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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宫闱
“那娘娘方才喝的安胎药可有问题?”绿歌想起婳懿也是喝了那药过后,才开始寒冷不适,不知是不是药的缘故。
婳懿一想起那药,就眉头紧皱,苦涩的说道:“那药真是太难喝了,我实在是喝不下。”
“很晚了,你也去睡吧,这几日让御膳房送些牛乳来吧。”绿歌在服侍了婳懿就寝后,便退了出去,等她离开之后,婳懿又从新坐了起来走到寝殿中间打坐闭目。
一时间,殿中的花草中涌出白色的灵气,齐齐的向婳懿的体内涌去。
坤宁宫的寝殿中,正值芙蓉帐暖,皇上与皇后换了寝衣后,皇后伺候好皇上盖了被子,在皇上要闭目休息前,同皇上说:“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皇后有何事要说?”皇上是真的乏了,只是碍着这些日子都冷着皇后,也是不该待她过于的冷淡了,总归是自己的嫡妻。
皇后俯下身子,小鸟依人的依靠在皇上的肩上,柔声道:“臣妾可怜容贵嫔,她如今自个身子都没有养好,还要照顾四皇子,臣妾想着左右如今裕琏也去学堂,宫中的事情又有昭淑妃和李嫔帮衬着,且四皇子是早产,留在玉和殿只怕是会让容妹妹分心,怕是不能再将养好身子。”
皇上本是有些斜靠着睡着,被皇后这样一说,倒是睡意全无。他打起了精神气,转过身来看着皇后,一如往常一样的温和道:“那依你的意思?”
“哦,臣妾是想着不如让四皇子寄养在臣妾的身边。”皇后见皇上没有说话,便又接着说道:“这样一来容贵嫔可安心养着身子,二来臣妾在宫中也无所事事,也有生养皇子的经验,自然了等容妹妹身子养好了,再将四皇子接到她身边去也不迟啊。”
闹半天,皇后是打着这个主意,回想起裕琏的身子本就不好,加上婳懿也说四皇子的身子是要仔细将养着,便就没有同意:“皇后要料理宫中事务,哪里就无所事事了,莫非皇后是在恼朕半月前的事情?”
皇上说的自然是上回宴席上,他让皇后在宫中休养的事情,其实皇上也只是想借着皇后,杀杀她父亲闻人丞相的锐气,的确她的父亲过于强干,就怕是哪日到了连她这个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那才是可悲。
皇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嫁给皇上多年,那次还是皇上第一次惩罚她,冷落她吧,不过她终究还是碍于与皇上是君,她是臣,也碍于她与皇上多年的夫妻感情,微微的笑了笑,算是释怀的道:“臣妾不敢,皇上让臣妾休养也是体恤臣妾,是臣妾没有将事情处理好,才会让婳妃惹上了骂名?”
“哈哈,皇后贤惠,朕也不全然是为了婳妃的缘故,你是朕的皇后,职责就是要约束六宫,可是容贵嫔的事情说穿了也是咱们宫里传出去的,这是皇室丑闻,且此事还涉及了杜若,你自幼是在京都长大,也是十五就嫁给了朕,嫁进皇家,是知道杜若在和亲王心中的地位,若是因为此事让杜若受到了牵连,你以为和亲王会如何?”皇上语重心长的说着,其实那日容贵嫔的事情若只是旁人也就罢了,时间一长自然就不会有说什么,毕竟没有证据,可是偏偏涉及的是婳懿和杜若,这让皇上怎能不处罚皇后。
皇后如今算是明白,她从前原本以为皇上罚她也是因为那件事情涉及了他的心上人,现在经皇上如此一说,心中也已恍然大悟,婳懿虽身份特殊,可终究是江湖的出身,不比得杜若是皇室的人,又是和亲王的独女,和亲王的背后不仅仅是濮阳氏一族,还有他的母家天朝七大家族之一的--西林氏,那是断断不能得罪的。
“从前是臣妾没有思虑周到,让皇上费心了。”皇后深知自己错了,态度端正的跪在皇上的身旁,一副等候皇上发落的模样。
皇上是个性格温和之人,也是不会对皇后太重的惩罚,柔声的对皇后说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好生休息吧。”
