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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考上同一所大学
暑假过后，高三迎来新的冲刺阶段。全部同学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不断努力，甚至放弃吃饭时间。
教室里的吊扇不知疲倦地转着，扬起细碎的粉笔灰。课桌上堆满了成摞的试卷和复习资料，连过道都被挤占得只剩窄窄一条。
上课铃响过许久，还有人埋着头刷题，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此起彼伏，成了这闷热午后唯一的背景音。
陆周衍咬着笔杆，盯着一道解析几何题皱眉头，额角沁出的薄汗顺着脸颊滑下，他抬手胡乱抹了把，视线又落回试卷上。
旁边的陈祁沂正在整理错题本，字迹工整得像打印出来的，他忽然停下笔，把一杯冰镇的绿豆汤推到陆周衍手边：“先喝口汤，凉的。”
陆周衍抬眼，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目光，接过杯子猛灌了两口，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几分昏沉：“谢了。”
他瞥了眼陈祁沂桌角几乎没动过的盒饭，“你怎么不吃？”
“等你一起。”
陈祁沂合上错题本，把另一盒没开封的饭推过来。
“张阿姨早上做的糖醋排骨，快吃。”
陆周衍这才注意到，班里大半同学都没去食堂，要么啃着面包刷题，要么对着知识点喃喃自语。
前排的盛宣嘴里塞着半截火腿肠，手里还捏着单词卡，含糊不清地念叨：“abandon，放弃……不行，我不能abandon！”
杜繁星推了推眼镜，从厚厚的习题集里抬起头，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你们俩还有空吃饭？最后一道物理大题看了吗？我卡了半小时了。”
“吃完饭再看。”
陈祁沂打开饭盒，夹了块排骨放进陆周衍碗里。
“饿着肚子效率低。”
陆周衍扒了口饭，看着周围同学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手里的糖醋排骨格外香。
他撞了撞陈祁沂的胳膊：“等考完试，我们去海边吧。”
陈祁沂抬眸，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好，去看日出。”
“还要吃海鲜大排档，吃到撑。”
“嗯。”
两人低声说着，嘴角都带着浅浅的笑意。窗外的阳光依旧毒辣，教室里的空气依旧沉闷。
但只要想到身边有并肩的人，想到未来有可以期待的约定，那些堆积如山的试卷和密密麻麻的公式，好像也没那么让人喘不过气了。
午休铃声响起时，陆周衍已经把盒饭吃得干干净净，陈祁沂正低头帮他圈出试卷上的易错点。
阳光透过窗户，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像在为这段埋头苦读的日子，悄悄镀上一层名为“陪伴”的柔光。
……
傍晚的霞光透过窗户，给堆积的试卷染上一层温柔的橘色。
陆周衍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一连串轻响，转头看见陈祁沂还在演算物理题，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游走，侧脸在霞光里显得格外专注。
“歇会儿吧，眼睛都快贴卷子上了。”
陆周衍伸手把他手里的笔抽走，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带着点温热的触感。
陈祁沂抬眼，眼底有淡淡的红血丝，却笑了笑：“这道题快解出来了。”
他顺势往椅背上靠了靠，伸手捏了捏眉心：“你刚才说的海边，想去哪个？”
“就去上次看攻略说的那个月牙湾，据说日出特别漂亮。”陆周衍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宣传单，上面印着碧海金沙的照片。
“等考完，咱们就去住海边的民宿，听着海浪声睡觉。”
陈祁沂接过宣传单，指尖划过照片上的海岸线，眼神里满是向往：“好，到时候我订房间。”
前排传来动静，盛宣打着哈欠站起来，手里还攥着本历史考点手册：“你们俩又偷偷规划假期呢？带上我呗，我也想去海边吃海鲜！”
杜繁星推了推眼镜，也凑过来：“我可以负责做攻略，查景点和路线。”
陆周衍笑了：“行啊，人多热闹。”
陈祁沂把宣传单折好放进笔袋，又拿起陆周衍下午做错的数学卷子：“先把这道题弄明白，不然海边可没心思玩。”
他指着其中一道错题，“你看这里，辅助线画错了，导致后面全错了……”
夕阳渐渐沉下去，教室里的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低头讨论题目的少年们。
窗外的蝉鸣还在继续，却好像没那么聒噪了。陆周衍听着陈祁沂清晰的讲解，偶尔抬头对上他认真的目光，心里忽然觉得，这段被试卷和公式填满的日子，因为有了这些约定和陪伴，变得格外有意义。
高三下学期，全体高三学生不管早读还是申请自学的同学，听从学校安排都要上晚自习。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陈祁沂已经把错题讲完了。陆周衍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重新演算一遍，顺畅得出乎意料。
他抬头冲陈祁沂比了个“OK”的手势，眼里闪着笑意。
陈祁沂也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
窗外夜色渐浓，教室里的灯光却亮得坚定。那些堆积的试卷，是通往未来的阶梯；身边并肩的人，是前行路上最暖的光。
……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高考即将到来。为缓解学生压力，班主任徐芳在教室建议去外面吃饭犒劳大家。
