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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痴心
第四十七章痴心
直到耿欢欢跟着徐江上了他的车，她的一颗高悬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她猜想，他终究还是放下了。也许那一晚，他是真的喝多了，无意中才会加张扬的微信吧。
车子平稳地汇入了早高峰的车流，她坐在后排的位置上，看着他沉稳俊逸的侧颜。
思索良久，她开口。
“晚上我估计要去机场送扬子，你如果业务忙就不必过来了，如果——”
“我不过去了，你自己送送就好。”他打着方向盘，嘴角绷着。
耿欢欢没再吭声，到了她的公司，她打开车门，弯腰对着他道。
“慢点开，还有十几分钟，开会来得及。”
徐江点点头。
车门关上，他的车子往前驶去。
那是他公司的方向，那是距离张扬越来越远的方向。
耿欢欢静静地立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见那辆熟悉车子的影子，这才慢吞吞地转过身，往自己公司大门走去。
徐江和耿欢欢走后，张扬一个人在耿欢欢的公寓里待了许久。
强打起精神，回复了吴昕的几条信息，她又去卫生间洗漱。
镜子里的女人娇艳可人，饱满的额头，嫣红的唇。脸上的水珠从面颊滑落至锁骨，最后又流入了那条神秘的沟壑。
曾经，她身体的每一寸都在那人的掌间盛开过，每一寸。那般心灵合一的感觉，带来的快/感是致命的。她无法抗拒地中了他的毒，害了他的病，一病就病到了现在。若不是昨晚再遇，她竟然可以自我麻痹的以为自己已经痊愈。却不知再见他时，整颗心、整个人禁不住的震颤，才知道她原来已经毒入骨髓，病入膏肓。
“徐江……”
她哽咽着再度喊出那个人的名字，整个人滑落在洗手台边，缩成一团。
张扬，哭吧，大声哭吧，哭够了就把那个人从心里挖出来，不管埋藏得多深，也要毫不留情地挖出来，一点根系也不能留！
等到张扬收拾好一切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她没拿行李，订的机票是晚上九点的，在此之前，她必须去探望一个人。那个人就是——
蒋立阳。
听同学说了这几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妻子重度抑郁症跳楼，没死了，却成了高位截瘫。夏家因此和蒋家反目，蒋立阳的儿子被夏家带走了。夏莉的爹妈也无心生意，带着外孙推着轮椅上的女儿全世界各地求医治病。蒋教授急怒攻心中风了，现在生活也不能自理，全靠蒋夫人贴身照顾。
蒋立阳也不好，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折现给了她，后期对公司的运作也不过问。请了一个管理团队，也就是勉强维持公司经营。
去年年底支书给她传过一张照片，是蒋立阳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闷酒的样子。衣衫邋遢，胡子拉碴，双目无神，和当初那个风度翩翩的商界才子判若两人。
当时见了，说老实话，张扬心里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毕竟是曾经爱了七八年的男人，因为夏家陷害她入狱的时候她恨过蒋立阳和夏莉，可是现如今，他们这样的下场，张扬却并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高兴。尤其是蒋立阳，她知道他是心病难除。所以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去见他一面。
她挑了一件素白的连衣裙，没化妆，只擦了一点防晒。下楼的时候发现没带伞，于是走到小超市那里买了一把遮阳伞。想了想，她又买了一个果篮提在手里。
至始至终她都没发现，身后一辆黑色的车子在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打车到了蒋立阳家门前的时候，她忽然有点怯懦。
四年了，物是人已非，她不知道自己这般贸然前来，蒋家人会是什么态度。
门铃摁响了，许久才有一个保姆样的阿姨走了出来。
还是柳姨，十年前她第一次跟着蒋立阳来他家的时候，就是这位姓柳的阿姨给她开的门。十年了，阿姨人老态了不少。
老人有些浑浊的眼看着她，很快认出了她。
“你是……那个……扬……”
“柳姨，是我，张扬。蒋立阳十年前的女朋友。”
老人明显震惊了，踉跄着回身往屋子里跑。
张扬，张扬，这个名字她熟悉得很！因为，这四年来，每当蒋立阳醉醺醺地回来的时候，蒋夫人就会用最恶毒的话语去诅咒那个人名！
蒋母刚给老头擦完背，下楼来倒杯水喝，就听见一向稳重的柳阿姨跑了进来，神色前所未有的慌张。
“张姐（蒋立阳母亲张素琴），外面来了一个小姑娘，是……张扬！”
啪地一下——
张素琴手里的水杯应声碎裂。
“你说谁？”
“张扬！”柳姨有些不知所措地又重复了一遍。
张素琴也不再细问，几步走了出去。
花园的栅栏门外，果然站着一个穿着白裙的素净女孩。