最终皇上也没有同意让皇后扶养四皇子,倒是转移了话题说完后,闭上了双目沉沉睡去,一旁的皇后看着皇上有些疲惫的脸庞,满是心疼的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喃喃自语的说道:“要是你能一直这样待我,也好。”
天朝懿帝二年的初冬,十分的寒冷,寝殿中的皇后也不知是何时睡去,等到她醒来时,皇上早已离去,身旁的被褥也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娘娘,您醒了。”锁芯见皇后醒来,便也吩咐了宫人进来,伺候皇后梳洗。
皇后有些失落的看了眼那冷冷的被褥,又好像没有失落,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神情,在漱口后问锁芯道:“皇上什么时候走的啊。”
“娘娘,皇上都走了半个时辰了。”锁芯如实的说着。
在皇后的一番收拾后,她便来了坤宁宫的主殿,接受嫔妃的请安,今日是事别半月后,坤宁宫最热闹的一次,除了关禁闭的张贵妃和还在坐月子的容贵嫔没有来外,其余的妃嫔都来了,只是婳懿今日不知怎么没有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冷眼看了下座位上缺席的婳懿,有些不大乐意了,昨儿皇上宿在她这里的消息,早已传遍六宫,难不成她这是要给自己下绊子故意不来?只是当着众人的面,皇后自然是不会如此说出,而是问了一旁的锁芯,“婳妃今日怎么没来?”
“今日翊坤宫的苏兰来报,说是婳妃今日晨起身子有些不适,今日便是不能来给娘娘请安了。”锁芯如实的说着,只是具体婳懿的身子是真的不适还是装的,她也不知只能如实秉告。
“可寻太医瞧过,婳妃如今怀有龙裔,一切都得格外仔细小心些才是,李嫔如今跟着昭淑妃学习协理六宫的事情,这翊坤宫你也得格外留意些才行。好了,你们都起来吧。”皇后笑盈盈的看着底下的大家,果然宫中都是些拜高踩低的主,皇上昨日才刚刚来过,今日的嫔妃就都来给她请安了,虽然皇后先前也是有意不见她们,可是她们也并没有依着规矩来孝敬她这个皇后。
“谢皇后。”众嫔妃在各自婢女的搀扶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只是臣妾如今才刚刚接触协理六宫的事情,许多事务都还尚不熟悉,还得向淑妃姐姐和皇后娘娘多请教呢。”李嫔是一脸的谦虚,对于她而言进宫不过一年就做上如今的位置,靠的无非是她那个能与皇后母家抗衡的李族。
“如今李嫔妹妹是春风得意了,太后削了婳妃的协理六宫之权,倒是成全妹妹你了。”栗贵人望着现在打扮越发华贵的李嫔,忍不住的感叹,说实话她是有些嫉妒的,先前婳妃有协理六宫之权是仗着皇上宠她的缘故,现在连一个小小的李嫔都能学着协理六宫的事情,这倒是让张氏这个贵妃做着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太后只是说皇后身子不大痛快,宫中只有昭淑妃一人协理六宫,怕皇后太辛苦便让臣妾先学着,可没有说赐协理六宫的权利啊,贵人姐姐可不要会错意。”李嫔是有底气的,若非从前她岁数太小,不然怕是太后会让她嫁给皇上为嫡妻。
皇后对李嫔从前没有太大的好感,却也谈不上多讨厌,毕竟她只有高贵的出身,皇上对她谈不上宠爱,不过是淡淡的。现在对她有了敌意也是因为她一个小小嫔位,都有了可以学习管理六宫的权利,加上她的出身不比得自己差,这左儿一个宠妃出身高贵,右儿来了一个当今太后的亲侄女,她这个皇后做的实在是憋屈,还是如母亲说的那般,即是正妻就要拿出主母的气魄来惩治底下的嫔妃。
“李嫔妹妹聪慧,自从有她帮着协理六宫后,臣妾都松散了许多,也得空可以偷偷闲。”昭淑妃如今为人和善,也从不与人交恶,倒是现在让皇上都放心不少。
周小仪面露不屑的望着坐在她上方的昭淑妃,“嫔妾还真是想笑,瞧你平时也很少陪伴圣上,若是这日后连协理六宫的权利都被人给夺去,怕是这今后的日子要难过了吧。”
