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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亲
绣线在深蓝色绢布上穿梭,双手灵巧的在绢布左右游走,不稍会,几节青翠的翠竹便傲立于绢布上。
“小姐,你绣翠竹是想做什么?”紫竹在旁问着。
“做香包,等会你随我去梅林拾些梅花晒成干花。”静初轻抚着那青翠的绿竹,脑海中闪现那抹傲然身影。
“喔!你这是要送于都督的?可是,翠竹会不会显年轻了?”紫兰总觉得翠竹与都督不搭。可一想,小姐就算绣朵花赠予都督,都督大概也会喜欢得不得了。
静初却抿唇轻笑不应答,本就不是送给爹爹的,当然与爹爹不搭。
趴卧在旁的慕白听言,抬眼看着眼中荡漾着柔情地静初,心中如沾蜜了,甜滋滋的,这香包怕是绣给他的。
“小姐!”桂嬷嬷此时立于门旁处唤道。
静初抬眼望去:“桂嬷嬷,何事?”
“都督与夫人请小姐去偏厅。”
“喔!好。”静初起身往外走,桂嬷嬷跟于身后,紫竹与紫兰亦随着。
慕白眼露疑惑,亦缓缓的跟上去。
“桂嬷嬷,马刺史他们走了吗?”静初微侧头问着身后桂嬷嬷。
“是,刚离开不久。”
“那爹爹可有说找我何事?”静初不仅心里打顿,他们前脚刚走爹马上找她说话,不会是真的为昨日之事来告状的吧!没那么无聊吧!况且,昨天的事,有错的也是他们。
“这老奴不知,小姐去了不就知道了。”
紫竹与紫兰面面相觑,心中亦思索着昨日之事。
几人各怀心事行至偏厅,一进门便见陆振勋与杜容华端坐两旁,面色竟是严肃!
两人见静初,忙招呼着。
静初进厅向二人问安后落坐在侧旁,便问道:“爹娘,特地将我唤来,可是有事?”
陆振勋脸上有丝古怪,挣扎了一下还是问道:“静初,你可是识得那马刺史的儿子马公子?”
静初见来回地看了眼二老,见他们脸色不明,缓缓的点头斟酌道:“也算不得相识,昨天在‘尚衣坊’遇见,说了几句话。”
“真的只是这般?”陆振勋问道。
“真的只有这般。”静初点头坚定道,心中却忐忑。
静初见两老彼此对视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遂试问道:“爹,是不是马公子说了什么?”
杜容华对着陆振勋点了下头,遂转头看着静初问道:“那静初你对这马公子印象如何?”
静初身体一僵,心里打顿,想着昨日他瞧她的眼神,心中有些慌乱,但脸上仍做镇定:“没什么印象,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话而已。”
站在身侧的慕白亦隐约知二老的意思,狼目微眯。
“真的只是这样?”杜容华心中仍是疑虑。
“真的只是这样。爹娘,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那马公子是不是与你们说了什么?”静初眉眼眼紧拧。
陆振勋与杜容华又彼此看了下,陆振勋才缓缓的道:“今早,那马刺史与马公子是来提亲的。那马公子说与你相识一场,对你很是喜欢!”
“什么?提亲?”静初猛地站起来,脸色震惊又夹着羞恼。
慕白眼睛危险的眯起,浑身毛发乍起。
身后紫竹紫兰面面相觑,脸色有些不忿。
陆振勋与杜容华有些不明静初反应怎的这般大,杜容华试探的问道:“静初,可是不是马公子说的那般?”
静初缓了下心绪,脸上仍有些羞恼道:“当然不是他所说的相识一场,不过就说过几句话罢了,这话说得真是四两拨千斤!”
“我就说嘛!你爹说时我也不是很信,你怎么可能私下与男子走这般近。这‘相识一场’说得真是……”杜容华脸色也有些不好。
陆振勋倒不是太过在意:“可能是我们会错意了,这说过几句话也算相识一场吧?”
“爹,您不会是答应了吧?”静初眉目紧拧,这才是她关心的。
慕白双目也紧盯着陆振勋。
“没有,怎么可能,这关乎你的终生大事,爹爹怎么能这般随便!不过我也没把话说死,我看那马公子文质彬彬,一表人才,说话有礼有度,家世与我们也是齐鼓相当。况且,他又说与你相识一场,我就说问你的意思了!”陆振勋话虽如此说,但只有自己知道还有一个原因,那马景瑜虽然一副温文尔雅的好相貌,可不知为何他给自己的感觉很不舒服,他看自己的目光让人寒毛耸立,是自己的错觉吗?现在看来静初也是不同意的,但还是再问道:“静初,你是不同意?”
