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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群里的王
周崔引来水将自己的手和身上的泥巴洗了个干净，余光看着佘青坐着都是东扭西扭的，薄唇也是张了又闭，欲言又止的。
“想说什么就说吧。”周崔甩了甩手上的水。
佘青抿了抿嘴“崔爷，涂梓她....”
周崔转头看着佘青，他知道佘青想问什么，也知道佘青不知道开怎么开口问。
这句话，连周崔自己都无法说出口。
“嗯。”周崔点点头，脸色无异的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擦手。
“怎么可能...”虽然佘青多少也猜到些，但真的确认了心里还是无法接受。
“还有一年吧，还是不恶化的情况下。”周崔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泛疼。这就是他不想交朋友的原因之一了。
无论是生离还是死别他都接受不了。
涂梓五年前被杨溢抓住的时候虽然修为没有被洗干净，但也所剩无几了，要是她没有妹妹，或者涂悻没被抓，涂梓也就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活着，不说能活上百岁，但也能得个寿终就寝吧。
可是她要报仇，心里的执念已经让她无所谓生命了。依靠正常的途径她想修炼几乎是不可能的，就是能修炼，说不定陶衡的孙儿都出生了她都不一定能回到自己最巅峰的时候。
那时唯一能快速恢复修为的只有一个方法。
秘法。
人类用了秘法会器官衰竭而死，妖用了秘法，代价比人类还大。
除了器官衰竭，妖自身的灵力还会反噬。人类尚可挣扎四五年，可妖再怎么挣扎也不会超过两年。
“一..一年？”佘青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封住了，难以发声。
黄晖坐在佘青身旁，悄悄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佘青的肩膀安慰一下。
在涂梓昏迷的这三天里他经常跟着佘青一起去守着那个兔妖。虽然周崔和佘青都没有和他说过，自己也没主动问起，但从外人的传言中和那天亲眼所见。陶衡的死都指向了那只兔妖，黄晖听说过陶衡的可恶，但这些事不落在自己身上是无法身同感受的。
现在在听周崔和佘青的话语间，他也得知，这位姑娘可能已经命不久矣，不免也有些感伤。
“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黄晖看着这两人垂目哀愁，不由得心生疑惑，有什么绝症都可以再想办法治疗的，就这样气馁，放手听天由命了吗？
周崔听着黄晖的话，手指慢慢蜷紧。
“秘法出现了上百年，至今都没听说试用后能逃过死劫的。”周崔皱着眉，闭上了眼睛。手指放松，掌心里一直被紧紧捏着的那团纸，不知何时已被烧成灰烬，被山风吹拂着飘落在这面目全非的山道上。
像是在为谁哀痛。
-
涂梓很快就回来了，手上身上也都弄干净了。
可能是已经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自从醒来之后涂梓总是笑入眼底，身边的气场也比以前柔和多了。
“你直接抱着给人家救援队的吗？”佘青与涂梓并肩走着，很好奇涂梓是怎么把人送下去的。
涂梓心情有些愉悦，连眼前挡路的血雾也毫不在意的伸手挥散“怎么可能，我是放在他们的搜救车后面的平路上，他们会发现的。”
“他们要是回头就看见一个干干净净的失踪者的尸体，安详的平躺在车边，他们肯定会觉得是见鬼了。”佘青耸耸肩，搓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涂梓狠狠瞪他一眼“要是我直接抱着送去给他们，他们才是真的见鬼了。”
周崔在前面用灵力仔细的探索着血灵芝的方向，黄晖跟在后面听着他俩吵嘴，时不时笑两声，插不进嘴。
走了一段路，佘青和涂梓还在吵，什么昨天你多吃了一片小炒肉，今早洗脸水是冷的事都能被他俩翻出来吵。
“嘘。”在黄晖看着他俩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周崔终于出声让他俩安静了。
“快到了。”周崔放慢了步伐，低头在地上寻找什么。
涂梓见状，问道“崔哥，血灵芝是被埋在地下了吗？”
周崔依旧低头仔细寻找“应该是，我只能感觉到它在地底，而这附近血灵芝的气息最充裕。”
周崔都这样说了，涂梓等人也安静下来，用灵力慢慢的向地下探测。
找了半天，几人都没有什么收获。
“该不会被山压着了吧？”佘青随口一说，却让周崔愣了一会。
见众人不再低头寻找反而全盯着自己，佘青不自觉的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我又这么帅吗？都看呆了？”
黄晖翻了个大白眼“要点脸？”
周崔将灵力的感知范围扩大，果然这山肚子下是半空的。
“我忘了，这里有很多地下宫殿啊？”周崔像是自嘲一样低声自语道。
“地下宫殿？”佘青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屁颠屁颠跑到周崔跟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周崔。
周崔看着佘青眼里的小星星，真觉得着不应该是只蛇妖，应该是只小狗的“宫殿只是一些人的调侃，但在黔贵地面有多少城市，地下差不多就又多少溶洞。这些溶洞中有些大的都可以在里面建城居住。”
“这么大！？”佘青要是有尾巴都可以甩了。
