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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有心疾
来人穿着一身墨蓝色的长袍,身材清瘦,长相俊朗与柔美交织,一副刚毅的远山眉配一双含情脉脉的丹凤眼,鼻梁高挺唇瓣殷红……
他他他,不是那天在竹林弹“吉他”的那个人吗?
唐白鹿瞪大了眼睛,原来他是宜安公主的驸马?
宜安公主为他们互相介绍了彼此。
祁王凌鲲礼貌地朝唐白鹿颔首致意,表情持重。
竟然一点不似那日竹林里的大胆轻浮。
唐白鹿心里都快呵出声来,心说亏宜安公主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这男人也太能装了。
忠贞不二的好男人千篇一律,渣男各有各的渣法。
两相对比,韩墨这种恨不得把海王标签贴身上干什么都光明正大的渣男倒是显得正派极了。
韩墨和他们又聊了几句,见唐白鹿脸色有些不好,便托辞让舟车劳顿的皇姐好好休养,拉着唐白鹿起身离开。
宜安公主:“我会好好歇着的,你们回去也要好好努力啊!”
韩墨:“那当然!”
唐白鹿:“……”
离开凤栖殿,韩墨问唐白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有吗?”唐白鹿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脸。
“等会儿你回去照照镜子,你的脸白的和纸一样!”
“……”
韩墨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唐白鹿还真觉得头晕了一下,脚下跟着一个踉跄。
幸亏韩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腰。
“还说自己没事!”韩墨顺势把她打横抱起,朝东宫走去。
唐白鹿一直在说:“放我下来吧,我真的没事!”
韩墨却充耳不闻,执意把她抱了回去。
韩墨抱着唐白鹿径直走回寝宫,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便转身出去了。
稍后妙儿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上面放着两杯茶。
“太子妃,您是不是来月事了?”妙儿问。
唐白鹿摇摇头:“还没有啊。”
“那您就喝这杯姜枣茶吧。”妙儿把托盘上的姜枣茶递给唐白鹿。
“那一杯是什么?”唐白鹿接过茶杯,眼睛却看向托盘里的另一杯茶——她不是很喜欢姜枣茶的味道。
“那是莲藕参芪茶。”
“哦。”
这几个月唐白鹿来月事的时候,宫人都会按照太医的方子给她准备莲藕参芪茶。还不如姜枣茶好喝。
“对了,我月事到日子了吗?”唐白鹿把姜枣茶的杯子递给妙儿,问道。
“嗯,到了,”妙儿翻开自己的小本子,“按照您往常的规律,昨天就该来了,不过太医说提前错后三五日都是正常。”
妙儿走后唐白鹿重新躺回床上。
她还是觉得头有些昏昏的,眼皮也很沉,没多时就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梦到自己回到唐府吃饭。
唐清猿给她准备了火锅和烤肉,唐白鹿吃了一盘又一盘。
吃到最后,唐清猿苦着脸问她道:“小妹你还没吃饱吗?冰窖里的羊腿已经都被你吃完了……”
随后她听到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韩墨的声音:“唐白鹿你是猪吗?你怎么这么能吃?”
是啊?我怎么这么能吃?
唐白鹿心中一颤,又想起宜安公主的话:“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怀孕还有那么多征兆,除了月事不来,还会头晕、乏力,胃口也变得大了……”
月事不来、头晕、乏力、胃口变大……
唐白鹿赫然发现宜安公主说的每一条自己都中了。
不会吧!难道真的怀孕了?
不,这只是一个噩梦!
唐白鹿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着气……看着眼前暗红色床幔上绣着金色蟒纹,她颓然发现自己即便醒过来噩梦也没有消散——她好像是真的有可能怀孕了……
“做噩梦了吗?”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同时一只温柔的手拿着帕子伸过来,轻轻帮她揩去额头上的细密汗水。
唐白鹿呆呆转头,看到韩墨不知道什么时候斜靠着坐在了床边,他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他关切地看着唐白鹿,眉梢眼角都是对她的担忧之情。
看着眼前男人那张让人沉醉的脸,唐白鹿还是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她竟然有了这个男人的孩子……
转念又想到,自己一定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操控着,这力量让自己穿越到这里,遇见韩墨,又让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无用功——她终究还是走回了头号炮灰女配的剧情,怀孕、流产、家破人亡、凄凉死去……
“唐白鹿,你到底怎么了?刚才就看你不对劲……”韩墨张开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随后转头喊道:“快去请太医来!”
“不,不用请太医。”唐白鹿摇着头,同时用手推着韩墨,“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韩墨看着唐白鹿有些痛苦的表情,眼角泛起了桃花色,起身道:“我就在外面候着,你随时叫我!”
