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是村花

　　要么就排在最前面，要么就不在食堂吃，看到这么长的队伍白问渠果断去了校外。

　　人流一直涌到校外才开始分流，但是不宽的路上两边挤满了卖食物的小推车，每辆小推车前还围了不动的人，其他人涌在其间就更显得拥挤。
　　白问渠挤在人流里想找家人少一点的，但在原地转了一圈后发现每一家前面人都挺多的。

　　“白问渠！”
　　白问渠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寻声望去发现是熊明明。
　　“你吃什么呀？”熊明明排在一家小推车前的队伍里望着白问渠问。
　　“还没想好。”

　　“来这吧，这家炒饭炒面什么的都超级好吃！”熊明明笑嘻嘻地说道。
　　白问渠往熊明明身后瞟了一眼，那队伍都快赶上学校食堂了，白问渠果断拒绝掉，又转了一圈，发现也就卖包子那家最快，包子铺前面人也不少，但是都是做好的，所以直接买就行，不像其他还得等着现做，所以白问渠最后还是选择了在包子铺前面排队。

　　白问渠在等的时候，石欢正好买完，拿着包子什么的从他身旁经过，她抬眸正好也发现了白问渠，两人视线对上，也就示意性地点了个头。等了几分钟终于轮到了自己，而自己想买的酸菜包也已经卖完了，白问渠只好捡剩下的，有啥吃的就来点。
　　他手上拿着四个大包子和两个烧麦从人群里面挤出来，难得出来透透气，白问渠没有急着回教室，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就那么迎着风啃了起来。

　　不是说，对面新来的那个卖炒面炒饭的小摊子生意还真是好，白问渠靠着墙一边吃着，一边注意到那边。经营小摊的是一对夫妻，负责做炒饭炒面的是一位男老板，旁边的中年妇女则负责打包。
　　白问渠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对夫妻应该很恩爱，要不然在顾客这么多的情况下，男老板也不会让他的妻子去休息。那中年妇女脸色看着不好，也许是身体不舒服，所以听了劝，坐在男老板旁边的小板凳上休息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又站了起来去帮忙。

　　到白问渠吃完晚餐，路上的人流已经稀疏了很多，各个小摊前也就零零散散地还站着几个人。白问渠把袋子丢到垃圾桶里，准备打道回学校，忽又发现石欢出现在了卖炒饭炒面的小摊那里，她出现在那并不奇怪，奇怪的只是她是站在小摊后面，而且还跟那老板和老板娘有说有笑，看着像是熟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石欢取代了老板娘的位置，站在老板身旁帮忙打包。
　　白问渠也就疑惑地看了几眼，心想着应该是熟人也就没有多想，两手揣兜回到教室。

　　刚才赌气说今晚不想看到许清源，但是回到教室看到前桌空荡荡的还真有些不适应。主要吧还是没有安全感，前面没个人挡着，白问渠总感觉不管自己做什么都很容易暴露。
　　晚饭后的教室一片哄闹声，要是往常，因为马坤会经常到教室里来转悠几圈，所以同学们也不敢放开了说话，马坤不在的这几天有许清源管着，班上一旦喧哗起来，许清源总会扯开嗓子喊着“安静”，同学们也会立即静下来，即便还有话没说完也会压低声音，小声嘀咕。今天许清源也不在，班上是彻底吵翻了天。

　　白问渠也感觉到了吵，喧闹声此起彼伏，吵得他连饭后小憩一下的愿望都落了空。虽说许清源让他管，可是白问渠有自知之明，自己这样一个寂寂无名的人，谁会听他的话？而且真让白问渠扯开嗓门在班上大喊他也根本办不到。

　　教室里突然响起的一阵尖利的叫声如冰刃从哄闹声中划破而出，像被冻住了一样，教室里霎时惊了下来，只余下一阵尖利的余音回荡在教室里。
　　“我说的不对吗？你叫什么叫啊？”方雅婷站在教室中央显得有些尴尬，显然也是被石欢突然这么一嗓子给吓到了。

