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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纨绔公子萌萌哒(8)
晨起,虞洲需要打点好自己后,看着时间将他家小纨绔从睡梦中弄醒,纨绔还是小孩儿性子,总是喜欢赖床,你越是叫他越是抱着被子将头往里面钻。
虞洲原本是极不喜欢这样的,父兄都是极严格的军人,使得他也习惯按规律作息,严格要求自己,就是他家小侄儿如今也是按点起床。像赖床这样的行为,虞洲是完全看不上的。
但如今,他觉得纨绔这样挺有意思,呆呆的像只小猪,有点小可爱。
吃饭的小纨绔事儿挺多,一会儿让他剥虾,一会儿让他挑鱼刺,得你备好了送到嘴边才行,尤其吃鱼片粥时更是常常边吃边对着他各种怪笑;等纨绔吃饱后,他会故意用筷子将没吃完的菜也搅动一下,然后得意洋洋的命令他当面将剩菜全吃掉。
虞洲以往只有满满的屈辱感,被呼来喝去不说,还得吃死对头的残羹剩菜,每一次吃都像在吞毒。
但现在,虞洲长长叹了一口气,官奴的待遇一向很差,粗茶淡饭混个饱都不容易,若不是打着“剩菜剩饭”的名义,这般美味精致的饭菜他是没资格吃的。至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的,在他眼中也从骄奢淫逸成了娇气可爱,使坏的小模样挺可人。
有时,虞洲还会亲自下厨为小纨绔弄些好吃的,和一般男人连厨房在哪儿不同,虞洲天生在厨艺上很敏感,接触厨具不过三两回就练就了一身好厨艺,只不过家里有厨娘,他也不爱下厨,极少人能品尝到他亲手煮的食物。
但看着小纨绔吃得头也不抬,虞洲不由庆幸自己有这种本领。
吃饱喝足,小纨绔总喜欢把他拉到书房,时而让他磨墨时而让他念书催眠时而不许他靠近偷偷写些毫无文采狗屁不通的文,这种亵渎知识的行为真的是——
好吧,因为成了纨绔的贴身仆人,他只需跟在纨绔身边,不需要成为下仆劳心劳力,甚至纨绔不许他靠近时可以自由翻阅纨绔的书。纨绔虽然不学无术,但书房却是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各种或常见或绝版的书,许多连将军府都没有的孤本在他这里随处可见,他也……随时可以翻阅。
这人,总是用傲慢嫌弃宛若欺辱的语言与行动,做着实际上全是为他好的事。这人,怎么就这般傻的可爱呢?
虞洲看向纨绔的眼睛里满是柔和。
“你干嘛怪怪的看着我?”阿狸狐疑的瞪着他,停下制作化妆品的行动,“告诉你,看我也没用,我是不会给你做保养品的!这些东西都是要给娘的!”
“……奴并不需要装扮,只是思及少爷一片赤子之心,宽以待人,奴,心下感激。”虞洲抬手摸了摸对方早已寻不到印子的滑-嫩脖子,不敢想象,要是当日自己一念有差,伤了这人性命,将如何后悔。
若没有这小纨绔,自己怕是已经死于非命了吧?
小麒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哪能像现在这样,叔侄俩吃饱穿暖,体态健康,他还能得到无数的书籍,小麒还能享受到来自长辈的关爱。
公主与严相真是好人,小麒何其有幸,得到二人教导关爱——其实安乐公主最初只是发现暂时掰不正儿子,只能捏着鼻子握住虞洲的软肋侄儿,把人养得亲近自家,免得哪天儿子被伤害罢了,她一直坚信人性本恶,才不像她家那老头子,天真的觉得狼崽子有心就能养得熟。
“天真”的左相大人:我不是我没有!
我也很努力的想让儿子走向正途的!但咱崽崽就喜欢虞洲我能怎么办?
咱强悍的手腕面对儿子就软成了面条,那次不是他撒撒娇你我就好好好了?搁寻常人身上,儿子要走弯路,哪个不是拿起棍棒打到他直?哪个不是扛着大刀将引诱子孙的狐狸精打杀的?也就咱俩,就因为儿子可能会伤心,啥手段都不好使了。
再说,当年给儿子批命的老道士可有名了,说什么就准什么,铁口直断,说谁三更死绝活不到五更,没理由到儿子这里命中大劫一点迹象都没有的度过了!
现在想来,这劫果然没过,就应在虞三身上了!儿子整颗心整个人都挂他身上,根本不想娶媳妇,可不得断子绝孙了么——严相甚至冥冥中觉得,若虞三身死,自家儿子的命恐怕也会跟着丢掉!
为了儿子,他也不能对虞三出手啊!更别说,虞三他还有大用呢!
