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立松梢月

作者:曾小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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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卷


      这日燕儿看见丘管家安排好几个人手从右侧的院子抬出了好些衣物箱子,他们把箱子装上了等在门口的马车,燕儿好奇上前问了丘管家情况,最后得知公皙艳要搬出绮王府了。
      燕儿跑来告诉张欣甜,“小主,晳美人要搬出去了!”
      公皙艳,“搬出去?”“为什么要搬出去?”
      燕儿,“丘管家说是王爷吩咐的!”
      公皙艳疑惑,“搬去哪里?”
      燕儿,“丘管家也不知,负责送行的是曾统领!”
      公皙艳听到曾舜,也不好意思问他,只好起身跑到门口处看看。

      公皙艳正在上马车,她眼睛的余光看到张欣甜站在门后面远远望着她,张欣甜旁边还站着燕儿。
      估计是吵架吵出感情来了,又或是,两人拿首饰去当银子救济王府好出感情了。
      公皙艳脸上表情似乎有些卖乖,她回头望了望张欣甜,公皙艳看出来,张欣甜有点舍不得她了。
      公皙艳和丫鬟梁馨最后进了马车里。

      张欣甜跑去了纪无佲的书房,“无佲哥哥,你为什么让晳美人搬出去了?”
      纪无佲,“哎,是她自己要搬出去的!”
      张欣甜,“怎么可以让她搬出去呢?”
      纪无佲,“哎,她自己执意搬出去,你说哥能怎样…?”
      张欣甜,“那她出去住哪里呀?搬出沧州城吗?”
      纪无佲,“不搬,住西南巷的。”
      张欣甜,“…?”
      没人偶尔跟她拌个嘴,很寂寞的。

      鼎衡酒庄。
      少师简心,“相公,沧州城有人卖出了一种酒,叫高粱酒,酱香特浓,不过容易醉,咱们也烧制此种香型的酒,如何?”
      华鼎衡,“此主意甚好,不过就是不知,他们在烧制酒的过程中,是不是仅用高粱还是在大米中加入了高粱,还得试验试验!”
      少师简心,“那是不是酒的度数越高,价值就更理想?”
      华鼎衡,“不是,是纯度和口感品质决定的,夫人您不喝酒,大概不知,嘿嘿!”
      少师简心,“谷类之繁多,相公,您说黑色的糯米制成的酒,会是怎样的味道?”
      华鼎衡,“可能颜色有些差别吧,你看,甜米酒这类档次的酒,都是浑浊的,不够轻盈透亮,酒客对其热度也不高,很多人喜欢拿来做烹饪用。”
      “酒度过低,也不行,口感会降低。很多酒,像杏仁酒,菊花酒,口感都比不过桃花酿!”“喝过菊花酒的人可能会去喝杏仁酒,但是喝过桃花酿的人就不会再去喝杏仁酒了。”
      少师简心忍不住赞道,“领教了。相公,您真是行家!”
      华鼎衡得意了,“那是,不然怎么对得起酒庄这个招牌!”
      酒坊里是工人忙碌的身影,烧炉声音很大,大家都在忙着制酒,迎接冬至。

      皇城里越来越冷了,下起了轻轻的小雪,雪来的好晚,似乎是在等步千城师叔的遗体送回了晋州才来。
      张鹤姿站在藏书阁大门口,看着那些路过的太监和宫女,他们低着头,仿佛每个人都藏着秘密。
      飘着轻雪,吹来了阵小风,张鹤姿上身颤冷了一下,她转身走回藏书阁里了。
      屋户聪翻着书架,找了半天,找不到那本山海经,他问,“哎张书监,山海经是不是你拿回去看了?”
      张鹤姿擦着书柜,“没有哦!”
      屋户聪去查阅借书录,“哦,是邵宸妃的人来借走了。”
      屋户聪逻辑思维强,张鹤姿高看他不少,故意问他道,“屋书监,您说,要是山海经是被人偷走的,那咱们怎么为自己赎罪?”
      屋户聪愣了,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他看了看张鹤姿眼神,原来是对方拿问题来故意拷问他,“反正不是我们偷,工作疏忽,顶多是被扣掉月银,但是偷盗的人,那就惨了!”屋户聪答道。
      张鹤姿,“要是书被烧成灰了呢?”
      屋户聪知道对方其实在问什么,“证据没了,哪又拿我们怎么样,皇上心仪之物,顶多叫人再去绘制一本!”他心有成足,接着道,“这藏书阁除了我们,还有礼部钟外郎,其他外人进不来,除了皇上,进来的都要在大门外边检录处实名登记!”
      “总之,书是偷不走的,藏书阁里我们没有仇人,毁掉了那些书,又能影响到皇上什么?又能伤害到谁?”
      “即使有人想打皇上那些书籍的主意,哼哼,皇上也能把那些书籍转移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张鹤姿看着屋书监得意的表情,似乎他知道皇上很多秘密。
      “偷偷告诉你,我可是进过皇上谨身殿里的密室!”屋户聪说道。
      张鹤姿,“!”“怎么进去的?”
      她没想到谨身殿竟然有暗室。
      屋户聪,“谢公公叫我抓的耗子,嘿嘿!”
      张鹤姿伸出大拇指,“牛!”
      张鹤姿,“可是你怎么知道,里面是密室?”
      屋户聪,“呵,里面的门都是自动的,没有一个人把守!”“有人把守还能叫密室吗?”他脸上有些陶醉,继续道,“门都是自动的,我活这么久,头一次见这么大的机关!”
      张鹤姿想起了那次去谨身殿,明宪宗要奖赏她,当场就有很多个站位的內监。
      张鹤姿问,“你在里面,看见了什么?”
      屋户聪,“很多精美器物,都是皇上喜爱的手玩。”“还有个特别的东西,当时我见着,整个人被震撼到了!”
      张鹤姿来劲了,“什么东西?!”
      她此刻突然联想到了淑妃的遗体。
      屋户聪,“能号召全军的虎符!哈哈哈!”“这么大,纯金的!”说着双手比划了一下。
      张鹤姿呼了口气,“嚯…!”
      无语了,虎符而已。

