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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没关系
去警局是城风开的车,车子刚停在警局门口,一个精神抖擞的小警察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小警察小跑着来到他们车前,询问姓名后,一句话没多说,就将他们带到了室内。
徽铭和花老板互相对视一眼,觉得事有蹊跷,之前也报过案,咋没这待遇?跟着小警察进了屋。迎面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冲着他们痞痞一笑。
中年男人穿着皮夹克,工装裤,马丁鞋,头发贴着头皮剪的极断,看起来又硬又扎,眉眼浓黑,嘴里咬着个小棒子,透着一股子玩世不恭的野性。
小警察看到男人很恭敬,“李队,人来了。”说完话后站在旁边等候发落。
“行了,你去忙吧。”男人摆摆手,让他该干嘛干嘛去,杵在这里像个木桩,浪费国家资源。
男人看到三人,啧了一声,使劲嚼了嚼棒子,有点混不吝,“哪位是城总啊?”
城风出声,“是我,你好李队。这边两位就是当事人......”
\"嗬!就是你啊!\"李刑打断他的话,“城总好大的面子,一个泼油漆的小事件居然兴师动众的让我一个刑侦队的来处理。”
简单的两句话就道出了当前四人坐在这里的前因后果。
城风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后背挺直,微微一笑,这是被安排了不乐意当面发牢骚?有点胆识。
他抬手示意对方继续,有什么不满可以一次性倒完。
花老板转头盯着城风,警察做笔录不找当事人,反而跟陪同人在这里掰扯,难道城风在来之前就做了什么?自己之前不是说了不让他参与吗?这是当成耳旁风了?
他咬紧后槽牙,双手攥紧,一股无名之火蹭的从五脏六费烧了起来。想说什么,却被徽爸按住肩膀。
徽爸在他手上拍了拍,温和的看着他,让他稍安勿躁,事已至此先听听他们怎么谈,有什么话等出去再说。
花老板强压下心里的愤怒,哼一下,转过头不再看城风。
城风知道自己这样做花老板一定会生气,但是没办法,他做不到袖手旁观,只能事后跟人道歉赔不是。
李刑拔出嘴里的棒子,还滑稽的啵了一下,原来是一根棒棒糖。“城总可知道我国每年有多少起刑事案件发生,警察破了多少起,还有多少起没破?可知道刑侦队里一个人掰开了当成几个人用?”
城风见他停下来,不卑不亢的陈诉,“李队,刑事案件的发生你我控制不了,警察的破案例我也参与不到,我知道的是,法治社会,作为守法公民,受到威胁和恐吓要找警察。”
“呵,你说的对,是要找警察,但为什么会找到刑侦队的头上?”
城风松开手,放到身体两侧,手指轻点桌面。“这就是李队你们内部的事了。我只是报案走正常程序。那么,不如现在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是你负责这起案件?假如不愿意又为什么不拒绝?既然不拒绝又为何在这里抱怨?还有,时间那么紧张进门到现在你却一句没问跟案情有关的事,反而这里浪费彼此的时间?”
呵呵,果然经商的都是铁齿铜牙,李刑嘎嘣一下咬碎棒棒糖,在嘴里咔嚓咔嚓的嚼着,“城总不亏是城家的公子,好一副伶牙俐齿。”
“李队过奖了,只不过是实话实说。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谈案件了吗?”
李刑后背往椅子上一靠,拿出笔记本,对着花老板和徽爸,“说说吧,具体什么情况?”
花老板没有回答李刑的话,而是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的谈话我大致听明白了。”他转头看着城风,“既然我是当事人,剩下的事情就跟你没关系了,麻烦你先走吧,我和徽爸能处理好。”
李刑砸吧了一下嘴,“小城总这是好心办坏事被嫌弃了啊?”
城风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眼神复杂的与花老板对视,“跟你没有关系”几个字像一把抵在心口的剑,一点一点的刺进了心脏。
这种前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的感觉他太熟悉了,这是又要翻脸不认人啊!
刚刚还送小红花呢,这会儿又啥关系没有了?
他在心里无声的为自己点了一根蜡。恋爱不容易啊,自己选择的人,能怎么办呢?受着呗!
徽铭叹了口气,“城风啊,微雨心情不太好,你不要见怪。”
城风摇摇头,终是什么都没说,离开座位走出了房间。
录完笔录已经是1个小时以后。城风坐在等候区一直没走。看到人出来的时候,他主动走过去搭话。
“徽叔,结束了?我送你们回去。”
看到城风还在,徽铭着实惊讶了一把。没想到这么个大忙人,被骂了还一直在等。
“城风啊,你还没走?”
“没有,这会儿外面正热,我送你们回去吧。”
花老板疲惫的捏捏鼻梁,“不用了,我想跟徽爸单独待会儿,我们打车回去,你回去上班吧。”
城风站在那里不动,“我......对不起微雨,你说不让我管的时候,我已经打过电话了。”
“不用跟我道歉,你帮了我,应该我谢谢你。只是后面的事情麻烦你不要参与了。我想自己处理可以吗?”
