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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结于心
李云舒有孕的消息被迅速确定下来,然后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火速传遍了整个后宫。
同时传过去的,还有一个越来越离谱的谣言。
“你听说了吗?嘉妃娘娘听说端嫔有孕,出于嫉恨,竟然把她打到吐血不止呢!啧啧啧,也不知道孩子有没有保住。”贺美人摇着小扇,一脸神秘地跟旁边的罗美人说。
附近几个贵人美人都支起了耳朵,王贵人也一副得到内幕消息的样子,“我怎么听说,是敏贵妃毒害的端嫔呢?端嫔昨天中午刚刚从敏贵妃那里吃过饭,下午就吐血不止,听说现在还没醒呢。”
“真的假的?确定吗?”
“不可能吧?那敏贵妃今天还能继续朝会吗?”
王贵人指了指长春宫仍紧闭的大门和门外等候的众多妃嫔,“你说呢?”
“唉~”众人各有心思各有结论,表情各异地都没继续说下去。
“奇了?今天祥嫔娘娘您居然没传什么谣言消息的了,怎么,改性子了?”僖婕妤气定神闲地走到祥嫔身边。
祥嫔今日却一反常态地紧闭着话门,连僖婕妤赤裸裸的挑衅都没搭理。她向来是消息灵通的那个,平日里也是个惹事不断的主,但这次事情牵扯之大已经过了她能打听的范畴,敏贵妃、嘉妃、有孕的端嫔,哪个她都沾染不起,自然就要明哲保身,当做没长耳朵和嘴巴。
毕竟,皇贵妃逝世带来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呢,端嫔在皇上心中的重要性虽然远远比不上皇贵妃,但当初又有谁能想到皇后和太后都“病”了呢?
僖婕妤心里也不是不紧张的,昨晚端嫔有孕和出事的消息一起传过来时,她曾想去问庄妃对此事的态度,可庄妃早早便去了景仁宫,却至今还没有回来。今日是例行朝会,敏贵妃、嘉妃、庄妃、端嫔、穆婕妤,都没有出现。只有她们这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角色在这里瞎猜。
僖婕妤握紧了手中的锦帕,抬眼看着仍然垂首低眉好像什么也发生过的宁嫔和肃然沉默的祥嫔,第一次发现,原来宫中说得上话的人和风头人物真的就只有那么几个,如今她们不在,可话题还是围绕着她们在转。
而她们,只不过是个小人物。
僖婕妤心里自轻的心思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打掉了,小人物又怎样,端嫔当年一样是小人物,她自己可不会把人生照小人物的期望去活,她的野心,可远远不止僖婕妤。
“兹哑--”长春宫的宫门缓缓打开,敏贵妃的掌事宫女珮环出来对众人行礼,声音轻柔知礼,“启禀各位娘娘,贵妃娘娘受皇上诏前往景仁宫未归,今日朝会只能劳烦各位娘娘了。”
众妃都没有人说话,却没有人动作要离去。
珮环看了看众人,对祥嫔和宁嫔又躬了躬身,“两位娘娘请回吧,当心晒着玉体。”其他诸妃的眼光也都注视在宁嫔和祥嫔身上。
祥嫔看着宁嫔,宁嫔倒是没再沉默,而是和善地问珮环道:“贵妃娘娘去了景仁宫?奉诏?那穆婕妤可随了一起去?”
珮环恭敬地颔首,“是,穆婕妤也随着一同去了。”
祥嫔随意地甩了甩手帕,像是要挥散这沉溺死人的气氛,扯出一个放肆的笑容来,大幅度地对长春宫的大门行了礼,高声道:“嫔妾告退。”说完,转过身来,对着扎堆凝视她的目光,阴阳怪气道:“都走吧,没听见贵妃娘娘不在吗!”
宁嫔也行了个标准的礼,“嫔妾告退,贵妃娘娘安好。”
二嫔开了头,其余妃嫔也都跟着告辞回宫。
珮环一直恭送着所有妃嫔离去后,转身进了长春宫,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对身边的宫女道:“去庆林宫找庄妃娘娘的人回来了吗?”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连她也不禁软了身子,难道,难道真的是出事了?她就知道!就知道不该留端嫔在娘娘这里吃喝!现在出了事,第一个被牵连的就是娘娘!她不禁带着朱嫣也一起怨上了,要不是穆婕妤一直窝在长春宫,窝在娘娘身边,娘娘又哪里会惹上端嫔这个祸星!
景仁宫
“怎么样,醒了吗?”敏贵妃焦急地问着陶文心,后者侧脸让身边的小学徒用手帕擦拭他满脸流下的汗珠。
陶文心沉重地摇摇头,“郁结于心,是娘娘自己不愿醒来。”
“郁结于心!又是郁结于心!你们就会说这一个病症吗?”敏贵妃气得伸手狠狠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满盛茶水的茶杯被震倒,茶水洒得满桌都是。
朱嫣也阴着个脸,默默将茶杯扶起来,“所有太医都说是郁结于心,嘉妃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陶文心拍拍徒弟的手,和小学徒一起默默退下了,这种宫闱私密,他尽量能少听就少听,宁可当做没长耳朵。
“嘉妃呢?”敏贵妃抬眼看向一旁立着的绘隽,目光如鹰般锐利,气势逼人“那边问出什么没?”