“本宫请诸位妹妹今日来,是有话要说。昨儿皇上与本宫说了许多,从前却是本宫太过于纵容你们,以至于发生了那样有损皇室颜面的事情。即今日起,各宫的嫔妃、小主们都要好生约束自个儿宫中的人,若是日后这宫中再出了点多嘴多舌的、犯了宫规的,可莫要怪本宫不念及昔日的姐妹情分。”这些话也是皇后在宫中休养期间早就想说的,还是自己母亲说的对,要想在宫中立足,除了皇上的宠爱就是要有铁手腕才行,譬如婳懿那般,宫中有几人敢在她的头上动土。
“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底下的嫔妃看着皇后一改往日的贤良,看来经过皇上让皇后休养些时日,倒是让皇后变得铁血手腕,哪里敢说什么只能都应答皇后。
看着她们这般听话的样子,皇后心中自然是得意,“既然婳妃今日身子不适,锁芯,一会儿你去让给婳妃安胎的太医来坤宁宫,本宫要看看她的身子可是有什么不适。”
“是,奴婢这就去太医院请贺太医来。”锁芯心领会神,没一会儿便离开去了太医院。
“还是婳妃娘娘有福气些,这眼瞧着皇三子还没满周岁呢,肚子里就又有了一个。”栗贵人瞧着锁芯离去的身影后,缓缓开口说道。
自婳懿有孕后,最让众人疑惑的是,婳懿是宫中最得宠的嫔妃,按理说她有身孕自然皇上是会让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来,可她偏偏挑中了名不见经传,只能给宫女太监医治的贺太医来照顾她的龙胎,这其中的深意旁人倒是有些猜不透了。
“你们羡慕婳妃有孕,就该自己学着些怎么讨得皇上喜欢。皇上膝下子嗣单薄,各位妹妹还年轻可得抓紧啊,近来听徐太医说起,四皇子现在比生下来时要好了些,抱着也比从前重了不少,吃的也比从前好,唉,说起来皇上的几位皇子中,还是裕厘要健康的多,长得白白胖胖的。”
“婳妃精通医术,又善调养,三皇子长得好些也是应该的,臣妾昨日去看了容贵嫔,瞧着她的脸色比起从前来要好上不少,眼看着快要出月却不能出门。”说话的是昭淑妃,她与容贵嫔的关系还是算比较好,因着从前她们是不喜婳懿,以前没少争对过她,后来也因为知道自己错怪了她,现在倒是对婳懿没有从前那样的敌意。
而栗贵人就没有这样的心思,本来凭着她的容貌让皇上宠爱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只是她运气不好,几乎是与婳懿一同来到天朝,自从她来了天朝后,皇上便有些冷落了他府中的女人,自然也是包括了她。
坐在栗贵人对面的晋嫔,今日打扮的很是俏丽,皇后想起来皇上如今对她不过是偶尔才招幸一回,她也算是在宫中凉透了吧。
“你们伺候皇上的时间都不算太短,譬如晋嫔从前在潜邸就是除了贵妃外最得宠的嫔妃,虽说现在宫中又进了新的姐妹,你作为有资历的嫔妃,也是该给皇上诞下龙裔才是啊。”皇后说起晋嫔来倒是让她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她是从前得宠,可这一切都在后来变了。
晋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位上的皇后见殿中有些安静,又讲道,“如今宫中位分高的嫔妃不多,自然了,皇上登基还没有多久,祖制在他头上压着呢,你们好生伺候皇上来日为嫔为妃也不是不可能。呵呵,皇上的生辰就快到了,昭淑妃、李嫔咱们得开始着手万寿节的事情了,去年的时候就没有好生为皇上庆生,今年可万万不可马虎。”
“是。”
昭淑妃想起宫中已经许久没有过大喜事,离得近些的好日子都还是四皇子满月,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没有好生与皇后商议过,“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禀报,眼看着四皇子就快出月,臣妾想着这满月宴的事情该如何是好啊。”
