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不见鹿——见鬼

　　第二天，几个人起了个大早，由楼诚开车，往川青市一中去了。

　　林深昨天去接了莫浅回家，就住在家里，第二天天不亮就跨上摩托车，赶到了基地，紧着时间又睡了一小段回笼觉。

　　宋凌云起得早，眼里带着点血丝，下楼就看见侧窝在沙发上的林深。

　　不动声色地走近，站在边上看了一会，门口的玻璃门忽然被推开了。

　　宋凌云回头看去。

　　刘夏绘一脚跨进门，晨起的呵欠刚要出口，在看到宋凌云的一瞬间猛地卡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宋凌云在，刘夏绘不敢造次，属于极度克制和收敛的状态，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就看见了在沙发上睡回笼觉的林深。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识趣地往吧台去了，坐在后边缩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直到楼诚拿着车钥匙过来，刘夏绘才如蒙大赦地蹿了出去。

　　蹿出去后，他才发现好像哪里不对。

　　……鹿哥睡觉，宋哥瞪他干嘛？

　　……

　　路上。

　　楼诚开车，宋凌云坐在副驾，照例看手机。

　　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后座只有林深和刘夏绘两个人。

　　起早的呵欠没打出来，憋到现在，报复性地打得两眼通红，眼角的泪花直扑闪。

　　楼诚叨他：“你昨晚又打游戏了？”

　　“打个屁啊。”刘夏绘闷闷不乐，“我倒是想打，这不防沉迷吗，哎，真是个有毒的世界……”

　　楼诚嗤笑一声，“那是为你们好。”

　　刘夏绘摇摇头，懒得多说，没一会，又是一阵连天的呵欠。

　　因为遇上早高峰，原本只要半个小时的车程，还没到半路就已经超了，刘夏绘被车晃得难受，实在憋不住困，一头白毛跟着车左摇右晃的点摆。

　　林深看不下去，拍了拍自己的腿，对刘夏绘道：“可以借你，躺下睡。”

　　刘夏绘吸了吸鼻子，感动得两眼汪汪：“鹿哥，还是你最好。”说完，歪身躺下，就这么拗着身子，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车好像不晃了，刘夏绘睁开眼，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他发现车上没人了。

　　往窗外一看，两边都是车流，就是流速实在慢得不敢恭维。

　　注意到车打着双闪，很快就看到了站在车前的三个人，以及也打着双闪的前车。

　　一辆白色奥迪，车屁股后面贴着一块个性贴标——【一脚油门，车和人，都是你的。】

　　艺术字的末尾还带了两颗大红的爱心，现实中带着浪漫，果敢里透着骚气，看着蛮心动，就是不知道真撞上去了这修理费要怎么个赔法。

　　……自己赔自己钱？

　　思及此，刘夏绘忽然一愣，诚哥不会想招新丁想疯了，看到标语，一个激动，真撞了吧？

　　半信半疑地，刘夏绘打开门，下了车。

　　前车的车主是个女人。

　　刘夏绘下来时，正好看见女人笑得无奈，抬手叩了叩车尾的贴标，问：“你们这是要集体献身吗？”说完就看见顶着一头白毛摸下车的刘夏绘，更好笑了，“哟，又来一个，今天人品这么好，大丰收啊？！”

　　刘夏绘：“……”这、什么情况？

　　走上前，扯了扯林深的袖子，刘夏绘用眼神表达了自己此刻的懵逼。

　　林深跟他解释：“一辆后车强行超车，车速太快，方向盘虽然稳了，但正好碰上前车急刹，没控好车距，碰上了。”

　　刘夏绘：“……那怎么办？”

　　林深：“我们也刚下来，楼诚正在拍照，撞得不厉害，主要还是看车主态度。”

　　这种情况的追尾不用说，后车全责，楼诚也知道，但以防万一还是先拍照，拍完就准备把车开到边上，商量怎么赔偿。

　　正拍着照，这时，林深看见前面的车窗慢慢放了下来，一个男生小心地探出半个头来，喊道：“妈，我快迟到了。”

　　女人回头应他：“啊，知道了。”说完冲楼诚招了招手。

　　“行啦小帅哥，别拍了，就几道刮痕，也没蹭坏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刚刚逗你们的，别介意啊。”女人一身黑色的正装干练，打开驾驶位的车门，举手投足透着豪迈的大气，冲楼诚爽朗一笑，“看在你们这么养眼的份上，不用赔啦。”

　　楼诚：“……”

