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星轨

作者:若水倾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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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温存


      课程结束时,希岸将琴弓轻轻放入琴盒,然后从琴盒旁边的一个小隔层里,取出了一个包装素雅却充满中国风的细长纸盒。

      他双手将纸盒递给莫里森教授,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里带着一丝难得的、属于晚辈的敬重:

      "Professor, Happy New Year.

      (教授,新年快乐。)

      "It's a New Year's blessing. A Chinese tradition."

      (是新年祝福。中国的传统。)

      莫里森教授有些惊讶地接过盒子,他那双睿智的蓝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惊喜和好奇:

      "Oh! For me, my boy?"

      (哦!给我的吗,我的孩子?)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把精致的紫砂茶壶。

      "Wow! It's beautiful! So full of mysterious Eastern philosophy!"

      (哇哦!这太美了!充满了神秘的东方哲学!)

      他顿了顿,补充道:

      "It would be suitable for brewing the Lapsang Souchong you like."

      (用来泡您喜欢的正山小种,会很合适。)

      听到他连自己爱喝什么茶都记得,莫里森教授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和感动了。他放下茶壶,走上前,像对待自己最欣赏的晚辈那样,轻轻拥抱了一下希岸。

      "Thank you, An. I can see the care you put into the New Year gifts every year."

      (“谢谢你,岸。看得出来,你每年送我的新年礼物都很用心。”)

      "Seeing you like this truly makes me happy for you. The ultimate destination of music is life itself, is genuine emotion. I'm so glad to see you are finding them."

      (“看到你现在这样,我由衷地为你高兴。音乐的最终归宿是生活,是真实的情感。我很高兴看到你正在找到它们。”)

      希岸有些不习惯这样外露的情感表达,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但最终没有抗拒,只是低低地回了声:

      "Thank you, Professor."

      (谢谢教授。)

      “岸,新年快乐!”莫里森教授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道。

      “新年快乐,教授。”

      大年初一,要去拜年。每年这个时候袁执都兴致勃勃,因为他要去收压岁钱,但是今年,他谁家都没去,晚上爸妈和大伯伯母一起回了老家,这次他没有跟去,和WiFi一起看家。袁望问他是不是还在陪他的“小兔子?”袁执没有回答,就说今年她是主角,他就不回去抢戏了。随后他哥和他姐都给他发了个大红包,让他这几天一个人好好待着。袁执欣然答应。

      赵天奕问他过年有什么安排,他神秘兮兮的笑笑,赵天奕说他见色忘友,为了安抚他袁执又给他发个了大红包,有钱能使鬼推磨,赵天奕祝他早生贵子。

      随后他给WiFi准备好食物,拿好那个挑了好久的红包,带了好多爸妈过年买的好吃的,满心欢喜的就往希岸家去了。

      熟门熟路地用钥匙打开了希岸家的门。他脸上带着明亮的、毫无阴霾的笑容,正准备喊一声“我来了”,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客厅里,希岸依旧坐在他常坐的那个单人沙发上,而在他对面的客位上,坐着一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质地柔软的米白色针织衫和长裙,气质温婉沉静。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转过身来。

      安医生看到袁执的瞬间,那抹平和被一种真实的、难以掩饰的惊讶所取代。这种惊讶,甚至超过了袁执看到她时的反应。

      ……钥匙?他竟然有这里的钥匙?

      为希岸做心理治疗近七年,她见证了这个少年是如何一步步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安全屋”里,拒绝任何人的靠近。拥有他家的钥匙,意味着突破了最深层的心理防线,获得了最高级别的信任。说实话,这份信任,连她自己都做不到。

      她瞬间明白了。最近几个月,尤其是近段时间,希岸在治疗中那些微妙的变化——提及“吵闹”时不再只有厌烦,偶尔会走神,甚至在她尝试探讨“关系”话题时,那冰封般的抗拒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她一直隐约感觉到某种积极的改变正在发生,但直到此刻,看到这个如同小太阳般突然闯入、并且显然已经被希岸纳入最核心领域的少年,她才真正找到了改变的源头。

