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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夜里陆曜正准备睡下了,却有人来求见,原是萧澈,萧澈才一进来,就跪下磕头,哭着向陆曜求情。
原来那受罚的天兵原是萧澈的本家,名叫萧裘,他们休息时聚一块谈天,说到西路军如今被献惠元君带着,已经拿下了那些城,当时萧裘没反应过来,问西路军主帅是何人,答曰献惠元君,萧裘又问如何东路双帅,而西路军主帅是女子。
“想来是他平日里见识的少,不知元君本领,只当女子都如他平时见到的凡人一般,方有此一问,虽说见识短浅,但绝无恶意,如今武平真君没有叫停,萧裘还在那跑,只怕要出人命,还望真君饶他一命,我们定当自省己过,为天庭效命。”
陆曜把萧澈扶起,说我们出去看看,便披上衣服走出去。
萧裘此时还扛着枪,绕着营地一圈圈地跑,只是速度连走的也不如,陆曜走到他身后,抬手抽走了萧裘扛在身后的枪,萧裘回头发现是陆曜,几乎是要跌倒在地般跪下,萧澈扶着他,一同向陆曜磕头认错。
“且说说你错在何处?”陆曜问。
“当时我等说起西路战况,提及献惠元君,是小人平日里眼界短浅,一时糊涂,方问出西路军主帅为何是女子这等话来……”
果然,陆曜心想,料武平的性子也不会管什么真的质疑诋毁女仙的事,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来讽刺自己前次说的话。
眼见着萧裘为了体现自己的顺从,一边认错,一边用尽溢美之词,把献惠夸的没了边,陆曜忙叫他打住,说:“你既有此一问,那我且回答你,献惠元君能做主帅,自是有天庭经过反复商议决定的,想当年她一人便能剿灭一个全是妖的山寨,其才有目共睹,你大可放心。”
萧裘愣住了。
“起来罢,你扶他回去,”陆曜说,随后走到一旁看管的天兵身旁,“既然已经罚了这么久了,已经够了,你也回去罢,若武平真君问起来,就说是我让的。”
那小天兵也是困的慌,得了陆曜的话,即点头如捣蒜,千恩万谢回去了。
第三日暂且不能继续向前了,只因前去打探的天兵回来说,前方出现了一个山寨,大小与人数尚且不明,但是观测到其中出入的人中穿着与谈吐与魔族颇为相似,不知是魔族在那安的营寨,还是只是一些逃兵。
为防止行军的路线被截断,陆曜与武平做了种种推断,此时有天兵来报,说愿意毛遂自荐,前去探个究竟,来人竟是萧裘。
武平饶有兴致地看着陆曜,陆曜问萧裘:“你有何把握?”
“回真君的话,小人曾负责过看管在天牢中关押的魔军,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些魔族的风俗,此番小人打算装作魔族,伺机潜入,探明虚实,若到必要时,亦或舍身斩敌首,亦或咬舌自尽,绝不透露军中半点机密。”
陆曜同武平使了个暗中传声的法术,问:“严真君,你怎么看?”
“我觉得可以,既是他一人前去,若失利也就死他一人,倒也不亏,若成了可省下不少时间。”
陆曜听后点了点头,两人则准了萧裘前往。
正午,一座简陋的山寨隐藏在山间高大的树木中,两个守门人瞧见远处有个黑影,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走来。他们上前查看,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重甲的人,那人一见他们,说了句什么,就晕了过去。
守门人听出那沙哑的声音说的是自己家乡话里的“真好”,当即叫人把他扛回了寨中。
虽然经过检查,确认那副黑色重甲是魔族的特产,此人身上衣裤鞋袜也是魔族的制法,但是巴图娅还是让人把萧裘绑着。
“巴图娅,好歹是家里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兄弟?”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将端来的酒放在女子面前,亲切地唤她名字。
巴图娅的头发干巴巴地梳成辫子,用藤条绑在脑后,即便是剧烈的晃动也不会使其掉下,她一脚轻轻地踢在少年身上,说:“家里人?家里人也要提防!从前他们抢走我家的牛马,说是在保护我,后来敌人来了,又要我不要做圈养的兔子,你呢,不也一样吗,如果没有我带你出来,你还在你舅舅那里做奴隶哩。”
旁边身材更为高大的男子舒索一把搂住了巴图娅,说:“我亲爱的巴图娅说的对,如果家里人靠得住,我们怎么会被抓来这里?也不知道那些神仙什么时候会发现我们。”
这一切都被装晕的萧裘听的清清楚楚。
巴图娅喝了一口酒,粗着嗓子说:“这里的酒怎么能叫酒呢?”
“去吧,乌利里,看看他是谁,小心一些,如果是家里来抓我们回去的,就把他杀掉,要是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就留下好不好,巴图娅?”