      少师简心和华鼎衡的酒庄在沧州的分店开业了,铺子两边鞭炮响起,围观的人都进店看酒,打听价格,了解酒的品类。
      店小二拿着托盘,托盘里放着倒好酒的小杯,让客人免费品尝。酒柜摆了很多桃花酿,还有少量的甜酒和菊花酒。
      店铺门上的牌匾多了几个字,“第二分铺”。

      这一夜张鹤姿又开始想事了,她没有把蜡烛熄灭,在躺着想那些已经知道的线索。
      当初纪淑妃遗体被盗,如果是万贵妃的哥哥万喜下手那不太可能,东厂的人那么给力,皇上最后还是会查得出来。
      淑妃遗体被盗走,说明有人打纪淑妃遗体的主意,皇上肯定不会放过那些人。此刻张鹤姿脑海里想起了屋户聪那句话,“即使有人想打皇上那些书籍的主意,哼哼,皇上也能把那些书籍转移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淑妃的遗体找回来,那么皇上肯定把她转移到了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可是是在城外,葬到别的陌生地,照样会被盗啊,还不如就葬在茂陵,茂陵还有人看守的呢!
      找到了淑妃遗体,再抬回宫里也不可能,谁会把死去的亲人抬出去后再抬回家里的?如果淑妃遗体没有被抬出宫,而是存放到了地下室里,就说得通了…
      大官署有地窖,大理寺有地牢,谨身殿有密室,那么皇上极有可能把淑妃遗体藏到了地下暗室里!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纪淑妃的遗体也腐烂了或者变形了,藏着又有什么意义?也不会有人还想着偷去配冥婚了…
      难道皇上把她放进了水晶棺里?
      呵,再好的水晶棺,也不可能尸体百年不朽,遗体也会黑化。
      难道皇上是个变态,整日看纪淑妃发黑的尸体?
      张鹤姿想着想着,忍不住自言自语,“看尸体不如看活人呢,不可能!”
      死了这么久还藏着,没意思啊…
      张鹤姿想起了皇家玉牒里记录纪淑妃生平的那句话,“纪淑妃后生事迹待为撰写补录”,她想,死都死了,还待什么补录?真是无语。
      对了,淑妃明明死了,为什么不标明淑妃逝世了呢,在哪一年薨至少要记录上去才对啊…?
      张鹤姿似乎刚刚自言自语的那句话“看尸体不如看活人”提醒到了自己,“看活人…”
      “看活人?!”
      她脑海里瞬间蹦出了这个疑问。
      此时张鹤姿眼前浮现出了臆想出来的一个场景,看不清脸衣着华丽的纪淑妃在地宫的通道里正向自己缓缓走来…接着,她又想到了那句暗藏谜底的绝句,“伫候无佲…”,瞬间,那种感觉愈发强烈!
      纪淑妃被藏在了皇城地宫里,而且还活着!
      “啊!”张鹤姿被自己的强烈的直觉吓得忽然坐了起来,快呼吸不过来了!
      张鹤姿慢慢呼吸平缓下来,她梳理了那些信息,按照纪淑妃没死这一线索,皇上当初根本没有把纪淑妃送出皇城,纪无佲出生后被安排给张敏抚养,皇上先是把淑妃藏进了地宫里,假意放出消息说纪淑妃得了喘疾暴毙,表面做出殡丧礼,瞒过了所有后宫的人,特别是万贵妃。纪淑妃如果真的是因为喘疾暴毙,那纪无佲肯定也得了喘疾,可是纪无佲并没有得喘疾,所以纪淑妃的喘疾是假!
      那么,当初,谢公公一定知道纪淑妃的事!
      谢公公抛出‘喘疾’,肯定是皇上要求他这么跟万贵妃说的,因为皇上知道,万贵妃一定会来打听纪淑妃的死因,丫鬟细宜在淑妃梓器前哭丧,其实梓器里,是空的,就连礼部尚书周洪谟把棺椁抬到了昌平也不知晓。
      皇上不知道喘疾是会遗传的,真是马有失蹄。
      所有的线索整理后思路都清晰了,接下来张鹤姿决定怎样找纪淑妃了,她不能马上告知纪无佲,她怕纪无佲激动,搞乱了计划。被禁的大内侍卫寒江羽是被关在地牢里,同样,淑妃被藏在地下宫殿可能性比较大,藏在地面上的密室里不太可能,地面上的密室很封闭,有什么咳嗽声音出来都会引起守卫的人注意。
      淑妃被藏在地面上的大殿里更不可能了,皇城里有一万多间房子,张鹤姿得想出周全的决策来。
      张鹤姿躺下来,这个夜晚,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不一会儿,打更经过的太监敲了锣,已过了子时,张鹤姿起身,她得去检查藏书阁了。

