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如在

作者:鹤同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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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知


      第四十七章既知
      给乐真输了一番神力之后,澜渊问道:“你说她是你夫人,那她为何而来你知道吗?”
      祝雩握着乐真的手,反问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反问我?”
      澜渊双手一摊,道:“我真不知道。”
      祝雩道:“她对你行人祭之法,总会告诉你她希望你做什么吧?”
      澜渊看了她一眼,道:“这还不都怪你。”
      “是你说仿若听见有人在叫你的那个时候吗?”祝雩回忆道:“难道你想说,你是因为在和我说话,所以没能听见?”
      “嗯。”澜渊点点头。
      “我的错。”祝雩直接应下了。
      可澜渊觉得她这说话的口吻带着十成十的不信任,于是道:“其实我真诚地建议你,稍微去打听一下,方圆千里,求谁最灵验。”
      诚然如是,弱水之神,再灵验不过。这也是为什么乐真选择来这里求神。而且,澜渊之前确实也是有求必应,从未推辞过任何的请托。
      “可是这么久,似乎也只有她过来。”祝雩确实是不信任的,只是见澜渊眼神不善,便又补充道:“并非是和你抬杠,只是我担心,她是被什么人骗来的。”
      澜渊很是赞同,道:“确实,弱水虽然与东壑国接壤,但是却距离大多神庙所在的皇城太远,且沿途一路有山水阻隔,所以很多人并不会大老远过来一趟。而且东壑国的那些祭司,其实好多也就是……算了,不当着别人的面说坏话。总之,西峰国的祭司来的会多一些。”
      “西峰国来的还多一些?”祝雩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地图,“可是西峰国国都离得更远吧?”
      澜渊道:“心诚,自然不辞山海风雨,也自然所愿皆成。”
      祝雩听她这么说,突然笑了一下。
      澜渊奇怪道:“你笑什么?”
      祝雩道:“没什么。”

      她只是很高兴,乐真从未想错。
      心诚,则万灵。

      “好的吧。”澜渊不再追问。
      祝雩问:“她何时能醒来?”
      “大概,我想想,啊……”澜渊掰着手指认真地算了起来,“大概个把时辰吧。怎么,你着急想和人家叙旧?”
      “不是。”祝雩的手指在乐真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片刻,“只是她既然因诚而翻山越海,自然是有十分要紧的事情。”
      “哦,你在替她着急。”澜渊笑笑。
      祝雩问:“你没有办法探知吗?”
      澜渊道:“办法是有,只是挺麻烦的。”
      祝雩问:“你说方圆百里求你最灵验?”
      澜渊掌心聚起水流漩涡,反问道:“不像吗?”
      “她或许是为了水灾来找你。”祝雩没理她的炫技,四处看了看,问道:“你这里有什么法器,可以听到信徒们的祈愿吗?”
      “有。但是太吵了,不能在这里打开。”

      澜渊带着祝雩来到了大殿,随后拿出一面铜镜来,镜面波澜起伏。她伸手抚摸了一下镜面,镜内顿时间传出千万人的喊叫声。
      祝雩久未听到如此多人同时开口说话的声音,下意识地伸出手捂住了耳朵。
      “是不是很吵。”澜渊倒是显得淡定许多,慢慢听了起来。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她将水纹镜收起,“知道了。和她有关的,应该是东壑国的京城发了水灾。”
      祝雩奇怪道:“可是京中降水很少。”
      澜渊右手托着下巴想了想,道:“好像怪你。”
      “怪我什么?”祝雩觉得更奇怪了。
      “可能是觉得你的消失,让祖宗愤怒吧。”澜渊轻笑了一声,“没事,其实不怪你,怪皇帝,是他祖宗不高兴。”
      祝雩并没有跟着笑,既然是怪到了自己头上,难道是有人为难乐真,所以她才会来这一趟?
      “好了好了,你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澜渊笑完后,立刻就正经起来,“我先去把事办了,然后昭告整个东壑国,是皇帝做错了事,让百姓们怪皇帝,再说是你夫人请我来的,让他们都感谢她,行吧?”
      “不行。”若真是这样,祝府可是功高震主。
      澜渊其实只是开玩笑,她可没心思教人做人。但是见祝雩反应如此大,一边收拾法器一边问道:“你不会还想继续做人吧?”
      祝雩道:“我要陪她一起。”
      “她不一定是人,这可是你说的。”
      “但是她现在是人身。”
      澜渊叹口气:“那好吧,那我什么也不说?”
      祝雩道:“你会托梦吧?”
      澜渊道:“你想让我给谁托梦?”
      祝雩道:“符言遂。”
      “哦?”澜渊动作一顿,“这又是谁?”
      “一位史官。他若知端倪,必会按图索骥,将一切如实传给后世。”
      “行,我试试。”

      澜渊离开后,祝雩重新回到了偏殿,在乐真身边坐下。
      她离开太久,又因为操控皇帝以雷霆手段处理南境争抢军功一案,被天规重创,昏睡了近两个月。京中什么状况,她确实是一丝一毫都不知道。
      她静静地看着乐真戴着面纱,平静地睡着。不由得想起自己曾问过她,“为何总是带着面纱。”
      她道:“因为祭司是神的仆从。”
      祝雩不解其中关联:“神的仆从便不能露脸吗?”
      乐真道:“不该露脸。”
      祝雩笑问道:“是怕神动心吗?”
      乐真很严肃地看了她一眼,道:“只是传旨传话的仆从,不需要劳神记挂。或一年年不同,又千万年如一。”
      原来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规矩,背后是“没必要”的意思——没必要让神记住。

      祝雩那时候觉得,这想法带着一股浓浓的悲怆,沧海桑田转头空,祭司在神前千万日,还不如一阵带着花香的清风。
      可是现在却转变了想法。

      “这是自欺欺人。”

      祝雩温柔地在她的额间亲了一下,“神若是想记住谁,面纱是不管用的。”

      “什么不管用?”
      “什么?”祝雩猛地从床上撑起身子,“你怎么回来了?”
      “事情办完了我不回来在那里待着干什么?在那里吓人吗?托梦我试了试,但是他好像一直很坚定。你也知道,意志坚定的人,是不容易入梦的。”澜渊伸了个懒腰,“不过,你刚说什么不管用来着?”
      祝雩掩饰道:“我说我自己不管用。”
      澜渊也没多想,道:“不怪你,你这不是没想起来吗?”
      祝雩顺着往下编,道:“若我早些想起来,她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还是可以管用的。”澜渊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件事只有你能做。”
      “什么事?”
      “就是我刚刚顺道叫手下帮你查了一查,她吧,是生为人身的鬼。”澜渊自己效率奇高,她手下的神差也是利落迅敏之人。
      “是说,她本不该是鬼,只是因为祖上造杀孽太多,所以才以鬼身降生?”祝雩曾在某本史书上见过类似的记载。
      “哦呦,知道的不少嘛。”澜渊为她的回答,十分虚假敷衍地鼓了下掌,“但是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她祖上呢,未造杀孽,反而是宏德无量。”
      祝雩道:“所以?”
      澜渊笑道:“所以,如此一分析,她本不该被困在酆都。”
      祝雩不解:“那为何?”
      澜渊道:“是她祖父许愿。”

      “何愿?”
      “天下康宁,家中诞饿鬼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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