静初再次坐下,坚定的道:“不同意,我对他没那意思,我不喜欢他!”
闻言,陆振勋与在侧的慕白都不免松了口气。
但这次的提亲,倒也提醒了陆振勋,自己捧在手心的闺女大了,该择一良婿了,虽然自己很舍不得!喟叹了声,不禁问道:“静初,你也快十八了,爹娘就是再不舍,也不得不面对,你该嫁人了!爹娘会老的,总不能照顾你一辈子,是该找个人让你有所依靠了!爹爹也没那么古板,主要还是要你喜欢,他也真心待你!当然,人品也是要好方行,不过,我相信我家静初的眼光,人品不好,你也看不上!”
慕白盯着陆振勋,眼中满是愣怔,静初该嫁人了?自己该怎么办?
杜容华此时却否定道:“人品当然重要,可家世也重要啊!若没一定的家底,初儿嫁过去岂不是要受苦!不行,不行,还得看家世!”
陆振勋却摇头轻笑道:“夫人,你当初嫁我之时,我不也是一个只有将军头衔的穷小子,无家无底的,夫人可是嫌弃为夫了?这男人啊!还得看他有无上进之心!”
杜容华娇嗔了声:“你明知我不是此意!我只是……”
静初笑看着他们二老十年如一日的恩爱,心里不免有些羡慕,不禁有感而发道:“爹娘,我看着您二老相敬相爱相守至如今,娘因伤了身子膝下只有我一女。您却从不嫌弃,这些年多少名门望族之女想嫁于您作妾,您都不肯!就算膝下只得我一女,您仍愿守着娘一人,遇见您,是娘今生之幸!”
闻言,杜容华面色绯红却也满脸动容,是啊!她又岂会不知她今生是何其之幸得以遇到他,他永远是她的将军!
“静初,你……”陆振勋见她满目柔情飘忽,心头一愣,不免疑虑。
慕白却静静的凝视着静初异常发亮的脸庞……
“爹,我要成亲,那也是因为有一个能与我两心相印,涉世同舟,风雨携手,生死相候的男子。如此,既便是路途遥远,坎坷艰难,磨难重重,亦可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脑中不仅浮现那抹身影,唇边不由得荡起一抹柔意,声音却异常坚定的说着:“而并非仅仅因为我该成亲了,所以找一个合适的,门当户对的,庸庸碌碌的,将就过完这一生!”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厅内众人不由得诧异震惊地看着她。
慕白眉眼舒展,双眼好似闪着星辰般透亮。
陆振勋陷入沉思,总觉得她与以往不同了,却又说不上来。
杜容华却不尽然:“话虽如此,可你整日深锁闺中,怎可遇到你囗中的心仪男子。还是爹娘替你张罗张罗,让你挑挑?”
陆振勋点头附和,也试探着问道:“你娘说得也对。静初,不然,爹命人去把壅关城中适龄男子画像都找来让你挑,爹也不死板,只要是你喜欢的,家世如何可以另谈,反正只要爹在,总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爹你有办法把整个壅关城二十岁上下男子的画像找来吗?”静初眼中闪着狡黠,或许可以找到他?
慕白眼睛一眯,周身环绕着危险气息。
陆振勋与杜容华不仅面面相觑,整个壅关城二十上下的男子?也不用这排场吧!
静初不理会他们的震惊,允自道:“爹爹只要能将整个壅关城二十岁左右男子的画像找来,我便挑!”
陆振勋眼里闪过诧异,一时不明她所为何意,她应该不是会为一己之私而劳失动众之人啊?不过见她难得如此兴致,倒也不忍拂了她意,不禁答应着: “行!整个壅关城可能谈不上,但五六成应当可以,更何况爹军营中的将士们,只要爹一声令下,绝对排排站让你挑。”
慕白猛地抬眼看向静初,不明她的意图。
静初轻点着头,眼中有着计较:“爹,我把话说明了,只要我不喜欢,你不逼我的!”
“不逼你,爹怎么舍得逼你!”陆振勋连忙答应道。与杜容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欢喜又有愁,陆振勋又忍不住试探地问道:“那马公子你还要不要他的画像?”
静初眉目一拧,坚定的道:“不要!”
陆振勋颔首,看来真不是他了,难不成真是自己多疑了?可,适才静初说那些话的神情分明就似是有喜欢的人了!
杜容华眉头一皱说道:“他还是算了吧!虽说,现今男女之防并非挺严谨的,可愣是把一个与他只说几句话的女孩说成相识一场,总感觉有些误导人,说话欠妥当了些,人品还是有待商权!”
静初却不再理二人对话,施了礼就下去了。唇角荡起一丝狡黠的笑,让爹出手,说不定能找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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