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下蛊后，我自愿驯服

　　顾觉掌心的温度是活的，落在阿泐背脊蛊纹上时，像春潮漫过冰封的溪谷。母蛊的精粹化作细流漫开，灼痛暂且敛去，却在肌理之下搅起另一重暗涌 —— 不是痛，是某种陌生的、带着吸附力的躁动，顺着蛊的连接丝丝缕缕往上爬。

　　阿泐的喟叹轻得像雾，身体卸了僵硬，竟不由自主地向后贴去。背脊的凉与顾觉胸膛的暖撞在一起，不是对抗，是某种磁石相吸的牵引。他能清晰感知到顾觉的呼吸变沉，带着灼热的颗粒，落在他颈后碎发上，而自己的心跳像失了节律的鼓点，咚咚地敲在耳膜里。

　　那道无形的蛊之羁绊，原本是平稳的共振，此刻却乱了章法。阿泐能 “听” 到顾觉那边涌来的意念，滚烫的，带着渴求，像野火舔舐枯草；而他自己心底，被这过分亲密的触碰撩起的燥热，正与那意念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情绪在蔓延。

　　“阿泐……” 顾觉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带着危险的颤音。

　　阿泐想躲，身体却软得没骨头。顾觉的气息像一张网，从四面八方裹过来，带着他独有的、混杂着草木与烟火的味道。他慌乱偏头，睫毛扫过顾觉的颈侧，唇瓣无意间擦过一片温热的皮肤 —— 就那一下，轻得像蝶翼振翅，却点燃了燎原的火。

　　顾觉的理智断了。

　　记忆突然翻涌上来，也是这座竹楼，也是这个清冷得像月的少年。那晚的酒精与模糊的欲望，此刻都变得清晰。他记得阿泐沉默的承受，记得那种致命的吸引力，此刻具象化在怀中人微凉的肌肤、凌乱的发丝里，让他心头的情绪炸开 —— 有被囚禁的郁气，有被操控的不甘，更有无法否认的、沉沦的渴望。

　　手臂收紧，将人箍得更紧。另一只手扣住后颈，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吻落下去。不是温柔的试探，是带着掠夺意味的纠缠。阿泐的唇是凉的，带着清冽的气息，偶尔触到一丝甜腥，是昨夜他咬破嘴唇留下的痕迹。这个认知让顾觉的动作更重，像是在确认某种归属，又像是在发泄积压的情绪。

　　阿泐的瞳孔缩成了点，惊愕与抗拒涌上来，双手抵在顾觉胸前，却推不动分毫。他的抗议碎在唇齿间，被更深的纠缠吞没。缺氧带来的眩晕，加上体内蛊纹的异动，让他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双手只能无力地攥着顾觉的衣襟，指节泛白。

　　顾觉将他按在竹席上，竹席的微凉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与身体的滚烫形成鲜明对比。他低头看下去，阿泐的长发铺散开，像泼了一捧墨。脸上泛着红潮，眼角带着水光，清冷的眸子里翻涌着屈辱、慌乱，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离。

　　这模样，比平日的疏离更让顾觉心头发紧。

　　“现在怕了？” 他的声音低沉，指尖抚过阿泐泛红的眼角，“当初给我下蛊时，没想过会这样？”

　　旧事被提起，像一根刺，扎在两人之间。阿泐别过脸，咬紧下唇，身体却因为顾觉的触碰微微战栗。蛊的连接里，羞耻与愤怒翻涌，可奇异的是，原本隐隐作痛的蛊身，竟在这激烈的纠缠中，渐渐平息下来 —— 像是被安抚的兽，收起了利爪。

　　顾觉也察觉到了。

　　母蛊在胸口剧烈悸动，带着前所未有的欢愉，与阿泐体内的蛊力产生强烈的共鸣。那种躁动不安的反噬，竟在肌肤相亲的瞬间，化为了平静。难道…… 这种亲密的交融，能让蛊的本源达到平衡？

　　迟疑只一瞬，更汹涌的情绪涌上来。他不再犹豫，吻变得缱绻，指尖的抚摸带着安抚的意味，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阿泐的抵抗渐渐弱了，破碎的呻吟混在呼吸里，睫毛上沾着水光，像雨中颤抖的蝶。他的指尖陷入顾觉的背脊，留下浅浅的红痕，像是无意识的回应，又像是被迫的承受。

　　竹楼外的虫鸣细碎，屋内的呼吸交织。竹席的凉，身体的暖，蛊的共振，情绪的拉扯，缠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于平静。

　　阿泐蜷缩在角落，背对着顾觉，薄毯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截泛着粉色的肩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平复过于激烈的情绪，又像是在无声地隐忍。

　　顾觉靠在竹墙上，胸口还在起伏。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方才的炽热情绪渐渐退去，心底涌上复杂的滋味 —— 有餍足，有茫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伸出手，想碰碰那颤抖的肩头，阿泐却像受惊的兔，猛地瑟缩了一下，将毯子拉得更紧。

　　手僵在半空，又缓缓收回。

　　顾觉闭上眼，感受体内的变化。母蛊安分了，带着饱足的愉悦，与体内的蛊力达成了一种圆融的平衡。之前的旧伤也舒缓了许多。通过蛊的连接，他能 “听” 到阿泐体内的蛊身，也陷入了深沉的平静，只剩下身体的疲惫。

　　真的有用。

　　这个认知让顾觉的心情更复杂。他们的关系，本就因蛊而纠缠，此刻又多了一层更深的羁绊，扭曲的，却又带着诡异的生机。

　　他再次伸出手，不容拒绝地将人连同毯子一起揽入怀中。阿泐挣扎了一下，力道微弱得可怜。

　　“别动。” 顾觉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还有一丝笃定，“这样，对你我都好。”

　　怀中的身体还是僵的，但顾觉能感受到，通过那道羁绊传来的情绪 —— 羞耻还在，愤怒还在，却多了一丝微妙的依赖。蛊身的平静，带来了生理性的松懈，让他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彻底抗拒。

　　顾觉收紧手臂，将人抱得更紧，仿佛要将这具温凉的身体，融进自己的骨血里。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暖融融的，给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模糊的光。满室的气息里，有暧昧，有沉重，还有一丝暂时的安宁。

　　前路依旧是迷雾，痛苦或许还在潜伏。但这场以蛊开始的纠缠，注定要以更深入骨髓的方式，继续下去了。顾觉闭上眼，嗅着阿泐发间清冽的冷香，心底无声地叹息。他们的命运，早已被这蛊纹缠在一起，解不开，也挣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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