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乙女】花魁

作者:林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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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7 章



      你在黑暗里走了很久。

      漫长的黑暗像流水一样从你的身边涌过,你明明走了过去,却依旧看不到终点,被你所摒弃在身后的黑暗仿佛是你的幻觉,你依旧在黑暗里,什么也找不到,哪里也去不了。

      你看见那座小小的屋子,它在你的记忆里已经很模糊了,连带着你的家人,父亲母亲,兄弟姐妹,你已经不太能记清楚她们的脸了,回忆起来的只有贫瘠。你幼小而瘦弱的弟弟缩在母亲的怀里吸吮她干瘪的汝头,母亲因为营养不良而瘦弱得惊人,她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但却连一点奶水也没有。你的一个哥哥从屋外进来,塞给母亲一碗米汤,他又去偷东西了,脸颊上是从墙角的破洞处钻出来时的擦伤。屋子里有那么多孩子,大的,小的,男孩子,女孩子,但是他们一点声音也不会发出来,每一个人都呆在自己的那块角落,用饥饿的,贪婪的目光看着母亲把米汤喂给最小的弟弟。

      你的哥哥坐在你身边,把你抱在怀里,像是捉住两只雏鸟似的握住你的脚反复揉搓被冻僵的皮肤,你踩在他温热的掌心里,脚底下能感觉到厚厚的茧和伤口。

      你看着那座屋子,感觉到自己的手再一次开始疼痛了起来,那种针扎一样的痛在每一寸肌肤上跳跃起来,你的手指在逐渐僵硬,肿大,透出令人不安的青紫色,血液在皮肤下凝结成块,然后组织开始坏死,那种疼痛会变得又热又胀,如果这个时候不快点将手指含在嘴里,很快就会感觉不到手指的存在,然后呢,可能在某个瞬间,在搬一个石头或者洗一件衣服时,就会发现自己的手指掉了下来。但将手指含进嘴里,那种针扎一样的疼痛就会顺着舌头蔓延到整个口腔,半张脸都会麻掉。

      你怕冷,所有的痛苦里你最怕的就是寒冷,它无处不在,不可躲避,也无法抵抗。从那间破败的小屋开始,到繁华的花街,华丽的洋馆,寒冷从没有放过你,它如影随形。

      如果能有一个人来抱抱你就好了,你不禁这么想着,就像你的哥哥把你整个地抱在怀里一样。但因为他是哥哥才会来抱你,要怎么让其他的人也来抱抱你呢?当然是要让他们喜欢你呀。

      能让大家喜欢你就好了。你就这样想着,想着,慢慢地把自己变成了大家都喜欢的样子。

      可还是好冷,夜晚总是那么冷,就算是裹上厚厚的被子,关上窗子点起烛火,你还是觉得冷。

      你并不恨无惨,你只是……你只是太冷了。

      你想要火,想要光,想要太阳。

      “她一直在发抖呢。”紫藤花之家的小姐清叶拧干了棉布,将它舒展开搭在你的额头上。

      “一直在高烧,体温怎么也降不下来,这样烧下去的话会伤到脑子,就算醒过来人也会傻掉。”清叶担心地说,又转头去问坐在门口的人,“您将她带回来的时候,她就开始发烧了吗?”

      门口坐着的少年手脚修长,身体因为过快的发育而显出一点与脸庞不相符的高大,肌肉均匀地覆盖在这具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上,让他看上去不太好相处,而他脸上的疤痕和冷硬的神色无疑更加深了这种印象。

      “不死川大人?”清叶又喊了一声,她是见惯了剑士的,鬼杀队的队士们来紫藤花之家的时候,十个有九个都满身是伤,神情里带着挥之不去的冷酷,对鬼的那份憎恶哪怕是砍下对方的头颅也难以磨灭,让他们每一个看起来都像是随时准备暴起的孤狼,越是高级的剑士,这样的气势就越是猛烈,相比之下这位不死川玄弥先生还只是刚从母亲的巢穴里走出的小狼崽子呢。

      更何况,会把素昧相识,仅仅在路上遇见的晕倒的少女带回紫藤花之家,就足以证明他比外表看上去还要心软得多了。

      不死川玄弥坐在门口,神情冷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院子里的灌木丛,看上去是一副谁也不想搭理的模样,但其实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为了帮你擦拭身体,清叶解开了你的衣襟,露出了大半个肩膀,她注意了仅仅将衣衫褪到肩膀处,但还是让原本在另一边接受治疗的不死川玄弥吓得连外衣都没穿,就坐到了门口,脑子里全是惊鸿一瞥下膏脂似的腻白皮肤,他连视线都不敢转回屋子里。