　　望着扬长而去的车，刘夏绘一脸震惊：“……这、这也行？”原来长得帅还有这种好处！？？

　　回到车上，重新出发，车开到学校时，早读课已经过半了。

　　车停下时，一行人很快发现校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挺大的房车。

　　楼诚扒着方向盘，总觉得那辆车的车牌特眼熟。

　　“这不是虞队的车吗？”后座，刘夏绘突然说道。

　　楼诚一拍大腿，“我就说那车牌眼熟呢！”

　　说完就下意识地看向副驾：“宋……咳，队长，五队的人怎么也来了？”

　　“五队没来，来的只有队长和副队。”宋凌云言简意赅。

　　后座，林深看向刘夏绘，低声问：“副队？”

　　刘夏绘呵呵一声，摇头：“别看我，不是我，我们一队只有队长，人丁这么稀少，跟保护动物似的，哪来的副队啊？”

　　“……”怪不得，不过倒也是。

　　在车上闲扯了几句，刘夏绘有些憋不住了，探头往前，刚送了个“宋”字出来就卡壳了，随即改口：“队长，我们不进去吗？”

　　宋凌云低头看手机，道：“再等等。”

　　刘夏绘不吭声了。

　　和前面的房车停得有些距离，林深坐在后座，实在无聊，拿出手机打开游戏开始蹦跶，玩的同时，不时抬眼望一望四周，稍做观察。

　　于是很快就发现前车的车门开了，然后从车上下来一个人。

　　“老宋，有人下来了。”

　　宋凌云收了手机，抬眼望去。

　　下来的人正是虞姝，和昨日拜访时穿的那身风格不大相同，一身酒红色的长裙紧贴着姣好的身材，脚上换了一双花色复古高跟鞋，肩上围过一条披肩，头戴一顶酒红的宽檐礼帽，俨然一副风情万种的民国风。

　　刘夏绘看得直咂舌，忍不住叹：“讲真，这位娘娘，我是真应付不来……”

　　楼诚点头：“加一。”

　　林深听完，只确认了一句：“她是秦杨杨的师父？”

　　“是。”副驾，宋凌云忽然接了话，说道，“虞家是人偶世家，她是家主，除此之外的身份也不少，见秦杨杨有这方面的天赋，就让她去拜师了。”

　　林深缓缓点头。

　　虞姝踩着高跟从对面走来，站在副驾外，抬手叩了叩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宋凌云淡道：“来了。”

　　虞姝一扬眉，直接越过宋凌云看向了后座的林深，弯下身，笑靥如花：“嗨，你好呀。”

　　宋凌云：“……”
　　下一刻就把车窗升了起来。

　　“喂、喂，你等等。”虞姝问了好，见车窗升上来，抬手一拍，质问道，“你是不是把我徒弟放进去了？”

　　被忽视的楼诚和刘夏绘：“……”终究还是我们不配。

　　宋凌云抬眸冷淡：“你要是再年轻个二十来岁，应该也麻烦不到我们头上。”

　　虞姝笑着咬牙：“……”宋凌云啊宋凌云，你行，算你狠……！

　　目光不动声色瞟了一眼后座的正看着窗外的林深，虞姝冷笑。

　　让你冰山，让你毒舌，愁死你，哼！

　　一只手搭着车顶，虞姝压低身，看向楼诚，冲前面的房车抬了抬下巴，“我们在学校调查的这段期间，你就去前面那辆车吧，该有的东西都备好了，有装备，可食宿，至于洗手间……就得你们自己想办法了。”

　　楼诚一脸懵逼，看向宋凌云。

　　“昨天谈的条件，后勤装备和费用都由五队出，去吧。”宋凌云简明扼要。

　　对于一个队来说，技术后勤就等于是家底，非必要，绝不能出闪失。从目前来看，事件的范围仅限校内，即便只有一墙之隔，校外应该也是安全的。

　　楼诚哦了一声，马上下车到后备箱拎东西“搬家”去了。

　　房车上除了楼诚，虞姝的副队也在，五队阴盛阳衰，副队也是女的，一头干练的短发，干净利落，潇洒有型，很是帅气，和楼诚同为技术后勤。

　　虞姝掌心轻贴脸颊，抿起红唇，脸上挂着捺不住的姨母笑，自言自语地轻声，“要是能看对眼就好了。”

　　宋凌云在边上，睨过一眼，一语挑破：“变相挖人？”

　　虞姝轻哼，不屑：“谁叫你扣着我的杨杨不放，叫我们师徒二人，分隔两地，难解相思。今儿要真成了，挖了你家技术后勤，也是你该！”

　　“行啊。”宋凌云冷嗤一声，似笑非笑：“我拭目以待？”

