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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
“少主还不宜出现。”那个声音不赞同，“现在巴陵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个悟空身上了，少主应该避避风头。”
好熟悉？听到这个声音，李小红疑惑的从朝暮公子胸口抬起头，用眼神询问。
“张喜。”朝暮公子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回答，肯定了她的猜测。
李小红瞪大了双眼，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朝暮公子示意她别出声，点了点头。
“哼，夫人的决定你有意见吗？”巴魁冷哼。
“悟空身上那把匕首是你当年仿制的吧？”张喜说道，“怎么到她手上了？”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巴魁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哪里？”张喜问道。
“十年前被灭门的王家。”巴魁声音冷冷的。
“哈哈。”张喜却笑了起来，“原来就是这里啊。”
巴魁没有接话，张喜自顾自说了起来：“原来这就是你当年失算的地方。”
“不错。”巴魁狠狠的，“我当年的确失算了，本来还想用这王家来转移巴尚的视线，没想到还反被巴尚察觉。”
“你想说什么？”张喜道。
“当年我仿制了那把圣刀，送给了这个王家的小女儿。”巴魁道。
“什么意思？”张喜问。
“本来我以为灭了他们满门至少会让仿制的圣刀出世。”巴魁道，“那仿制的圣刀一般人岂能分辨得出来，只要巴尚派来的人发现了它，自然会以为少主已经死了。”
“还可以造成是江湖仇杀的样子。”张喜道，“巴尚也不会起疑，你这一招倒狠。”
“可是仿制的圣刀竟然没有出现。”巴魁道，“反倒暴露了我们的实力。”
“难道？”张喜话说了一半。
“没错。”巴魁接下话头，“我怀疑那悟空就是这王家的小女儿。”
李小红浑身一震，抓住朝暮公子的手几乎都要掐进他的肉里。这一刻，实在是什么都无法形容她的心情，一直以来在找的凶手，此刻竟就在头顶之上，自己全家上下那么多口人的命，在那人的口中竟只是为了一个转移注意力的计划！
“现在不宜出现。”仿佛是知道她的心情似的，朝暮公子轻轻的道。
“恩。”李小红压下心中现在就要冲上去砍人的冲动，毕竟现在自己两人都还没恢复，上去暴露自己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你放心。”朝暮公子并没有问什么，只拍着她的背，似是安慰又似是承诺。
李小红一时间心内也说不上是酸是苦还是酥或者软，她只知道，至少，现在目标出现，自己不用再在黑暗里摸象，至少，无论如何以后一定要揪出这个“巴魁”。把他千刀万剐报便宜爹娘的仇。
看来这个巴魁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周岁时出现的那个“方奎”了。
李小红握紧拳，看着朝暮公子关切的眼神，眼眶突然就又润了，赶紧埋头进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暂且强自压下杂乱的心思。
“你说悟空有可能是王家的小女儿？”张喜惊道，“可是李将军似是不认识她。”
“有人来了。”巴魁突然没头没脑的就丢出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声息。看来是走了。
“七王爷。”张喜的声音没过一会又响了起来，恢复了一贯的惶恐。
“哼，你不用装了。”查非的声音果然也在头顶出现。
“七王爷这是什么话？”张喜问。
“明人不说暗话。”查非怒道，“本王注意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七王爷……”张喜看来还在装傻。
“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镇江城杨钱家干的好事。”查非声音越来越冷，“还是应该叫你巴龙？”
“哈哈。”张喜顿了一会，终于大笑了起来，“七王爷果然厉害。”
“本王没有空跟你废话。”查非喝道，“李姑娘在哪？”
“在下还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张喜没有理会查非的问话，“不知七王爷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本王说了没空跟你废话。”查非冷声。
“七王爷不是一直在暗中观察在下吗？”张喜笑得嚣张，“这回怎么就耐不住性子了？哈哈……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哈哈。”
“说。”查非似是跟张喜动上了手，“人在哪？”
“七王爷这可就问错人了。”张喜不为所动，“李姑娘可是追着杀我的刺客出了门，七王爷要人怎么又找上了在下？”
“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查非道，“说，那是什么人？”
“在下也在查。”张喜似是无意的道，“李姑娘也是我们要保护的人。”
“你果然也是巴乌的人？”查非冷笑。
“既然七王爷也知道在下的身份了，在下也不必再隐瞒。”张喜笑道，“在下就是巴乌大王的人，李姑娘的身份七王爷也清楚，在下这段时间隐藏实力跟在李姑娘身边……。”张喜没有把话说完，看来是想让查非自行猜想了。
李小红恨得牙痒痒，一只手揪住朝暮公子的衣服揪成了一团，那张喜居然还在误导查非自己的身份。
“到底是什么人？”查非语气果然缓了一缓。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巴陵。”张喜道，“这次的事，看来是他计划好的。”
“巴陵现在在哪？”查非问。
“在下今天也正是来会安排在巴陵身边的内应。”张喜道，“没想到七王爷出现，惊走了我的人。”
“哼。”查非哼声。
“七王爷也别急。”张喜道，“李姑娘暂时不会有事。”
“此话怎么说？”查非问。
“巴陵现在还不能确定李姑娘的身份，而且——”张喜顿了一顿，“他想要圣刀，只要李姑娘暂时不交出来就没有危险。”
“而且朝暮公子还和李姑娘在一起。”张喜笑道，“巴陵现在还不敢和朽木阁作对。”
“胖子和瘦子这几天怎么不见人？”查非停顿了一会，才问。
