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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章•Ｎ市不眠(上)
46.1
“乘坐UN4280的旅客们，请到三区B号台领取您的行李，谢谢……”
机场广播里传来一道甜美却也不失庄重的女声，叶晨闻声抬头，看了看指引路标，也顺带环视了这个偌大的N市国际机场一圈。虽是极致简约的钢结构建筑，却依旧气派逼人，不愧为这座国际大都市的第一张门面。
仔细想想，他真和N市错过好几次了。
一次是同学邀约的旅游，叫他一起去N市，去它的海边，主题公园，形形色色的OUTLETS。但他谢绝了，原因是他想陪伴他的哥哥。
一次是大学的选择，他老师极力推荐他去N市的一所大学，但他还是谢绝了，原因还是为了守着叶哲远。
还有一次是国际辩论赛的参赛名额，他放弃了，因为生病……
叶晨继续向行李领取区走去，喧嚷在人群之间的声音，都带着沿海一带特有的地域性口音，他听不真切，也蓦地有了一种陌生感，混身都觉得不自在。
走到三区B号台前，稍微等待了一会儿，叶晨取下自己的行李，拉着它，走出一道安检门，随后就遇见了来接机的助理Allen。
Allen对着他笑了笑，带领他从一条人流很少的私人通道走到了停车场，然后驾驶一辆黑色Benz，载着他离开了机场。
现已是深夜，路上的车辆并不多，但去酒店的这一路也开了几近一个小时。而这一个小时间，叶晨一直安静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没说一句话。
N市的确漂亮，但这种漂亮，对于他来说，带有侵略性，太过陌生。
不过，只要想想这里是顾瑞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心底的那股陌生感，便也没那么多了。
顾瑞是他对这座城市唯一的亲切。
只可惜这份亲切，早在他初次到来之前，就遗失了。
他带不来，也得不到。
晃神间，轿车停下，助理Allen斜转过头，将一张房门卡递到了叶晨手中，“这是你的房门卡，乔治格林酒店37楼B20。这里离公司所在的景程写字楼只有5分钟的路，很近。这是你在N市的移动电话，”Allen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递给叶晨，“所有工作人员的名片都编辑好，存在里面了。我的电话号码也在。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直接联系我，我是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
Allen简略地为叶晨叙述了一下最近的工作安排后，又递给他一本纸质资料，并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总结道，“差不多就是这样。今晚好好休息，我明天十点左右来接你。”
“嗯，麻烦你了。”叶晨解开安全带，走下了车，“明天见。拜。”
说完，绕到车尾，从后备箱里取出了自己的拉箱，随即呯的一下，关好了后备箱的门。
尔后，Benz的影子便迅速消失在黑幕中。
叶晨转身，走进酒店，住进为他预定好的房间，然后躺到那张柔软的床上，翻滚了几下，觉得自己的不适应感差不多都消失以后，才重新坐起来，看了看手表。
凌晨一点四十，应该休息了吧。
叶晨抬眼，透过前方的落地窗望出去。
三十七楼是一个很好的眺望高度，能够俯视到的景色很多。虽然现在，夜的帷幕已笼罩了N市的整个上空，但大部分仍然亮着的暖色灯光，依旧透露出了它不眠的活力。很多人都没有休息，那么，和他地处同一帷幕下的顾瑞，是不是仍旧活在这片灯火灿烂之中，和谁谁谁一起作乐？
叶晨面无表情地起身，拉拢那厚重的窗帘，洗澡，关灯，睡觉。
………
…………
第二天，叶晨准时赶到了查令影业的总部大楼，尔后被安排在一间会客厅里，等待唐离的到来。
虽然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长，但这期间也不算无聊，因为助理Allen一直在他耳边话噪，告诉他这个广告合约本来不属于他的，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就算有些条约会非常霸王，但作为新人的他来说，完全没有谈判的余地，忍忍就签吧。
“你想想，这个国际闻名的饮料公司，无论产品形象，还是公司财力，都是无可挑剔的。随着这封广告在各大电视台的播放，你的曝光率也会飙升，紧接着就是下一部电影的拍摄，继续良性循环……”
“你想象力真不错，去应征编剧好了。”叶晨笑着打断了Allen的殷殷幻想，“如果出名有这么容易，那这么多小演员还在苦苦奋斗什么？”
“没背景的话，出名的确不容易。有后台当然就不一样了。”
“后台？”叶晨觉察到Allen的这话就是指着他鼻子说的，“你是说，我有后台？”
“……我，我，我说什么了？”Allen有些心虚地勾了勾嘴角，赶忙绕开话题，“诶，唐离明明都到了，为什么还不来，电话也不接……”正说着，Allen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叶晨，我到唐离办公室去催催他，你在这里等我消息就好。”
叶晨愣愣地看着Allen的背影消失，知道他是为了躲避自己的追问才走的，所以也知趣地闭上嘴，没说话了。
后台？
叶晨又掂量了一下这个词，觉得它的含义非褒非贬。但他对这个的了解，仅限于他还在拍摄《骄傲》的时候，曾听闻过颜于杰有个叫做柳池源的后台，悉心将他捧到了高处。
那他能有什么后台？他又不认识什么大老板……莫非，莫非是顾瑞？原谅他把此事往顾瑞身上想吧，因为他在演艺圈里，实在是找不到第二个熟人了。要不，等会儿直接问唐离好了，他一定知道。
叶晨撅撅嘴，蓦地感觉到自己失去了自主权。当一切都被别人策划、安排好，自己只用去签字、完成就行，这对于一向都独立惯了的叶晨来说，的确无法适应，仅有的一点点自我认同感，也被抹杀完了……
等待就像是没有底线一般，唐离不仅没有来，连Allen也是一去无返。
叶晨实在是等不下去了，琢磨着拨通了Allen的电话，“不是和对方约好的十点半吗？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为什么会客厅却还只有我一个人？”
Allen那方静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极度严肃，“叶晨，你出事了。”
“啊？”叶晨怔住，傻眼了一阵才回过神，“你说什么？我出事了？”他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蓦地笑出了声，“我这不是好好的？”
“叶晨……”Allen的话还没说完，电话似乎就被另一个人拿去了，因为叶晨听见Allen用离话筒特别远的声音说“是叶晨的电话”。
“喂，叶晨吗？”
稳重而低沉的男声，叶晨一下就辨识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唐离？”
“叶晨你过来一下吧，B座19楼302室，我的办公室。”唐离的声音第一次变得如此不客气，这不禁让叶晨意识到了问题可能纯在的严重性。
“我可以先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吗？”叶晨的声音有迟疑，也有请求。
但唐离倒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催促了一句，“你过来就知道了。快点吧。”
嘟嘟嘟……
一阵忙音，扰得叶晨心底更乱了一些。
他着急地跑出会客厅，向B座19楼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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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又点错键了T。T 好像都是第5次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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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