　　虞姝闭眼，被他气得牙痒痒。

　　向安保出示了访客证，立马就放行了，大概是楼诚那边在昨晚就跟学校方面打好了招呼，一行人顺利进校。

　　站在广阔的操场上，各色的早读声在各层的教室里涌动着——每个人背书的方法各不相同，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快，不论是难如青天蜀道难，亦或晚江一曲琵琶行，一旦入了莘莘学子之口，似乎就注定了所有的意境都将化作那高频率的嗡鸣，在快速拨动的嘴皮子里，只为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些必背项目刻进脑里，以求不忘。

　　面对着教学楼，林深站在宋凌云边上，问：“秦杨杨在哪个班？”因为计划定得紧急，所以安排确定下来之后已经是半夜了，这些内容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

　　“高二3班。”宋凌云答。

　　林深听完，若有所思。

　　“有熟人？”昨天就察觉到林深的不自然，但直到站在学校里，宋凌云才发问。

　　“嗯，我表妹在。”

　　“哪个班？”

　　“1班。”

　　宋凌云随口哦了一声，目光拉远，打量着操场对面的几栋楼。

　　“老宋。”林深说完，忽然道了一声，“谢了。”

　　宋凌云漫不经心地一侧眸：“谢什么？”

　　“谢你没有把我排除在外。”林深看过办公区里的一些内部公开文件，还记得个大概——公司和执法部门的规章在某些方面大同小异，原则上，会尽可能避免让队员参与和自己亲属相关的事件，原因不用说，一是有影响客观判断的风险，二就是避嫌。

　　而他表妹在这所学校就读，林深不信，宋凌云一点都不知道。

　　“客气。”爽快地认下了，宋凌云简单环望着四周，淡淡的声音压低，“反正都是要还的……”

　　林深：“……嗯？”

　　“没什么。”单手揣进外套口袋，宋凌云道，“走吧，先办正事。”

　　说着，回头找虞姝，问道：“二队人在哪？”

　　虞姝从小包里摸出手机，拨了电话，对宋凌云道：“稍等，我问问。”

　　趁着打电话，刘夏绘慢慢往林深边上靠近，小声道：“我建议待会最好离远一点。”

　　林深：“为什么？”

　　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刘夏绘抬手捋开额前的白毛，指了指下面的一道大约一个指节长的疤痕，苦口婆心：“因为容易误伤！”

　　林深：“……”你也是不容易。

　　“问出来了，人在女生宿舍，唐二在调查最后一个失踪者，因为是寄宿生，所以就到宿舍看看。”虞姝把手机收进小包，上前说道。

　　“没问问阮怜婴？”顺着虞姝从电话里得知的方向，宋凌云抬步，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一边走，一边问道。

　　“问了……”虞姝神色微沉，“唐二说关于这件事他已经报给办公室了，但办公室好像把消息封锁了，所以目前除了唐二，还没人知道。”

　　宋凌云听完片刻，嗯了一声，说：“倒也合理。”

　　虞姝走着走着，忽然笑了，略带着些苦味，道：“我记得上次这么大阵仗时，你才刚任队长没多久，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每个人都断定你一定死得最快。”

　　宋凌云挑眉：“良心呢，这么盼我死？”

　　“哪儿的话，毕竟当初前队长留下的一队可是穷得连锅都揭不开。”虞姝忍不住一笑，“但风水轮流转，小鬼头长大了，也变得可靠了……”

　　“客套话就免了。”宋凌云放慢脚步，“有话直说。”

　　虞姝低下头，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阮怜婴，就拜托你了。”

　　“我尽力。”宋凌云应话的分量不难听出，“但有一点我需要确认一下。”

　　虞姝抬眸：“你说。”

　　“我没办法预估所有的风险。”宋凌云道，“如果你们之间的秘密暴露，怎么办？”

　　“无所谓。”虞姝毫不犹豫，斩钉截铁，“车到山前必有路，秘密可以视情况而定，但人，一定要救。”

　　宋凌云回头看了她片刻，淡答：“知道了，有发现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虞姝叹了一口气，红唇欣慰地抿了抿，道：“谢谢……对了，要是哪天你碰上难处，尽管找我，姐姐一定敞开胸怀来接纳你！”

　　宋凌云闻言皱眉，声线骤冷，抛下一句“不用”，加快了脚步。

　　林深和刘夏绘走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个人越贴越近，又在宋凌云的快步之下骤然拉远，一时有些闹不清楚这两个人刚刚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疑问归疑问，但也不是处处都要深究，很快，几个人来到了女生宿舍楼的楼下，或许是碰到了上课时间，宿管查房，门口没人看守，他们也懒得等，索性先进去了再说。

