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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双丝网
绵驹和颜楚出得卧房的门,到了楼下来。
“她怎么会孤身一人去山南的茅草屋?”绵驹率先发问。
“这是我的家事,不劳你费心。今日需要我封诊金给你吗?”颜楚傲慢回到。
“颜楚,如果不是为了要尊重她的意愿,我是不会放她到你这儿的,你嫌她还不够苦,你嫌折磨她还不够吗?”绵驹问到。
“我没有!”颜楚站起来愤然答道。
“没有?那时你以为绿衣是怎么住到我的别居里的?年前我在扬州,看见绿衣从颜府出来,神思恍惚、面色蜡黄,最后晕倒在了街上。是我见她晕倒才把她送进我的别居给养病的。她的膝盖受了伤,应该是跪了两三日才会那样。她全身脱水,是两三日水米不进才会如此。颜楚,你别告诉我,她被关在你颜府折磨了两三日,你却丝毫不知?你会不知?后来你又闯进别居,对她说那些话,想要掐死她,你知道后来每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她精神恍惚得惊弓之鸟一般,每到夜里就杯弓蛇影,噩梦连绵,这些你又知道吗?然而现在她还是说,她因为爱你,所以原谅你,要我尊重她的选择……我多么后悔……结果你又是怎么待她的……”
颜楚听了愣在原地,口里只说到:“我不知道……”
绵驹见他一脸无辜,而绿衣却躺在床上不时压抑着轻咳,欲要再说,终是不忍心看绿衣多受半分折磨,便起身说:“罢了,她的身体最要紧。多给她吃些吃萝卜,梨等化痰的蔬菜水果,我立刻下山去抓些祛痰止咳和养肺的药来。”
颜楚无话可说,脑里一片混乱,一时半刻理不出任何头绪,只吩咐了侍剑牵了马给绵驹,就上楼来看绿衣。
绿衣昏昏睡着却仍然觉得嗓子干疼,不时轻咳,而她压抑成习,即便是在睡梦里,咳声依旧小心翼翼地。颜楚看了,好久沉寂的心又发起疼来。她被关在府里三日,是谁,为什么那样对她?她又为什么对自己说那些绝情的话,惹得自己动怒,那样折辱她?颜楚何等聪慧,稍一细思,便隐隐明白这件事情和家里脱不了干系,却又不敢承认。颜楚安静坐下床边,细细看她,轻轻抚摸她的脸,她瘦了。
绵驹抓了药赶上山来,奔至拢翠小筑外边,却被侍剑拦下。侍剑见着颜楚凝眸打量绿衣,心里怕有人这时去打扰公子,公子又要发火,便接过药和马,好心劝到:
“绵驹公子,谢谢您今日来给绿衣姑娘瞧病,药我拿着了,必定会细细熬了给绿衣姑娘喝下。叨扰您许久,请回吧,改日我们家公子再当面向您道谢。”
“可绿衣她……”绵驹知他是要逐客的意思,也不怨恨这卸磨杀驴之举,只心念着绿衣的伤,可是见侍剑坚决不要自己进去,却也没法。
“绵公子,今天您没看见,我家公子为了绿衣姑娘,连命都不要了,怎么还会亏待她?您别担心了。”
绵驹听他这么一说,也便灰了心,说到:“这个药文火煎了,让她每日喝两次。她怕苦,给她备些蜜饯她才喝得下。”
侍剑听了,再硬的心也软了些,微微同情起绵驹来,可又想到自己公子身上背上的那些伤,止住了心神,对绵驹道了谢,便转身回去了。只剩绵驹在原地伫立好久,才无奈地回去。
颜楚还不放心,又从山下请了太医来给绿衣瞧病,太医说的倒和绵驹无二。绿衣喝了药,养了两天,身子倒也慢慢好起来,只是喉咙微微被灼伤,太医嘱咐颜楚,近日她要少说些话才是。
那边颜楚为绿衣的伤忙得如火如荼,王家别墅里王淑颖也慌忙不堪。原来踏青节那天,她听闻谢蓁蓁出口教训绿衣,心里十分高兴。这谢蓁蓁是镇北王谢朗的女儿,素来是唯我独尊惯了的,她出口教训绿衣,就是颜楚不也一声不敢吭吗?可这高兴好没两天,就听说绿衣又住进了拢翠小筑,开始颜楚待她还不冷不热,近来她观察到颜楚又被她迷昏了头。对她殷勤备至。王淑颖简直被气得挨不住,那绿衣那样拒绝他那样伤害他,他都视而不见,只觉得她好得不得了,非要贴上去,而自己对他一往情深,又救他姓名,为他前程着想,他竟然对自己连多看一眼也没有。
“只有绿衣死了,他才能看见我……”王淑颖心里恨恨想着。开始她还只是想想而已,后来越看绿衣和颜楚形影不离,她越恨她,恨不得让她马上去死。她原先对绿衣就多加留意,如今轻而易举便利用水清浅的名义约她去山南。她本来准备趁其不备把她敲晕了拖进茅屋里一把火烧了,却不料绿衣自己便走进了茅屋,她见事情如此顺利,便轻松地锁了门,要将这个狐媚子和茅屋付之一炬。火势越来越大,淑颖以为绿衣必死无疑了。颜楚却在这时候赶来救了她。
淑颖心里又惊又气又惧。惊的是自己的计划无一人知晓,可谓天衣无缝,颜楚怎么会得知消息;气的是眼看就要成功,却被自己最爱的人败于垂成之际;惧的是她深知颜楚为人,如果他知道了是自己要害死绿衣,恐怕自己会落个生不如死的下场。淑颖十分着急,想来想去只有找个替死鬼替自己背下这事情,谁在这时候会帮自己呢?
淑颖想到了旋娟。她回来见别墅里没其他人,故作惊慌地跑至旋娟面前跪着哭诉:
“娟姐姐,淑颖这次要是就这么去了,还求您看在我一片心为您等的份上,替我多孝敬孝敬爹娘……”
旋娟听得一头雾水问到:
“起来说,这是怎么了?”
“我此次得罪了绿衣,她若知道此事是我干的告诉颜楚,我定没有好下场!”
“你做了什么?”
“娟姐姐,我就是气不过那绿衣,明明已经有了颜楚,还勾引绵驹。前几日我见到她在山溪边和绵驹卿卿我我,想起她明知姐姐你对绵驹……还那样勾引他,便想替你出口气。我本想教训她一下,便借别人的名头约了她出山南,把她关在小茅屋里想吓吓她,谁知烧荒的老头一把火把茅屋烧了便走了,我吓得半死连忙四处找人去救她,后来我见颜楚赶到救了她便躲在树后不敢让他们看见。娟姐姐,你说要是绿衣知道了是我,告诉了颜楚,我哪里还有活路……呜呜呜……”说完淑颖便在旋娟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旋娟听了心里又惊又气,自己这傻妹妹怎么做出这等啥事,可又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似的,可怜极了,又想到她是为给自己出口气才教训那绿衣,心里也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着急。
“你别哭了,没有证据她不敢乱说。就是她怀疑你,我也有办法叫她不能说出来。”旋娟一面安抚着淑颖,一面计划着怎么堵住绿衣的嘴,不见淑颖低着头勾起的一抹坏笑。
绿衣躺在病床上,并不知王家别墅里已经上演了那样一场好戏。她养伤的几日起不了床,颜楚喂她喝药吃饭,他态度十分温柔,却并不和她多说话,也不问她为何去山南,喂完了他就去客房里安歇——近日他都是独居在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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