巴图娅依偎在舒索怀里,说:“就这样吧,小心点。”
少年即上前,端了一碗凉水,倒在萧裘脸上,萧裘被这样简单粗暴的叫醒方式吓了一跳,但还是假装虚弱地缓缓睁开眼睛,可怜兮兮地打量四周,问:“你们是谁?”
“先说说你是谁吧。” 乌利里把刀架在萧裘的脖子上说。
“算了,跟着孛察察里将军是死,逃出来也是死,你们动手吧。”萧裘叹气。
听到此人是和他们一样的逃兵,舒索的眼睛一亮,问:“你是哪里人?”
“我乃西部羌兀伊帐人,叫蜚可,姓乌里赫,本来家里做的编织生意,结果阿爹病了之后叔叔们抢走了我阿姐,放火烧了帐篷……”萧裘所说的,都是他从前在那些被关押的战俘嘴里听来的。
“……我本来就是被抓来的,根本不会打仗,他们总是打我,后来孛察察里将军出门打天兵的时候,我就跑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就跑到这里来了。”萧裘为了让自己瞧着更加可怜,从眼里硬是挤出几滴泪花来。
原本舒索和乌利里听了都非常感动,要把他放了,唯独巴图娅还有些怀疑,问他:“你说这些,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
“唉,我又有什么可以证明呢,我跑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如果可以,我愿意做阿姐绳和熏鹿酒来证明自己。”阿姐绳是魔族的一种传统的绳子编法,天牢会让在押人员做些活计,强壮的干苦力,残疾的便编些绳子,每次魔族战俘所编的都与众不同,他们几个看管的看多了也学会了。
见萧裘熟练的编出绳子,舒索让人解开了他脚上的绳子,要他去做熏鹿酒,巴图娅不满他的轻敌,舒索拍拍她的肩说:“因为那是我们的巴图娅最喜欢的。”巴图娅娇羞地将他的手打掉。
果然如萧裘所料,这个山寨提供的食材里没有魔族特产的东果儿,乌利里表示这些都是从附近居民那里抢来的,这里就不长东果儿。
机会来了,萧裘说:“既然如此,你带我去寨子附近看一看,有什么香料可以代替的吧,捆住我都可以,我不会跑的。”
借着这个机会,萧裘让乌利里带着他寨子里外都逛了一圈,确定了这只不过是个百来人的小寨子,住的都是从此次魔族偷袭时的弃兵和逃兵,他们的物资都是从周围的村民掠夺来的。
乌利里在萧裘的指挥下抱回了一堆蘑菇,萧裘本想给他们来碗毒蘑菇汤,可惜乌利里能够分辨什么蘑菇不能吃,还好心帮助萧裘分辨。
萧裘其实不会做熏鹿酒,他只是根据那些战俘的形容,把刚斩下带血的鹿肉在火上烧的外焦里嫩,把香料用酒煮出味道,捞起来之后放下腌好的鹿肉,炖煮一段时间后关火放凉,再兑上鹿血,一放下去鹿肉中的血就在酒中弥漫开来,暗红褐色颇为好看。
这是为魔族的贵族外出时特制的,因外面寒冷,喝了暖身,到了底下的人那里却成了过节赏赐时才能喝到的美味。
熏鹿酒端了上去,寨子里的人才喝一口,纷纷吐了出来,巴图娅更是抽刀要砍萧裘。
然而一切都在萧裘的计划之中,他故作凄然地问道:“说这味道不对,难道你们以前就喝过没有东果儿,凡人酒做的熏鹿酒吗?”
此言一出,那些魔族都丢下了刀,哭着抱着萧裘,用方言喊他“兄弟”。直到夜里他们才发现中计了,天上莫名炸开了烟花,寨子周围一圈都冒了烟,误以为着火的他们往外跑,却被天兵抓住。
立了小功的萧裘得到了两位主帅的嘉奖,武平拍着他的肩,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不错,我记得当初献惠元君也曾是一人灭了个寨子。”
原本热闹气氛突然冷下来,好在陆曜接话:“那挺好,有做元君的潜质。”众人哄堂大笑离去。
萧裘感到有些奇怪,元君是女仙方能做的,可如今宣肃真君这样说他,他竟没有听出一丝嘲笑轻视的意味,好像是真的在夸他,拉了拉身旁的萧澈,问他:“你说,陆真君刚刚可是在夸我?”
萧澈嫌弃地看着傻笑的萧裘,说:“岂止是夸你,简直夸过了,献惠元君当年是一个人直接杀进杀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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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现在天庭阵营里华浍、萧澈、萧裘,这将会使天庭更方便做物理实验,使得天庭的科技水平取得突飞猛进的提高(好冷的谐音取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