　　最后一个失踪的女生住在四楼。

　　刘夏绘一边爬楼一边叹：“真是个容易出事的数字。”

　　林深回他：“你恐怖片看多了。”

　　刘夏绘：“……”

　　刚上四楼，还没踏进走廊，几个人就远远听见走廊上传来阿姨的说教声，走近一看，猜测那应该就是上来查房的宿管了，此刻正站在一间宿舍门前，手指着门里边，说个不停。

　　站得远听不清，直到靠近了，这才听清阿姨这是在赶人。

　　操着一口接地气的方言，单手赶人的动作十分豪迈，颇有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你这人，咋听不进人说话捏，这儿是女生宿舍，男家长不能进！赶紧麻溜地出来，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咋还躺上了捏？”

　　刘夏绘自来熟，上前就搭了话，问：“阿姨，这怎么了？”

　　宿管阿姨一回头，见又多了三个男的，一时震惊语塞，抬手来回指了一圈，最后才看见他们脖子上挂着的访客证，这才勉强放下手来。

　　“你们就是那啥消杀公司，对吧？”

　　刘夏绘殷勤地点点头，露齿一笑：“是啊。”

　　大概是看不惯面前这一头白毛，宿管阿姨嫌弃地后退了两步，摆了摆手，想起什么了似的，冲里面一指：“里边那个也是？”

　　刘夏绘虽不情愿，但还是点了头，认了。

　　宿管阿姨一听，骂得更狠：“不是我说，这明明都有访客证，能不能让你们同事好好挂上了？害我逮这浪费半天口水！”

　　临走前又瞧了他们一眼，叮嘱：“东西别乱动啊，这一楼可都是女生宿舍，要是丢了碰了说都没地儿说理去。”

　　刘夏绘毫不介意，热脸照贴不误，应道：“哎，您放心，我们知道啦。”

　　看着宿管阿姨离开，刘夏绘才松了口气，摇头吐槽：“原来女生宿舍的宿管阿姨真的会凶啊……”

　　虞姝笑着拍了拍他肩膀，笑意颇深，赞他：“少年，有前途啊，姐欣赏你。”

　　刘夏绘肩膀一僵，笑得干巴。

　　宋凌云进了宿舍，冷眼看着床上躺着发呆的人，居高临下。

　　“啧。”像是嫌弃到了极点，一声咂舌咂得极其不悦，床上的人翻身坐起，凌厉的眉目迎面直挑宋凌云，气场有若白虎，浑厚笃沉。

　　刘夏绘条件反射后退两步，避到了林深身后。

　　林深：“……”这是被打怕了啊。

　　看着二人对视了半天也没僵持出个结果来，最后还是虞姝上前，对着床上的人骂了一句：“唐二，你幼不幼稚？多大仇能记到现在，你在人小姑娘床上躺了这么久，躺出什么来没啊？”

　　唐季峰瞪大了眼，转向虞姝：“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虞姝气焰更高，眼睛瞪得比他大：“等你什么时候不较劲，我就什么时候好好说。”

　　唐季峰：“……”

　　吵不过虞姝，别开头，咬牙嘀咕：“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耳朵下一刻就被掐了，虞姝半点面子都不给他，直接把人从床上掐了下来，安排到椅子上，“快说，现在什么情况？”

　　刘夏绘看傻了。

　　原来虞娘娘才是二队的克星啊……

　　唐季峰不敢得罪虞姝，被逼得没招可使，只能将恩怨暂放，揉着发红的耳朵不情不愿地一一作答。

　　白了一眼边上的宋凌云，唐季峰把注意力放在虞姝身上，权当边上没有这么一号人，“之前在电话里就跟你说了，我当时接到协办通知是在晚上，办公室要求我第二天就过去，我就过来了，那时候阮怜婴还在。”

　　“问题出在大前天的晚上，也就是最后一个失踪者失踪的那天。那天晚上，我和阮队在校内查探，路过科技楼时，听到了一声呼救，紧接着就没动静了。”下巴冲自己刚刚躺过的那张床上一抬，唐季峰道，“发出呼救的应该就是第四个失踪的女生，也就是这张床的主人。”

　　“简单商议后，我和阮队兵分两路，各自从两个楼道包抄上去，但一圈下来，不但人没找到，阮队也丢了……”唐季峰说到痛点，一拳锤在桌上，咬牙切齿，“阮怜婴一丢，三队群龙无首，我立马带人又绕着科技楼找了几遍，还是一无所获。”

　　“你什么时候报给公司的？”虞姝问道。

　　“第二天找不到人，就直接报了。”唐季峰答。

　　“温感摄像头呢？”虞姝想到重点，问道，“有拍到什么吗？温度呢？”