不过,虞三不是池中物,他们家别拉太多仇恨确实应该,小宝虽是真心实意,但断袖分桃恐非虞三所愿,可不能让他真记恨上儿子,好歹自家保住了虞麒和他的命,虞家那群被判定死亡的妇孺也在自己手中,给人透点底,省得人一朝得势反手伤了小宝。
结果严相一到儿子院落,就看见俩傻小子正相得益彰呢!一个看书,一个自顾自的试制胭脂水粉,各得其乐。
心情复杂!
崽崽居然自己搞定了!
我家崽崽果然是个有福的!误打误撞都能成事!
严相挥一挥衣袖,发现儿子竟然一直没发现自己的到来,气得扭头就走!
那虞洲果然狐狸精也!
又过了几天,左相把小官奴从阿狸身边拎走了。
“爹!爹!你做什么?他是我的!”阿狸怒气冲冲的瞪着严相,“我要告诉娘你抢我的猫奴!让娘晚上赶你出房间!”
“……”这儿砸白养了!心居然偏到野男人那里去了!
“……爹,我错了。”在它爹强悍的气势下,阿狸怂成猫团,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它爹书房,“爹,我还等着猫奴给我挑鱼刺呢!不然刺万一卡喉咙,很疼的!”
“行了行了,饭前把人还给你!”左相翻了个白眼,将儿子关到门外去。
“相爷唤奴来,所为何事?”虞洲扫了眼大门,复而低头向左相行礼,动作标准、语气恭敬,仿佛真就是个普通奴才。
“你若真只是奴,今日也进不得这。”左相捋了下胡须,摆出棋盘与棋子罐,虞洲沉默片刻,坐到他对面。
二人你来我往,棋盘之上,翻云覆雨。
等,等等,好好的怎么下起棋来了?难道爹是无聊了?无聊了可以跟娘散步去呀,抢我铲屎官干什么!门进不去在窗户后面蹦达的猫球有点呆。
不对不对,大家都说我爹他老奸巨猾,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深意!他一定是想用这个表象麻痹我,然后把铲屎官拐走!说不定还会给它塞个女人过来!毕竟它撒泼打滚不想去的百花相亲宴到最后没推脱成!它娘还说正好定个小媳妇儿回来!
定什么媳妇儿,这不是坑人小姑娘么?同妻是犯罪!
还是它爹娘打算双线努力,一边搞它一边对铲屎官出手?
严密观察!绝不许它爹拐人!
儿子蠢的没法看了……左相抽搐了下嘴角,恶狠狠瞪了眼前人一眼,“小宝自来孩子性儿,容易被新鲜的事物引走,可无论对什么,人也好玩器也罢,都是几日新鲜便腻味抛弃,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执着于一人。”
“是洲之荣幸。”虞洲自然也看到那颗裹得严实蹦达正欢的猫球儿,弯了弯眼角。
“老夫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没有哪个父亲愿意儿子去走一条蜿蜒崎岖的小路,明明他本可以拥有无数康庄大路可随意蹦跶的!
“洲……”这一点他还真无言以对,虽然不是他可以引诱,但少爷因为他不愿娶妻生子却是事实,虞洲感念他的深情,却也觉得少爷该走向正途,娇妻美妾、儿孙绕膝……想到这一点,虞洲发现自己竟然心里很不舒服,这是不应该的,少爷对他好,他理当回报他,视他如亲兄弟,该欢喜他走上正途才对啊?
严相满意的看着他下错了子,看来虞洲对自家傻小子也不是毫无想法,不是小宝一头热就好,也是,小宝那般可人,有几个人能拒绝的?
心下自得,但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的:“宁国公家那个幺孙,养猫养狗养厌了,寻了只豹来,从小奶豹一路养到大豹子,未成想仆从连日忘了给肉食,豹子将那小儿饱了腹。莫怪人常言中山狼无情,救则反受其害。”
他的儿子,心思单纯头脑简单,看上的却是个七窍玲珑心的,身上更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真担心哪一天,为了所谓大局,傻小子会被牺牲掉。
“毛宝放龟而得渡,隋侯获珠因救蛇,人尚且有善恶之分,何况禽兽?”虞洲笑了笑,小纨绔对他有大恩,他自当报答,没有恩将仇报的道理,“人非草木,以真心相待,自当也以真心回报。”
“哦?本相还当小子你满腔只有恨,何来心?”
“人若无心,怎能活?”一子屠龙,虞洲看向左相,“洲不信誓言,亦不屑誓言,然,洲流的是莫家的血,学的是虞家的理,莫家虞家,可还没有过忘恩负义之辈。”
“……罢了。”严相放下棋子,“老了老了,是老夫输了……往后每个休沐日,你便过来陪我下下棋吧。”
“多谢相爷!”
“把那些书带上,顺道把窗外那个拎走,这般无奈胡闹,成何体统!”
“少爷他很好。”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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