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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安的跟随
对随月照旁若无人的亲昵，颜善怀感到一丝丝赧意。
她没回答，转身把随月照介绍给陈小凡和刘小林：“这是随月照。”
陈小凡第一次见到向来举止落落大方的颜善怀害羞，忍住笑意对随月照说：“帅帅的随小哥哥你好！我是善善的好闺蜜，我叫陈小凡。”又指了指身边的陈小林：“他是陈小林，也是我们的好朋友。”
“你们好。”随月照微微颔首，俊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陈小林。
陈小林似有察觉，抬头便与随月照四目相对，他主动对随月照微笑，释放善意。
随月照收回目光，握着颜善怀的手不放：“要不然，你们和我一起去参加篮球队的庆功宴吧，不远，就在和悦斋里。”
陈小凡当然听过和悦斋的大名，那是明秀校园内丝毫不亚于五角大酒店的食堂，据说消费高得不得了。
她刚想同意，却被刘小林抢先打断：“不了，我和小凡随便走走就要回学校了，晚上还要回学校上自习呢。”
“吃个饭也不会耽误太久的。”颜善怀诚意邀请。
刘小林笑笑：“想吃饭有的是机会，也不急在今天。善善，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们了。”
篮球队内部聚会，他和小凡两个完全的陌生人跟去凑什么热闹呢？怪没眼色的。
陈小凡好像明白了什么，只好一脸地遗憾：“是啊，善善，你和随大帅哥快去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公交车呢。”
颜善怀觉得过意不去：“你们好不容易来明秀一次，我都没机会好好招待你们呢。”
“只要你在明秀，以后还愁找不到机会吗？”陈小凡对她挤眉弄眼的，“你放心，即使不来看你，为了明秀这一大群俊男美女，我也会常来的！”
送走了陈小凡和刘小林，随月照便领着颜善怀去和悦斋。
“我看你们关系很好的样子。”他状似随意地开口说。
“是啊。”颜善怀说，“我和小林小学就是同学，后来我们三个上的同一所初中。小凡和小林住在一个小区，所以平时我们三个走得比较近。”
那个叫陈小林的男生长得眉清目秀，穿着打扮也十分得体，一看就是家庭教育不错的样子。
想到这种优质的男孩子一直有机会陪在颜善怀的身边，见证了她从小学到现在的一路成长，随月照心中微微发酸。
“我真希望买一台时光机。”随月照突然说。
“干嘛？学哆啦A梦从抽屉里回到过去吗？”颜善怀取笑道。
“是想回到过去。”
一阵风吹来，随月照索性攥着颜善怀的手揣到风衣口袋里。
“……回到过去，我也想和你上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我一定会是你最好最好的朋友，青梅竹马一直到长大恋爱走到一个户口本上那种。”
颜善怀心中顿时一暖，故意摇头说：“那可不一定，我在幼儿园时就已经很抢手了。曾经还有小朋友为了争夺我身边的座位打起来了呢！我看你未必能从人海中脱颖而出，成为我身边的第一号跟班。”
“不管你身边有多少追随着，”随月照紧紧地攥了一下她的手，“我永远都是最忠实的那个，也一定永远都是最受你青睐的那个。”
颜善怀终于忍不住笑得靠在他的身上：“你这是怎么了？嘴巴抹蜜了吗？我有点不习惯啊。”
随月照突然停住脚步，揽着她的肩膀三两步转到路边的一棵几人合抱粗的柳树旁，将她抵在树干上。
他低头俯视她，鼻尖几乎触碰到她的，呼吸开始细细绵绵地交织在一起。
“你要不要尝一尝，看我抹蜜没有？”
颜善怀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颜，眼中闪过丝丝羞意。
“别闹。”她好脾气地低声说。
“我没有闹啊。”随月照耍赖似的又靠近了一点点，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中，遮挡了外面所有的一切，“我等着你品尝鉴定呢。”
随月照的气息均匀而温柔地洒在她的脸上，她能分辨出狭小的空气中有淡淡的橘子味道。
下午曲校长致闭幕词时，他和篮球队的那几个人，在曲白焰的带领下一起剥丑橘吃，吃得不亦乐乎。
颜善怀来不及细想，本能地双手推着随月照的胸膛：“会被人看到的呀……”
异性突然的靠近，私人领域被侵入的不适，令颜善怀的脑子有了一瞬间的迟缓，身上的力气也像是被抽走了似的，根本推不动随月照分毫。
随月照笑了一声，带动胸腔跟着颤动，而颜善怀此时与随月照靠在一处，她的胸口与他的紧紧贴在一起，连她的心口也跟着颤了又颤。
颜善怀忍不住把脚趾头蜷缩起来。
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又像是在畏惧着什么，她只能像个被人握在掌心的小鸟，弱弱地等待对方下一个动作。
随月照的呼吸越来越近，直到一个温热的，柔软的物件碰触她的红唇。