　　“毛都没有。”唐季峰拧着眉头，“所以我估计这次作祟的大概率是物。”

　　虞姝：“能确定吗？”

　　唐季峰：“……”

　　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虞姝咬着唇：“唐二啊唐二，你信不信我……”

　　唐季峰也很是懊恼，知道虞姝要说什么，也不生气，反口问道：“你和阮怜婴最熟，你应该知道他什么体能，他体术那么逆天，人还聪明，要是那天丢的是我，我也认了，但论干架，阮怜婴不可能输，而且那晚我也没有听到任何打斗的声音，排除一下，或许，那里的东西用了一种我们探知不到的方法困住了他也未可知。”

　　虞姝沉默了，唐季峰直球的性格众所周知，在这种事上绝不会说谎，就算那天和他一起的是宋凌云，他也绝不会用这种见鬼的旁门左道来公报私仇。

　　他就不是那种人，说得过分点，天生少根筋他不被人坑就已经很好了。

　　虞姝抬头，看向宋凌云：“怎么样，有计划了吗？”

　　“嗯。”和唐季峰一样，宋凌云也懒得正眼瞧他，转头对刘夏绘道，“你跟着五队长，保护好她。”

　　虞姝和唐季峰双双一愣。

　　虞姝一头雾水，刚要问为什么，就对上了宋凌云的视线，怔了片刻，然后懂了。

　　他有他的考虑，确实不能排除那方面风险，毕竟不是以协办身份参与事件，眼下还是先听安排吧。

　　正事上刘夏绘从不含糊，问道：“什么程度？”

　　宋凌云想也不想：“寸步不离。”

　　刘夏绘爽快：“得令。”

　　“待会我去科技楼先转一圈，你们自便。”宋凌云淡道。

　　虞姝有些担心：“你一个人去？”

　　唐季峰冷哼一声，话里话外透着不服输的阴阳怪气：“虞队，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一队有这么个队长，能有现在这几个队员顶着就不错了，几个能受得了他这种的……”

　　林深身后，刘夏绘抓着他的衣角低声预警：“完了完了，开始掐了……”

　　正说着，忽然身前一空，刘夏绘反应不及，往前跨了一步，僵在原地，顶着尴尬，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脚，看着林深往宋凌云的方向过去了。

　　……这是要闹哪样啊！？

　　“老宋。”林深站在宋凌云身后，叫他，“待会一起。”

　　还在喋喋不休的嘲讽顿时如遭腰斩，唐季峰震惊地拧起眉头，盯着林深看。

　　然后就听见宋凌云淡淡地答道：“好啊。”

　　唐季峰：“……”我特么……

　　“喂，小子。”唐季峰说话极不客气，张口就来，“你哪来的？”

　　林深没什么表情，有问就答，指了指宋凌云：“被他招进来的。”

　　虞姝嘴角忍不住地扬了扬，然后又压了下去。

　　唐季峰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一抬下巴，又问：“你都会些什么？”

　　林深沉吟了片刻，答：“给死人化妆。”

　　唐季峰：“……”说啥玩意儿？？？

　　鄙夷的目光瞥了一眼宋凌云，心里咕哝这货脑子没出毛病吧？还想再探，就又问道：“我问你，你不怕他吗？”

　　林深闻言，想了想，目光在宋凌云身上停了好一会儿。

　　唐季峰心里得意：就说嘛，区区队员级别，还是刚招进来的，怎么可能有不怕的，这家伙身上的杀气重得就跟煞神没什么两样，招进来的要么天才，要么怪物，否则要说不怵，绝没可能！

　　“这么简单的问题需要想那么久吗？”唐季峰等不了，催促道。

　　林深收回目光，垂眸思索：“你要这么说也没错……”

　　唐季峰咧嘴一笑，刚要开口继续损，就见林深脸上表情逐渐开始忧心忡忡，说道：“我还欠他几顿饭，不赶快还，我怕他月底要扣我工资。”

　　唐季峰：“……？？？？？”

　　刘夏绘：“……？！？！？”

　　虞姝背过身，捂了嘴，憋笑憋得简直快要岔气。

　　对于干他们这行的人来说，不管有没有天分，就算看不见，但接触久了，灵感程度相较常人也会有所提高。

　　而站在灵的角度来看，宋凌云的存在就好似毒品——

　　只要嗅到，就如同染瘾，妄图近身。

　　而一旦近身，结果必然自取灭亡。

　　说是煞神也不为过……

　　但现在，似乎碰到了一个例外。

　　一个极端无聊、却有趣的例外。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