很快,小轩子就把吕太医从太医院请来了。
吕太医的两撇胡子都被风吹乱了。
韩墨怕唐白鹿不高兴,没有让吕太医进寝宫,而是先给他讲了一遍唐白鹿今天的异常表现。
又叫过贴身照顾唐白鹿的妙儿,问她最近有没有发现唐白鹿有什么不对劲。
妙儿想了半天道:“最近太子妃好像吃的比之前要多一些。”
“哦?还有什么?”捻着胡子的吕太医眼神一亮,感觉自己就快接近真相。
“还有……”妙儿的手无意中碰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本,“哦,对了,太子妃这个月的月事推迟了,本该昨天就来的……”
“你再想想,还有别的异常吗,比如干呕……”吕太医进一步提问。
妙儿一拍大腿:“还真有,五月初六那天,太子妃从唐府回来,有咳嗽……后来就吐了,那天太子殿下也在!”
韩墨:“……”那天老子在殿门外……
“这么看的话,太子妃应该是怀孕了!”吕太医放下捻着胡子的手,郑重说出自己最后的结论。
“真的吗?那太好了!”妙儿听到这个消息情不自禁鼓起掌来。
“不!”韩墨的话像晴天霹雳劈下来,把妙儿的喜悦瞬间劈的不见踪影:“绝不可能!”
妙儿:“?”
吕太医重新捻起胡须:“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韩墨面沉如水。
吕太医嘴角抽搐,小声道:“上次陛下敦促微臣给太子殿下开的药您按时喝了吗?”
“没有!”韩墨没好气道。
“这不行啊,太子殿下要是想把您的隐疾治好,还是要坚持喝药啊……”吕太医苦口婆心道。
“什么隐疾?孤没有病!”韩墨眉头紧锁,“吕太医,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让你来看太子妃的病,你老在我身上纠结是几个意思?”
“是是!”吕太医捣蒜般点头,“是微臣老糊涂了!”
“行了行了,”韩墨不耐道,“你看太子妃这种状况,除了有孕,还有别的可能吗?”
吕太医略思忖片刻,抬头道:“依照微臣祖上世代行医,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的经验来看,太子妃这种情况恐怕是心疾!”
“心疾?”
“太子妃最近是否有大喜大悲的情绪?或者是过度的思念某人,再或者是有什么未遂的念头,求之不得的东西?”吕太医问。
韩墨看向妙儿,示意她回答,毕竟他去接宜安公主离开宫里几天了,也是今天才回来的。
“没有啊……”妙儿苦苦思索,“太子妃每日情绪都很平稳,想家的时候随时可以回去,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太子殿下、皇太后、唐丞相、唐少爷都能满足她……”
“……”吕太医也捻着胡子陷入沉思。
“我明白了!”韩墨突然一拍大腿,“我突然一走数日,太子妃一定是因为我思念过度才抑郁的!”
吕太医被他吓的手一抖,好几根胡子被自己生生揪了下来,他吃痛的咧着嘴道:“太子殿下英明!太子妃的症结应该就是在此!”
“那这心症发展下去会怎样?”
“轻则焦躁失眠情绪抑郁,重则精神错乱,甚至还有可能产生轻生的念头啊!”
“那如何让她恢复呢?”韩墨急切地问。
“这个嘛……”吕太医抬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这心病还需心药来治。”
“什么心药?”
“既然她的症结在您身上,那您就是她的心药,您只要多陪伴她,多关注她的想法,让她感觉到您很在乎她,慢慢的应该便能痊愈……”
“行,就这么办!”韩墨当场拍板。
经过慎重的思考,唐白鹿想通了:她还是要拼一把的,不管那股未知的力量如何把自己往既定的轨道上拉,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绝不会认输。她觉得怀孕不应该是自己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反正现在韩墨也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她打算想个办法阻止这个孩子来到世上,不然以后自己万一能回去的话,这孩子该怎么办呢?
想通了,她便放下了,闭上眼睛好好睡了一觉。
隔天早上,唐白鹿醒来的时候,见床边的地上摊着被褥。
“什么情况?”她指着地上的蟒纹锦被问妙儿。
“太子殿下昨天在这里安置的,说是要陪伴您。”妙儿道。
唐白鹿:“……”那家伙发什么神经?不去书房接见梁氏双姝了吗?
正想着,韩墨下朝回来了,一身红色朝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
“太子妃醒了?”韩墨的声音温柔的像让人沉湎其中,“我们来一起用早膳吧?都是你喜欢吃的……”
唐白鹿:“……”你之前不是都先吃过饭再去上朝吗?
整顿饭的工夫,韩墨一直在殷勤给唐白鹿夹菜,
膳食也是调整过的,还真就几乎都是唐白鹿喜欢的菜品,也不知道韩墨这家伙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喜好记下来的。
“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我就是,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游的我都会给你弄到的!”韩墨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看着韩墨一副舔狗的样子,唐白鹿觉得非常不对劲:他不会是发现自己怀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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