陈祁沂主动提出去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吃饭，消费由他买单。
教室里先是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白宁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差点撞到桌角：“五星级酒店？！陈哥你也太够意思了吧！”
杜繁星推了推眼镜，脸上也露出难得的笑意：“会不会太破费了？”
“没事。”陈祁沂笑了笑，目光扫过全班同学。
“就当是……提前庆祝我们高考顺利。”
徐芳看着这群瞬间放松下来的孩子，眼里满是欣慰：“那老师就替大家谢谢陈祁沂了。不过可说好，到了那儿别客气，放开吃，但也别浪费，知道吗？”
“知道啦徐老师！”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应着，教室里的气氛瞬间从紧绷的备考状态变得轻快起来，连空气里都飘着期待的味道。
放学铃一响，大家三三两两地往校门口走，一路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酒店里会有什么好吃的。
陆周衍走在陈祁沂身边，撞了撞他的胳膊：“突然这么大方？”
“犒劳大家，也犒劳你。”
陈祁沂侧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这段时间你熬了不少夜。”
陆周衍心里一暖，刚想说点什么，就被白宁一把搂住肩膀：“走走走，打车去！我已经查好路线了，那家酒店的帝王蟹据说超赞！”
一群人闹哄哄地挤上出租车，车厢里装满了少年人的笑声。车窗外的街景飞快倒退，夕阳把天空染成金红色，像一幅热闹的油画。
到了酒店，看着金碧辉煌的大堂，不少同学都忍不住小声惊叹。
陈祁沂熟稔地和经理说了几句，带着大家往预订好的包间走。宽敞的包间里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窗外能看到市中心的璀璨夜景。
菜很快上齐了，精致的摆盘看得人眼花缭乱——油光锃亮的烤鸭，冒着热气的佛跳墙，鲜嫩的清蒸石斑鱼，还有各式各样的精致点心。大家再也按捺不住，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这虾饺也太好吃了吧！”王薇薇咬了一口虾饺，眼睛都亮了。
白宁嘴里塞满了烤肉，含糊不清地说：“我宣布，这是我十八年来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徐芳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摇摇头，给每个人倒了点果汁：“慢点吃，没人抢。来，我们碰一杯，祝大家高考旗开得胜，都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
“干杯！”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少年们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暂时把高考的压力抛到了脑后。
陆周衍喝了口果汁，看向坐在身边的陈祁沂，对方正把剥好的虾放进他碗里，眼里的温柔比桌上的灯光还要亮。
“谢谢你。”陆周衍低声说。
“谢我什么？”陈祁沂挑眉。
“谢你……”陆周衍顿了顿，看着满桌的佳肴和身边笑闹的同学。
“谢你让这段日子，多了这么多开心的时刻。”
陈祁沂笑了，伸手在桌下轻轻握住他的手：“以后还有更多。”
窗外的夜景璀璨夺目，包间里的笑声此起彼伏。这一刻，没有试卷，没有公式，只有少年们纯粹的快乐和对未来的憧憬。
或许高考是一场硬仗，但至少此刻，他们可以并肩享受这顿充满希望的晚餐，为即将到来的挑战，积蓄满满的力量。
……
大家吃晚饭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陈祁沂替各位同学打车送回家。
徐芳见陈祁沂和陆周衍还不走，她也知道这俩孩子在谈恋爱，自己也不是什么老古董嘱咐几局注意安全早点回家之类的话就也走了。
陈祁沂扶着醉醺醺的陆周衍上车，他亲自送对方回家。
陆周衍靠在副驾驶座上，脸颊泛着酒后的红晕，眼神有些迷离，嘴里还嘟囔着：“那虾……真好吃……”
陈祁沂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替他系好安全带，又抽了张纸巾，轻轻擦去他嘴角沾着的酱汁：“是挺好吃，下次再带你去。”
车子平稳地驶在路上，晚风从半开的车窗吹进来，带着夏夜特有的凉爽。
陆周衍大概是被风吹得舒服，往椅背上蹭了蹭，眼睛半眯着。
忽然抓住陈祁沂放在档位上的手，喃喃道：“阿沂，我们会考上同一所大学的，对吧？”
陈祁沂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侧头看了他一眼，少年的睫毛在路灯的光影下轻轻颤动，带着点不安，又带着笃定。
“会的。”他轻声说，语气坚定。
“一定。”
陆周衍像是听懂了，嘴角弯起个浅浅的弧度，手指却攥得更紧了些，像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到了陆周家小区楼下，陈祁沂停好车，解开安全带想扶他，陆周衍却自己推开车门，脚步虚浮地往楼道走，还不忘回头冲他摆手：“我没事……你回去吧……”
“唔……晚安吻。”陆周衍傻笑着说。
闻言陈祁沂低头，在陆周衍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轻得像叹息：“晚安，周衍。”
……
“老大，那个姓陆的小子回来了。”
“绑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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