　　事情回到十几分钟前，方雅婷骑着电动车从家吃完饭回学校，她在路上正好看到了石欢在给那家卖炒饭炒面的老板帮忙，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把几次联系起来，不难猜出石欢和这家小摊老板的关系。
　　一回到教室，看到石欢还在啃包子，方雅婷看着不顺眼，揶揄了一句，“装得可真像。”
　　“你说什么？”对方雅婷满心都是不满的石欢这次没有选择忍耐。
　　“我说你装得可真像！”方雅婷本来走到了祝言位子上，后又原路折了回来。
　　“我装什么了？”石欢瞪大乌黑的眼睛，模表情看着还真有些楚楚可怜。
　　方雅婷看她一脸的无辜，心里更是恼火，“学校门口卖炒饭那老板是你爸吧！你怎么不吃你爸炒的饭呢？是用了地沟油，所以你爸不让你吃吗？”
　　石欢咽了一口唾沫，鼻子里喘着粗气，眼眶立即红了一片，“关你什么事。”石欢还在忍耐。

　　方雅婷冷哼一声，“我明白为什么上次我说熊明明吃的炒面里有地沟油你会那么生气了，当时你怎么不站出来跟我理论呢？是里面真的用了理亏，还是你怕别人知道你爸在学校门口摆小摊跌了你的面子啊？”
　　石欢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被方雅婷步步紧逼的攻势给掰断了。石欢把手上没吃完的包子狠狠地往方雅婷身上扔去，方雅婷见势也急了眼，毫不退让地拿着包子准备反攻扔回来，谁知石欢两只手一直挡着、推着，像有魔鬼在靠近自己一样，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方雅婷吓得连忙收回手，尖叫了一声后，教室里冰冷的气氛也冻醒了石欢，她嘴唇紧闭，气得身体直发抖。
　　于是才有了这一幕。

　　祝言从外面进来，心里还奇怪班上怎么静悄悄的，后看到方雅婷和石欢两个人的表情，不用问也就明白过来她们俩之间刚才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雅婷，回去吧。”祝言没有先问具体发生了什么，而是先把两人隔开，她挽着方雅婷想把人拉回座位，可方雅婷还是愣在原地不动。
　　“你的事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方雅婷受了惊吓，眼眶也有些泛红，但是以她不服输的性子，她又不可能就这么夹着尾巴回去，不管怎么样，就是在口头上也得占一个上风。
　　爆发后的石欢泄了气一样，再没有力气跟方雅婷说话，她脸上已经是泪雨滂沱成一片，严佩佩拍着石欢的背，在一旁小声安慰着。
　　方雅婷这才随着祝言回了座位。

　　白问渠看得傻了眼，他没想到许清源一走，班上就出了大事，这可叫他怎么跟许清源交差啊？
　　其实不只是白问渠傻了眼，其他的局外人也都傻愣了半天，直到方雅婷回了座位又过了不久，班上的哄闹声又死灰复燃般有了不和谐的杂音。
　　也是头脑发热，白问渠听到声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捶着桌子大喊了一声:“安静！”
　　不是说这气势还真有几分许清源的风采，其他人不知道许清源今晚没来，听白问渠这么一喊还真以为是班长发了威，立即静默下来。

　　别人不知道，胡昊还能不知道吗？他在桌子底下给白问渠竖了个大拇指。
　　白问渠全身发热，双颊发烫，捶桌子的手更是一下给捶碎了一样，搭在桌子上半天没反应。白问渠埋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好有惊无险，许清源交代的事，白问渠自觉是替他办到了一点。