      放在你额头上的棉布已经被热气蒸腾出了淡淡的水雾,你的脸颊是一片晕红,清叶能看到你的眼球在眼皮下不停地转动着,显然是很不安稳的样子。

      她又给你换了一条棉布,用热毛巾擦过你的脖颈,耳后,掌下的皮肤光滑细腻,手指放在上面会像是被吸引着似的微微下陷。“明明什么伤也没有,难道是着凉了?现在也还不是天气寒冷的时候呀。”

      “……也会发烧的,就算不是着凉,没有受伤,人就算是被吓到也会生病。”玄弥沉默了一会,沙哑着声音说。

      他想起那个噩梦一般的夜晚,哥哥走了以后,他开始发烧,脑子变得又沉又重,手上脚上都是一片粘腻,像是落进了泥潭一样难以挣脱,脑子里只有粘稠温热的血,和母亲扭曲的脸庞。

      “她会好的。”不死川玄弥说。

      毕竟,就连他也走了出来不是吗?重新睁开眼,站起来,提着沉重的脚步,去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赎罪。

      你是被一阵寒冷所惊醒的。

      醒过来的时候,又觉得全身滚烫,你动了动手指,很快被一阵酸痛逼退了回去,你望着天花板,觉得那上面的花纹有些熟悉,但又实在是想不起来那是什么。你的大脑晕沉沉的,几乎是每个骨头缝都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热气熏得你满脸通红。

      “呀!你醒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你茫然地看过去,看见一张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神色的年轻脸庞。

      那是个年轻的女孩,穿着简单的白衣,但用料精良,头发束在脑后,露出的皮肤光洁而富有弹性。她将一根芦管递到你嘴边:“喝一点水吧,你烧了这么久,要补充一些水分和盐分。”
      你本能地含住了芦管,然后,带着淡淡咸味的水慢慢流进了你的嘴里。

      清叶完全没注意到你僵硬的神色,她让你喝了一小半杯水,又用热毛巾擦拭掉你脸上的汗水,一边换着毛巾一边说:“还是有一点烧呢,不过温度好歹是降下去了,等一等吃过药了就好好休息吧,我一会给你把饭端来。”

      你张了张嘴,有些不太熟练地控制着自己的舌头,你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全身都难以控制的虚弱了,作为鬼的时候,你最虚弱的表现也仅仅是不受控制地睡着而已。

      ……但刚才,你尝到了盐水的味道。

      “我,我还活着。”你喃喃道,无惨没有杀你,为什么?明明他可以控住你体内的细胞,这跟距离无关。你在做出烧宅子这个举动时就没想过要继续活下去。你只是想反抗,哪怕走出那座宅子就会死,你也想要在最后做出像人一样的举动。

      你想要走出无惨的视野,想凭借自己的意志去达到什么,想要有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只由你来掌控的结局,你掌控不了自己的生命,但至少,你可以决定自己要如何死去。在你最好最好的设想里,也只是无惨没来得及顾上你,让你得以迎接着初生的太阳而死去。

      但你还活着,全身酸痛,但毫发无损。

      甚至,你还喝了一口淡盐水,就像个普通的,生病了的女人一样。

      “唉呀,这是说什么话呢,还这么年轻呢,不要说得像自己快死了一样呀。”清叶有些生气地说,她碰了碰你滚烫的脸颊,又放软语气说,“你当然活着呀,不仅活着,还会很好地活下去。”

      你的睫毛颤了颤,努力地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请问,这里是哪里呢?”

      “啊,是我家啦,主家的姓氏是持明院。不过这个不重要。”清叶摆了摆手,又笑着指了指门口,“是那位先生把你救回来的,以这样的关系看,你只要记住,这里是紫藤花之家就行了!”

      “和普通人说这些不好吧……”玄弥嘟囔了一声,他还是没往里看,就在门口坐了一晚上,幸好清叶去换水时顺便把他的外衣给了他,才没让他刚包好鬼造成的伤,就又因为不敢看女性的身体而病倒。

      “救命的恩人怎么可以不记住姓名呢?要记好哦,这位是不死川玄弥大人!”

      “喂!”玄弥颇有些羞恼地瞪着清叶,但清叶是不可能被狼崽子吓到的,她干脆地把毛巾扔进盆里,然后端着水盆走出去,只对你留下一句“我去给你端点吃的”。

      “在我去厨房的这段时间,就请您帮忙看顾一下吧,不死川大人。”清叶在走出房门时对玄弥说,而玄弥死死地盯着庭院里的草地,涨红的脸不知道是因为羞涩还是恼怒。

      但你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你只是看着那身衣服。

      那件黑色的制服,你不知道多少次地触碰,抚摸,并将它折叠起来收进蝶屋的衣柜里。还有那个名字,不死川……

      你将视线重新移了回来,看着天花板上那让你熟悉不已的花纹。

      你想起来了,那个花纹是,紫藤花。

      清叶给你带的是肉粥,用好牛肉切碎了,炖得香气四溢,再将肉捞出来,只留下清汤来炖粥,粥熬了很久,差不多是玄弥刚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就开始熬了,米粒都被炖得开了花,面上浮着一层亮晶晶的粥油,汤色是浅褐色的,闻起来香气四溢。