绘隽也是一夜没睡,眼里满是红丝却依然清明,“回贵妃娘娘,嘉妃说得还是昨晚那些,发誓没多说任何话。”
“就为了没人爱她?骗鬼呢吧?”朱嫣一脸冷笑,她才不信李云舒是那种没有爱就寻死觅活的女人呢,她认识的李云舒,聪明沉稳、看得清事理、拿捏得透情理,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因为皇上的爱而郁结于心的人。
不过昨天的皇上听完嘉妃的描述后却是合上了眼睛,若有所思,面容平静让人猜不透任何心思,只觉背后发凉。
朱嫣将杯子倒扣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戾气满盈,“要不然就让我去问问嘉妃。”
敏贵妃大惊,快步走过去一把按住朱嫣的手,直视着她的双眼,重复道:“冷静,小嫣。”她决不能让朱嫣跟嘉妃动手,朱嫣的那些手段都是军营里对付细作俘虏的,对嘉妃使上,嘉妃轻则伤筋动骨,重则肢体残疾,无论哪个安家都得要朱嫣赔命!
“那怎么办!就这么等着?什么也不做?!擎等着云舒死吗?!”朱嫣再也忍受不了,积压了一晚的焦急疑虑担忧害怕爆发出来。李云舒昨晚吐血后便人事不省,无论哪个太医来都说是郁结于心,是沉思不醒。太医们都说无事,可床上人的面色却一点血色也无,药石不进,粥水不食,不过一个晚上,便已经有了青色。眼看着是耗尽心血而死的下场!
“啪!”
绘隽垂着的脸上神色微动,敏贵妃竟然打了穆婕妤的耳光?她镇定下心神,继续垂着目光,当做没看见没听见。
“你冷静下来吧你,不能想出办法也别在这儿给我添乱!”敏贵妃的话说得很重,手打得更重,恨铁不成钢,“云舒还没死呢,你就慌张成这个样子,以后遇见更大的事,你难道还要被吓死不成!”
朱嫣捂着脸,悄声流下泪来,却不是委屈而是担忧,“那怎么办?我们有什么办法?还真的当缺爱来治吗?”
敏贵妃却是已经在轮番折腾中有了想法,她隐晦地用余光看了一旁侧立的绘隽一眼,她之前听李云舒说过这个宫女是别人的人,可以用但绝不能深信,如今这个计划她绝不能留在这里。
敏贵妃打定了主意,平心静气,情绪立刻沉稳下来,“绘隽,你去替换一下紫月,你是老人儿有经验,更知道怎么让嘉妃开口。”
绘隽低头应是,又问了一句:“需要动东西吗?”
朱嫣不留痕迹地扫了绘隽一眼,她心思倒深。
“不用,毕竟是嘉妃,厚待着吧。”敏贵妃不欲动嘉妃,要说的能说的早就该说了,敏贵妃亲自去问过嘉妃,凭她的经验能看出来嘉妃没说谎。
绘隽悄没声息地退出去,朱嫣一直看着敏贵妃连余光都没分给她,这是李云舒曾经教她的,不要在人动的时候去看人,只会暴露自己的注视。
等人彻底出去,朱嫣刚想说什么就被敏贵妃一个眼刀制止了,朱嫣屏息静气地沉默着,只听一会儿后脚步声传来,朱嫣听出是紫月的脚步,然后是紫月的话声,“这里有我服侍几位娘娘就够了,你们两个都出去吧,去正厅门外守着,除了皇上无论什么人来了都要高声通报。”
“是,紫月姐姐。”两个轻柔的女声轻声应道。
朱嫣的冷汗凝在后背上,以她的耳力,却也没听见这两个女人的存在。她抬眼看敏贵妃,却见她还是满面平静,对比自己却是七情上面,不由得感到羞愧。她这般心理行事,若真的有大事托付,估计也是当场被逮住带走的命。
紫月站在门外直到看见沉重的宫门关上才转身进入房间。
朱嫣强忍下焦急,缓声问道:“玥初有什么法子了?”她了解敏贵妃,见她将绘隽支走便知道她是有了想法要有动作了。
紫月也看向敏贵妃,满目血丝带了期翼,惊喜道:“贵妃娘娘有法子了?”
敏贵妃和二人转身进了内室,李云舒静静地躺在内室的雕花大床上,双目紧闭满面是汗,面容紧紧地皱着,双手以一种拼命的势头在用力揪扯被塞进手中的绸布,即使绸布顺滑,那双秀手的十指指甲却已然崩折,身子也在时不时剧烈颤抖,显然深陷梦魇不可自拔。
紫月已经连哭的精神都没有了,她扑过去用力地将李云舒的手指握住,用力地想把手中的绸布扯开,用力地想安抚着床上惊慌的人,可却和之前做的所有努力一样徒劳无功。
敏贵妃拽着紫月的领子将她拎了起来,朱嫣惊得上前一步,下意识地要阻拦敏贵妃的粗暴动作,却被敏贵妃的眼神喝止。
紫月茫然地看着敏贵妃,听她在自己耳边悄声道:“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都是为了能让云舒醒,辛苦你了,使劲叫,大声叫。”
“好。”紫月几乎是颤抖地脱口而出道,“知道了。”
朱嫣手足无措地看着二人,却见敏贵妃突然粗暴地抓着紫月的头发,拎着就往床头的木柜上撞,“贱人!是不是要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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