了,我高中带了两年,是我们出去玩儿的时候买的。
那时候是他觉得我冷,不顾我的反对,给我围上。
现在换过来了。
岳凌还是想起来。
可他的下身太单薄了,就是一条家居裤。
我半跪在他的面前,“别起来了。我开车来的,放车里不麻烦的。”
“呦。什么时候买的车?车技可以吗?”岳凌对我这么说,好像还挺意外。
也是,我学完车以后,除了练车那几次,也没怎么载过他。
“你的车。”我从兜里拿了钥匙出来,在食指上转了转。
“现在也是你的了。”岳凌点头。
我笑笑,把毛毯又给他塞了塞,确保他不会吹着,就推着他出去了。
我也是第一次推轮椅,属实没什么经验。
他本想自己来的,看的出,他已经很习惯了。
但我不想让他伸手出来,外面太冷了。
我把手重新给他塞回兜里,“我来。我保证不会碰着你。”
我比了个发誓的手势,看着他笑。
终于安全停到了车前,我深深呼了一口气。
我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看着他再一次要站起来。
我便凑过去,把手一只搭在他肩上,一只放在他的膝盖下,把他抱了起来,放到了椅子上。
不等他说话,就把门关上了。
冬天的小风还是有些吹脸的,我边尝试收轮椅,边后悔着,刚刚真应该管护士要个口罩。
我没收过轮椅,又怕车里太冷,又急又燥的,好在这些东西的原理都差不多,我收过摄影支架。
放好轮椅,我便跑到主驾上。
车里的暖气已经开了。
也是,岳凌是会开车的,冷了他自己会开热风的。
但我想这些都是我来做。
我想让他继续做那个乐观开朗的大少爷。
“我脸上有花啊?”岳凌捏了捏我的脸,叮嘱我,“开车别走神。”
“知道。”
我一路小心翼翼的,尽量平稳地开回家,停到了车位上。
“你别动,我抱你。”我帮他把安全带解开,要求着。
“我还没到那岁数呢吧?”岳凌笑笑,可能感觉我太小题大做了。
“我想抱!你别动!我少抱了这么多年,我得都补上。”我哼了哼。
岳凌还是笑,“行行行,赶紧的吧,小傻子似的。”
嘿~我笑着,并不在意他这么说我。
我就是他的小傻子,我得上他们家户口本呢!
我边琢磨着怎么上户口本,边把轮椅架好,把他抱到上面,又把毯子给他塞好。
这一进屋,我两都愣了。
“我去!我这房子是被打劫了吗?”岳凌的震惊是看得出来的。
我有点儿尴尬,“哥,我收,我收!”
“你弄的啊?”岳凌不解的看着我。
“昂~我找东西来着。”我把空调开了,又帮他把外套脱了。
“你找什么啊?你东西不都在卧室呢吗?”岳凌不懂,怎么能乱成这样,感觉跟垃圾站似的。
透过大开的房门,看着每间屋子都是不同的乱,桌上,地上都是乱糟糟的。
“找到一个6T的硬盘。”
也许是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没有外人的打扰。
我突然有点儿难过。
从抱他上车的时候,就开始了。
他太瘦了,这远比我之前抱他的时候瘦多了。
原来还得胳膊用力,现在感觉一只手都能抱起来了。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又开始不受控的掉。
艹!这真丢人。
可在岳凌面前,我无所谓。
“你这留学学的表演系吧?怎么眼泪说来就来。”岳凌用手肚给我擦着眼泪,浅笑着。
“我学什么你比我清楚.......”我的话颤颤巍巍的,带着哭腔。
岳凌脱口而出的话,显然没经过大脑,“我掏的钱我可不得知道吗。”
“你说什么?”我问,我以为那钱是我妈给的。
“你高中,我花多少钱啊。”岳凌看了看卧室,“有点儿累了,想睡觉。”
看得出,他不想说,但我已经知道了答案,我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你等下,我把床单换了,你先睡。我保证,你睡醒之后屋里全部恢复原样。”
“最好是!”岳凌终于在我走神的时候站了起来。
他的背还是挺直的,只是走路的步伐已经慢了很多。
“还监工啊?”如果按照过去,我一定会不耐烦的说一句,你就不能坐好等我吗,可我现在说不出来。
岳凌点头,“我得看看,你是不是把我金条卖了。”
我笑,“那没有,金条还在保险箱里躺着呢。”
岳凌也笑,那个保险柜里的东西,只对我有价值。
“屋里冷不冷?”我问。
“不冷。”
“晚上还想吃点儿什么?”
“吃面吧,就你头一天来我这儿给我做的那种。还记得吗?”岳凌问。
“行。”我利索的把床上四件套换好,又在他的不解下把他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这一会儿是不是我连饭都得让你喂啊?”岳凌的眼神有些迷糊了,看出来,他是累了。
“也不是不行。”我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睡吧,手机我放床头了。有事就喊我。”
岳凌点点头,就闭了眼。
我把换下来的东西拿走,把门虚掩着。
离开医院我就开始慌,我想这个事儿,我是不是干错了。
看着客厅书房和我原来卧室的狼藉,我摇摇头,也不知道昨天抽什么风。
我先订了点儿常用的东西,就开始收拾。
屋里真的太乱了,连擦带捡的足足干了两个多小时,才勉强有个样子。
每干个十来分钟,我这双脚好像有自己的思想一样,不自觉的走到卧室。
看着薄被上轻轻的浮动,才有点儿放心。
我打定主意,等他醒了一定要问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病,这样如履薄冰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我轻轻开了大门,门口已经放了刚刚订的东西。
想了想,决定先放弃打扫,开始做饭。
我把面条多煮了一会儿,比之前吃的要烂,我觉得这样比较好消化。
虽然他没在提酸辣汤的事儿,但我还是做了,我把调料放了一点儿,搅和了一下,盛了一碗。
然后又把剩余的调料都放进去,闷了一下,才关火。
我洗了洗手,就准备去叫岳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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