      她的目光快速而专业地扫过袁执——高大、阳光、眼神清澈坦荡,带着一种未经世事打磨的真诚和蓬勃的生命力。这与希岸的沉郁、敏感形成了极致的反差。七年了,她第一次在希岸灰暗的世界里,看到了一束如此强烈、如此真实的光。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安医生是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她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惊讶,恢复了温和从容的姿态。她非常自然地站起身,对希岸说道:“那我就先走了,新年快乐,小岸。” 她的声音平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希岸也跟着站起来,神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淡,但紧抿的唇角还是泄露了他的一丝不自然和被撞破秘密的紧张。“……好。再见。”

      安医生对希岸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转向站在门口的袁执。这一次,她的眼神不再是快速的评估,而是带着一种更深沉的、仿佛确认了某种重要事实的了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看到自己精心照料的植物终于迎来阳光般的祝福。

      在经过袁执身边时,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露出了一个更加柔和、甚至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鼓励意味的微笑,便侧身离开了。

      门被轻轻带上。

      公寓里只剩下袁执和希岸两人。

      袁执还站在玄关,手里提着东西,有些茫然地看着希岸。他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希岸的表情太平静了,反而显得刻意。

      “小王子,那位是……?”袁执走上前,语气带着关切。

      希岸避开了他的目光,转身走向客厅,背影显得有些僵硬。他沉默了几秒,才用一种试图轻描淡写、却终究带着点紧绷的语气回答:

      “一位,我姑姑的朋友。”

      “哦。”袁执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太一样,但是也没多问。

      “小王子,我家里人都走了,这几天可能需要你收留我了。”袁执故作委屈的说道。

      “不想收留。”希岸看了他一眼:“除非给我做饭。”

      看见希岸用这样带撒娇的意味的说话,袁执的心已经完全融化了,他随即偷笑:“做做做,小王子请点菜!”

      希岸就简单的说了两个菜名,袁执立刻屁颠屁颠的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准备做饭!

      希岸安静地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挽起毛衣袖子,走了进来。

      “需要我做什么?”他的声音清淡。

      袁执正仔细对付一条黄瓜,闻言立刻转头,看到希岸真的要动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坐着等吃就行!这里油烟大,别沾你一身味道。” 他哪舍得让他的小王子干这些活。

      希岸没动,只是看着他,眼神平静:“我想帮忙。”

      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固执。

      袁执拗不过他,心里又软又甜,只好妥协。他环顾四周,找了一件最安全、最轻松的“工作”。

      “那……你帮我把那个香菇洗一下好不好?就用水冲一冲,很简单的。”他指着旁边篮子里已经泡发好的香菇,语气像在哄孩子。

      希岸点点头,走到水池边,拿起香菇,非常认真地、一颗一颗地在水流下冲洗。

      袁执一边切着菜,一边忍不住频频抬头看他。看着他专注洗香菇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他忍不住凑过去,飞快地在希岸脸颊上亲了一下。

      “你干什么?”希岸看着他。

      “不知道,没忍住。”袁执笑道。

      傻子。

      吃完饭,两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电影,盖了一件薄毯,袁执突然想起什么,松开怀里的希岸,走过去在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然后蹲下在希岸面前晃了晃,脸上带着痞痞的、期待的笑容。

      “小王子,新年快乐!来,叫声‘哥哥’听听,红包就归你。”

      希岸正慵懒地蜷在沙发里,闻言,清冷的眸子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幼稚。” 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

      袁执也不气馁,反而凑近了些,把红包往他手里塞,语气带着点耍赖:“叫一声嘛,就一声!我比你大,叫一声哥哥怎么了?”

      “非叫不可?”希岸挑眉。

      “就叫一声嘛~”

      希岸沉默地看了他几秒,忽然起身,也走向自己的卧室,取出一个更厚实、封装也更精致的红包,转身,靠在沙发里,居高临下地递到袁执面前,语气平淡无波,眼底却藏着一丝极淡的挑衅:

      “给你,叫哥哥。”

      这下换袁执愣住了。他看着那个明显比自己准备的要“豪横”许多的红包,又抬头看看希岸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却莫名透着一丝纵容和逗弄意味的脸,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他几乎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脸上立刻堆起一个灿烂又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声音响亮地喊道:

      “哥哥!”