      “这是鬼杀队,哦,就是那位不死川玄弥大人所在的组织里惯用的,病号特供哦!哎呀,做起来可麻烦了,如果不是为了病号谁愿意花这份心思呀。”清叶说着吹了吹粥,将勺子递到你唇边。

      你的身体还提不起力气,但清叶说不吃饭是没力气来对抗病魔的,给你找了几个枕头垫在身后,让你靠在枕上坐起来喝粥。

      你将自己的长发挽到耳后,低头去喝粥,柔滑的米粥带着清甜而浓厚的肉香味滚过味蕾,从喉道一路暖到胃里。你顿了一下,清叶疑惑地看着你:“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你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了眼睛,“请,别在意,是我的问题。”

      你深呼吸了几下,重新拿开手,对清叶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不起,让您这样费心。我觉得光是拿起勺子我还是可以的,请让我自己来吧。”

      “你可以吗?”

      “嗯,请让我自己来吧。”你微笑着看向清叶,“您应该也很忙吧,请不要管我了。”

      “唉,是呢。虽说只有你们两位病人,可是另一位无论如何也不肯好好地吃饭,真是令人生气,又不是小孩子了。”清叶依言将碗放在你面前的小桌上,“那么,你慢慢吃。我去看看另一位让人头痛的孩子。”

      “吃完之后就放在那里吧,我一会过来收拾。”清叶在出门时说。

      “有劳您了。”你看着她关上纸门,慢慢吐出一口气,努力提起酸痛的手臂,拿起了勺子。

      然后一口一口,认认真真地将它们吃了下去。

      不死川玄弥受的伤不轻,他断了两根肋骨,肩膀上一道颇长的划伤,但恢复得却比你要快多了。因为清叶在照顾你,他一整晚没有睡觉,裹着绷带坐在走廊上,白天也没有什么精神,连饭都不想吃,但晚上清叶去给他拆绷带,却发现他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道浅白色的伤痕,按了下肋骨也并不觉得疼痛。

      “到底是什么神奇的体质啊,不仅没吃药,连准备的饭都没怎么吃。这样还这么快就养好身体,哎呀,鬼杀队的人可真是不得了呀。”清叶给你端来晚饭时感叹。

      “是呢,简直不像是人类。”而像是鬼呢。你微笑着说。

      不过,你并不觉得他真的是鬼,因为白天时有听到清叶指使他去帮忙收庭院里晾晒的衣服。事实上,他身上的气味,还让你觉得有些熟悉呢。

      “不过恢复得快也好,这样就可以早点归队了吧。”清叶说着。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看向你,“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有什么打算吗?”

      “我吗?”你微微一愣,随即眼神流转,沉思起来。

      那个时候,你确实是感受到了身体里属于无惨的细胞在逐渐破碎,原本就是它们支撑起了你支离破碎的身体,而在失去它们时,你也不出意外地感觉到自己在逐渐失力,那种濒死感不会有错。

      但在睁开眼睛之后,你却还依旧好好地活着。虽然身体虚弱全身疼痛,但你能闻到庭院里风铃草与郁金香的香味,能尝出食物的味道,尽管在面对清叶时,你仍然会有作为鬼被吸引着的感觉,但那完全可以忍受,不比平常闻到寿喜烧的香气时更难捱。

      你到底算是人类,还是鬼呢?你实在是说不好。

      不过在得出这个结论时,一个念头突如其来地窜进了你的脑子里。

      你慢慢地说:“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那位大人去鬼杀队。”

      “鬼杀队?”清叶收拾着碗筷的手迟疑地顿住了,“你说真的?呀,那个,还是不要了吧。想要报答的话,留在我家里也可以呀,经常会有鬼杀队的队士们过来的,去鬼杀队什么的……”

      “非要说的话,不是鬼杀队。”你笑起来,“我想去蝶屋,鬼杀队里的医屋。”

      如果珠世能够用你的血来做研究的话,蝴蝶忍也一定能做到吧。

      “不行。”不死川玄弥干脆地拒绝了你。

      你太久没有被人拒绝过了,以至于不死川玄弥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时,你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想确认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倒是清叶很顺利地就接受了,她转过头来看你,轻松地说:“你看吧,想要帮助人的渠道有很多啦。鬼杀队既危险又不好进,还是留在我家吧?”

      不死川玄弥已经想走人了,单独和两个年轻女孩说话实在是让他全身都不对劲。带你去蝶屋什么的他压根就没考虑过,虽然他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蝶屋的存在,但怎么想也没有带你去的理由。

      无关的人还是离鬼杀队越远越好。

      “请,请等一下。”你连忙说,“为什么不可以呢?”