　　许清源放学后饭都没来及吃，骑着自行车直奔李成凯家，他只想着早去早回，如果能在晚自习上课之前回到学校那是更好，请假只是为了保险，以防出现意外。
　　门口墙上的红油漆被连带着墙面刮下来了不少，但是斑斑驳驳的依稀还能看到一些掩盖不掉的伤疤，尤其是门上，鲜红的液体敷在门上一如上次来的景象。昏黄的灯光还是扑闪扑闪个不停，许清源敲了几下门，没听到里面有动静，他加大力度又敲了几下，“李成凯！”
　　等了一会儿，里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谁？”
　　里面传来的男声有些稚嫩，不像是李成凯的，许清源回道:“您好，我是李成凯的同学，请问他在家吗？”
　　“我哥不在家，他出去了。”

　　“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许清源问。
　　“等一会儿应该会回来吧。”
　　“那我可以进去等他吗？”
　　里面静默了一会儿，才慢慢打开门小心探出头看了一眼才放心地彻底打开门，开门的男生叫李成毅，大约十二三岁，不同于他哥的阳光，他戴着窄框眼镜，一副文绉绉的样子，他做出请的姿势道:“请进。”
　　许清源进来，往屋子里轻扫了一眼，不同于上次看到的满地杂乱，现在的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虽说屋子里摆放的家具看着都有了些年头，但还算齐全，如果没有出变故，这家的生活应该也算殷实。

　　“请坐。”李成毅请许清源坐下又去倒了杯水放到许清源面前，自己坐在一侧的椅子上。
　　许清源道过谢又问:“你妈去哪了？”
　　“在菜市场卖熟食。”

　　“还会有人来骚扰你们吗？”
　　李成毅低头，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活像一个小大人，“好点的时候就打电话，不好的时候就上门，反正三两天得有一次。”
　　“你爸现在安全吗？”
　　和李成凯的反应一样，一提起他爸，李成毅脸上也是一脸嫌恶，“不知道。”

　　来到他家之后，许清源算是更能理解李成凯为什么不想上学了，家里还有个弟弟需要供养，那边又催着要债，他除了受到刺激没有心情上学之外，肯定也是想帮家里减轻一些负担。
　　两人相对静默了一会儿，许清源又开了口，“你哥哥是打算辍学去打工吗？”
　　“嗯，他担心那些人找上门，所以不好去外地打工，只能在县里找事干。”

　　“你怎么看？你也不想你哥辍学吧。”许清源期待地看向他。
　　李成毅点头，“他吧虽然成绩不好，我妈也不指望他考个好大学，但是也不想他因为这个事上不了学。”
　　有他这句话许清源就放了心，好在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多，也不愁说服不了李成凯。

　　“不过，我们说了也没用，他还是想去打工挣钱，我妈也只能算了。”李成毅接着道。
　　这就有点难办了。许清源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这怎么能算了呢？许清源转念再一想，兴许是自己没有遇到他这种困境，所以不能感同身受，若是自己家出了这种情况，许清源想想自己应该也不会放弃学业，无论如何他都要考上他理想的大学，从长远来看，现在辍学挣钱并不能挣多少，于大笔的债款而言完全是九牛一毛，能满足自己基本生活就不错了。
　　可是，李成凯不是许清源，他的成绩一般都是垫底，就算考上了大学将来毕业了也只是混迹在一大波大学生中的一员，如果他没有觉悟，还是不努力学习，将来想凭借学历找到好工作恐怕也难。

　　许清源没有想这些，他想到的是他作为同学兼班长，在同学有困难时就应该及时来了解情况并伸出援手，他不能放任李成凯就这么轻易地辍学，除非李成凯能有理由说服他。

　　门外边响起了插钥匙的声音，李成毅极是敏感地朝门望去，“应该是我哥回来了。”
　　上了年纪的门嘎吱一声被打开，李成凯高大的身影随即出现在门边，他愣了一下，发现许清源之后，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李成凯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门。
　　“你逃课我难道不该来了解了解情况嘛。”许清源故意把问题说得轻一点，以求真的有回转的余地。
　　“我不念了，你别瞎替我操心，管好白问渠就行。”李成凯把李成毅揪起来推了一把，李成毅白了他一眼，自己回了房，李成凯则坐在了他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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