      “哥哥新年快乐!”

      他一边喊着,一边伸手就去接那个红包。

      “谢谢哥哥的红包!哥哥真大方!”

      希岸被他这声毫不羞耻、甚至带着点欢快意味的“哥哥”和指尖的触碰弄得耳根一热。一种羞恼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心动让他下意识抬脚,用赤着的、白皙的足尖踹向袁执凑过来的肩膀,想把他推开一些——

      “滚……”

      可他话音未落,脚腕就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精准地、牢牢地握住了。

      袁执的动作快得惊人,带着捕猎般的精准。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了希岸那截纤细的足踝,拇指指腹正好按在对方微微凸起的、敏感的踝骨上。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微凉的皮肤,清晰地传递过去,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掌控和占有欲。

      希岸的身体瞬间僵住,试图收回脚,却被袁执握得更紧。那力道不重,却带着绝对的压制,让他无法挣脱。

      “踢我?” 袁执抬起头一种很少见的极具侵略性的、带着沙哑笑意的危险气息。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刮擦着脚踝处的皮肤,引起一阵阵细微的、令人心悸的战栗,顺着希岸的脊柱一路窜上去。

      希岸呼吸一窒,感觉那酥麻的触感仿佛不是停留在脚踝,而是顺着血液,一路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让他半边身子都有些发软。

      “松开,袁执……”希岸想收回脚,但却被袁执往自己那边拉了一把。

      “你……”

      “我什么?”袁执站起身逼近,另一只手,撑在希岸身侧的沙发靠背上,将他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下:“哥哥也叫了,红包也收了,那哥哥是不是也得给我点好处。”

      “是你自己自愿叫的,现在想反悔?”希岸不甘示弱的对上他的目光。

      袁执凝视着他,看着他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此刻氤氲着水汽,带着羞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握着那截纤细脚踝的手,感受到掌下肌肤细腻的纹理和微微加快的脉搏,他自己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变得粗重起来。

      希岸这个样子简直要迷死人了,袁执握着他抵在自己肩膀上的脚,眼神有些不明说的东西在闪动。

      “放开!”希岸有些轻微的慌乱。

      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借着这股力道,微微向前倾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的目光像带着钩子,牢牢锁住希岸的眼睛,声音哑得几乎只剩气音,重复着那个此刻显得格外缱绻又危险的称呼:

      “哥哥……”他逼近一步,膝盖几乎抵到了沙发边缘,将希岸困在沙发与他身体投下的阴影之间,“踢坏了……你赔我吗?”

      希岸的心跳彻底失控,他猛地别开脸,避开那过于灼热的视线,却无法挣脱脚踝上那滚烫的禁锢和那折磨人的、缓慢的摩挲。他闭上眼,长睫剧烈地颤抖着,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毫无威慑力的警告:

      “……袁执,你……松开。”

      袁执看着他这副难得一见的、完全处于下风的脆弱模样,心底的爱怜和某种更深的渴望汹涌地交织翻涌。他依言,极其缓慢地、带着无限留恋地松开了握着脚踝的手,但在希岸还没来得及彻底放松时,他的手臂却转而撑在了希岸身体两侧的沙发靠背上,将他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之下。

      然而,预想中的掠夺并未到来。

      那灼热的气息在几乎要碰触到他嘴唇的瞬间,微微偏离了轨迹,轻柔地、珍重地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一个如同羽毛拂过,带着无限虔诚与温柔的吻。

      希岸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还带着未散的水汽和一丝茫然的无措。

      袁执微微抬起身,依旧保持着将希岸圈在怀里的姿势,但眼中的浓稠欲望已被一种更深沉、更柔软的情绪取代。他看着希岸微微张着、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唇,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怜爱。

      “吓到了?”他的指尖轻轻拂开希岸额前微乱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以为我要做什么?”

      希岸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袁执俯身,这次将吻落在了他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睛上,感受着他睫毛刷过自己唇瓣的细微痒意。

      他低声叹息,语气里满是纵容和一丝无奈的自嘲,“我舍不得。”

      “看电影吧。”随后他握着那个红包,再次抱着怀里的人儿,重新依偎在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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