      不死川玄弥皱起眉,偏过头说:“可以才奇怪吧,你根本和鬼杀队无关吧?倒不如说我才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蝶屋的,又怎么知道我要去。”

      “啊,是我告诉她的。”清叶干脆地说,“不死川大人您,不是每一次治疗后都会去一趟蝶屋吗?我想着正好您在,这孩子也不用再等别人了。”

      “喂!别随便把别人的事往外说啊!”

      “那个,可以请您听一听我的请求吗?”你交握着双手,垂目组织着话语。

      “相信您也看出来了,我以前和鬼杀队也有过一段渊源,准确地说就是与蝶屋的大家是旧识,而今日我又被您所救。我相信这一定是某种缘分,才叫我恰好在此地遇上您。

      “正因如此,我有一些无论如何也想要告诉他们的事情。曾经做过的,应该要道歉的事。可能会帮上他们的事。这些事情,不论是对我还是对他们来说都非常重要。

      “我可以坦白地对您说,我对您说了谎,是很过分的谎言,等到了蝶屋之后我会对您道歉。但无论如何,请您答应我的请求。”

      不死川玄弥看着你,露出了有些奇怪的神情。

      他的嘴唇动了动,但还没等你分辨出他要说些什么,玄弥就扭过了头。

      “我是不会等你的。”他干巴巴地说,“路上就算是累了也得继续走。”

      你慢慢笑起来:“好的,玄弥大人。”

      “什!?别,别叫我大人!”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清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翻出了自己母亲年轻时用的市女笠,边缘的虫垂可以遮住你的脸。

      “你长得太漂亮了,如果不遮一下的话会很打眼的。现在这世道可还不太平呢。”清叶说。

      你接受了这份好意,倒不是怕自己的脸会惹人注意,纯粹是作为鬼,你实在是不敢就这么直接走到阳光下。但你又不能直接对玄弥说自己是鬼,否则在到达蝶屋之前,你恐怕就要被日轮刀砍断头了。

      如果不是清叶这样善解人意,你就要考虑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请他允许自己打伞了。

      不死川玄弥已经等了很久了,吃下鬼的后遗症让他一直到现在都不太舒服,他必须快点到蝶屋,否则谁也说不好他的身体会发生什么变化。

      事实上,他已经开始觉得清叶看起来有点好吃了。如果不是他不知为何对你毫无胃口,玄弥根本不会同意带上你同行。

      “准备好了吗?”他问,眼睛还是没看你。

      “啊……”你看着走廊外的庭院。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耀眼得几乎叫人看不清地面,你捏紧了市女笠的边缘,被阳光所灼伤的那种痛苦几乎是反射性地窜了上来,让你反复犹移不定。你戴着斗笠,四周垂落下的虫垂颇长,一直延伸到你的小腿,你可以一点皮肤也不露在外边。

      但你还是感到恐惧,从鬼舞辻无惨将第一滴血注入你的身体开始,阳光对你来说就再也不是温暖的了。

      “不舒服的话……”玄弥犹豫着开口,他不知道你为什么主动提出要和他走,到了时候又犹豫不定,思来想去也只可能是因为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想想你之前烧得那么厉害,又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和他不一样也是正常的。

      他轻咳了一声,重新调整了一下语调,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严厉:“不舒服的话再多休息几天也可以,反正还会有其他鬼杀队的队士过来,到时候再去蝶屋也行。”

      说完,玄弥就急急地站了起来,他是第一次对女孩子说这种关心的话,话一说出口,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只想快点离开。

      “等……!”你看到他要走,连忙着急地伸手去拉玄弥的衣袖,但却错估了自己大病初愈的身体,刚一起身,就感觉到了双腿的无力,直接一头栽到了玄弥身上,甚至没来得及拿着市女笠。

      玄弥被你吓了一跳,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甚至连耳尖都红得快滴血。但他又不敢退开,免得你直接摔到廊下,只好又轻又快地接住你,强行逼迫自己用手托了一把你的腰,好让你站稳,然后在你站住了的时候立马撇过头,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刚才,他面对你的时候紧张得连吸气都忘了。

      你愣愣地举起了手腕,看着自己的手。

      光滑白皙,每一根手指都恰到好处地舒展,浅粉色半透明的指甲像贝壳似的包裹着指尖,指腹柔软细腻得没有一丝伤口,被早晨初升的朝阳照耀得像蜂蜡或者雏菊的花瓣。

      你,正沐浴着阳光。

      “喂……”不死川玄弥强行让自己转过头来,想要跟你说路上很辛苦他没什么功夫等你,但在转头的那一瞬间就愣住了。

      你看着自己被阳光照耀得微微发亮的皮肤,眼泪不停地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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