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类触摸

　　银血的人到达约定的楼层时X的人已经到了，那边也来了七八个人，中间站着的大概就是Esther说过的X的头目。

　　那人一看到他们出现便单刀直入地开口：

　　“我们别兜弯子了，”X的存在已经很久，而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年纪却并不大，至多不过四十几岁，他脸上挂着笑，他看着面前银血的人，开口：“Esther在哪？”

　　“是他把那些资料给你们的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雀慢慢开口回答，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流露情绪，但是心中不好的预感却不断腾升。

　　Esther一直不肯透露他突然和X反目的原因，但猜也猜得到，绝对是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银血和X谈判的目标很明确，这种情况下，Esther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会让场面更容易失控。

　　行动前他和Esther再三确定过，让他不要靠近这栋楼。然而他从刚才进楼开始，直到和X的人碰面前，就一直尝试用对讲机和Esther取得联系，那边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两方僵持了很久，雀看着不远处X的人，手心开始冒汗。

　　空气中的寂静几乎令人窒息，直到众人听见了不远处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

　　雀心中一惊，侧过头去看脚步声传来的楼梯口，对面的人也同时转头看向同一方向。

　　一个人影从楼梯口拐角处出现，慢慢从楼梯口走出来。Esther一身黑衣，额前的头发被废弃建筑里的穿堂风吹得微微颤动。

　　“好久不见，Esther。”男人轻笑了一声，暗涌的情绪掩盖在他低沉的声音下。

　　“是很久没见了。”

　　Esther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在黑暗中凝视着不远处的人，手不动声色地摸上腰间的枪。

　　面前的人转过身，迈出脚步，向不远处的Esther走过去，继续开口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哪一步做错了。”

　　Esther没有回应他，他站在大楼的另一边，整个人浸在黑暗里。

　　男人停下脚步，盯着面前的人，下一刻他脸上的笑意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的杀意。他忽然猛地将手里的枪指向了面前的Esther，而Esther也反应极快地将腰间的枪抽出来与他对峙。

　　“Esther！”空气中的火药味因为两人举枪的动作而变得浓烈起来，雀和身后银血的成员同时举起武器对着面前的X的人。

　　“Esther，冷静点。” 雀目不斜视地对不远处的Esther开口， X的人与此同时也都将枪指着银血，三方僵持不下。

　　Esther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手指不受控制般慢慢扣紧扳机。脑中有个冲动叫嚣着开枪，杀了面前这个人。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选择背叛我。”男人却似乎一点都不恐惧Esther指向他的枪口，他直视着Esther的眼睛，仿佛一瞬便能将他看穿。

　　他说完这一句，又重新露出了一个笑，眼中却没有笑意，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随后他冲着身后大楼另一边的楼梯口说了一声：“把人带上来。”

　　Esther被他的举动弄得愣了一瞬，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楼梯口，下一刻便看到几个人挟持着一个身影出现。

　　他呼吸瞬间一窒，被挟持的人头上套了黑布，看不清容貌，可他知道那是谁。

　　他举枪的手似乎顿了一下，这细微的迟疑被面前的男人看在眼里。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动摇了。

　　“原因就是他吧？”

　　男人说着一把把人拉过来，他伸手摘掉头套，这时众人才看清被绑着的人的脸。

　　被挟持的人衣服上都是血渍，浑身都是伤，额角也挂着血痕，嘴巴被封住了，躯干和四肢都被捆得很紧。他被男人摘掉头套，睁开眼看着不远处的Esther。

　　周呈被男人抓着手臂，看着不远处黑暗中举着枪的Esther肩膀不易察觉地颤抖着，下一刻一支冰冷的枪就抵在了自己太阳穴上。

　　“现在，双手举起来。”男人将枪抵着周呈，边冷声对面前的Esther开口。

　　Esther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的呼吸和持枪的手都在颤抖。

　　两方僵持了许久，Esther才终于缓缓地将双手都举起来。

　　他声音嘶哑地开口：“他跟这件事无关……”

　　“放下枪，”面前的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接着说：“把枪扔过来，身上的其他武器也是。”

　　Esther的手僵硬了一会儿，没有移动。

　　男人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Esther，枪支抵着周呈的头，手指慢慢扣紧板机：

　　“我不想说第二遍。”

　　Esther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缓缓地蹲下身，把枪放到地上，又用力一推，枪便顺势滑倒了男人脚边被他抬脚踩住。他又把自己身上其他的枪支武器都卸下，一一放到地上，又重新站起身，举起手，往后退了两步。

　　可他还没站稳，下一刻面前男人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枪响。

　　“再见，Esther。”

　　“砰！”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开枪开得突然，没有人反应过来，就见他原本指着周呈的枪瞬间转向了Esther，子弹精准地射中了面前的人。卸下武器没有防备的Esther立刻中枪倒地，下一秒便是更多的枪声。面前的男人目光冷冽，又冲着已经倒下的人连开了数枪。

　　Esther的身体被不远处的人射中，他整个人向后倒去。身体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他却完全没有感到疼痛。不如说，他所有的感官都在中了枪的那一刻模糊不清，胸口的剧痛喧嚣地掠夺了所有感官，耳鸣强烈，他听不太清周遭的声音。他只知道面前的人在射中他之后又冲着他连开了好几枪，随后似乎听到了人群的喊叫声，挣扎声和打斗声……

　　可他太累了，也太疼了。

　　也许这就是结局了吧。他想。

　　他倒在地上，胸膛剧烈地随着呼吸起伏着。他的意识很模糊，直到身体被一双手臂拥入怀中。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仿佛看见周呈冲到了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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