      张鹤姿坐在藏书阁宗卷房的地上,她在想事情。
      那本皇家玉牒,记录纪淑妃生平的那一页翻开着,桌边放着烛灯,那小烛灯离玉牒稍远,张鹤姿怕玉牒被点着。
      张鹤姿把藏书阁大门里边给锁了,她猜想屋户聪可能又会夜游进来。
      果然屋户聪半夜过来,推了推藏书阁的大门,最后缓缓走回自己寝室去了。张鹤姿看着门后的渐远的人影,她心里喃喃了一句,“唉,正常人看见都会被吓死的…”

      鼎衡酒庄发月银了,这日舒宥拿着满满的钱袋提着一只活鸡回了家,明日就是冬至,沧州分店卖出了很多酒,老板娘给大家放一日假过节。
      舒宥进了家门,看见绣奕娘在房里缝制衣服,小孩在旁边玩耍,绣奕娘没注意到舒宥回来,舒宥放下鸡,进了寝室,他打开装钱的木箱,把钱袋里的银子倒了进去,合上盖,他要拿去钱庄还债了。
      舒宥还清了债,终于把房屋地契兴匆匆的取了回来。
      刚进家门,舒宥迫不及待告诉绣奕娘,“娘子,我在酒庄加点干活,这次领了三倍的月钱,终于把房屋地契赎回来了,你看!”
      绣奕娘转过脸,看见舒宥捧着的空银箱,里面有两张契,一张房屋契,一张地契,她没有表现出开心的样子,也不看他,转回脸继续做手里的活。
      舒宥脸上表情僵拧了下来,他看着绣奕娘的表情,那表情,丝毫没有肯定他的意思,仿佛在说,你赚的那点钱算什么。
      舒宥其实也很自卑的,能力还真不如自己的娘子,绣奕娘卖衣服赚来的钱包括卖鱼的加起来,都比他在酒坊的赚的多很多。
      舒宥只好低着头把手里的小木箱拿回寝室里存放了。