“他们另外有任务。”张喜道。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和本王合作的条件之一就是让他们听我的调遣吧。”查非道，“让他们来见本王。”
“在下会把话带到。”张喜道，“先告辞了。”
……
“王爷。”外面也不知静了多久，在李小红差点以为人都走了的时候，又有个女声响了起来。
“怎么样了？”查非还在。
“那天见到李小姐的人都解决掉了。”是林灵。
“恩。”查非道，“走吧。”
……
什么叫见到“李小姐”的人都解决了？李小红脊背直发寒，莫非他们指的是上次在将军府作案时见到自己的人？
“都走了。”朝暮公子确定了一会，才出声。
“查非是什么意思？”李小红定了定神，这才憋不住开口，“那瘦子和胖子听他的？他和那些凶手是一伙的？”
“看来是合作关系。”朝暮公子说着事实。
“他怎么可以跟东番人勾结？”李小红愤愤不平。
“不算勾结。七王爷此次奉旨调查东番人入我朝之事。”朝暮公子解释，“和他们合作调查比较有利。”
“他上次还装模作样的和胖子瘦子交手！”李小红气结，“原来是早就勾结了，怪不得，那就是故意放走他们的了。”
“不一定。”朝暮公子温和的说着。
“哎呀。”李小红急了起来，“你上次说灭门案是他们利用一线红控制一些高手做的？”
“恩。”朝暮公子点头。
“那就是说八戒的毒是他们下的了？”李小红慌张。
“看来是这样。”朝暮公子点头。
“查非又和他们是一伙的？”李小红紧张。
“恩，目前是的。”朝暮公子继续点头。
“那就是说查非不会真的帮八戒解毒了？”李小红推断。
“在下认为七王爷会。”朝暮公子摇头。
“他们是一伙的！”李小红咬牙。
“七王爷并不知道他们和灭门案有关。”朝暮公子淡淡的说道。
“八戒的毒，他还是会帮忙？”李小红有些不信。
“会的。”朝暮公子笑笑，“七王爷一向不会赖账。”
“对了。”李小红想起了，“那张喜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镇江杨钱家的管家。”朝暮公子答得很快，“灭门案之前就告老还乡了。”
“你早就知道？”李小红惊讶。
“恩。”
“那你还让我带着他。”李小红不满，怎么不管什么事都像只有自己不知道似的。
“带他在身边也好方便在下查案。”朝暮公子的好处的就是，只要你问了的问题，他一定如实相告。但是如果你没问的话——他懒……
“还查什么查。”李小红眼圈又红了，“凶手就是那个巴魁。”
“王家也许是他干的。”朝暮公子温声回答，“可是还有那吴家和镇江城的杨钱家的惨案并不一定是他们。”
“我只用知道王家是谁灭的就行了！”李小红咬牙，“这把匕首就是我小时候一个叫‘方奎’的人送的，一定就是那个巴魁的化名了！”
“会有机会报仇的。”朝暮公子声音沉沉稳稳的。
“我一定要杀了他报仇！”李小红握拳。
“恩。”
“啊——”像是突然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一样，李小红瞪着他，“你知道？”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在下知道。”朝暮公子坦然。
“你怎么知道的？”李小红问，“巴魁也只是猜测而已。”
“莲先生信里说的。”朝暮公子笑笑。
“师父……”李小红赫然，原来，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还装傻！
“放心吧。”朝暮公子拍拍李小红的头，“巴魁跑不了。”
“恩。”李小红这会才放任自己的眼泪流了出来，扑到他的怀里，“呜呜……他害死爹娘，我要剐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然后把他的心拿去喂狗，肺拿去喂鱼……”
“姑娘家不该这么血腥！”朝暮公子温柔的声音轻轻的在李小红头顶响着，呼吸像是羽毛一般轻轻抚过她的发，一下一下……
李小红突然觉得感动，不知道别的什么，就是感动……为这一刻的一切而感动。
“好了。”直到朝暮公子的胸口被李小红完全淹没他才开口，“上去吧。”
“恩。”李小红知道一定是他已经恢复了过来，点头，“背我。”
……
从那废弃的宅子出来，不过一会就回到了李将军府。
按李小红的估算，此刻应该正是寅时左右。
没想到的是，将军府此刻居然还是灯火通明。
朝暮公子背着李小红直接落到了她住的院子，这才放下她，扶着她往屋子里走。
屋子里的灯火也都大亮着，看样子还有不少人在。
“八戒。”李小红先试探着呼唤了声。
“啪”没想到房门居然一瞬就被人摔开了来，“师姐。”声音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八戒公子，你别急……”跟在八戒身后出门的不是李琴棋是谁，正劝着八戒，谁料抬头就看到了李小红和朝暮公子，后半截话顿时被憋下了肚子，像是看到了鬼了一样，盯着李小红看，“你……”
“八戒。”李小红没空搭理李琴棋，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已经被八戒给夺了过去，此刻八戒脸上说不出的憔悴，一双眼睛像是兔子眼一样，红红肿肿的，显然是哭过了。
“师姐。”八戒一叫出声，眼泪又开始唰唰的往下直落，“师姐……”
“没事了。”李小红点头朝他笑，“师姐这不是回来了吗。”
“师姐……”八戒这才飞扑了上来，直直的盯着李小红看，仿佛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师姐……”
“没事了。”李小红知道自己这一落崖可吓他不轻，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你不知道祸害留千年吗？你师姐我福大命大，不会这么短命的。”
“他们还说师姐不见了……”八戒终于找到语言，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又忍不住就大声的哭了起来，“我怕……”
“李姑娘……”房里的众人这回也都赶了出来，看到李小红确实是回来了，都齐齐松了口气。
外公，陈叔，查非，辞……一字排开在眼前，李小红一一回了个笑容，彻底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任自己被疲惫感淹没。
“木昭……”李小红只记得自己最后叫了这么一句，让后就仍由自己倒在一个温暖干燥的怀里，不负责任的晕掉了。
“师姐……”
“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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