一种足以击穿灵魂的酥麻从天灵盖灌入，一路流入她的四肢百骸，令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浑身颤抖着，闭上眼睛。
随月照刚刚碰触到颜善怀娇嫩诱人的红唇时，心脏处猛然一阵收缩，那种好像犯了什么心脏疾病的感觉再次涌上。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住自己，既怕吓到颜善怀，又怕吓到自己，只能默默不动地贴着她的唇，感受着她的甜美和柔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吧，颜善怀终于从云端飘落地面，睁开眼睛。
随月照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热度渐渐爬上脸颊，颜善怀轻启红唇，才说了一个“你“字”，唇瓣陡然被分开。
随月照：“……”
颜善怀：“……”
阵阵战栗同时闪过两人全身，随月照狼狈地放开颜善怀，再不敢贪恋那抹嫣红，转头看向远处已经隐去一半的落日。
颜善怀同样心慌意乱地靠在树干上，抬手捂住嘴唇。
随月照留下的体温还未消散，那一瞬间被包裹住的荡漾犹存。
两个人都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一个脸红红四肢无力，一个魂游四方回味无穷，直到随月照的手机铃声将两人惊醒。
“嗯，快了，马上就到……少啰嗦，等着吧。”
挂断电话，随月照觉得自己的情绪平复差不多了，这才回头重新拉着颜善怀的手：“我们走吧。”
“嗯，好。”
颜善怀乖巧地任他拉着，缓缓走在林荫路上。
落日终于沉入海中，天边的最后一丝光芒也悄无声息地消散。
在路灯与日光交错的那一刹黑暗中，颜善怀恍惚看到随月照的身上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仿佛漆黑夜里的一团火焰，吸引着每一个失去方向的夜行客。
有一种被治愈了的温暖和安全感。
颜善怀被自己的这个发现惊住了。
她从小在单亲家庭里长大，忙碌的学习几乎让她忘记她先天的不足和缺憾。
她本以为自己是坚强的，也是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单亲又怎样？她照样长成了性格健全，热爱生活的新时代青年。
心中那些自幼年生出的茫然和惶恐通通被她用一个又一个奖牌覆盖住。
她以为只要她足够优秀，那些恐慌就追不上她。
然而人心哪是那么容易用一加一等于二便能计算清楚明白的呢？
直到她被随月照这样领着，一路从光明踏入黑暗，又从黑暗迈入光明，她才察觉到，原来她不是不害怕的，她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有人能坚定地领着她，做她在夜色中的启明星，用微弱的光芒照亮她的前途，原来是如此地令人心安又放松啊。
随月照似乎察觉了她的凝视，转过头来问她：“冷吗？”
颜善怀不冷，但是她说：“冷啊。”
随月照二话不说，把风衣脱下来，披在颜善怀的身上，帮她系上扣子。
“怎么不早说？你看，脸都吹红了。”
那个不是风吹的啊……颜善怀心不在焉地盯着随月照的嘴唇想。
衣服上的温度和气味都是随月照的，颜善怀有种自己已经被随月照同化了的错觉。
也突然好想同化他啊……
“忍一忍，马上就到了。我让他们先把空调打开……”
随月照拿起手机刚想拨出，突然，手机被颜善怀抽走，紧接着，一个柔软到不可思议地步的娇躯扑进他的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福利令随月照有些呆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反手将颜善怀紧紧抱住：“怎么了？”
“唔……”颜善怀把头埋进随月照年轻却结实的怀中，深深地吸了一大口随月照身上的气味，小声说：“就是觉得有点冷。”
随月照就把她抱得更紧，低声叮嘱：“明天穿厚一些，天气预报说还要降温，可能会下雨呢。”
“不要。”
嗯？随月照挑眉，刚想说她“不乖”，却听到颜善怀软软地柔声说：“那样的话，就没有借口抱你了啊。”
那样的话，就没有借口抱你了啊……
随月照耳边无限循环这句话，撩的他简直不知该怎么疼颜善怀才好。
把怀中的女孩紧了又紧，他这才找回说话的能力：“不用任何借口，你想什么时候抱我，都可以。我24小时随时待命，随叫随到。”
“是因为你姓随吗？”
随月照：“……”
颜善怀：“好吧，我承认这笑话有点冷。”
两个人依偎着，一路走走停停，在这处处沁着冷意的初冬，洒下了一路的欢笑与温暖。
年轻，真好啊！恋爱，真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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