花老板说完不等对方回答,拉着徽爸就走。城风打了一个小时的腹稿又生生咽回了肚里。
这是真生气了,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城风看着远去的背影,落寞的双手揣进裤兜。
身后看热闹的李刑砸吧砸吧嘴,“看到城大总裁吃瘪真是有意思。”
城风转过身,“你能不要发出这种声音吗?真难听!”
李刑呵呵了,“当有钱人不容易啊,骂人都不会,直接来句‘卧槽’不是更带劲?”
城风难得的给了他一个白眼,“给你的邮箱发了资料,有关五年前那起校园霸凌案件的,你好好琢磨琢磨。以你的经验应该清楚,敢明目张胆的大白天砸店的人不多,需要尽快把这件事查清楚,了结了。我不想他再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伤害。”
“城大总裁,时隔五年,受害者根本就没报警,只是利用舆论迫使徽铭给了一笔和解费。你让我查什么?”
“徽铭不是报警了吗?”
“是报警了,特么的为什么又撤销了?”李邢摸摸口袋,奶奶的,他的棒棒糖呢?得再来一颗。“恕我直言啊,你应该找的是律师,记者,电视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利用舆论的压力反将一军,去告那些家伙诬陷诽谤,而不是找我这个查凶杀案的。”
“李邢,难道不清楚上面为什么会派你接手?至于徽铭为什么会撤诉,是你应该搞清楚的事情,别来反问我。我耐心有限,之所以兴师动众的请人出面,是因为内部的事还得你们内部处理。另外根据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有下列寻衅滋事行为之一......今天的暴力事件属刑事案件,找你有什么问题?烦请李队尽快给个结果。”城风说完对他礼貌的点了一下头,转身径直出来了大厅。
李刑冲着他的背影竖起了中指,万恶的资本主义关系户。就知道压榨劳动人民。奶奶的,居然还背起了刑法条款,记性好了不起啊?草了,戒烟真难受,他得找小姑娘们再要几根棒棒糖去。
徽铭和花老板在回花店的路上。
“爸,口袋里有烟吗?”
“这里是车上,你都多久不抽了?”徽铭拍拍他的肩膀,“儿子,五年了,该放下了!既然当年选择不追究,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无论这后果还要跟着你多久,爸爸相信你承担的起。”
花老板吸吸鼻子,“爸,真的没带烟吗?”
司机从后视镜看着这对父子,刚刚从警局出来,又是这番对话,这是遇到难事了啊。汗,人生在世谁还没个坎呢?“给他抽吧,窗户开个缝,不碍事。”
徽铭从口袋里拿出烟盒递给他。花老板抽出一根点燃,轻吸一口,转头对着窗外,“爸~对不起啊,妈的花店我没守好。”
徽铭轻叹一声,“爸爸知道你的心思。你啊,和爸爸一样,执念太深。你老说爸爸放不下,你又何尝不是呢?儿子啊!店里的事情先放下,趁这次古城翻新,出去走走吧!你不是喜欢设计吗?多走走看看,找找灵感不是很好吗?”
花老板手里的烟已经燃去大半,手肘低着车窗出神。“爸,翻新的项目定下来了?”
徽铭点头,二次报价结束,“城渊”无疑了。“应该是城风手底下的人接手做。你知道了吧,城风是城渊的小总裁。”
花老板弹了弹烟灰,“知道。”
“其实城风这孩子挺不错的。我看他也是真的关心你。”徽铭话说到这里,点到即止。
“你找过他?”烟已经接近尾部,花老板夹着烟蒂,吐了一口烟圈。
红绿灯,司机给他递来烟灰缸,花老板道谢,碾灭了烟。
“私底下吃过一次饭,我很喜欢这孩子,你喜欢不?”徽铭挑挑眉,面带笑意的看着儿子。
不得不说,徽爸这招声东击西用的很秒。
花老板被他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爸~一把年纪能不能矜持点?你喜欢关我什么事?”
“哈哈哈......我想着,你是我儿子,咱俩的喜好应该差不多,我觉着吧,你对人家太凶了点。”
花老板\"切”了一声,将剩下的烟揣进兜里,很凶吗?我哪有?
只是,好像刚刚是冲他发火来着。他双手搓了搓脸,有点后悔,好像只要是跟那件事有关,自己就很不淡定。
其实花老板心里清楚,让他愤怒暴躁的不是城风的多管闲事,而是害怕城风发现了自己过去软弱无能的另一面。
尽管城风说了不介意,但是他自己很介意。但是介意又能怎么样呢?
就像李邢说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当初是他自己选择撤案不再追究。已成既定事实,现在无凭无据的,他要怎么自证清白?除非陈软自己主动承认诬陷。
退一万步说,即使陈软报警说自己诬陷,那又能怎样?除了满足自己,又能改变什么?花钱昭告天下,挽回自己在人们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别逗了,谁在乎啊?
花老板头抵着车窗,除了自己,真的没有人在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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