“嗯，只是，这下面..”周崔又皱起了眉头。
“着下面怎么了吗？有一个大溶洞？”佘青对溶洞的好奇已经像肥皂泡一样，噗噗噗的在心里爆炸了，都没看出周崔的表情不对。
这下面确实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溶洞，但是因为山体滑坡把山顶冲垮了，在溶洞里的血灵芝的气息从上面散了出来，这也不是什么问题，主要现在找不到溶洞的入口，要是直接在现在站的位置打个洞...周崔怕引发第二次塌方。
而且知道了脚下有溶洞，这要是真的发生了第二次塌方，山体可能会整个的垮进溶洞里。
刚刚来的路上，周崔越看越惊心。
单个山体，一般在人类看来，分有山谷和山脊，泥石流发生时都是沿着山谷泥石滑坡，山脊一般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垮塌。而在妖眼中，每座山都有它的灵脉，沿着山脊流向山脚，在从山肚子里走个循环，再从山顶冒出，许环往复，生生不息。
而这次事故，却是先冲垮了山脊，虽然灵脉未断，但也难以保证循环了。
没有了山的支撑和灵脉的保护，山体是很容易再次垮塌的，这里已经是座死山了。
周崔想山下的救援队为什么进度缓慢也不敢上山搜救，应该也是发现了这山体的怪异，不敢异动了。
虽然周围已经没有居民，即使二次塌方周崔也能保全山下的救援队，但脚下有溶洞和地下暗河，这就让周崔为难了。
要是垮进溶洞，堵塞地下河到也不算最严重，就怕污染了河道。据周崔所知黔贵的居民的家庭用水几乎都是依靠地下暗河，堵塞了，水池县的居民停水，要是污染了，那可是会害了数万居民啊。
“不能硬闯，但是要去哪找洞口，我们没有一点头绪。”周崔首次觉得有些头疼了。
带着泥土味的沉默...
“那个..要不让我试试？”一只大手从佘青身后伸出，黄晖笑嘻嘻的自告奋勇。
“你能不能不要闹了，崔爷都没办法，你能怎么找，你要是只狗我还能相信一下你的狗鼻子，问题你不是啊，大鹅。”佘青一巴掌拍的黄晖的手上。
黄晖痛呼一声，摸摸自己被拍红的手背“我没有鼻子可我又嘴啊。”
“咋了，你还要吃土？！”佘青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稀泥，顿时觉得那场面有些惨不忍睹。
“你才吃土呢！”我看你就是装了一脑子的稀泥。
-
“嘎嘎嘎，嘎嘎。”
“鹅鹅鹅。”
“.....”
水池县郊外，一家养鸭场。
周崔，佘青，涂梓，三人站在栅栏外，观赏着这诡异的一幕。
一只大白鹅，追着围栏里的一堆黄鸭子，一会扯下边上几只鸭子的羽毛，一会转头张嘴就咬在隔壁鸭子的脑袋上。
“鹅鹅！别跑！”
“嘎嘎嘎！救命！”
“哈哈哈哈哈哈，救..命..我要笑死了。”佘青站在外面，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扶着栅栏，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就是你的方法？我的老天！哈哈哈哈哈！”
“鹅鹅！你给我闭嘴！”黄晖还在鸭群里浴血..浴毛奋战。
“哈哈哈哈哈哈！哎呦，不行了，哈哈哈，我笑得..笑得..肚子疼！”佘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涂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去帮他拍拍背。
要是被笑死在这，也是妖怪们的一大耻辱了。
不知道是佘青的笑声太狂放，还是鸭群里的叫声太惨烈了，没一会就有一个中年男人冲出来，骂骂咧咧的“喂！你们干什么啊！偷鸭子的？！”
“哎哟，快跑！”佘青抹了一把笑出的眼泪，抓着周崔和涂梓的手，转身就跑。
“诶！等等我啊！鹅鹅！”黄晖不能在人类面前直接变回人形，只得扑腾着自己短小的翅膀，捣腾着小脚，费劲的飞出栅栏。
“等等我啊！”
三个人在前面跑着，后面追着只大白鹅，这场面十分熟悉。
佘青忍不住回头看看那只在屁股后面，又甩又摆的大鹅。笑声更大了。
“哈哈哈，大鹅，我求你别跑了！”
“我要给你笑死了！哈哈哈！”
本来是佘青拉着他俩跑，后来变成周崔和涂梓架着笑疯了的佘青跑。
“不准笑了！”
-
十分钟后，三人加只鹅，又悄悄咪咪的跑回养鸭场，围观大鹅打鸭。
十五分钟后，鸭农人还未到声音先到，三人又带着鹅跑路。
又等了十分钟....
就这样兜兜转转，重复了好几遍，黄晖终于成了一堆黄毛鸭子的老大。
“嘎嘎嘎！”黄晖胜利的高呼。
“得了，鸭王，快问吧。”佘青快笑脱水了。
“死了闭上你的嘴！你才是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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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鸭子和鹅叫声差不多...吧，我记得是，但是为了区别就一个嘎嘎嘎一个鹅鹅鹅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鸭群里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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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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