“这件事情本宫也想过,容贵嫔和四皇子的身子都不好,这满月宴怕是不能出席,只是也总不能不办啊,三皇子出生的时候宫中就没有办满月宴,到了四皇子这里怎么着也得办一场才行,毕竟是皇上登基后在宫中诞生的第一位皇子,这事是得好生操办才行。”皇后淡淡的开口,似乎对于四皇子满月宴的时候并没有特别的兴趣。
自然,皇后隐藏的极好,底下的人都没有谁发现。
如今宫中嫔妃越来越多,皇后要做的事情也开始多了起来,这一来二去之间,怕是更不容易有机会伺候皇上。
“上回杜若长公主的事情到底还是没有寻到个究竟,皇上和本宫已经让人寻证据,玉和殿的宫女小唐又不明不白的死在翊坤宫附近,这事虽已经过了半个来月,到底这事涉及的是和亲王的爱女,皇上的意思是要寻到真凶严惩,以还长公主清白。”玉和殿一事已经过了半月,本以为会成为一桩悬案,却不成想现在皇后又重新提了起来,这倒是有人没有想到的。
李嫔是从太后那里得知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更何况杜若若是真和这件事情有关,涉及的人可就多了。
“是,皇后娘娘,臣妾和李嫔定会协助娘娘寻到真凶。”昭淑妃说。
过了没有多久,锁芯便领着贺太医来面见皇后,终归近来事情颇多,皇后身上压着的担子也实在不轻。
“娘娘,贺太医来了。”
皇后瞧着站在殿中的贺太医,看着很是年轻,长得虽算不上英俊,却也还算是勉强够能入眼的男子,也是不知婳懿瞧上他是个什么目的。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宫娘娘请安。”贺太医面上淡然,心中却十分谨慎小心,素来他从未与六宫嫔妃有过任何交集,准确的来说是他从前在太医院的地位实在是低微的很,根本就不可能给主子请脉。
“你就是替婳妃安胎的太医?本宫听说她今日身子不适,也不知是如何了。”皇后此番的作为确实有些不像她素日里偏心婳懿的举动,既然婳懿都说自己身子不适便不适,现在又让贺太医来亲自询问,说是不信任婳懿也可,说是担心婳懿的身子亦可。
贺太医是头次来坤宁宫,极力隐藏着心底的害怕,“回,回皇后娘娘,婳妃娘娘昨儿夜里突发胸闷、恶心,连晚膳都给吐得一干二净,今儿晨起又自觉寒冷不适。”
“皇后娘娘,臣妾听说婳妃自有孕后一直怕冷,才九月份就已经开始在寝殿中点了暖炉,想来这身子是得好生养着。”昭淑妃说的事情宫中人人皆知,连她都发现婳懿如今是真的怕冷,回想从前婳懿还能在下雪之日躺在屋顶上赏雪,现在竟要躲在宫中不敢出来。
皇后闻言,缓缓点点头,先是欲言又止的,沉思了会儿才说道:“那婳妃腹中的龙裔无恙?”
“回皇后娘娘,婳妃娘娘的身子还有些虚弱,昨儿又动了胎气,微臣已经开了安胎的药,想来只要休养些时日便好。”贺太医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着皇后,只敢低着头。
“话说这婳妃的身子也未免太娇弱些,这怀个孩子跟个什么似的,她宫中的徐熙也是,仗着自己主子有孕,便处处给人脸色瞧,内务府巴结他比巴结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还殷勤些。”晋嫔同张贵妃是一样的,都是因为皇上有了婳懿后她们才会恩宠大减。
对于晋嫔所说的,皇后也是略有耳闻,徐熙从前是伺候皇上的小太监,也是徐坚的徒弟,从前也是因为婳懿喜欢他,皇上便让他去伺候婳懿,这一切种种的特殊对待,怎能让皇后心中高兴,不过既然她身边的人持宠而娇,皇上就是不喜欢这样的人,她就等着婳懿作茧自缚吧。
“既然婳妃身子不适,那你就好生为她诊治,可不能出一点纰漏。”皇后吩咐着贺太医,现在自然还是婳懿腹中的孩子要紧些,“晋嫔,婳妃怀有身孕,内务府自然是要以她为重,就是她身边的人偶尔娇纵些,也是因为是婳妃的人的缘故。”
最终果然皇后还是偏帮着婳懿,这让昭淑妃都有些始料未及,晋嫔也只得乖巧应是,不敢多言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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