      青县南边有一条河,从东北方向蜿蜒西南,河有十多米宽,每年重阳节,都会有人赛龙舟,河上有一石桥,叫兴福桥,这年的七夕,就是有很多人在这桥上摆花灯的。
      天还很黑,大概过了寅时,舒宥起了床,他看着酣睡的绣奕娘和孩子,轻轻地下床穿起了衣服和鞋。
      今日就冬至,屋外没有狗叫声,可能是太冷了,躲在窝里暖和不想出来,屋外还看得清路,舒宥走去了兴福桥,他站在桥外沿上,干冷的风阵阵吹来,舒宥似乎没有被冷颤到,看着不见底河水,他回头往自家宅子的方向那边望了望,没有犹豫,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天终于亮了,快到了响午,酒坊的冯主管提着一坛酒和一些礼品果子去到了舒宥的家门口,门开着,他没进去,在门外喊,“舒宥?”“舒宥在吗?”
      绣奕娘听见放下手中活出来了,两小孩也跟着出来,她看着这位酒坊的主事,手里还提着东西,“冯主管?”愣了下,“找我相公?”“我家相公一大早就出去了的,不是在酒庄干的活吗?”
      冯主管,“干什么活?今日休假!老板娘叫大家今日到店里领节礼,说好早上过来,到现在都没见人影,真是的!”
      绣奕娘想了想,今日休假,丈夫可能去婆家那边忙了吧,“呵呵,真是不好意思!”
      冯主管留下节礼回去了,绣奕娘把东西提进宅里,小孩直接拿果子往嘴里塞,她看见昨日舒宥买回来的鸡还没杀。
      快到了午膳时间,绣奕娘也没见舒宥人影,她想会不会是在小叔那边加餐,她拉着小孩,往家婆和小叔住的屋子那边去了。
      到了小叔子那边,没见到舒宥,绣奕娘纳闷了,舒宥去哪儿了?
      最后她只好带小孩回自己家做饭了。
      就这样,绣奕娘到了晚膳时间都没见舒宥回来,鸡也没杀,丈夫是个顾家的人,怎么还不回来?
      绣奕娘感觉有些不妙,最后他去找了小叔说了情况,去了衙府报官。
      龚县丞和家人在吃团圆饭,饭吃得正欢,有人来报说自家相公失踪了,不得不放下筷子去处理。
      龚广圣,“你家相公,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绣奕娘,“今日。”
      龚广圣,“怎么发现的?”
      绣奕娘,“我相公在酒庄里干活,主事送节礼过来,说我相公今日一直没去酒庄。”
      龚广圣,“有没有可能去了亲戚那边,喝酒醉了没有回来?”
      绣奕娘,“没亲戚,就我小叔子一家,那边没见人。”说着指了指一起过来的小叔子。
      龚广圣,“今日失的踪,昨日他最后跟你说了什么话?”
      绣奕娘想起了昨日,舒宥把房屋地契赎了回来,那天舒宥心情喜悦,“没有,我相公不爱说话的。”
      龚广圣叫人做了记录,“好,本官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人出去查找,你得告诉我们,平时你相公去过什么地…”
      … …

      藏书阁里,张鹤姿昨晚没睡好,时不时打哈欠,她看见屋户聪,故意问道,“屋书监,你除了去过皇上的密室抓耗子,去过地下的地窖吗,地牢里有没有去过?”
      屋户聪,“大官署的地窖去过,地牢就没去过!”
      张鹤姿偷偷道,“您说,在这皇城里,会不会还有不为人知的密室?”
      屋户聪,“当然!”,他说话突然变小声,“听说前正殿还有通往城外边的密道呢,当年建文帝逃亡可能就是从那里出去的!”
      张鹤姿。“…!”“前正殿…”
      张鹤姿明白,屋户聪说的是奉天殿。

      三日过去了,一大早,有邻居跑来绣奕娘家,她表情惊恐,告知绣奕娘说,管府里的人在兴福桥下捞上了舒宥的尸体。
      绣奕娘看着舒宥浮肿的尸体,她没有哭。
      因为泡过水,舒宥的脸已经有些变形,眼睛开着,凸出来很多,为了不吓着周围人,脸已经盖上了遮布。
      那衣服和鞋子绣奕娘记得,这尸体就是自己的丈夫。
      舒宥的躯体是直立的,已僵硬,应该是跳进河里没有挣扎,足以看出他死得很决心。这个大冬季里,这么冷,跳进水里的人不被水淹死,也会被水冻死。
      围观的人很多,议论纷纷,龚广圣,“你相公好好一个人,唉,怎么就跳河了呢!”
      绣奕娘面无表情,“我也不知,大概是前些日被主管叨了几句,想不开吧…”
      其实她心理清楚,舒宥死,还不是因为她?

      绮王府太寂寞了,张欣甜只能天天跑去公皙艳的院子,在里边搭梯子,偷看曾舜主持操练。她对曾舜的好感似乎越积越多了。

      子时过后,张鹤姿检查完藏书阁,她走出藏书阁,把门锁好后开始行动了。
      张鹤姿潜进了奉天殿,这大殿,她进过,之前跟纪无佲来参加朝会的时候。
      奉天殿很宽,大殿空荡荡,里面没有一个人站岗,明宪宗的龙椅依然被擦得光亮,张鹤姿走到龙椅附近,除了龙椅占的位置大些,四周都是空的,她想,要是有暗道,顶多只能在靠近龙椅附近。
      张鹤姿转了转,掰了掰那些可能是机关的按钮。
      小烛灯燃去了大半,张鹤姿在龙椅的墙背后,摸到了一个小机关,有个小门缝突然被自动打开了!
      那门缝极窄,只能进一个人,而且是侧着身子才能进去,果然屋书监说的密道是真的!
      张鹤姿拿着小烛灯将要下去密道,走到了密道地下口,她发现密道很暗,都是灰尘蜘蛛网,张鹤姿想了想,最后决定退回来。
      如果密道可以通往另一个地下室,这不太合理,因为纪淑妃如果住在里面,每天还要有人过来送吃的,从这里进去那岂不是很麻烦?况且,看不出密道是有人经常进出的痕迹。
      张鹤姿越想越觉得不合理,只好偷偷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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