她清丽的面容，姣好的容颜，甚至是望着自己的目光都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这一刻，张素琴在心里冷笑。
快十年了，他们都已经老了、废了，整个家都快要散了，而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这般年轻娇艳着，整个人美好得仿佛从定格的照片里走出来的一样。
这是何等的讽刺？
“阿姨，您好。”张扬望着张女士，平静地说。
蒋母此刻是怒极反笑，心里的滔天巨浪都压制在了不动声色的表情里。
“张扬，真是稀客。”
张扬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唇瓣。
“我是来探望蒋教授的，顺便想见一见立阳。”
还立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也无外乎如此，她居然还叫得出口。
张素琴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对着立在门后的柳嫂道。
“让她进来说。”
就这样，张扬进了客厅。
屋子里和十年前一样，十年前这里的富丽堂皇已经成了过时和老旧，乌沉沉的实木家具散发着腐朽苍老的意味。
张扬把果篮放好，坐在椅子上。张素琴就坐在她对面。
四年不见了，张扬还记得那个扇自己耳光的她。她也老了，双鬓斑白。不再是那个时时得体，气势凛然的中年贵妇了。
“阿姨，蒋教授还好吗？”张扬问。
张素琴冷笑一下，“托你的福，我家老头子还残留着一口气。”
看来，她对自己的埋怨丝毫未减。张扬也不想再多耽搁，站起身，往楼上看去。
“蒋立阳在家吗阿姨，我有几句话想和他说。”
她的话音刚落，蒋母便拍案而起，手里的茶杯啪地一下砸在张扬脚边。滚热的水迸射开来，有一些烫到了张扬的脚面。
张扬往旁边躲了躲。
“阿姨，我这次来绝不是心存什么恶念。我只是想安慰一下蒋立阳，毕竟我们相爱一场，我不忍心看他这样一直消沉，我——”
“你还有脸说？我儿子之所以这样，到底是谁害的？他原本前程似锦，有一个人人羡慕的婚姻，还有最可爱的孩子，究竟是谁毁了这一切？是哪个阴魂不散的狐狸精害得他家破人亡，从此一蹶不振？是谁？！”
“妈——”
二楼楼梯拐角那里，站着宿醉醒来的蒋立阳。
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衣，下身是一条短裤。瞪着布满血丝的眼，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张扬。
张扬也望向他。
四目相接，蒋立阳率先低下头。
“你走吧，不关你的事，你不用再来了。”
张扬的一口气堵在胸口。
说完，蒋立阳转身又要上楼。
张扬气得不行，也不管一旁的蒋母，大声喊出声。
“蒋立阳，能别这么孬种吗？我真看不起你！”
闻言，他高大的身躯一顿。
张扬又追上几级楼梯，对他大喊。
“这个世界没了谁都一样，就算曾经山盟海誓非君不嫁，可是没了你我照样活得潇洒滋润，只要我想，有无数优秀的男人愿意娶我给我幸福。蒋立阳，别一直活在回忆里了，也别一直活在小说里了。你还这么年轻，只要你想，你马上就又是那个钻石王老五，而我张扬，不过是你过往云烟里最不起眼的一朵路边花。”
说到这里，一旁的蒋母瞬间就大哭出声。
“呜呜呜呜……我的傻儿子，天底下好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就放不下她这么个货色呢！”
“是！我已经开始了新生活把你忘得一干二净，而你却始终陷在回忆里裹足不前！蒋立阳，看清楚了，我张扬就是这样一个烂/货，一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我哪里值得你这样要死要活？！”
“住口！”蒋立阳大喊出声，几步奔下来，一把将张扬勒进怀里。
“你住口！你不是！你根本不是贱女人！你根本不是烂/货！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是我，是我无耻，是我卑鄙，是我贪心把你弄丢了，张扬——”他哽咽着跪在了她面前，死死地抱住她，仰着头。
“张扬，我忘不了你，我爱你，求求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
蒋母在一旁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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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哥队的表急，下章徐哥有专场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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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